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外力,才能將一個武學廢柴的實力提高到這樣的地步。”


    楚牧看著身披赤甲的楚嫣然,道。


    在這一路上,楚嫣然實際上並未體現出蛻凡武者該有的經驗和特點。


    她對自身的炎勁雖是已經達到駕馭隨心的地步,但這種能力似乎並非是自己修煉得來的。


    她的心太浮躁了,浮躁到雜念叢生,使得自身的真氣都不自覺地外泄,造成所過之處遍地炎火。


    無法掌控力量,甚至因為狂暴的炎勁而使得自身的心性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要知道,過去的楚嫣然是徹徹底底的大小姐,有著大小姐的性子,也有著大小姐的愛好。


    她一般的著裝都是裙裝,可不是現在這一身戎裝。


    麵對楚牧的打量,楚嫣然不知為何越發感到急躁,那身周的赤氣甚至化作了火苗,在空中不斷燃燒。


    以她如今的性子,顯然是不會對心中的急躁有一絲一毫的忍耐,赤龍旗猛地一舞,烈焰滔滔,化作炎龍向著楚牧衝去。


    熾熱的高溫頓時將周遭岩石灼化,那毫不收斂的炎勁,令得橫桓的怪石都在頃刻間化為黑紅的岩漿。


    就在這一瞬間,一片岩漿地獄便已經在楚牧的眼前成形了。


    “唿——”


    楚牧徐徐吐出了一口氣,實質的白霧從他嘴裏吐出,天空中倒灌下來的罡風瘋狂向著這股白霧匯聚,風雲之力在此刻極盡交織,衍生出無量無盡之力。


    “摩訶無量。”


    無形大力頓時降臨於此,楚牧伸手招引,巨大的氣刃匯聚於掌鋒之上,“劈天神掌。”


    凝聚如同實質的氣刃以開天辟地之勢斬切天地,滔滔用來的怒焰都在這一掌之前被辟分到兩邊,地麵上留下深深的刀痕,直直延伸向赤雀輦車上的楚家四小姐。


    這一掌,乃是楚牧借助此地地勢所謂,摩訶無量糾集天風峽之罡風,匯聚出遠超過往的力量,饒是楚嫣然的炎勁相當霸道,此刻也阻此掌。


    負責駕車的侍女見狀,不由微揚手中之鞭,抬起的麵容看不出確切的年歲,隻覺是在二十到三十,亦或者三十到四十之間。


    顯然,這一直為楚嫣然駕車的侍女也是一位不容小覷的高手。


    不過楚嫣然卻是直接伸手攔住侍女,道:“我自己來。”


    她猛地一卷赤龍旗,將旗麵卷起,手持大旗直直前戳,大旗頂端的刃尖點綻出火亮的明光,身影長掠,化作一道火影,以旗做槍直點而來。


    這一槍簡單、樸實、沒有花哨,但那槍尖的明光卻是如又萬千隕星烈火混合為一,槍尖之前一片空無,無論是何物何氣,都在接近之前就已經被焚燒殆盡。


    劇烈的罡風和雲氣所融合而成的無形之力被焚灼,巨大的氣刃竟也是一槍劃分為二。


    楚嫣然在此刻展現出了最為狂猛的攻勢,她將火焰的暴烈和狂猛完全釋放,使自身力量以最適合自己的方式發出。


    那一道明光刺穿了氣刃,刺透了洶湧而來的罡風,明光直點楚牧眉心,極致的光芒照亮了一雙古井無波的雙眼。


    “嘶——”


    麵對這一擊,楚牧長吸一口氣,周遭被牽引而下的罡風都被青龍吸水一般吞入胸膛,化作滔滔之氣轉入經脈之中。


    他長身而起,身軀隱隱拔高三分,幾有頂天立地之勢,磅礴的氣勁灌入寰宇劍中,使得這把兇劍在出世之後首度散發出一股浩瀚如淵海、酷烈如星耀的氣息。


    “轟——”


