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舞住在距離不遠的一個公寓,跟男友一起。


    本來許諾覺得這女人比較小氣,都是酒店管理了還住公寓,可到了周筱舞家裏她才發現自己理解錯了。如果住在這個兩層的總體麵積在400平發米左右的公寓仍然小氣,那她自己租來的房子該怎麽算?烏龜殼嗎?


    相比昨天,周筱舞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再給人病怏怏而且老出好幾歲的感覺。看到阿菲跟許諾的到來,她顯得很開心:“快進來坐,你們喝點什麽?我去倒。”


    “不用啦。”這是許諾的迴答。


    “咖啡就好。”這是阿菲的迴答。


    周筱舞愣了一下,但很快跑到裏麵磨咖啡。許諾白了阿菲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一點便宜也不放過嗎?”


    “不,我隻是想嚐嚐真正咖啡的味道,好幾天沒喝到了。”阿菲堂而皇之的嘲諷。


    於是,許諾賭氣坐得遠遠的,不去看這個吝嗇大魔王。而阿菲絲毫沒有跟人生氣的覺悟,雙手環胸的他在偌大的房間裏踱來踱去,最後停在一麵掛滿照片的牆。雖說不想看他,可畢竟他是處理委托的主導,許諾堅持了一小會,就不爭氣的挪過去眼睛。


    可以看到這麵牆上掛了很多照片,都是周筱舞的,粗略估計近幾年的照片都在上麵了。剛開始許諾覺得這個行為比較土氣,有手機不就好了嘛,可後來想想多半是因為自己沒有這麽一麵可以專門用來掛照片的牆。不然她多半也會像這樣把照片一張張裱起來掛著。


    不多時,周筱舞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出來了,僅僅用鼻子許諾就能評價出自己跟她泡咖啡的技術存在一定的差距。果然,吧滋了一口阿菲就很滿意的“嗯”了一聲,這讓許諾臉上有些發燒。


    這麽對比一下,好像自己什麽優勢都沒有,除了年輕。


    看人家周筱舞,有讓人羨慕的職業,有讓人羨慕的大房子,而且從照片來看還擁有一個讓人羨慕的男朋友。另外,泡咖啡的能力也比自己厲害,唯一自我感覺過關的相貌和身材,人家也一點不差。


    其實說這麽多,最傷的地方還是一點:男朋友。


    在許諾暗自傷神又顧影自憐的時候,阿菲這邊依舊沒心沒肺著:“咖啡泡的不錯。”


    “謝謝。”周筱舞點頭,“我就很喜歡喝,時間長了也就會自己泡了。”


    “孕婦好像不能多喝咖啡吧?”阿菲開始挑釁。


    “嗯,醫生是這麽說的,我懷孕之後也沒喝過。”周筱舞可憐的一笑,“隻能聞味兒過過癮了。”


    “那你真可憐。”阿菲這邊繼續落井下石,說完還示威一樣的又吧滋了一口。


    當然,這一切都是許諾眼中發生的故事,事實上人家阿菲沒有挑釁也沒有落井下石,隻是單純地稱讚周筱舞;而後者也沒有那麽可憐,表現得一直很大方得體。


    寒暄過後,阿菲將話題引到照片上:“他怎麽看你連續做噩夢這件事?”


    “他覺得我太累了,說休息一陣就好。”周筱舞笑著說,不過笑容多少有些牽強。


    “你們是工作上認識的?”


    “算是吧,他是負責酒店評星的測評員,給我們酒店評星的時候認識的。後來發現我們是校友,他大我兩年,是我學長,然後……今年是第三年,準備籌備婚禮了。”


    “哦。”阿菲點頭,沒有再說話。


    一杯咖啡喝完,也該辦正事了,第二次心理治療開始。由於周筱舞這次在自己家,所以更快進入狀態,許諾也就更無聊了。這轉轉,那看看,時不時往阿菲這邊貓一眼,再來繼續這轉轉,那看看,度日如年。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當然對許諾來說不是這樣。在她不知第多少次懶腰之後,阿菲終於結束了話聊的過程。不過這次周筱舞再給阿菲拿錢的時候,阿菲卻做出了一件讓許諾難以相信的事,他沒要。


    真的,這個吝嗇大魔王居然沒有要錢。


    “昨天付下的定金足夠了。”阿菲這麽說,“直到這件委托結束,你都不用再給我錢。”


    “那這件委托結束,要多長時間?”


    “視情況而定,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3天左右吧。”阿菲也伸了個懶腰,似是無心一般,“對了,你喜歡直發還是卷發?”


    “嗯?”周筱舞沒反應過來,“卷發吧,怎麽了?”


