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諶見我不開竅也沒有再追問我要手機,而是打發我迴家,我詫異的問他,“不用我陪你?”


    他扯了扯嘴皮,“嗯,你明天還上班。”


    我驚喜的問:“薄先生這是體諒我?”


    薄諶彎了彎唇,“念念,明天下班再見。”


    我最近因為工作的事深感疲憊,所以順從薄諶的話迴到公寓,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而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一直陪伴著無菌室裏的薄桐。


    我第二天清晨直接去了公司,翻著辦公桌上的合同我心裏頗為煩躁,無論是薄家還是宋家我都不想扯上什麽聯係,唯一剩下的就隻有個蘇家。


    但蘇徵下周就要離開江城。


    就在我煩憂這件事的時候,蘇徵的助理下午就到了季家公司,他給我帶來了蘇家很多合同,並且指名道姓的要簽在我的名下說:“蘇總吩咐的。”


    我詫異,趕緊給蘇徵打了電話。


    他依舊不著調的語調說:“爺馬上就要去浪跡天涯了,在離開以前把蘇家能給你的合同全給你,希望等爺迴來的那天能見到意氣風發的你。”


    因為他的話眼眶瞬間泛紅,我閉了閉眼,心裏感激的說:“蘇徵,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去機場接你,到那個時候我一定能成為跟你一樣厲害的人。”


    “呸,爺才是天下最厲害的人。”


    我笑說:“是是是,蘇少是最厲害的。”


    那個時候的約定很堅定,我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前程一片光明,但卻萬萬沒想到三年後是蘇徵從海外迴國親自接的我,而且是在監獄的門口。


    “掛了。”


    蘇徵掛了我的電話,我當即召開了緊急會議,讓合同部的人確認,走過流程以後我開始一一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季玖兩個字讓我瞧著很陌生。


    我是宋念,但在季家我隻能是季玖。


    一整天都在忙碌工作,因為拿下了超重量級的合約,就連季賢良都忍不住的給我打了電話。


    他誇我,“阿玖好人脈。”


    我敷衍:“是蘇大少看得起我。”


    “蘇家的內部矛盾也不少,他能力排眾擠的把蘇家合約給你少半,說明你對他真的很重要。”頓了頓,季賢良笑說:“如果你喜歡他,我不介意……”


    我疑惑——


    季賢良並不知道我和薄諶領證了?


    季沐和薄諶他們在隱瞞這件事上倒是一致的想法,就連牆頭草洛楚辭都能藏著這個秘密。


    而且薄家那邊也沒有傳出一點消息。


    既然他們要隱瞞,那我非要挑明。


    “我和薄諶快一周年結婚紀念日了。”我笑了笑,譏諷的說:“爸,你女兒是有老公的人。”


    “什麽?薄諶?!你再說一遍!”


    “我老公是薄諶,而且我是二婚。”我說。


    “薄家……阿玖,為什麽偏偏是祁鄞?靜霆那個孩子等你二十三年,你難道就舍得他嗎?”


    季賢良的話前後矛盾,我戳穿他說:“你剛不是還想撮合我和蘇徵嗎?現在怎麽又扯到宋靜霆了?爸,你為什麽偏偏中意宋靜霆,而且當年為什麽是宋靜霆帶走了我,他說救我是什麽意思?”


    季賢良用沉默迴應我,我聰明的猜測說:“讓我想想,當年讓他帶走我是你的計劃對嗎?”


    “不是。”


    他說不是的時候倒挺麻溜的。


    我追問:“那爸為什麽中意宋靜霆?”


    他默然。


    我又追問:“爸和宋靜霆有什麽交易?”


    “阿玖,他值得。”


    這是季賢良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我看了眼手中掛斷的電話心裏一陣煩躁,也不知道季賢良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應該說不知道他為什麽偏偏中意宋靜霆。


    他們兩個人有什麽交易?


    我喊了揚晚,讓她幫我查當年的事。


    她懵逼的望著我,我擺擺手說:“算了,這些事太久遠,你去查應該也查不到什麽資料。”


    唯一知道真相的隻有宋靜霆。


    我能問的也隻有他。


    還有一直在追尋我下落的薄諶。


    說是薄諶,還不如說是阮冶。


    因為薄諶隻負責下達命令而已,而多年的執行者是阮冶,他對當年的事肯定也知一二。


    細節問題知道的肯定也比薄諶清楚。


    想到這,我馬上給阮冶打了電話。


    他正忙,約定一小時後在我的公司樓下見麵,我提醒他,“別告訴薄先生我要見你的話。”


    阮冶應道:“嗯,薄太太。”


    宋靜霆是唯一知道原因的人,但薄諶他們肯定有線索,隻要有線索那查起來就不算是難事。


    我在辦公室裏等著阮冶,五十分鍾後阮冶給我發消息說他到了,我趕緊下樓去找他。


    他開著薄諶的黑色邁巴赫,我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一股冷氣襲來,在略涼的秋天有點冰冷。


    我看了眼阮冶,他兜著一身西裝,其實像他們一年四季都是穿的這種,夏天不怕熱,冬天不怕冷,而薄諶的衣櫃裏也是一溜煙的黑色西裝。


    連一件軍裝都沒有。


    我剛坐下,阮冶細心的關小空調,聰明的詢問我,“薄太太找我是有什麽困惑的事要問嗎?”