    一聲悶響,從體內傳來,浩浩之氣流遍百骸,滌蕩周身,血液如海,筋骨如龍,一身體魄在這一刻經過了無比繁雜的變化,蛻凡第二變在此刻終於完成。


    “叮——”


    一聲脆響,來源於劍尖。


    寰宇劍直點赤龍旗的刃尖,劍氣如浪,直衝明光。


    兩道氣勁水火不容,激烈碰撞。


    “赤龍演武,火德耀天。”


    楚嫣然猛地一旋大旗,刃尖疾旋,火勁形成螺旋前鑽,大旗展開,旗麵上的赤龍隨旗而動,恍如真龍,明光真火從赤龍旗上瘋狂擴散,向著楚牧席卷而來。


    “劈天神掌。”


    麵對真火,楚牧果斷探掌,掌勁攜浩蕩罡風,更讓天風峽上方的罡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令他一舉一動都攜無窮大力。


    一掌轟出,那明光真火竟是被強行轟散,掌勁向前,直攻楚嫣然之身。


    這一掌,全然沒有留手之意,楚牧眼中滿是一片漠然,好似眼前這人和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一般。


    他也確實未曾將楚嫣然當成自己的親人,前身本就和州牧府的人親情單薄,楚牧更是未曾繼承任何一點情誼,也未曾在楚家呆過一天,難道就因為這個身份是楚家人,就擁有什麽感情嗎?


    別開玩笑了。


    這一掌毫不留情,掌風掀開護身的真火,毫無花巧地轟在楚嫣然身上。


    “嘭——”


    窈窕的女遭到重擊,轟然飛退,卻在撞到岩壁之前一個翻身,雙足插入岩壁之上,和地麵平行站立。


    她的身上,赤甲流溢著淡金色的流光,整整七十二道禁紋組合成奇異的圖形,將楚牧轟來的掌勁盡數禦下,未曾讓楚嫣然受到一點傷害。


    “七十二道地禁,滿地煞之數,極品地器。”楚牧見狀,沉聲道。


    “你這雜種倒是有見識。”楚嫣然冷嘲道。


    說完,她見楚牧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態,心中惱怒更甚,尖聲道:“你是自認為雜種了嗎?賤人生的賤種!”


    言語的侮辱,是要得到反饋才能讓出言侮辱者感受到快意,似楚牧這般古井無波全然無視的模樣,隻會讓楚嫣然更為氣急。


    她想要楚牧勃然大怒,想要怒然反駁,如此才能讓自己心中痛快。


    “雜種?賤種?有意義嗎?”楚牧淡淡道,“你以為我還是楚家人嗎?還是說這個身份,這具身體讓你產生了我是楚家人的錯覺?”


    麵部的肌肉微微蠕動,楚牧的模樣發生了一些細微,但讓總體麵相和之前絕然不同的變化。


    “現在,我還是你認為的楚牧嗎?”他淡淡發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楚嫣然給出了一個讓楚牧不出所料的迴答,“你以為換了一張陌生的臉,就想要否定自己的身份?”


    在她看來,這是一張完全不認識的臉,楚牧這種行為完全是自欺欺人。


    但是,在楚牧的記憶裏,這才是真正的楚牧,前身所具備的真實麵容。


    前身楚牧就是長現在這個模樣的,但在楚牧前世的存在和其融合之後,此身的麵相就開始改變了。


    其後,楚牧又融合了其餘四世之身,麵容雖無大幅度變化,卻也已經和前身的麵容南轅北轍,看起來完全是不一樣的人。


    然而,在楚嫣然的眼中,這就是真正的楚牧,是她心中深恨之的敵人。


    “所謂的過去,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楚牧的麵容再度變迴了原來的樣子,“你的仇恨,在我看來亦是如此。我們的目光不在同一高度上。”


    他豎起寰宇劍,看向楚嫣然的目光一片淡漠,“於我而言,你隻是一個需要殺死的敵人而已。”


