我們又搜尋了一圈,這一下,我更加確定這周圍完全沒有他們的蹤跡,於是我便又讓小白馱著我們一起找了很多地方,但這一次讓我感到意外的就是,不止是我外公外婆這一家,而是所有的人完全都不在,也就是說——


    這整個村子,是空村。


    小白嗡動著鼻子不停地唿吸著,“太香了……真是的……怎麽可以這樣誘惑我……唉,怎麽辦,我想吃得不得了……可就是偏偏沒有辦法吃到嘴……怎麽辦啊?”


    聽著他這樣的碎碎念,再一看小穀那驚歎不已的表情,他不停說道:“厲害了……周圍的這玩意兒叫什麽來著?迷障?這得是多麽強烈的迷障啊……我可從來沒見過這麽強的迷障,這一會兒得撕多少層……才能出去啊……多少層也撕不完啊!”


    等確定了這是一個空村之後,我心中反而感到了一些安穩,我可能還是有些自欺欺人呢,但起碼,隻要沒有見到最壞的情況,那就說明情況一定還沒有壞到那種境界,我扭頭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都能看到的對吧,小白,你能看到的是你所謂的那種類似於試模一般的食物,對不對?至於小穀,你可以看到的就是結界,對不對?”


    聽我這麽一說完,他們兩個紛紛思考了一番,然後都對著我點了點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我便把這些前前後後紛紛理了出來,於是便對他們兩個詢問道:“那好,你們兩個現在分別迴答我的問題,你看到的你覺得最好吃的地方在哪兒?至於你,小穀,你見到的,那種類似於結界一般的迷霧,最濃鬱的地方又在哪?”


    “這還不簡單!”


    聽我這麽一說,他們兩個人紛紛動手給我指向了一個地方。


    而這一次,令人出乎意料的就是,他們兩個指著的居然是同一個地方!


    那正是當初在大寨地下空間給我們留下了極其不好的迴憶的那個男人,也正是傷害了黃鼠狼的那個男人,他所居住的院子!


    我再次爬上小白的背部,拉著小穀上來之後對小白說道:“走吧,那個地方可能就是我們這一趟旅行的終結點,隻不過……也不知道最後的結尾究竟會是輕鬆還是簡單,但是我們起碼得過去……走吧。”


    “你確定嗎老大。”小白搖頭晃腦道,“要是我們去了,萬一迴不來了怎麽辦?”


    我揉了揉它的頭頂,對它說道:“我們走的這一條路本來就是沒辦法再迴來的,好啦,走吧!”


    “得嘞!”


    小白賣了個乖巧,於是遍整個身軀化作一道白虹,朝著那山頂之上疾馳而去。


    隨著趕路,我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濃重,這時候我隱約察覺到這個地方所有的人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和當初那個詭異的男人脫不開關係,我還記得當時在我們從大寨地下空間逃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撞上了楊家戟……


    我的心猛然一緊,如果非要說在這時候,我的老家之中還能有什麽成精作怪的東西,那麽也不一定是人啊,我無比相信那個男人絕對是死了,畢竟他已經死了這麽多次,但那時候,在我離開這大寨地下空間的最後一刻,我所見到的場景確實是非常匪夷所思,那個男人為什麽會用自己的脖子去撞那一把楊家戟?


    這究竟代表著什麽,楊家戟最後究竟又去到了哪裏?供奉楊家戟的那個地方,現如今就是一個無底坑洞,楊家戟會墜落在裏麵嗎?


    當時在那大寨地底空間,雖說我並沒有說明那能夠帶領我們去往鬼穀門的玉佩究竟在哪裏,但我也知道很有可能這玉佩唯一的線索,也就隻能夠在守夜人之中了,隻是……要怎麽進入守夜人之中,然後找到線索,緊接著再拿到這玉佩?


    對於這個高難度問題,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想著關於雙生玉佩的事情,沒想到我們在這個期間就會來到了後山山頂,山頂上空無一物,隻不過這個山頂雖說是山頂,但卻比大寨的山頂要矮上不少,也是因此,這山頭還處於著整個愁雲慘淡的範圍之中。


    山頂正中央,是一個沒有露出過任何燈光的房子。


    在這屋子外之後我就感覺到這個環境顯得有些壓抑,但我知道即便再壓抑我還是得進去,而就在這時,那之前給我們帶路的黃鼠狼,原本在我爬到小白背上之前,我隨手就把它放了上去,它也一直乖乖地趴在小白的脖子上,而今到了這裏之後,那黃鼠狼突然驚叫一聲,直接從小白身上跳了下來,站在地麵上看著那屋子。


    它身上的毛發全部蓬勃爆發,看起來十分憤怒,而且伴隨著這樣憤怒的、毛發炸起的姿態,它還不停的發出咯咯聲,這是一種極致憤怒的威脅聲,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惹得這黃鼠狼這麽憤怒,然後就在下一秒,我抬起頭之後便明白了為什麽。


    我看見了一個人。


    一隻幹癟灰白的手,緩緩地扶住了黑到泛灰的門框。


    然後,那人緩緩走出了那黑洞洞的房門。


    手的主人的臉,逐漸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是一張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臉,憨厚,老實,這是一張看起來就和任何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沒有任何差別的莊稼人一般的臉,但我知道這個人他並不是一個農民。


    他不是那種勤勤懇懇和土地相依為命,並且就好像從土地中與生俱來孕育而出的人一樣,他是一個惡鬼。


    我永遠忘不了當時他在那大寨地底空間害得我和馬呈呈三番四次分開,甚至到了最後,差一點兒死亡的樣子。


    我永遠都忘不了他把那小黃鼠狼血淋淋的屍體直接拋過來砸在地上,引起那黃鼠狼吱吱亂叫的樣子。


    他就和戲弄獵物的獵人一樣,從頭到尾就像貓玩耗子一樣戲耍著當時膽戰心驚的我,甚至在最開始就給我下了桃花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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