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到了眼前,她也看清這是一把黑黢黢的木頭所做出的劍,但已經看不出是什麽木頭,但看顏色,定是年代很久的劍,威力一定不小。


    瞬的,穆甄之前聞到的他身上的柏香味大肆湧出,劍插入的地方,冒出了渾濁烏黑的煙。


    穆甄心一緊,“澈!”


    看到傷了他,那道士得意一笑,開了口:“閻王符對你沒用,你果然是僵屍!”


    澈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被身上的傷所影響,他迴過全部被遮擋住的頭,手握住胸口的木劍,然後“嘣”的一聲,他把劍折斷了。


    刹那間,那道士的臉在黑暗裏,變的慘白:“我的百年桃木劍!”


    抽出胸口插的那半隻劍扔在地上,他語氣陰寒:“僵屍?”


    “想要人,讓爾等主子親自前來,本尊不想殺生,滾。”


    話音一落,他頭微微一側,就像布料下的眼睛在蔑視麵前的四人。


    之後他一隻手臂看似隻是隨意甩出,但刹那間周身的冰冷之氣化為陰風,卷起周圍的殘葉和稀碎的石子,朝著麵前四人飛去。


    倏然,四個愣怔的道士隨著陰風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而臉上,齊齊被飛過的薄弱葉子,劃破了臉。


    有一道士驚慌失措,這是法力使然!


    麵前的陰物竟然有法力!


    可僵屍修出意識就需幾百年,怎麽可能有法力?


    “怎麽可能?”


    意識到了這個,這幾個道士也不是吃素的,“列!”


    又一道士突然發聲,立馬,其他三人以他為首,呈錐形排開,四人又從後背抽出了一把劍刃鑲紅珠的劍,搖搖晃晃走起了陣法!


    澈依舊轉著腦袋,就像眼神能穿過臉前的帽子,看到他們一樣,他不畏懼一切的臨立於此。


    須臾,為首道士吟道:“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禪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緊接著,四人齊聲大喝:“殺!”


    四道士的劍鋒合在一起,一道白光立現,宛如一條呲著獠牙的白蛇,朝著澈和穆甄襲來。


    白光速度極快,澈的身子才剛全擋住穆甄,便被白光給擊中了,甚至這白光力量極強,還殃及了後麵的穆甄,一道微弱氣流,穿過澈,在她的胸口倏爾消失不見。


    “呃——”呻喑一聲,她摔倒在地。


    “貞兒!”


    他沉鬱嗓音滿是焦急,那些道士以為這次成功了,露出了陰笑。


    卻不想!


    澈被白光擊中的地方,從中生出了一團犯黑的猩紅氣團,他而後撐開雙手,氣團流轉過他的指縫,化成眾多如離弦之箭的碎流,血雨一般砸到了他們身上。


    “啊——”


    幾個道士被那些氣流擊中,紛紛與地上的碎石雜物一起飛了幾米,撞到了牆壁又重重摔下……


    澈在同時轉過了身,準備帶穆甄離開。


    可穆甄在被那道白光傷到後,變的有些不太對勁。


    她眸光迷離,雙手拽開了自己的領口喘著粗氣,月黑風高之夜,她這模樣,直接會讓男人情迷佳人香懷中……  不知澈是如何透過布料看到的,他雙手一頓,幫她整了整衣服,將她一把抱起,一步瞬身到了五米之外。


    再猛的一躍,跳過了那兩三米高的圍牆……


    他被劍刺中的地方,沒有血,更沒有心跳,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穆甄胸膛裏那顆心的跳動聲,卻越來越明顯。


    那些練過功夫的道士很快從地上爬起,歪歪扭扭的追著,他們的腳步聲和咧咧聲很大:“他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連淩魂劍都奈何不得?”


    “他之前自稱本尊,難不成他修成了鬼仙,在冥界混了個官職?”


    穆甄雖有異樣,思維倒還清晰。


    就在她被一團空氣震的倒地之後,心髒就像被一隻手狠狠捏住又鬆開一般,心髒的血先是凝聚在一起,接而又湧現了全身,她頓時無力,渾身還發起了熱。


    更甚者,皮膚之下突然就如鑽了很多蟲蟻,在她的血管上來迴爬著……


    好難受。


    不過被澈抱起後,能接觸到他冰冷身體的地方,倒是舒服了些。


    而澈剛才收拾那四個道士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可他又這樣急速想要跑開,讓穆甄覺得他不是不想徹底解決那些道士,而是想趕緊離開這花家的府邸。


    道士追的很緊,甚至那些常年隱居在道館的修行者,竟然從身上的布包裏掏出了對講機,非常前衛的通訊著:“歪歪我是大師兄,那陰物道行極高,眾人速速去東南方向截堵!”


    身體的不適讓穆甄現在都不想開口說話,她的眼神恰好能瞄到澈被桃木劍刺中的地方。


    衣服雖然被劍戳破,但還是能遮住他的傷口,她看不清楚他的身體究竟是什麽樣子,是否和記憶裏光潔健碩的樣子有區別。


    和花家三少成婚前,花家曾派陰陽過來細細說過,如果澈在今日來找她,他們拘魂但不傷害,一定會超度他,讓他早日投胎。


    可剛才,那突然出現的四個道士,非但沒有超度的模樣,使出的招數,分分鍾讓普通的陰魂厲鬼魂飛魄散,他們完全就是抱著徹底弑了澈的目的來的,甚至現在都傷到了她。


    這讓穆甄對說話不算數的花家有些寒心,但一想那些道士被打的落花流水,連她都沒想到,澈竟然會那麽厲害。


    澈沒有順著花家那堪比迷宮的路從大門離開,而是頗有飛簷走壁的架勢,操著直線距離跳著牆,然後朝花家大院外的一大片樹林裏跑去了。


    花家,沒一個人追來。


    穆甄泛起了嘀咕,今天接她的直升機都還在花家的後院停著呢,他們今天請來的可不止是道士,還有和尚、陰陽師、神婆等一係列玄學研究者。


    那些人要是一起上陣,去堵截一個有實體的澈,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可現在這情況是什麽原因,難道是澈使用了障眼法?


    就在十來分鍾前,那些打算召集更多人手誓死把澈搞定的道士們,突然被他們的總負責人叫停,說不用捉了。


    此時——


    花家西巷最內的廂房內,裝修古樸,進去小院兒便能嗅到一股檀香。


    其中寢室,放著一張胡桃木製成的深棕色中式床榻,前方被深紅色色紗幔圍罩,透過床幔,能看到其中的大紅被褥。


    床邊擺著九個蒲團,上麵坐著人,四個道士也在。


    從他們的角度看,能清楚看到上麵躺著一個穿白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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