    融合是楚牧的第一世為中心的,最後的模樣和身體自然也最為貼近楚牧的第一世。


    盡管在天玄界,他有著楚家第三子這個身份,但這也僅僅是身份而已。他的經曆、身體、情感,都已經和前身楚牧完全無關了。


    楚牧真正所認定的經曆,是從穿越之後拜入玉鼎宗開始的。這才是屬於他自己的真正經曆和人生。


    之所以楚嫣然放著真正的模樣不識,認定了這個麵容大變的人是楚牧,不過是因為她不具備大羅本質,無法看到眼前這六世合一之人的真實罷了。


    這也是為什麽楚牧說他和楚嫣然的目光高度不同。


    “裝神弄鬼!”


    楚嫣然自然聽不懂這種謎語人的話語,她在短暫的無法理解之後,便一振手中赤龍旗,令真火再現,“無論你搞什麽鬼,你都必須給二哥陪葬。”


    死在函穀關的楚嶠,乃是在和楚牧會麵之時突然爆體而亡的,盡管在事後有證據證明這基本不可能是楚牧下的手,但楚嫣然還是忍不住遷怒楚牧。


    而楚牧,也是懶得解釋。


    對於一個敵人,需要什麽解釋嗎?


    他的目光越發清冷淡漠,寰宇劍上幽光閃過,混混沌沌的劍勢在劍鋒上顯現。


    這不是陷仙劍意,因為楚牧發覺自己所練出的元始真氣實際上並不適合施展殺劍,當他轉化真氣為上清一脈之時,才可發揮出殺劍的完全威能。


    所以,在風雲世界的五百年裏,楚牧在境界進無可進之後,就開始研創和元始道體最為匹配的招式。


    五百年時間,連徐福那樣的廢柴都能創出諸般神功了,楚牧也不至於比徐福更差。


    他總和一身所學,在漫長的時光裏去蕪存菁,不斷修改,終於創出了一門合適的武功。


    此功,名為“天問”。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悠悠之聲,冥冥之問,伴隨著這一言道出,寰宇劍筆直前刺,相隔著遙遠的距離,明晰的劍勢卻是直入人心,讓楚嫣然陡然一愣。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我傳道之。


    心中之念在此刻做出迴答,楚牧一劍起初式,劍勢劍意直入人心,直攻心神,將迷茫之念傳遞進楚嫣然的心靈。


    直扣心門的一劍,讓借由外力成就的楚嫣然心神受擊難以清醒,人與劍帶著幽冷的殘影,一劍直刺眉心,看似平淡的劍式之中,卻是最簡單也最樸實的殺招。


    “小姐。”


    遠處的侍女抓緊鞭子,立馬就要出手。


    但也就在這時,楚嫣然額頭上竟是透射神光,一道玄妙至極的符咒出現在眉心,如龍蛇一般的紋印射出一道赤氣,竟讓楚嫣然心中一清,迅速清醒,一擺大旗蕩開劍鋒。


    “你找死!”


    關鍵時刻從死門關逃迴,楚家四小姐勃然大怒,赤龍旗舞動,重重烈焰匯聚成流星火雨,將昏暗的上空映得一片通紅。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楚牧反掌一按,罡風層徹底破裂,上空之罡風徹底壓入天風峽之內,同時下層之地氣竟也是被一並引出,和罡風相衝。


    楚牧立身於上下之間,同時招引天地之氣,將一切靈機混溶合一,形成一片無比混蒙的景象。


    那侍女這時也是臉色丕變,第一時間便衝入混蒙一片的氣機之中,然而此時周遭盡是一片混混沌沌,又有誰人能看得清周圍呢?


