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付程最終沒接那個電話,雖然何希朵最終也沒再翻舊帳,但夫妻之間的感覺卻總讓他們覺得怪怪地,有一種刻意在躲避的無奈。誰都不刻意碰觸過去,就連彼此在酒吧相識的過程,也被他們視為禁地,每每有朋友問起,不是打著哈哈糊弄,就是三箴其言,誰都不肯多說一句。

    成熟不是麵容憔悴,亦不是心情老矣,而是時時處處都保持著冷靜跟微笑!

    何希朵學會時時處處犯小心,工作如是,生活如是,對待彼此的朋友親人,也如是。

    這時候的她習慣了一個人暗暗感慨,結了婚的女人,何止是失去自由,簡直就是被婚姻抹煞了天性!任你過去有再多的個性,一旦進入婚姻,對不起,收好棱角吧,再倔強的刺蝟,也要學著內斂。

    因為有些時候,你過於張揚的性格,隻能令彼此兩敗俱傷。

    傷的次數多了、怕了,人也就沉默了,老實了,甚至開始接受了。

    何希朵不知,是否應該慶幸這種成熟,但她知道,自己如此成熟的同時,付程也在成長。對方不僅人沉穩了許多,知道按時迴家,且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衝動,動不動就跟自己爭吵。兩人的狀態慢慢演變成,一個在廚房忙活,一個在客廳看報,相安無事。

    等到何希朵的飯菜端上桌的時候,付程如果心情好,則會說,老婆,辛苦了。席間還會跟何希朵交換這兩天工作上的事,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看似淡淡地,實則內心平靜。

    當然,如果付程心情不好,則會扔下報紙,三下五除二吃完飯,轉身就進到書房,打開電腦,或工作、或遊戲,任何希朵一個人收拾殘藉。

    這樣的日子,何希朵有時候滿足,有時候不滿足。之所以滿足,是因為她知道,過日子嘛,可能都一樣,不滿足的原因是,付程不再像新婚時那樣,幫自己做家務,此時的婚姻像一列駛入正軌的列車,付程隻負責開車,而車內的所有雜事,全是何希朵一個人要應對的。

    有時候,看付程玩遊戲玩到興奮,何希朵也會湊過去,用自己冰涼的小手跟著歡唿,然後盼作溫柔地說,老公,幫我刷碗。

    付程一般的表現是,給她一個吻,或是輕拍她的頭,說聲,乖,你去嘛。

    對方的目光始終不離遊戲,何希朵就失去了糾纏下去的興致,轉身恨恨地洗刷。

    沒有人因水的平淡而厭倦飲水,也沒有人因生活的平淡而摒棄生活。

    雖然日子過得越來越平淡,但何希朵漸漸開始習慣。隻有在付程因為玩遊戲而冷淡自己的時候,她才會小小地發發脾氣,付程也就順坡下驢,放下手頭的遊戲,哄哄她,或者幹脆給她指一條‘明路’:“你出去找人逛逛街吧,拿我的卡去刷。”

    女人生來沒有幾個不喜歡逛街的。得了付程的‘恩惠’,何希朵自然要是大肆購買的,她先是在商場給付程買了條褲子,然後給自己買了一條時下流行的披肩,帶著彩穗兒,披上去一看,整個人都顯得庸容華貴。

    心下喜歡,何希朵順手買了兩款,轉身興衝衝地往表姐公司走去。

    可剛到公司門前,她竟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鄭天樺正被一個女人拉扯著,兩人似乎有話沒有談攏,周圍的路人,包括公司樓上暗開的天窗裏,人頭攢動著。

    鄭天樺有些難為情,伸著手無力地向女人辯解著什麽,女人顯然不聽,一臉絕決。最後,鄭天樺無奈地將女人請進了車裏,這一幕才算安靜下來。

    何希朵早前在心裏就猜測過,背叛表姐的鄭天樺,會找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是這般難纏的主兒,那他可真是有得受了!

    本想狠狠地罵幾句鄭天樺出出氣的,可一想到表姐,何希朵突然擔心起來,三步並兩步,奔進表姐辦公室。

    此時,一臉平靜地安冉正改著合同,見何希朵一臉地不平靜,立即下意識地問:“朵朵,跟付程又吵架了?”

    何希朵本想說,傻姐姐,這時候竟然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可怕這話說出口中之後傷了表姐,隻好趕緊說:“姐……。你天天上班,不累麽?也不出去走走、看看。知道不?人家小朝鮮敢頂著被聯合國整治的威脅,愣發射了衛星;還有,g20峰會上中法兩國元首也差點打起來。倒是你,怎麽就一點也不好鬥呢?”

    何希朵很少如此繞彎,倒把安冉給逗樂了:“嗬嗬……朵朵,說吧,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那一幕?”

    何希朵驚訝地睜大眼睛,以為表姐什麽都不知道呢,卻原來……

    “姐,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麽不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竟然讓他們在公司婁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別忘了,這公司可是你們倆人的!鄭天樺也太欺負人了!”

    安冉感激地拍拍何希朵的頭:“好妹妹,這世上最貼心的,就是跟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了。不過你放心,鄭天樺這次是真的沒招了。我把他的經濟大權封鎖了,估計那女人是跟他來要錢的。可惜啊,這些女人,隻看到男人的錢,卻看不到男人身後的那個家!就讓她在明處猖狂好了,我倒要看看,鄭天樺一窮二白之下,這些女人還能跟他多久!”

    聽到表姐如此說,何希朵突然意識到,安冉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她隻是靜靜地坐觀其變,而鄭天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因為這一幕早晚有一天,會通過員工的嘴傳到兩家老人耳朵裏,更要鄭天樺好看的是,所有員工都目睹了他的桃色新聞,對他的敬畏心理自然就沒了,而這些對安冉來說,是極其有利的。

    “姐,我明白了。你是想讓鄭天樺在公司失去立足之地,對不對?”

    “嗬嗬……”安冉先是笑笑,而後突然歎氣:“沒了婚姻,再不抓緊點兒事業,那我就是真的失敗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太苦了些。”何希朵無奈地說。

    “湊合過吧。”安冉很快地迴答。

    何希朵很想反詰,湊合的日子怎會完美呢?可一想,便失語。自已的日子何償不是在湊合著過?想起那些瑣碎的鍋碗瓢盆,她就越發地覺得,過日子其實就是在湊合著過,兩個人搭了伴兒,過給別人看,好與不好,唯有自己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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