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曠野上,鄂破天急急而奔,神色倉皇至極。


    跟隨他一同前來的南楚一萬精兵已是在之前的天災中折損殆盡,雷電門派來相助的紅毛老祖也被吸入天幻宮,不知所蹤,怕是已經死了。


    現在,鄂破天隻能帶著寥寥幾人奔逃,寄期望於能盡早趕迴南楚。


    然而,禍不單行,當他們眼看就要逃出幻域地區之時,雕鳴驟響,伴隨著羽翼的簌簌聲,一群黑色大雕在天空中盤旋繞圈,將鄂破天等人的位置團團圍住。


    遠方,巨人奔騰,人王帶著滾滾煙塵衝鋒而來,龐大的身軀帶著震懾人心的威勢,讓這些人認識到他們再度步入了險境。


    “鄂幽兒!”鄂破天狠狠咬牙,盯著那坐在人王肩膀上的窈窕身影,“你敢對我動手!”


    “怎麽不敢?”


    鄂幽兒在人王的肩膀上輕輕一躍地站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名義上的大哥,“捉不到姬發,拿不下姬考,拿下你鄂破天也不是不行啊。有你在手,就算鄂崇禹不肯將我封為世子又如何?他還有其他選擇嗎?就算他想魚死網破,殺了他,我不單能成世子,還能直接當上南伯侯。”


    過去的鄂幽兒隻想著在規則內行事,壓過鄂破天,當上世子,然後慢慢等鄂崇禹退位,但現在嘛


    見識到楚牧的實力,知曉他所擁有的勢力之後,鄂幽兒的心思更大了。


    並且,如今大商風雨飄搖,已經沒時間讓鄂幽兒默默圖謀了,她要登上南伯侯之位,而且是盡快、馬上。


    “你我相爭多年,也該為所謂的競爭劃下一個休止符了。”


    鄂幽兒身影閃爍,魔尊秘傳身法“魔影重重”使得她拉出兩道如真似幻的虛影,三道身影同步捏訣,卻使出了不同樣的招式。


    “魔光綻春雷。”


    “魔光驚蟄伏。”


    “魔光陽大暑。”


    春雷綻爆,光芒剛猛;驚蟄暗伏,潛勁暗藏;暑陽烈烈,炎勁噬體。


    魔光三重天齊出,氣勁交融,衍生不可思議的變化,鄂破天雖急催電勁應對,但他經曆一番死裏逃生,精氣神都處於疲乏之態,在鄂幽兒的急攻之下,僅僅支撐了數招,便被一掌印在胸膛,嘔血倒飛出去。


    “拿下他們,我們迴南楚。”


    鄂幽兒凜然如戰神般下令道。


    蓬萊仙域。


    楚牧帶著一臉沉重之色,雙手抬著一座冰棺,步步走入仙宮之中。


    奔來迎接他的天女與媧女本是滿臉喜色,但當她們見到那一座冰棺之時,二人皆是凝滯住了笑意。


    在楚牧身後,還有合力抬著托塔天王和二郎神屍體的仙童和哪吒,他們二人同樣是麵帶悲色,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悲戚。


    “姬考有負所托。”


    楚牧長歎道:“天妖狡詐,其元神片刻不離陛下肉身,哪怕遭受天劫,也要與陛下共遭創擊,我雖盡力施為,但是唔!”


    楚牧突得發出一聲悶哼,麵容微微扭曲,眉心之處,浮現一抹慘綠妖光。


    “世子!”


    天女和媧女驚叫一聲,不由上前扶住楚牧和冰棺。


    “世子這是怎麽了?”媧女急忙問道。


    散去了火勁,一副悲容的老申同誌說道:“世子為了阻止天妖逃脫,將其殘餘元神封入了體內,以身為牢籠,封住這驚世大妖,但也因此,需要時刻防備天妖元神奪舍。聖姬便是見到天妖元神入世子之體,欲要將世子一並誅殺,才被我們逼走的。”


    以聖姬那偏激性子,這解釋倒是很合理,再加上仙童他們作證,天女倒是沒有懷疑。


    “怎麽會這樣?”天女神色更悲,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當真是流出淚來了。


    父親喪生,母親離開,還有定下情緣之人遭厄,種種打擊,讓天女隻覺悲從心來,難以自抑。


    申公豹還接著說道:“還在有公主贈予的仙帶和從魔族獲得的天劍鎮壓,天妖雖強,但因為元神遭受重創,已經沒了反抗之力,就是可能要世子受苦了,需要經受妖氣的侵蝕。”


    天女聞言看去,果然是看到先前送予楚牧的仙帶在他腰間散發著仙氣,與妖氣相抗。


    這仙帶乃是天帝傳人之物,雖然隻是一條腰帶,卻也蘊含了至純仙氣,最是能克製邪魔之氣。隻不過比起天妖來,這仙帶終究還是有所不如,無法全數抵抗,還需要靠天劍相助。


    “如今仙甲不在宮中,唯有帝冠尚在,但看天妖元神如此兇戾,怕是難以起到太大作用。”媧女聞言,憂心道。


    說到底,這些都是天帝傳人的衣物,原著中鎮壓元始天魔的元神都算是勉強,更別說是天妖元神了。


    若當真有用,天帝傳人也不會將其留在仙域,而不是隨身攜帶了。


    就在這時,申公豹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其實,也不是全然無法”