    天風峽上空的罡風,在最嚴重的時候可阻道台。此刻楚牧雖沒能將所有罡風盡數引下,卻也周圍天地一片混溶,罡風與地氣乃至靈氣等諸般氣機混合成一體,形成一處極端紊亂壓製一切的場域,令得火勁彌散,流星火雨盡數消散。


    在這片場域之中,楚牧身形氣機變化,以八九玄功的千變萬化之能適應場域,而楚嫣然則是如失力量源泉,那一身雄渾火勁被壓製到隻剩六成的水平。


    若是其他同境界的武者,此刻最多隻會被壓製兩成功力,但楚嫣然的實力卻是因外力而成,此刻心境浮躁之下,壓製力度倍增,整整四成實力遭受壓製。


    “劈天神掌。”


    霸道的掌勁直攻刺來的刃尖,轟然爆響聲中,赤龍旗的刃尖在距離掌心方寸之處便被掌勁強勢轟開。


    楚牧劍掌齊出,左手神掌,右手寰宇劍,至堅之劍帶著蒼莽浩瀚之勢接連斬在赤甲之上,劍刃的鋒芒直切禁紋,讓這件極品地器所發的光芒越發黯淡。


    楚嫣然在這一片混蒙的景象之中,心境前所未有的動搖。當力量帶來的底氣消退之後,她開始露出心性不足的一麵。


    “滾開!”


    赤龍旗狂舞,似槍似棍,攜烈烈之氣和楚牧交手,看得出來楚嫣然是苦練過一番上乘武功的。


    但在此刻心境失衡之時,招式已亂,戰力已是大打折扣。


    反觀楚牧,攻勢越發狂猛,混蒙的景象之中,在楚嫣然未曾察覺的情況下,他的雙目不知何時已是化作豎瞳,白皙的皮膚之下,隱隱有赤色鱗甲浮現。


    楚牧的八九玄功已是有所成,更曾服食火屬的麒麟精元和至陽至剛的龍元,此刻他以玄功變化之能讓自身的體質變化,對於真火的抵抗能力大增。


    五指微曲如龍爪,一把抓住赤龍旗的旗杆,掌心火星迸射,隱隱浮現的鱗甲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天式從橫,陽離爰死。”


    寰宇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至陽之能,霸道的劍罡演繹出一道縱天之光,由下擊上,兩斷虛空。


    極品地器赤甲在這一劍下終於難以抵抗,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劍勁透甲貫體,楚嫣然五內俱焚,口嘔鮮血。


    楚牧左手棄旗,進掌,劈天神掌開破天地,直擊楚嫣然額頭,給她帶來最深層的死亡預感。


    “嘭——”


    在恐懼的麵容之下,一道火光突然暴起,楚嫣然的頭顱在此刻突然爆成一團火球,轟然烈火和掌勁正麵轟撞,散發著金光的符咒在火球中心若隱若現。


    不同於先前的不覺明曆,此刻的楚牧看著那符咒,明明不通曉這神紋,卻能清晰了解到其中之意。


    ——火德星君。


    那符咒的意思,便是“火德星君”。


    “神靈?”


    楚牧眼中精光大盛,掌上再度催勁,轟然爆裂聲中,突破真火,直抓向那散發著赤金雙色的符咒。


    然而那符咒卻是突然一閃,以難以企及的速度飛退,在那火球上,隱隱複現出楚嫣然的麵容,她駕馭著符咒化作一道火光飛掠,穿破混亂的場域,消失在天空之中。


    “小姐竟然解體了!”


    正在場域中穿行的侍女突得心中一凜,身形疾退,飛落到赤雀輦車之上,駕著輦車速速出了天風峽。


    而在場域之中,楚牧此刻看著那道符咒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符咒的氣息,和當初赦封段絕‘風伯’之位的佛旨氣息相近,難不成段絕也可以借助這赦封,擁有和楚嫣然相近的實力?’


    ‘還有這火德星君火德星君!將人身赦封為神靈嗎?’


