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停電,好不用上來啦感謝老天。木有按時更文希望大家多多諒解


    沈含玉不動聲色的示意宛珠跟上,二人走出綺石樓。她雖有一肚子疑問,但看沈含玉麵色凝重,就打住問題,隻乖乖的跟在後邊,隨著上了車。


    沈含玉的將車開到了一個更遠的地方停住,盯著綺石樓的大門默然不語。宛珠偷看著他神色,小心問道:“出什麽事了?”


    “這酒樓今天不尋常。”沈含玉沒有移開眼,盯著前方大門。宛珠跟他一塊看向酒樓,迷糊問道:“你是在等人嗎?”沈含玉終於轉過頭,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宛珠順著問:“那是在等誰?很重要麽?”


    “你看酒樓裏有多少客人?”沈含玉問了一個不大相關的問題,宛珠想了想:“若樓下沒人的話,這種時候,廂房裏應該也差不多是空的。反正據我看應該是沒人。”


    沈含玉的神色隱隱透著興奮:“樓下是沒有,樓上可是差不多坐滿了。我有預感,今天也許能看到一場好戲。”宛珠嚇了一跳:“坐滿了?那怎麽什麽動靜也沒有?”


    “我剛才順嘴一提,想上昨天我們喝酒的雅間瞅一眼,那個管事的立刻嚇成爛泥,還死命攔著,說房裏有人,綺石樓這麽大排場,怎麽偏偏如此之巧,那幫人不偏不倚,就選了我們去的房間。所以這隻能說明,樓上的雅間不是被占了一個,而是很多個。話說迴來,這種時候就該是散客來得多,包廂用得少,樓下一個人沒有,這就表明他們事先就把這地方給包下了,選了這樣一個時間,是因為這並非大多數人約見的好時候。”宛珠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剛才見那個管事對你倒客氣。”沈含玉冷笑一下:“哪是客氣,他那是因為礙著我們家,所以還是要給我個麵子。不想被我發現有這麽一大群人,撿著半個散客都沒有的上午,在這樣的地方悄無聲息的吃吃喝喝,你難道覺得正常?最關鍵的是,據他所說,這些人中還有一部分是日本人。”


    “日本人,這能有什麽問題?你說還隻有一部分,你如何曉得的,剩下的人是誰?”沈含玉對宛珠的問題表示滿意:“這就是我要看的好戲。日本人是沒什麽,反正都是人,可這人要是和鬼攙合到了一起,那就有點什麽了。”


    宛珠的心一下被這番話揪了起來,擔憂的問:“難道我們有麻煩了?若真如你所說,你剛剛會不會被人發現了?他們為何不找人看著樓下。”沈含玉見她憂心忡忡,神態輕鬆的笑笑:“這是件掩人耳目的事情,若派人守著,不就昭告天下了。你不必緊張,我們剛才動靜小得很,況且我也沒真想上去,日本人在這的消息也是那管事被我生逼著說出來的,今日之事是個意外之喜。我說還有一部分人也是自己猜的。東洋人的地方其實不少,日本人自己說話完全可以去那些地方,幹嘛要約到這麽一個酒樓,還搞得神秘兮兮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不便在日本人的地盤現身。”


    二人等了許久,綺石樓卻連貓叫的動靜沒有。幾乎一上午水米不粘牙,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宛珠心裏惦記著今日沒去上班,疲憊的揉著肚子跟沈含玉告假:“話說我今天又曠工了,你準備如何處置?”沈含玉死盯大門,巋然不動:“我正好有個事情,想跟你說。”宛珠立刻好奇心起,剛想繼續問,忽見沈含玉略略放低身子,兩眼放光的盯著綺石樓的大門。


    大門口先出來七八個矮個子年輕人,衣著樸素整潔,表情嚴肅,沒一個熟人,幾人一出來就神情謹慎,四處環顧,一番確認後才朝後麵點點頭,不一會兒走出來一位瘦弱的中年人,沈含玉一下就認出他來,兩腮略陷,神色陰沉,穿著考究的深藍西裝為他平添幾分儒雅,那晚和周治也一同乘車離去的,正是此人。先前出來的幾人和他簡短交流,互相以點頭示意。宛珠悄聲對身邊沈含玉說:“我有一個朋友,和他們一樣,沒事就愛點頭。”


    沈含玉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幫人,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嘴型都不肯放過。那幾個年輕些的護送著中年人上了附近的一輛車,坐上去了一位可能是替他當司機的,剩下的都瞬間散掉,一下子淹沒在街道和人群裏,宛如一條條油猾的魚。隔不到一刻鍾功夫,又出來十多個人,個個年輕氣盛,神情肅穆,奇怪的是彼此之間全無交流,就四散而去。