    他話未說完,二女便齊齊將目光盯緊這老頭。


    眼見那目光凜凜,申公豹做出一咬牙的樣子,道:“公主得天之賜,繼承了陛下的天靈之氣,若是公主願將靈氣渡入世子體內,精氣交融”


    後麵的話無需多說,天女便已經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雙修。


    不是肉身也不是元神,但雙方精氣交融這種事情,依然還是隻有夫妻之間才能行的事。


    天女當即便是霞飛雙頰,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十六歲少女來說,還是有些太過刺激了。


    不過看到楚牧麵色痛楚,連站都有些站不穩,天女還是一咬銀牙,道:“扶世子進寢宮。”


    已經經曆了失去的她,已是不想再失去什麽了,所以天妖必須鎮壓。


    倚靠在天女身上,神色痛楚的楚牧感受到少女的決意,也是不知道該慚愧還是該高興。


    ‘用這種小手段來對付這麽一個少女,真是罪過啊。’楚牧心中嘀咕道。


    可若不用些小手段,還真不好讓天女下定決心。若非是她自己願意,這天靈之氣便難以渡入楚牧體內,這樣一來,便是楚牧在她心中占據再大的位置,也還是有著不小的風險。


    在原著之中,姬考也是占據了不小的優勢,但當天女和姬發見麵,雙方的天靈之氣共鳴,僅僅是一次對視,就直接瞧上眼了,並且還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一見鍾情,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愛。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楚牧身上,他找誰說理去?


    他楚孟德喜歡送綠帽,可不喜歡戴綠帽。


    於是乎,楚牧便閉起雙眼,任由天女將他帶入的寢宮,並關上了寢宮大門。


    他就這般任由天女擺布,被擺好姿勢盤膝做好,之後不久,楚牧便感應到一種至精至純,和天劍之鑰中所含氣息一般無二的靈氣渡入體內,識海中被刻意放縱著鬧騰的天妖元神如同小雞見了老鷹一般,迅速縮了迴去。


    ‘天靈之氣。’


    楚牧隻覺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唿,體內生機遭受這股靈氣洗刷,被完全刺激出來,乾坤真氣和渾天之氣都在極速運作,兩者隱隱合為一體,使得自身功體向著更上一層躍進。


    甚至於,那血管之中奔湧的鮮血染上了一層明光,蛻變成了更為耀眼的赤紅,恍如火焰一般在四肢百骸流動,連帶著作為血液運轉中樞的心髒都迅速泵動,充滿了活力。


    “渾天寶鑒”的修為經此助益,已是隱隱有突破進入第九層的趨勢,若非沒有血穹蒼天晶在手,楚牧此刻已經讓這門神功做出突破了。


    最重要是,天靈之氣流入識海,原本還在負隅頑抗的天妖元神再也無法抵抗,識海之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這元神吞入其中,陰陽五行之氣熔煉至邪之妖,使得一重妖氣森然的天境在識海中浮現。


    ‘天女實際上並無太強的實力,但她體內的天靈之氣,卻是足以造就出一個正道強者,原著之中,姬發就是和天女神魂交融,徹底練成天劍神功,戰勝紂王。現在,這待遇成為我的了。’


    楚牧運轉湧入體內的靈氣,化納靈機,一重重渾天之境在背後浮現,從白雲煙到金晨曦,八重天境在體外散發出各種神光,照得楚牧猶如神人在世。


    楚牧本身所修煉的八九玄功,乃是以元神為主,元神不滅,肉身不死,雖具備不滅道體,但其根本還是與肉身合一的元神。


    而補天魔功則是化納萬物補肉身,打造完美之體,而後通過肉身反哺元神,進窺天之道境,以造化肉身為主。


    如今隨著補天魔功的精進,令楚牧肉身更為完美,與八九玄功相輔相成,元神肉身皆向著圓滿進發。


    兩方齊頭並進,楚牧的肉身經曆重重蛻變,當一種輕靈之感從身體各處浮現之時,楚牧心知自己已是進入了蛻凡後期境界,達到了蛻凡七變,可不需借助外力飛天,翱翔長空。


    “唿——”


    他睜開雙眼,眼中明光湛然,眉心也是斂去了妖氣。


    天女見狀,心中不由轉悲為喜,知曉認定的愛郎已是度過了難關。她下意識地便要結束運功,但隨著真氣運轉,楚牧的真氣隨著收功湧入天女體內,令她渾身突得發送,充滿了一種大自在的感覺。


    “公主。”


    楚牧的手掌撫上那膚若凝脂的俏臉,深情說著,另一隻手隔空運勁,放下了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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