    楚牧隱隱有種匪夷所思的猜測。


    ‘這世界的變化,是越來越奇特了,我曾在宗門典籍中查閱了,過去千年時間,還從未如這幾年來,有著如此劇烈的變化。便是三百年前三清道脈內戰,也未曾有如此離奇。’


    先是佛門師尊降世,後又是大乘教四處傳教,現在又出現了符咒封神。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楚牧感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好歹他也是經曆過數百年歲月的人,哪怕此刻沒了看穿未來的能力,也能夠憑借自身的閱曆預感到了一種異變將至的混亂氣息。


    ‘風雨將至啊。’


    楚牧微微搖頭,散開了對場域的支持,向著天風峽出口行去。


    洛迦山外,三十裏蓮洋。


    解璿音被蕭十異就地正法,洛迦山門人皆是向著大師姐俯首,不敢多言。


    太華山一行人此刻也心知此行目的難成,心中已是生出了退意。


    “洛迦山蕭十異,玉鼎宗楚牧,這兩派還當真是出了人傑啊,”靜塵沉聲道,“尤其是那玉鼎宗,除了楚牧以外還有薑元辰、應瀟涵、君自在,這四人若是能成長起來,玉鼎宗不說青出於藍,至少能維持宗門基業不墜。希望楚嫣然那邊能夠有能耐點,至少鏟除楚牧這禍患吧。”


    “那可就要讓靜塵道友失望了。”


    就在此時,突然插入一道陌生聲音。緊接著有白霧乍現,一道身影踏著霧氣徐徐走出。


    “貧道來之前算了一卦,算到貧道那師侄此行當是有驚無險,靜塵道友若是想要鏟除我宗未來棟梁,那道友怕是要失望了。”


    麵如冠玉又具仙風道骨的道人踏空如平地,輕甩拂塵,帶著微微笑意走來,道袍隨著步履行進微微飄搖,自有一種世外全真之風。


    但靜塵見到這仙風道骨的道人,麵部血色突然褪去,目光閃爍,竟是有著發自內心的忌憚和戒懼。


    “慕宗主,您怎會在此?”靜塵有些結巴地道。


    來者,赫然就是玉鼎宗的一宗之主,多年來不曾出玉鼎宗半步的“妙淵道真”慕玄陵。


    饒是靜塵想破腦袋,都未曾想到慕玄陵會到來。


    明明之前已經用杏黃旗的虛影封鎖了四方,禁止了劍氣氣機傳出,按理來說便是連速度最快的玉玄也不可能達到此處,不他根本就無法發現自己的弟子出事了才對。


    但事實卻是,玉玄未至,慕玄陵卻是突然來了。


    不但來了,且看他的意思


    ‘來者不善!’靜塵心中有所明悟。


    “道友如此對待蔽宗門人,貧道作為一宗之主,又怎能不至呢?”


    慕玄陵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道出的話語卻是令人不寒而栗,“道友,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貧道廢掉你的功力,將你強行拿下。事先說好,玉玄師弟很生氣,來之前特意讓貧道下點辣手。你若不肯就範,那就休怪貧道下手沒輕沒重了。”


    “慕宗主,老道隻是對貴宗弟子小懲一番罷了,甚至還沒下重手。想要對那楚牧下毒手的是雍州楚家之人,你這般對待老道,怕是不妥吧?”靜塵老道盡力辯駁道。


    然而慕玄陵卻是徐徐搖頭,含笑道:“有的,貧道看到了。貧道看到你蓄意謀殺蔽宗弟子,甚至於想要硬闖洛迦山,禍害同道脈之門派。道友你難道不信貧道的眼力?”


    “絕無”靜塵當即大喝。


    “貧道說有,就是有。”


    慕玄陵眼中突得閃過一道銳光,靜塵那大張的嘴巴頓時染血,緊接著咽喉,肺腑,乃至神魂,都在瞬間被劍光刺穿,他張大著嘴巴,卻喪失了所有說話的能力。


    “請靜塵道友去蔽宗小住一段時間,待到半年之後,道脈一甲子一度的聚首,貧道會帶著道友在各派之前一訴今日之事。”


    “廣成仙門最近不是有句話嗎?攘外必先安內。貧道對此言深表認同。”


    慕玄陵身影驟然出現在靜塵身旁,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這玉清道脈的混亂,也該定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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