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一句的,像吵架。


    氣氛,又有點怪怪的。


    舒小綿生怕兩人吵起來,連忙開口:


    “席爺爺,你先養身體好不好?我買了水果,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削。”


    說著,她就要起身去拿水果。


    席鎮澤開口打斷:“不用,我現在就要聽到確信答案。


    小綿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語氣強勢,透著幾分命令。


    舒小綿身子僵住,知道現在不該惹席爺爺生氣,但……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很低,很小的,小心翼翼說:


    “爺爺,我不想騙你,因為騙你,是對你更大的傷害。


    我……真的不喜歡席少,不想再跟席少訂婚。”


    她說的坦然,篤定。


    席少霆看著,臉色黑沉的難堪,十分壓抑不爽。


    當初,要嫁給他的是她。


    現在,不嫁給他的也是她。


    她當他是什麽?


    席鎮澤聽出舒小綿話語裏的決絕,堅定,整個人一下又老了十歲。


    靠在那裏,沒說話,也沒什麽,無比的低落,空洞。


    舒小綿看著席爺爺的樣子,心裏難受,跪下去,握住爺爺的手。


    她的動作,看的席沐深心疼。


    伸手,準備牽她。


    舒小綿固執的推開,沒有起身,依然望著席鎮澤,認真懇切的說:


    “爺爺,不管怎樣,我永遠都是愛你的小綿,你也永遠是我敬愛的老人。


    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對我的恩情,我也會一輩子銘記於心。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一聲一聲,是最誠懇的祈求。


    席沐深幽邃的眸子暗了暗,裏麵掠過一道複雜的情緒。


    他薄唇微動,正要開口——


    “你走吧。”席鎮澤開了口。


    聲音無比的淡漠,冷涼。


    舒小綿小臉兒一顫,詫異的望著席鎮澤:


    “爺爺,你……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席鎮澤扭過頭,視線落在她身上,太過的黑暗漆邃,緩緩說:


    “如果真下定了決心要和少霆解除婚約,那你就走吧。


    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以後都不要看到她!


    決絕的一句話。


    舒小綿嚇得臉白,心髒猛地刺痛,快哭出來:


    “爺爺,不要,我不要離開你。”


    席鎮澤擺手,脫離舒小綿的手,態度冷淡:


    “走吧走吧,看著都煩心!”


    語氣間,滿是不耐煩。


    還有,不容商榷的篤定。


    儼然像對待陌生人,曾經的慈祥溫和,不複存在。


    舒小綿的心被一刀一刀劃著,裏麵流出的鮮血,匯聚了全身,凍得她冰涼。


    連唿吸,也難受,冰淡起來。


    她開口:“爺爺,我……”


    “咳咳!叫醫生過來,我難受。”席鎮澤咳嗽了聲,但那做作的樣子,完全隻是借口。


    真正的目的,是不想再看到舒小綿。


    舒小綿身子狠狠顫了顫,鼻尖兒酸澀,水霧彌漫眼睛。


    席沐深眉宇擰了起來,眸中有明顯的生氣,伸手拉起舒小綿,柔聲道:


    “小綿,你先出去。”


    然後,看向席少霆,命令:“你也出去。”


    席少霆麵色微沉,九叔這是打算跟爺爺說什麽?


    他不想出去,不想給九叔說服爺爺的機會。


    舒小綿更不想,她怕出去後,席爺爺就再也不見她了。


    席沐深見他們不動,犀利的視線掃向門口的蘇北,徑直命令:


    “蘇北,把他們都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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