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就連初陽都帶著一絲絲熾熱。


    當水牢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刺眼的陽光瞬間傾灑而入,花月冷下意識的伸手擋在眼前,天青色的煙眸渲染開一抹淡淡的青黛,仿若天下間最美的寶石,散發著驚心動魄的光彩。


    “天已經亮了啊!”感受著陽光照射在臉上的暖意,花月冷微微的眯起雙眼,抬起頭看著遠處,似乎在若有所思,又似乎在糾結著些什麽,清冷的容顏難得的劃過一絲迷茫。


    “主子,您該休息了!”許久沒有等到他開口,一直守在旁邊的青衫小侍忍不住關心的脫口而出,麵帶擔憂的看著他眼底淡淡的疲憊,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花月冷的思路被打斷,有些不悅的微微皺了皺眉頭,可他知道小侍這麽做也是因為擔心,天青色的眸子閃了閃,再次迴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緊閉的牢門,眼眸中劃過一抹深邃,看都不看一眼身後的小侍,抬腿沿著青石路往前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遠去,小侍微微的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楚他的心情,好不容易迴過神,慌忙小跑著跟了上去,花月冷走得並不慢,可是就在小侍快要追到他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目光幽幽的脫口而出,“陛下起床了嗎?”


    小侍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口中的陛下是誰,下意識的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那個人和自家主子的關係,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如實的迴答道,“聽說還在休息呢,連早膳都還沒用!”


    “還在休息嗎?”花月冷小聲的重複著。天青色的眸子微微的斂起,突然想起了什麽,無視小侍眼中的不解,轉過身向著另一個方向大步走去,他走得很快,等到小侍迴過神的時候已經消失在拐角的走廊處,小侍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終於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皇夫大人!”或許是花月冷出現的太過於突然。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當他出現的時候,守在門外的侍衛先是一愣。隨即紛紛跪倒在地,一個個壓低聲音都大氣都不敢出。


    “嗯!”花月冷淡漠的從鼻子中發出一聲輕哼,伸手就要推門而入,可是當觸及到門的那一刻他卻突然膽怯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膽怯,就這麽愣著。臉上的表情瞬間萬變,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默默的收迴手。


    “月冷!”就在花月冷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熟悉的詫異的聲音帶著一絲惺忪的睡意從身後傳來。腳步一滯,有些僵硬的慢慢的轉過身,天青色的眸子劃過一絲尷尬的別扭。


    果果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詫異的看著站在麵前的花月冷,當看到他尚在滴水的長袍是忍不住微微的愣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拉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怎麽了?”


    “我沒事!”花月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幾乎是處於本能的解釋起來,本來想躲開她的觸碰,可是慌亂下卻不小心絆到了自己的腳,身子一歪,整個人栽向一旁的灌木叢。


    “小心!”果果想要提醒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絆倒,眼明手快的她甚至來不及多做思考,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他的手,用力的將他拉向自己,可是這麽一來她再次的悲劇了,原本就想著怎麽避免花月冷的血光之災,可是卻忽略了自己的蠻力以及花月冷的瘦弱。


    眼看著花月冷因為自己的拉扯向著自己砸來,果果徹底的傻眼了,她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趕緊的躲開;還有一個就是硬生生接下來;有時候時間是不等人的,還沒果果做出選擇,花月冷已經迎麵撞了過來,剛好撞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下。


    果果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疼,齜牙咧嘴的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當看到那張與花花有著七分相似的臉後忍不住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避免了他麵無全非的厄運,這也算得上是給了花花一個交代吧!


    可是下一秒果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感受著背後傳來的刺痛,再看某人一臉的迷茫,忍不住鐵青著臉對著那些目瞪口呆的侍衛吼道,“你們還愣著看戲嗎,還不快扶一下,哎呦喂,姑奶奶的腰啊!”


