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的猜測沒有錯。

    鄭天樺確實是在兩天之後才出現的。

    一臉歉疚的他手持一把百合,立在安冉別墅前的空地上,臉上的表情任誰都可以瞧得出,是過錯那方。

    安冉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冷靜而又失望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鄭天樺一臉的歉意,一臉地小心,她的心倒突然收緊了。

    在她心裏,寧可對方是理直氣壯地,或許幹脆跟自己再大吵一場,跟從前一樣,表情越憤怒越好。因為隻有那樣,她才覺得,有可能是自己冤枉了對方。

    鄭天樺終於還是走了進來,看一眼安冉,放下手裏的花,再看一眼安冉,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都過去了。我今天是來道歉的。”

    都過去了。一切真的過去了嗎?背叛這種東西還有能過去的嗎?安冉無聲地冷笑,看看眼前的百合花,無疑是種最好的諷刺。百合寓意夫妻好合,可自己的婚姻別說好了,就連基本的和睦,一天也不曾有過。

    況且,有些事,道歉是挽迴不了。

    “安冉,難得你今天冷靜,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鄭天樺依然一臉小心。

    安冉沒迴話,伸手指了指沙發,然後自己坐了下去。

    看到對方請自己坐,鄭天樺顯得一臉激動:“謝謝。”

    安冉始終不語,表情冷漠又冷靜。經過兩天的思考,她已然憤怒不起來,就像一個經曆過大苦大難的人,苦難是不是多加一次,對她來說已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讓自己避免苦難。

    “安冉,謝謝你的冷靜。這次……我是真的錯了!我發誓,我會改!隻要你能原諒我。”鄭天樺的詛咒發誓讓安冉覺得好笑,男人用身體背叛了婚姻,卻想用懺悔來挽救,可能嗎?

    “安冉,你別不說話,求求你開個口,我們畢竟是夫妻,且天天在一個公司上班,如果我倆就這麽僵持下去,那是會讓人說閑話的。”

    安冉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說到底,這個男人不是來懺悔的,他要的是公司,還有自己在外人麵前的麵子。

    “好,既然話說到這裏,那也好,我們談談。”安冉說:“你的那些破事兒,我不深究,無非就是男人們說的那種,家花沒有野花香的老毛病。我隻想知道,你對公司是怎麽想的?讓它跟我們婚姻一樣,半死不活?還是幹脆分開,各歸各位?”

    聽到安冉要分剛剛合並的公司,鄭天樺突然就急了,要知道,將公司先整合再上市,這不僅是兩家老人的心願,還是自己以後的事業目標,如果安冉撤走,那一切就成了空談。

    “不!安冉,你聽我說,公司是絕對不可能分家的!我倆……也絕對不能離婚。”

    聽到公事,鄭天樺便一臉的急切,這讓安冉更加確定,自己先前的算盤是打對了的,於是趁勢打鐵地說:“那好。既然你也不希望散夥,那我們就來個約法三章。第一,公司財務既然屬於我管,那以後你超支的錢,都要我簽字才能拿到。第二,公司業務我也要多加關心,我部門的阿楠是個難得的人才,我希望你考慮一下。第三,公司所有應酬,你都不得隨意帶女伴,因為她們不會給你付錢,而我,是你的財政大員。你知道的,男人沒了錢,是多麽地沒麵子,而女人沒了錢,可是容易貼上多金男的。”

    最後這句話,安冉無非是想讓鄭天樺明白,別的女人再好,也是看中你的錢,而我再跟你吵,也不過是在為公司管錢。

    聽安冉說完,鄭天樺臉上有明顯的為難。他知道,對方這是在遏製自己的經濟主動權。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公司,沒了經濟,還能做什麽出軌的事情?答應吧,自己可就沒了自主權,不答應吧,安冉的咄咄逼人是他承受不起的。

    “安冉,能不能……好好商量?你知道的,我的應酬無時不在,身上少了錢,恐怕不方便……”

    “我沒說讓你少錢,或者沒錢用。我隻是說,你用錢得跟我說一聲,讓我知道。”

    “那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要麵子做什麽?你覺得你做得這些事,比麵子值錢麽?或者說,你還有臉在我麵前討麵子麽?”

    “安冉,你不能太過份!”

    “過份?請問鄭總經理,什麽叫過份?‘過份’這詞兒,還是等哪天我養了小白臉兒,你再拿出來用吧!”到底是沒藏住心中的怒火,安冉不無諷刺地說。

    鄭天樺聽到此時已然明白,對方先前的大度其實是裝出來的,那些所謂的冷靜,不過是想跟自己爭權奪位。看著眼前一臉冷漠的安冉,他突然憤怒了。

    “好!安冉!你不就是想讓我親口承認,自己是出過軌的男人嗎?!那我告訴你!我就是出軌了!我就是愛上別的女人了!可你知道嗎?我也是剛出軌!之前你所有的懷疑都是假的,隻有這一次是真的!你滿意了吧?”

    “無恥!”

    “是我無恥還是你無恥?你用根本不存在的懷疑扼殺了我們的婚姻!我跟你說過,婚禮前一天那個女人是喜歡我,可她隻是暗戀我,聽說我要娶你,她心裏難過,跑過來看看我,最後希望我能抱抱她……。我是真的沒對她動心,也真的跟她沒出任何事。可你不信!你的不信任跟冷漠,讓我對婚姻徹底死心。你算一下,我們結婚兩年多,有幾天是住在一起的?有幾頓飯是在一個餐桌上吃的?……安冉,扼殺我們婚姻的兇手,是你!是你!你明白嗎?”

    鄭天樺的話令安冉很吃驚,她一直希望對方是一直出軌的,那樣自己就有理由好好諷刺對方。可聽到對方把自己說完婚姻的劊子手,她自然不答應。

    “鄭天樺,你真的是很無恥!把一個出軌的借口說得如此完美!如果每個男人的出軌都用跟你一樣的理由,那試問,這背叛的背後,受委屈的還是你們男人不成?!”

    “安冉,我不管別的男人是如何出軌的,我隻知道自己出軌是被自己的老婆逼的!何去何從,我說過了,隨你!”

    “隨我?好,還是那三條。感覺可以,就簽下來,不合適,我們繼續鬥。”

    以為安冉能提出離婚的,可鄭天樺發現,這場婚姻讓安冉成熟了,她甚至在婚姻跟事業中選擇了後者。而要保住後者,自然先要懂得保住婚姻,對他們來說,保住婚姻的唯一辦法就是,不離婚。

    因利益而結合的婚姻,看似功利,卻堅不可摧,因為利益是拴住兩人的繩索。

    這場爭吵,最終以安冉的勝利收場。鄭天樺跟她簽了約法三章,隻是將第一條改了一下,改成,超出萬元以上的支出,需經安冉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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