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雯這次作法確實有了結果,但這些結果像天書一樣,誰也看不明白,也琢磨不透。


    解鈴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但他不往外說,就我而言,一切事物依然藏在雲裏霧裏。


    迴去之後,最讓我掛心的,其實還是sx標誌的公司。下一步,我最重要的目標是找到火陶。李大民現在不在了,沒人幫我,還有誰呢……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人,隨即心生內疚,她就是王月。


    王月是我的前女友,通靈鐲就是她給我的,現在她困在中陰之境。我並不是不去救她,其實她自己也能出來,隻是不想出來。她想打通自己父親的中陰七關,救爸爸迴來,現在卡在一道難關裏,已經很久很久了。


    我想了想,決定先問問解鈴,看看他的意見。畢竟解鈴保存著王月的肉身,兩個人之間肯定有淵源。


    第二天的時候,我想給解鈴打電話,才想到這老夥計壓根就沒電話。隻好給皮南山打了一個,響了好半天也是沒人接。我反正呆著沒事,打車直接去了解鈴家,他家離著市區相當遠,出租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到了之後咣咣咣敲門,敲了能有十幾分鍾,壓根沒有人開,解鈴不知到什麽地方去了,皮南山也不見了。


    我隻好作罷,心情鬱鬱地迴來,一路上瞎琢磨,其他事目前都擱置了,現在力所能及的隻能做一件事,就是去平安大廈找sx公司。


    我也不知道去了會發生什麽,隻能先去看看再說。


    我告訴出租司機先不要迴去,拐上立交橋,往市區的平安大廈去。


    平安大廈是江北市地標性建築,坐落在市區江畔,足足有五十多層,夜晚如果過來它會更美,會打出五顏六色的各式宣傳語,整個夜空都能看到。平安大廈有個最著名的標誌,天台上修建了巨大的通風口,造型瑰麗,方圓數十裏都能看見,了解建築學的都知道這樣的設計堪比鬼斧神工。


    能在平安大廈裏辦公的公司,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大公司大集團,像我這樣的人,靠著正常的求職根本應聘不進去。


    平安大廈的大堂有一排刷卡機,必須是本樓工作的人員才能用專門的門卡進入。這第一關我就過不去。


    旁邊過來個物業保安,上上下下打量我,皺著眉,口氣很重,問我找誰,說本大樓禁止推銷。


    現在正是早上最忙碌的時候,大樓裏白領精英們出出入入,男人一身西裝,女人一身職業裝,高跟鞋踩著大理石地麵噶蹬噶蹬的。


    被保安在這麽多人麵前如此盤查,我本來挺生氣的,可看到精英忙碌的場麵,又有些自卑。


    我咳嗽一聲,掩飾難為情,告訴保安我來找某某公司。


    這段時間我沒閑著,眼睛掃過大堂牆壁上懸掛的樓層公司名單,全名是某某生物製藥集團。位置是在三十二層。


    保安讓我等著,他打電話上去核實,然後問我姓名。我真的是自卑,在人家大集團白領和精英匯聚之地,感覺自己拿不出手。


    我臉紅耳赤地說自己叫林聰。


    保安把電話掛了,冷冰冰地告訴我,公司前台說,林聰沒有預約。他居高臨下問我到底有什麽事。我吱吱嗚嗚,轉身落荒而逃。


    等出了平安大廈,好半天才恢複心態,說來也怪,我中陰之境以及那麽多的平行世界都去過,可進入這樣的場合還是止不住的自卑,成了一種生理反應。


    我垂頭喪氣地迴到家,現在情況極其不樂觀,知道了sx含義,也知道所在位置,但無法進去。好,就算我能混進去,也找不到負責人啊,不知道該找誰了解火陶這件事,真是一團亂麻,一片空白。


    這幾天那些人沒找過我,什麽解鈴皮南山,包括張南華都無影無蹤,電話不接,信息不迴,人家好像總有忙不完的事。而我呢,我也想忙活起來,把sx這個山頭攻下來,卻無從下手。