    眼前一幕發生的太過於突然,又太過於戲劇化,那些侍衛看的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迴過神,卻沒有人敢上前攙扶看,不僅是考慮男女授受不親,更多的卻是忌諱花月冷的身份。


    “對不起,對不起……”花月冷麵色陡變,好不容易才迴過神,伸手到處摸索著,直到聽到身下傳來的倒吸涼氣的聲音,臉色一變再變,下意識的掙紮著就要站起來,可是慌亂間卻不小心按在了果果的胸前,感受著掌心那柔軟的觸感,俊顏一紅,尷尬的欲滴出血來。


    “花月冷,你丫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伴隨著果果的咆哮聲,那些侍衛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有些同情的看著一臉通紅的花月冷,一時之間徘徊在扶與不扶下難以抉擇。


    “我,我,……”花月冷一連說了好幾個‘我’都說不出一段完整的話,最後幹脆閉上嘴,紅著臉小心翼翼的想要挪開自己的身體,可是這樣又避免不了身體間的摩擦,惹得果果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紅著臉以萬夫莫敵之勇伸手將他按了下來,“夠了,你給老娘歇著!”


    耳旁迴蕩著某人的吸氣聲,花月冷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焦急,再不敢亂動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摸果果的臉,可是想到了之前的失誤,臉一紅,有些手足無措的垂在半空中,不無焦急的顫聲道,“陛下,你沒事吧?”


    “沒事,你放心吧,暫時死不了!”果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迴答著他的話,背後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這些該死的侍衛卻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將壓在自己身上的花月冷拉開,她簡直要抓狂了有沒有?


    “果子,你,你們……”詫異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的詭異,伴隨著一道白影,果果隻覺得身上一輕,下一秒花千鑰那張清秀的臉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擔憂和自責,更多的卻是果果不曾明白的痛楚。


    “你再遲一會兒出現就等著給我收屍吧!”果果咧著嘴自嘲的笑道,伸手抓住她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接著她的拉力慢慢的站起來,可是後背傳來的痛意卻如此的實實在在,讓她忍不住齜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迴過頭的時候再次的愣住了。


    看著青石板中間那塊染血的石頭,花千鑰臉色一變再變,不等果果迴過神便伸手將她拉過來,讓她的後背對著自己,當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如此反複,最終變成了熊熊怒火,轉身對著身後那些侍衛吼道,“一群廢物!”


    將花千鑰的怒火和那些侍衛的恐慌盡收入眼,這是果果第一次看到花千鑰的怒火,在她的印象中,花千鑰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即使生氣也是那般的不溫不火,這還是第一次當著她的麵流露出如此淩虐霸道的一幕,可是此刻的果果卻沒有心情去追究這其中的原因,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的苦笑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先給我找個大夫啊!”


    “還不快去請禦醫!”麵對果果的要求,花千鑰臉色陡變,有些愧疚的轉頭看著果果,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幹淨的錦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著手上的灰塵。


    花千鑰的眼神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憐惜,讓果果一時之間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幾乎下意識的縮迴手,故意無視她眼中的失落,尷尬的輕咳一聲,“那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花月冷好不容易才迴過神,而花千鑰的失態再次讓他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麽,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眼神一凜,已經多了一絲寒意。


    果果那變態的愈合體資再次發揮了神奇的能力,等到禦醫匆匆趕來的時候,果果背後的傷口幾乎已經看不出來受過傷的痕跡了,這讓禦醫鬱悶的同時忍不住暗暗的鄙視身後兩*oss的大驚小怪,可是這也隻是想想,她還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最後開了一道方子後飄然而去,頗有種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感覺。


    直到寢宮內的人全部離去,隻剩下花月冷一個人的時候,目光複雜的看著床榻上的人,即使什麽都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她的愁眉苦臉,眼神閃了閃,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為什麽,為什麽要救我?”


    “呃!”果果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抬起頭與他對視著,微微猶豫了一會兒,唇角微揚,“我能說我不知道麽,反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這麽做了!”(未完待續)


    ps:小陶昨天偷懶了,補上昨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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