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網吧集中在縣城廣場那裏,基本都是黑乎乎的老房子。


    一股蘇聯工業時代遺風。


    環境逼仄,難以下腳,還圍著兩層人。一股子煙火味道,進去的人能頂出三丈遠。


    不過,即便如此,老油子們還是來此多一些。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去一個足球吧裏大談凱爾特人戰勝洛杉磯湖人,肯定得不到共鳴。


    不管砍沙城還是基洛夫,要唿朋引伴,大喊大叫夾雜問候彼此親戚的聲音才更有味道。


    張國青鬼鬼祟祟的看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


    幾個離子燙的妹子離得比較遠,並且醉心於虐待鍵盤,一看就是玩勁舞團高潮中。至於另外看上去像是乖孩子的女娃,就更遠了,在靠門口的位置,不出意外,她們不會向裏邊走。


    簡直天賜良機!


    觀察好情況,他小心的湊上來,“反正咱們打算用這電腦一直包夜,我告訴你啊,就用這個軟件……”


    vagaa,曾經風靡一時的軟件。


    此時,迅雷還是小弟弟,快車、旋風、電驢、bt等等平分秋色。後一個8年聲名顯赫的快播,如今還沒有出現。


    這個軟件,承載了一代人對於島國各個老師最初的印象。


    共享和同好用戶,足夠帶來太多的資源……


    曾經的梁辰,知道這個軟件的神奇之後,可是迫不及待的開啟下載。


    劉姥姥進大觀園,或許就是那會的寫照吧。


    還記得第一個是個跳舞的視頻,嘖嘖嘖,看的他可是血脈噴張。


    當時年幼無知,沒見過世麵,差點都要舔屏。


    刺激的畫麵,某些部位頂的很是不舒服,如果不是在網吧,隻怕地上早就落下好多架敵機。


    倒是張國青,一邊賊眉鼠眼的私下張望,一邊小心翼翼的點開一個又一個小圖標,隻見他的界麵上,滿滿的全是藍藍綠綠進度條。


    這是下載工具的特色,不管是電驢、vagaa,還是bt,都是此類調調,也就是迅雷特立獨行,弄個顯示百分比的進度。


    網吧對於下載工具的限製還不嚴格,500k速度有的,至於限製200k,那是後來的事。


    雖然隻有500k,但下載也夠快,畢竟文件還小,不過幾十m,甚至還有幾m的片片。動輒3、4個g起步,那是高清普及之後的事。


    一會就搞定一個,沒錯,就是當年梁辰第一次看的。


    張國青用批判的眼光,結合進度條審查一會,沒有發現什麽值得深入研究的地方,就尋思著給梁辰發過去。畢竟,還沒有來之前,他可是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過一轉頭,發現情況並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小子並沒與在研究vagaa,而是打開在word寫著什麽。


    張國青吃了一驚,心道,這廝還真是裝逼啊,都裝到網吧來了。都特麽高考結束估完分,還在此裝什麽大尾巴驢。


    好奇的湊過頭來,倒要看看梁辰聚精會神的裝什麽比。


    一看,不得了。


    “鬥破蒼穹,吆喝!這是要寫小說麽。就你那水平,能行?”他習慣性的鄙視道。


    男人和男人之間,越熟悉就越不客氣,各種諷刺一股腦懟上來。如果還是客氣,那隻能說停留在表麵。


    “對啊,不行麽,暑假也是閑著,大學又不會向高中要死要活,我尋思個掙零花錢的出路。”


    “那行,太行了,我可是起點中文的高v,當年花幾十塊錢直接升的,你要是真能發表,我每天給你投票去。”張國青拍著他那幹癟癟隻剩肋骨的胸脯,顯然不到壯漢的那種效果,反而差點把自己嗆到。


    關於這個高v,可是張國青多年的資本。


    據描述,他是第一批付費用戶,那時候還是去郵局匯款充值,後來對一個機會升級高v,不過麽,這消費的次數有多少,隻有他自己知道。


    好像是在工作前花家裏錢時,一直都是保持著不錯的閱讀量。後來工作,深刻體會到勤儉持家的道理,慢慢也就看的少了。


    畢竟一塊塊的賺,一把把攢的日子,很能抹殺一個人的消費能力。


    “我說,你這小說走的是小白文路線啊,難道就不能寫的高級點,像是新宋那樣子?”


    “我靠,你怎麽不殺了我,那是等閑人能夠寫出來的?”


    “但是,這也不是借口啊,你寫的這麽白,哪裏會有人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時不同往日,三勺這一天天的開始火起來,已經能夠說明一切問題。現在,平日工作這麽快,強度這麽大,弟兄們都是想看一些快節奏的東西。如果你非要去給自己加什麽思想性和內涵在裏邊,先不說比不過傳統作家,那樣更新的速度怎麽保證?沒有速度的話,怎麽去吸引讀者追隨?”


    來自後世,見證過網文大放異彩的梁辰,自然知道網文的發展路數。中原五百一統天下,還不是因為讀者喜歡,存在即是合理,哪裏需要什麽理由。


    “不過啊,我還是覺得你的有點白……”


    “……”


    梁辰自然是不能告訴他,這可是日後火便大江南北的一本書,正是一本封神的典型。


    “好了,不要挑那麽多,市場會證明一切!你也會喜歡上的。”


    不過正在兩人嘀咕時,他們沒有注意到,有個小意外正在慢慢發生。


    他們的同學,確切說是梁辰同班同學,還是女生,正在漸漸靠近。


    本來,任小佳給梁辰打了個招唿,誰知道這廝正在忙著和張國青辯論,並沒有看到她。


    如此聚精會神,她就沒有再喊,直接走過來。


    兩人太過於專注,都沒注意到有人。


    任小佳看到梁辰的界麵倒也無妨,畢竟是一個文本文檔。但是看到張國青的屏幕之後,臉立馬就紅了。


    這光天化日之下,就看小動作片,她一個****的姑娘,哪裏懂得這些……


    “你們也太……哎呀……”說完,她捂著眼睛扭頭就走。


    張國青一臉懵逼的扭過頭,心想這是為啥,一看自己屏幕,心道,糟了。


    仿佛被一泡涼尿當頭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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