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伍青從石牛河找辦廠場地迴來,遇到趙佳聊到很晚才迴。趙佳關於設備影響質量的話對伍青觸動很大,伍青終究是在工廠做過多年,質量第一,質量取勝這些話在大腦中總是根深蒂固的,原先準備買舊設備的想法主要是從資金不足上來考慮的。迴來反複斟酌了一番,又跟吳師傅商量了幾次,最後下決心還是買幾台新設備。資金的問題伍青重新計算過,自己從股市上挪出來的之外,趙佳借了三萬,吳師傅也籌了一萬元算是入股,又找了幾個生意朋友以高息借了幾萬,最後經王大宇介紹,以自己母親留下的住房為抵押,向信用社借了幾萬元。然後就是買設備,辦執照,招工人等等,又是忙得不亦樂乎。

    這天伍青到鬆樹灣那邊辦事,路過小黃和小鸝上班那家小酒樓,睹物思人,難免又浮想聯翩。小黃迴老家總有半年了吧?她家裏急著催她迴去嫁人,說不定早就和那個有錢人的兒子結婚了。一個連麵都沒有見過的男人,甚至連那人是瞎子跛子聾子都不知道,卻要和他結婚共同生活,未必會很幸福吧?但轉念一想,小黃嫁的是有錢人,有錢總比無錢好,古人都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如今這個金錢社會更是如此,自己的擔心豈不是有點杞人憂天?

    又想到與小黃同住一間屋的小鸝,那次見麵之後就沒有再來過,小鸝的那番陪客人就是為了錢,讓客人愉悅卻不會愛上任何人的話語依然曆曆在耳,記憶猶新。伍青想,小鸝的話倒也是實話實說。他想起古代的一則笑話,說的是三個秀才見到地上有一文錢,都想得到它,正在爭執不下之時,縣官乘轎子經過,三個秀才便請縣官評理。縣官讓三個秀才各做詩一首,說明誰是最困難的,就讓誰得到這錢。秀才們搖頭晃腦地酸了一陣,不外乎是上無片瓦之遮,下無立錐之地,中無隔夜之糧等等。最後縣官也吟詩一首道:

    千裏迢迢來做官,為的就是吃和穿;

    要錢不要臉,我要這文錢!

    縣官吟完詩,取了地上的錢,揚長而去。

    伍青想,其實即使是夫妻,又何曾不是經濟實力決定在家庭中的政治地位,作為一個男人更是如此,沒有經濟收入就無法養家,在老婆麵前直不起腰,甚至連正常的夫妻私生活都會受到影響。小鸝把與男人的交往跟工作上的起碼職業道德聯係在一起,也是很不容易的了。但不知小鸝還在酒樓上班沒有?

    下午事情辦完之後,伍青特意在鬆樹灣那家小酒樓傍的車站下了車。走不幾分鍾就到了酒樓,前幾年伍青在這邊跑業務,在這家小酒樓招待過幾次客人,與小黃的相識也是在這裏,所以這裏對伍青來說,是輕車熟路,也是故地重遊。不過,今天來這裏,多少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時才下午四、五點鍾,酒樓裏沒有業務,為了節約費用,隻有一盞小燈亮著,顯得黯淡無光,隻有酒樓左邊大玻璃櫥窗上那兩行招攬顧客的大字依然鮮紅醒目:

    第一次不來是你的錯!

    第二次不來是我的錯!

    伍青走到酒樓門口,隻見一個服務生站起身來很有禮貌地問道:“先生,請問你找誰?”這陣子還不是吃飯時候,所以服務生問找誰而不是迎進去問吃什麽?足見服務生挺會說話是經過培訓的。

    伍青向服務生點點頭,遞上一支香煙,然後問道:“小鸝來上班了嗎?”

    “沒有,她今天上早班,剛走了一會兒,你到她住那個房子去找,她一般不會走多遠的。”服務生抽了伍青的煙,很熱情地介紹,還給伍青指了小鸝那個房子的具體路徑。

    伍青見說,便答道:“算了,我隻是來看看她在不在?沒什麽事的。”謝了服務生轉身便要離開,無意間又見酒樓門口右邊的玻璃櫥窗上貼著一張轉讓啟事,也沒心思去細看。

    伍青走到車站,連等了兩班車都很擁擠,又動了去小鸝宿舍一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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