    過了好半天,綺石樓的大門確實沒了動靜,宛珠覺著大概要看的人都走光了:“原來你要看的就是這個,樓上竟然有這樣一些人,真是新鮮。”


    沈含玉忽然伸手撫在她的手上,宛珠嚇了一跳,縮迴手去,剛想說話,可一看他並非有意而為,就是在示意自己繼續看,綺石樓裏又走出一位矮個子男人,帶著一幫穿著普通的青年人,侯在門口。沈含玉的眼裏全是譏諷:這人正是那晚在碧涼閣一同看戲的胡文富。他恭恭敬敬等在門口,不一會兒,一個留著兩撇小胡的中年男子走出來,笑容可掬的拍拍胡文富的肩膀,便和他帶的人分開行走,上了剛剛附近的那輛車。


    沈含玉看著那二人絕塵而去,已經遠到看不見影子了,方才發動車子。“這迴是沒人了?”宛珠瞅著越來越遠的酒樓,問沈含玉。


    “這幾個還不夠?”沈含玉瞅著胡亂跑在街上的行人,小心避讓。


    “怎麽,剛剛你說有好戲看,難道你看出門道了?”


    “你哪裏曉得,這大戲可比你那個碧涼閣的牡丹亭好看多了。若我沒有猜錯,至少你今日是見到了孫某人了。”宛珠先是有些迷茫,繼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你是說,剛才那個是...孫傳芳?….”沈含玉果斷的打斷宛珠:“正是。”“那日本人呢,日本人是哪些?”沈含玉的臉上帶著幾分困惑:“其實我也不曉得,因為他們都說中文,不說話的那些我吃不準,不過有一個人我可以確定,就是那個不起眼的瘦男人,雖然他說得話也是中文。”


    宛珠一下就聽懂了他的意思,努力的迴想起那男人的模樣,覺得麵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見過,隻好放棄思考。心裏惦記著剛才沈含玉和自己沒說完的話:“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講。”


    沈含玉清清嗓子,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那個,確實有一個事情,我也是經過一番考慮,所以我想說,你也許可以從樂美辭職。”


    宛珠瞪著他看了半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真實意圖,反複在心裏猜測揣摩,慢慢的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辭退我了。”她見沈含玉不迴答,心就涼了半截。這家夥果然善變,之前還叫她別去碧涼閣,這邊還要拿去樂美的飯碗,沒了這份收入,宛珠覺得心裏立刻沒了底,因為經過了上次的風波,她也確實多想了一些,自己本就不是葉碧涼的弟子,更沒加入戲班子,總歸是一個外人,人家正牌的傳人都沒得上場演戲,她倒上去唱個痛快,雖然別人不說,可宛珠擔心會讓人妒忌。再說老是這麽名不正言不順,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爭議和怨言,又加上沈含玉說的那個“危險人物”,現在去碧涼閣就有了雙重危險,之前聽了葉碧涼的邀請還稍有猶豫,如今是打定主意不準備入行,這也就讓她更加想走。可偏偏趕這個節骨眼沈含玉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的宛珠有些鬱悶,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沮喪:“您在前方就停下,讓我下車吧。”


    沈含玉感受到宛珠的情緒起伏,默然不語,仿佛是在給自己勇氣一般吐了口氣,解釋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說,你辭掉樂美的工作,然後到我這來,上我這裏當個管家,每個月包吃包住,工資你開個價,然後替我打理家事,無非也就是每日清掃房間給花草澆水還有我的一些日常起居…..”他說的雲淡風輕,宛珠越聽越驚訝,幾乎是真的被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含玉,笑了出來:“不會吧,今天你是不是發燒了,跑我這騙人尋開心。”沈含玉聽見她這個嘲諷的語氣,對她的理解偏頗感到生氣:“你這人就是看不出眼高手低,我憑什麽騙你。我的房子裏一個管事的沒有,你若想問羽輝,其實他不應該是管家,平日為了生意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羽輝一個人要管太多事情,雖說也照顧到了,但是現在他是在做好幾個人的事,難免勉強吃力。若是你來了,替我當家,他就可以正常的做事。”


    宛珠見沈含玉真的生氣了,連忙收了笑,內心的起伏久久不散,隔了好半天,見沈含玉在等著自己表態,柔聲說道:“那個,事情來得很突然,我也在這當口考慮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覺得,還是拒絕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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