    “沒什麽,隨便問問。”阿菲指了指周筱舞現在的直發評價說,“我也覺得你卷發更好看。”


    對此周筱舞不在意的一笑:“直發會比較正式吧。”


    兩人一來一去,許諾徹底蒙圈了。問這個問題幹什麽?真的在意?顯然不是,阿菲就從來沒說過她的發型;喜歡周筱舞?這也說不過去,明明人家馬上就要結婚了,還懷著別人的寶寶;隨便聊聊?看阿菲也不像這樣的人。


    然後,這次出行便結束了,讓許諾大感無聊。本來以為跟著一個身為偵探的陰陽師一起偵破靈異案件會是件很刺激的事,結果非但不刺激,她又差點睡著。又仔細的權衡了一下,耗在這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似乎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於是從周筱舞家出來後,許諾給阿菲下了最後通牒:“你到底是不是陰陽師?”


    “陰陽師?”阿菲很意外,不過迴答讓許諾更意外,“你怎麽會認為我是陰陽師?”


    “因為方雅說過!”許諾一字一頓。


    “哦,因為那個啊。”阿菲恍然大悟,“當時她認為我是陰陽師,覺得我身邊跟著式神,所以反抗之心也生不起來,才會那麽順利的認輸。好在她沒有陰陽眼,看不見靈,不然那天可要麻煩了。”


    “那就是說,你不是陰陽師了?”


    “我當然不是陰陽師了,我是偵探。”阿菲理所當然的迴答。


    麵對這樣的阿菲,許諾隻得擺出一副被打敗的樣子:“那這次的案件是什麽?偵探。如果你要跟我說她是幻覺什麽的,我立馬就辭職走人。”


    “讓我算算。”阿菲仰起頭計算著得失,“一周平均下來,我一天應該付你100塊。時間觀念差,扣10塊;問白癡問題,扣10塊;不積極工作,扣10塊;表現不專業,扣10塊;總是頂撞我,扣10塊;不會泡咖啡,扣50塊……你一天能賺到0塊錢。這樣吧,不會泡咖啡扣49塊吧,讓你每天賺1塊錢。那要還清我的酬勞,需要2年零9個月,現在才是第五天……”


    許諾這邊再次黑線,這個家夥到底準備吝嗇到怎樣的程度?拴住自己2年零9個月嗎?看來他應該是早有預謀的,因為許諾從沒見過哪個人能把數學題做得這麽快。


    “嗯,你不應該拍屁股走人,這樣我太吃虧。”阿菲最終給出了定論,“於是我決定說,周筱舞的案例不是幻覺。”


    “……”


    雖然阿菲否認了,可許諾怎麽感覺這跟自己預期的不一樣呢?


    “那到底是什麽?”許諾追問。


    “一個小孩子的靈。”阿菲迴答,這次他沒有再開玩笑,“在她肚子的位置,趴著一個小孩子的靈,準確的說是個嬰兒的靈。”


    “所以……”


    “所以,我要檢查一下她的病曆。”說著,阿菲從口袋掏出一本病曆在許諾眼前晃了晃。


    “病曆,這是保密的吧?”許諾詫異的看著病曆上周筱舞的名字。


    “所以我才需要偷出來。”阿菲不以為恥,翻開在裏麵找了找,果然,他指著一條流產記錄給許諾看:“我沒猜錯,她確實做過流產,那個嬰兒的靈多半就是這次的了。”


    “那……”許諾還是不明白。


    “嬰兒尚未成型,卻已經有了心智。被打掉之後,一些嬰兒會依附到母體身上。多數情況它們過上一陣子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也就自動離開。可是也有極端例子,怎麽都不肯走。而且它們中的一部分會產生怨念,從而影響到宿主,也就是它們的母親。”


    “周筱舞就遇到了這樣的靈?”


    “是,看那個靈的樣子,已經依附了不短的時間,肯定超過3年了。”


    許諾驚,周筱舞肚子上一直趴著一個靈,整整三年她自己就一點都沒感覺?大概是看到許諾的疑惑,阿菲解釋說:“這樣的靈叫待生靈,介於生靈與死靈之間。除了靈能感知特別敏銳的人,否則不可能發現。”


    “那你看到靈,直接除掉不行嗎?”許諾有些同情周筱舞了。


    “除靈是極端情況下的選擇,就相當於將這個靈殺死,徹底抹去。”這時候的阿菲不論表情還是語氣都異常認真,認真到許諾不敢跟他對視的程度。


    “那還能怎麽辦?”


    “淨靈。”


    “淨靈的意思是……”


    “讓靈自動離開依附的人,隻要完成它們之所以遺留的目的,它們就會走。”


    聽到這,許諾腦海有一道光閃過:“噢,我知道了!那個靈原本好好地,就是因為周筱舞第二次懷孕,它受到了威脅,所以才會讓周筱舞一直做噩夢!而且她連續做夢也是在懷孕了之後,這樣說得通。”


    阿菲驚訝的看向許諾:“你竟然會推理了。”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許諾鼻子翹上了天。


    隨即,阿菲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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