    我點點頭,“對,曾經的事。”


    他疑惑,“曾經?”


    我問他,“你一直都在調查季玖的事,我想問季玖當年離開季家有沒有外在因素的影響。”


    “外在因素?”阮冶不懂,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我說:“當年你是被宋先生弄丟的,這件事江城上下的人都知道,大家都以為是意外,就連薄先生自己也以為是意外,所以至於其他的原因我們都不知情,但當年的季家很不穩定,季岩一直在爭權,還聽說和你的母親有過牽扯,而你母親……”


    阮冶頓住,似乎有些話難以啟齒。


    我不在意說:“你直說就行。”


    阮冶坦誠道:“你的母親生下你以後心也不穩定,在外麵包養了其他男人,這些事在江城弄的人盡皆知,季家掛不住顏麵,所以決定把你母親送到德國,但在送走她以前你就被宋先生弄丟了。”


    我的親生母親倒是一個浪蕩的人。


    我記得季賢良說過她在德國。


    而宋靜霆也在德國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那宋靜霆私下見過她嗎?


    “她這麽多年沒迴過江城?”我問。


    “嗯,一直在德國。”


    我的母親是妓女……


    我記得我媽也說過。


    而這事我猜測是季沐搞的。


    但季沐那時候並不知道我是季玖。


    等等!!


    季沐早就知道我是季玖?!


    難怪!


    難怪她想搞掉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穩定下心裏複雜的情緒,理著阮冶的話,順著說:“季家當時動蕩,而我又不知所蹤,我消失以後季家就落在了季岩的手中對嗎?而季岩雖然擁有季家幾十年,但一直都沒有季家的實質股權,我的意思是我爸一直都沒有給他季家的股份。”


    “嗯,季老先生一直把持著季家的股份,但年齡大了畢竟有心無力,如果再過兩年薄太太還沒有出現的話,那季家就徹徹底底的是季岩的了。”


    我抿了抿唇鬆開,“季岩的確厲害。”


    能和我母親、他後媽搞在一起,他的心要多強大才行,而且我爸竟然還能一直縱容他。


    這綠帽子戴的很憋屈。


    我堅定道:“他不會把股份給季岩的。”


    因為要給的話早就給了。


    不會拖到現在。


    阮冶點點頭笑說:“是,薄先生也是這樣說的,正因為季老先生一直沒有給季岩股份,所以薄先生才堅定你還活著,江城所有的人都放棄了薄太太,但你的父親和你的丈夫都堅信著你還活著。”


    聽到阮冶說這話我心裏很平靜。


    因為我最不想做的就是季玖。


    而且薄諶尋找季玖時傷了宋念。


    我轉移話題道:“我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阮冶見我失望,道:“抱歉,我給不了薄太太真相,但我聽說當年的季太太是有精神病的。”


    我偏頭望著他問:“你說我母親?”


    “嗯,這不是秘密。”


    ……


    阮冶離開後我一直都在想他說的那些話,好像沒什麽重要的,但又覺得自己一定遺漏了什麽!


    我想的頭痛隻得放棄。


    我好想,宋靜霆能給我解答。


    臨近下班的時候,宋岐在群裏發了消息,她問晚上有沒有人要約局子,不醉不歸。


    宋靜霆難得發信息說:“迴家。”


    宋岐發了個可憐的表情,“哥哥,我跟自己人去玩一玩,等晚上的時候我讓司機接我迴家。”


    宋靜霆沒再迴複,但一般是默認。


    其實他和薄諶很像,一樣的冷酷不近人情,也一樣的遙不可及,似光芒頂端的男人。


    我點進宋靜霆的微信。


    我至今都沒有他的好友。


    我想了想點了添加。


    他那邊很快通過,“嗯?”


    我介紹說:“我是宋念。”


    “我知道,念念。”


    我懵逼的問:“你怎麽知道?”


    “你的微信號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


    話說我都快二十七歲了。


    認識他那年,我不過十五。


    錯了,我四歲認識的他。


    哪怕毫無記憶。


    我想了很久,編輯發送道:“宋靜霆,我還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這成了我心底的結。”


    他迴複:“你知道了會有難過。”


    我著急,便迴複他,“我連死亡都經曆過我還怕難過嗎?四哥,我求求你告訴我真相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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