    這時候才意識到資源的重要性,一個人活在社會裏,人脈資源真的是太重要了,尤其像我遇到了棘手問題,連個幫忙的都沒有。


    我給以前的同事和部門老大打了電話,他們有的還能想起我,有的幹脆把我忘了。聽老同事說,目前江北市的經濟不景氣,很多公司都在裁員,連他都下崗了,公司後來什麽樣他也不清楚,言語中都是唉聲歎氣。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也極度糟糕。我無聊地翻著手機,想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朋友,找了一圈,發現有個人可以。他是我在黃騰學校時候認識的朋友,叫阿巴,當時和我還有李大民一起特別投緣,阿巴還曾帶我到地鐵推銷過,給我鼓勁。


    我馬上給阿巴打了個電話,阿巴非常熱情,還記得我,一個勁地叫我聰哥。我們寒暄了兩句,我直接說出請求,阿巴驚喜說:“這不巧了嗎,我家和吉林那邊有關係,進了一批藥材,正好是生物製藥公司需要的,我要到他們總部辦事,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就行。”


    我一聽這話,頓時石頭落地,長長舒了口氣,心裏暖唿唿的,真誠地說,阿巴謝謝你。


    阿巴歎口氣告訴我,自從黃騰老師駕鶴西遊之後,學校散了人心,現在是陸佑師兄主持大局,很多人都走了,包括他。他現在迴到家裏,幫忙打點公司,做培訓搞點銷售什麽的,小日子倒也逍遙。


    越是這樣他越是珍惜學校那段學習生活,和紫班的同學都保持著聯係,定期聚會什麽的。他曾給李大民打過電話,想讓他帶我一起來聚會,可李大民太忙了,每次都拒絕,後來就斷了聯係。


    阿巴問我李大民現在在哪,我歎口氣說,李大民另有別的工作,目前已經不在江北市,什麽時候迴來也不知道。


    阿巴一陣唏噓,告訴我,等他去公司總部辦事的時候通知我,就這兩天的事。


    末了,他把我拉進紫班的微信群裏。我和群裏的同學又是一陣寒暄。


    這件事暫時隻能這樣,等著結果吧。又過了兩天,我在家無比焦躁,時時刻刻等著阿巴的電話,始終不來,又不好催促。目前,李姨和王玲母女已經離開了我家,李姨被李大民抽了大筋,醫學治不了,一籌莫展。她們娘倆在這兒呆不住,都迴去了。


    現在家裏隻有我一人,陡然從喧鬧的事件裏脫離出來,迴歸到寧靜,真有點不太適應。


    這天臨近傍晚,天越來越冷,我在家下了點麵條,正要熱熱乎乎的吃,忽然電話響了,趕緊拿起來,以為是阿巴打來的,誰知道看電話顯示號碼,居然是張南華。


    電話裏他的聲音特別疲憊,“林聰。”


    “南華兄,”我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你,是不是找到李大民……和小雪了?”


    “沒有。”他的聲音低沉,“不過有了一些線索。林聰,你是李大民的好朋友。”他頓了頓:“應該挺了解他,這件事還需要你的幫助。”


    我趕緊說沒有問題,一定幫忙。


    張南華道:“現在太晚了,你明天一早來我茶樓吧,我還請了個朋友,到時候一起分析分析。”


    掛了電話我無比激動,李大民到底在哪,他怎麽搞的這麽神秘?趙小雯預測的未來裏,李大民的雙腿已經好了,是怎麽好的,是不是他把別人的腿按在自己的身上?


    說到李大民,我想到一件事,李大民曾經委托李揚交給我一份畫卷。當時時間緊急,匆匆展開一看,是水墨丹青的山水畫,沒怎麽細看。想到這兒,我打了個激靈,這幅畫放哪了,怎麽忘了。


    我趕緊把外衣扒拉出來,摸向內兜,沒有。挨個衣服找,終於在夾克裏找到了這幅畫。


    拉開外麵纏縛的白絲線,展開畫細看。這幅畫的麵積並不大,就在方寸絲絹之間,卻展現出一片浩浩湯湯的大江大河。群山連綿,江麵似有煙霧蒸騰,整幅畫有一種流動的電影感。


    我現在的心態實在不適於觀畫,隻覺得大麵上很美,細節方麵沒有細看,隻是匆匆略了一遍。整幅畫除了圖,沒有文字也沒有蓋章,看不出任何的線索。


    我正要把這幅畫收起來,腦海裏忽然蹦出一個有些不靠譜的想法,李大民會不會在用畫暗示自己目前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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