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丹青生多閑聊了一會兒時間後,楚牧算是確定自己不會暴露了。


    丹青生和黑白子相處多年,他既然沒能認出人來,那麽其餘兩人應該也不會。這樣一來,楚牧也能安心開始自己的行動了。


    “對了,大哥呢?”楚牧故作無意地問道。


    “又去西湖琴舍裏彈琴了,你知道的。他每隔十天半個月都會去琴舍以琴會友。”丹青生道。


    “是我出去了幾天,忘了。”楚牧打哈哈道。


    他和丹青生又閑聊了一會兒,便借口迴房研究棋譜,與對方分開。隻是在循著黑白子交代的梅莊路線迴到他那房間之後,楚牧又悄悄出來了。


    他帶著鑰匙,一邊迴憶路線一邊在梅莊中彎彎繞繞,最後走進了黃鍾公的琴堂裏。


    進琴堂,再轉入內室,也不管其他,就去那床榻旁掀開床上被褥,揭起床板,讓下麵那帶著銅環的鐵板出現在眼中。


    ‘就是這裏了。’


    楚牧握住銅環,向上一提,四尺來闊、五尺來長的鐵板應手而起,露出一個長大方洞來。


    他將鐵板平放在地上,從洞口躍入,進入下方的通道之中。


    漆黑的地道裏隻有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楚牧就著這燈光一邊摸索一邊前進,到了盡頭後,他拿出鑰匙比對了下,將其中一把鑰匙傳入牆上的鑰匙孔中。


    隻聽得軋軋聲響,一扇石門緩緩開了。


    楚牧進入這石門中,沿著通道一路向下,之後還拐了好幾個彎,開了鐵門、釘棉的鐵門x2,踏著逐漸濕潤的地道走到了大約在西湖底下的盡頭,又是看到了一扇鐵門。


    “任先生,在下又來看你了。”楚牧向著那扇鐵門叫道。


    “給老子滾!”


    鐵門之內,傳來驚人的咆哮聲,通道之中頓時起了一股勁風,吹得楚牧長發飄揚,衣袖舞動。


    ‘好強悍的內力,他的內力修為怕是與先天境的武者相當了。甚至於先天武者在量上也不一定比他高。’


    楚牧隻覺一股勁力在前麵推著自己,好似有一個無形的人在前麵推著自己不斷向後一般,心中頗為詫異。


    ‘不過先天之境的突破,首要便是內力純淨純粹,任我行不通曉純化內力之法,體內還有異種內力流竄,他就算再強大,也無法突破先天,甚至還會因為異種內力的折磨折損壽元。’


    鐵門之內再度傳出任我行的聲音:“鼠輩小人,也想學我任我行的神功?若非是我被困在這地牢裏,你這小人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還不給我滾!”


    話音落下,鐵門之外再度傳來咆哮之聲,這一次的咆哮聲更為響亮,楚牧聞之連耳膜都似被震破了一般,有種眩暈之感。


    心知這是任我行不耐想要趕人了,楚牧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向外退去。


    隻是在退開之前,他悄然往那鐵門上的方孔旁放了一枚小小的蠟丸,之後他才帶著笑意離開。


    察覺到楚牧離開後,咆哮聲漸漸止息,緊接著在一聲不屑的冷哼之後,地牢再度恢複平靜。


    楚牧順著原路出了地道後,雙手按著耳邊的穴位輕輕按摩,齜牙咧嘴地道:“這任我行的功力還真是夠強的,單純論內力的量,行氣境內無人可與他相比。”


    “不過再強,也還在行氣境範圍內而已。”


    楚牧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他這一次下地牢,也算是確定了任我行的情況。就如楚牧之前料想的一樣,任我行因為內力不純而無法突破至先天境,這樣一來,楚牧的計劃成功率就更大了。


    “內氣凝液,身成先天。哪怕是這個世界的武功體係不如天玄界完善,先天境和行氣境的差距也是不小的。若是任我行成了先天之軀,那以我當前的能力,還真無法奈何他。”楚牧笑著自語道。


    境界的劃分是為了區別武者的等級,每一次跨越境界,武者的實力和本質都會有質的提升。這種提升帶來的鴻溝可不是那麽好逾越的。


    哪怕是在世界等級遠不如天玄界的此界,境界的鴻溝也依然存在。任我行還停留在行氣境,這對於楚牧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吸星大法,是我的了。”楚牧喃喃道。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裏,楚牧一直躲在黑白子的房間裏不見他人,說是研究棋藝。


    這是因為楚牧所扮演的黑白子有一個巨大的破綻,那就是楚牧並不會下圍棋。


    不管是楚牧的前身,還是楚牧,還有陶鈞,他們都不會下圍棋。這個破綻哪怕楚牧演技再好,收集的情報再齊全,都無法掩蓋。


    不過好在短時間內,楚牧還是有借口不讓自己露餡的。


    在之後的第十天,黃鍾公再度去西湖琴舍以琴會友,楚牧抓住機會,再一次地潛入地牢之中。


    這一次他來到鐵門之前,任我行沒有再度以咆哮聲來招唿他了,那扇鐵門之後悄然無聲,任我行好似睡去了一般。


    “任我行,你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任我擒拿了。哼哼哼”


    楚牧眼見任我行沒發出一點聲音,不由發出不屑而得意的笑聲。


    然後他從袖中取出一根線香點燃,插在鐵門的方孔前。


    一息,兩息,三息,一刻鍾


    先前說著得意之語的家夥遲遲不去捉他的鱉,隻看著線香在燃燒,看著淡淡的煙氣進入地牢中。


    整整等了兩刻鍾,等得裏麵的鱉都不耐煩了,冷聲發出咆哮:“鼠輩,你有膽子進來啊。”


    什麽意思啊,你有膽子放狠話,難道沒膽子進來嗎?


    既然沒膽子,就別說得那麽囂張啊。


    “任先生,你果真是沒中招啊,”楚牧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道,“這十日來,在下天天在送給你的飯菜中混雜迷藥,沒想到這都迷不倒你,此等功力,當真是叫在下佩服。”


    任我行就是個鐵人,也無法十天不吃飯,他定然是吃了飯的。但他也確實是全然無恙,沒有一點被迷暈的跡象,這說明楚牧下在飯菜裏的迷藥並沒有起作用。


    “但是,在下於十天前放在門前的迷神香,你卻還未嚐到滋味啊。”楚牧淡笑道。


    “正如人不可以十天不吃飯一樣,人也不可以十天不唿吸。任憑你武功蓋世,但隻要你不出牢籠,就無法阻止自己吸入迷神香。這迷神香在你體內積澱了十日,如今被這線香引發了藥力,你又該怎麽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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