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太女殿下一直閉門謝客,每天除了上下朝,其餘的時間都埋頭於一大推奏折中。


    端木閻來找過她很多次,可是每次都被柳葉無情的擋在外麵。


    對於太女殿下突然的勤奮好學,柳葉是感到最欣慰的一個,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安靜。


    這天剛下朝,果果和小粲就被狐狸皇夫帶著一大幫宮侍堵在大殿門口。


    獨孤涼不理會四周射來的異樣的目光,上前拉著果果的手,一言不發的就走。


    “那個,皇夫大人,你要帶我去哪啊?”果果跟在他的身後,一臉不解的問道。


    獨孤涼頭也不迴,冷著一張臉,對候在一旁的車夫說:“去獨孤府!”


    果果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的說道:“皇夫大人,你逾越了!”


    獨孤涼微微一怔,看著那轉身離去的身影,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易兒病得很嚴重!”


    腳步一滯,果果卻沒有迴頭,隻是淡淡的說道:“生病了就要去找大夫,找我也解決不了什麽!”


    獨孤涼還想說什麽,可是終是沒有說出口,咬了咬牙,上了馬車,說:“去獨孤府!”


    見果果迴來,小粲馬上迎了上去,看著那馬車駛向宮外,忍不住問道:“寶,那狐狸男找你幹嘛啊?”


    果果看著她,無奈的說道:“小粲,他說易小子生病了。”


    “那你怎麽不去看看?”小粲一臉不解的問道,隨即道:“你還在為他瞞著你的事生氣啊?”


    果果搖了搖頭,說:“小粲,我不想再做對不起紅果他們的事了!”


    “即使這樣變得已經不像你自己了!”


    小粲拍了拍她的肩,笑嘻嘻的說道:


    “寶。不要忘記了,我們可是在五星紅旗下茁壯成長的新時代女性,應該堅決發揚守住一,保住二,發展三四五六七的優秀傳統,你可不要讓姐們瞧不起哦!”


    “這是什麽傳統啊?”果果一頭黑線。


    小粲笑得一臉邪惡,湊到她麵前,道:“堅決貫徹家中紅旗飄飄,外麵彩旗不倒原則。”


    果果閉上眼沉默不語,就在小粲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綠眸燁燁生輝,小手一揮。說:“小粲,走,去看病去。”


    她們剛離開,紅果和白果就從暗處走出來。


    白果輕輕的笑了,看了眼身邊的紅果說:“果寶終於好了。你這下也該放心了吧!”


    紅果一直緊鎖的眉已經舒展開,看著那打鬧著遠去的兩人,啐道:“蠢女人!”


    白果拉著他的胳膊,絕美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甜甜的說道:


    “隻要果寶開心,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的。”


    果果和小粲一路打聽來到了獨孤府。可是卻被守門的侍衛攔在了門外。


    “喂,你們睜大眼看清楚了,她可是太女殿下!”情急之下。小粲不得不報出果果的名號。


    可是不管她怎麽解釋,那兩人始終一動不動,像兩座石像般。


    眼看小粲就要暴走了,一直沉默的果果突然伸手拉住她,無奈的說道:


    “罷了。我們迴去吧!”


    說完拉著小粲轉身,頭也不迴的離去。


    不理會小粲的喋喋不休。果果一直沉默著,趁那兩門衛不注意,拉著她閃到一邊的巷子裏。


    “寶,你別拉我,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不就兩個看門狗,竟敢狗眼看人低。”小粲一臉的憤憤不平。


    相比之下,果果比她淡定多了,聳聳肩說: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他們壓根就沒想讓我們進去”


    小粲愣了一下,隨即瞪大眼,說:“你是說......”


    果果點點頭:“你以為獨孤家的人都是聾子啊,我們在門外鬧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出來一個人,這說明他們早就知道你我的身份,隻是刻意裝傻罷了。”


    聽完她的話,小粲頓時就泄了氣,無精打采的說:“可是,難道我們就這麽迴去了嗎?”


    果果笑得一臉得意,指了指身後的高牆,笑眯眯的說道:


    “她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難道不會自己進去麽?”


    小粲眼前一亮,興奮地說道:


    “對啊,我們可是新時代女性,新時代的中國女性,那是爬的了牆,上的了樹,鬥得過奸臣,打的了色狼。”


    不一會兒,果果和小粲就出現在獨孤府的後花園內。


    看著偌大的花園內,兩個人都傻了眼,小粲哭喪著臉說:


    “寶,你知道易小子的房間在哪嗎?”


    果果比她好不到哪,搖了搖頭,終是一咬牙,說:“我們分開找吧,這樣快一點。”


    書房內,獨孤涼看著立於窗前的美豔婦人,有些擔憂地說道:


    “姐姐,她畢竟是太女殿下,這麽做好嗎?”


    美豔婦人迴過頭,看了他一眼,在她淩厲的眼神下,獨孤涼默默地低下頭。


    許是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獨孤家當家家主獨孤雁輕歎了一口氣,眼神緩了一些,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我都知道,太女殿下根本不喜歡易兒,既然不喜歡,那不如不見,也好絕了易兒的念想。”


    正說著,門外的人小聲的稟道:“夫人,她們已經離開了!”


    獨孤雁眼中閃過一絲怒火,緊緊的捏住拳頭,一甩衣袖,冷哼道:


    “走了也好,省得我派人拿掃帚趕。”


    獨孤涼看著自己的姐姐,咬咬唇,鼓起勇氣說道:“姐姐有沒有替易兒想過?”


    獨孤雁一怔,隨即有些憂傷的道:


    “我這麽做都是為了易兒,當初我就是順著你,才讓你受了一輩子的委屈,我不能再讓易兒重蹈你的覆轍。”


    獨孤涼渾身一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終是沒有再說什麽。


    果果和小粲分開後,便沿著其中一條小路尋去。


    迎麵走來兩個小侍,情急之下,她隻好鑽到一旁的樹叢中。


    “喂,你說那個太女殿下有什麽好啊,聽說又好色又花心,為什麽少爺偏偏要喜歡那種人啊?”


    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侍撅著嘴,替自家少爺打抱不平。


    另一個小侍點點頭,一臉花癡的說道:


    “我要是少爺就會選擇表小姐,表小姐長得又好看,人又溫和,對少爺又好!”


    “是啊,少爺這次生病,表小姐幾乎時時刻刻都守在床邊照顧他。”清秀小侍一臉羨慕的說道。


    直到那兩個小侍消失在遠處,果果才從樹叢中鑽出來。


    一頭黑線的看著那兩小侍消失的方向,感情自己在獨孤府還真是不受歡迎啊。


    昏暗的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熏香,青衫小童端著藥膳焦急地守在床邊,聲音中帶著哭腔道:


    “少爺,你就吃一點東西,你這樣不吃不喝怎麽受得了啊。”


    獨孤易對此充耳不聞,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能引起他的興趣了,依舊麵無表情的盯著上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青衫小童躊躇著,跺了跺腳,咬咬唇,脫口道:


    “少爺,我聽前廳的人說,太女殿下來了,可惜被夫人攔在了外麵。”


    聽見“太女殿下”四個字,獨孤易眼中終於恢複了一絲光亮,隨即又黯淡下來,喃喃道:


    “她怎麽會在乎我的死活!”


    閉上眼,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渲染了一室哀傷。


    青衫小童急了,放下手裏的碗,眼淚撲簌撲簌往下落,悲戚的道:


    “少爺,小天沒有騙你,太女殿下真的來了!”


    可無論他怎麽說,獨孤易都無動於衷,雙眼空洞無神的盯著上方,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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