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深知這些年來契丹為禍之甚,而我中原王朝忙於兵亂根本無暇北顧,甚至與之勾結活著稱臣稱子,辱我華夏幾千年甚矣,在場所有人都是英雄好漢,想起這些無不義憤填膺。


    柴榮道:“看來已經十分明顯,舒劍勾結遼人,耶律安搏親率大軍,想要趁著郭帥剛剛平定李守貞叛亂之際趁勢南侵,他們以鄴都為誘餌,想要消滅郭帥主力,然後蕩平大漢。”


    趙匡胤道:“隻可惜耶律安博和舒家都打錯了算盤,我軍士氣正盛,兵鋒所指,他們還不望風而逃。”


    敬希寧道:“匡胤,我軍雖然新勝,但也損耗不少,而且遼人不同於李守貞,他們的作戰能力遠遠強於李守貞的叛軍,而且這次又來勢洶洶,還有不少的漢人替他們賣力,我們需要仔細計議。”


    郭威道:“希寧說得沒錯,驕兵必敗,尤其是我們更應該小心謹慎,遼人要是敗了還可以北歸,可我們的身後是無數的黎民百姓,要是我們敗了,那受苦的可就是他們,所以此戰我們隻能贏不能敗,本帥也希望大家能夠知道各自肩頭的擔子。”


    敬希寧道:“郭帥放心,遼兵雖然看似兇猛,但也不是無懈可擊,而且這次他們與舒劍聯盟本來就不是鐵板一塊,我猜舒劍想要的是恢複石晉的天下,要真是奪了中原,他們就成了遼人統治漢人的工具,若能從中找他他們的弱點,瓦解他們的聯盟,遼軍必然陷入恐慌然後撤兵。”


    郭威讚許地點了點頭,“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柴榮道:“大哥說得沒錯,可我們應該如何去瓦解他們呢?”


    敬希寧沉思了片刻,抬頭道:“其實舒劍與遼人之間有著一個無形的隔閡,想當初石重貴率軍北征契丹,經過三戰結果反敗於耶律德光之手,石重貴自己也被遼人擄掠到北邊,直到現在也不知生死,而當年汴州淪陷之後舒信並沒有投降契丹,而是占領了三州十八縣想要迎迴石重貴,舒劍是舒信的義子,對他忠心耿耿,難道他對遼人就沒有恨?”


    趙匡胤道:“舒劍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國家民族的情感,在他眼中恐怕就隻有一個舒信了,他對遼人未必有恨。”


    敬希寧道:“三弟說得沒錯,可是遼人卻未必會這樣想,隻要讓耶律安搏覺得舒劍有異心,那他們必定無法合作,一旦起了內訌,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郭威道:“那希寧可有什麽計劃?”


    敬希寧把眾人聚了過來,然後將自己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第二天一大早,鄴都的城門突然悄悄地打開,不一會兒從城門之中走出來一群老百姓,這些人推著小車,牽牛趕馬,一副疲憊慌亂之樣,很快他們便往城外走去。


    耶律安搏早已派人在鄴都周圍監視著這裏的一舉一動,很快便將這個消息報告了迴去。耶律安博與舒劍來到外麵,遠遠看著一群百姓三兩成群從城中跑了出來,不禁有些奇怪,“難道郭威想要棄城逃跑?”


    舒劍道:“我看不肯能,劉承祐剛剛任命郭威為鄴都留守,若他在此時棄城而跑,迴到汴京如何向劉承祐交待,劉承祐早有殺他之心,正好以此為借口,就算是不殺了他也會解除他的兵權,所以郭威不會這麽傻。”


    耶律安搏道:“那為何城中不斷有百姓出來?”


    舒劍道:“這次郭威帶了這麽多人馬過來,鄴都的糧食有限,恐怕是為了節約糧草,給他的士兵省下一些口糧,所以才把這些百姓趕出城來。”


    耶律安搏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怎麽能讓這些人離開呢,我們得把他們趕迴到城裏去,讓他們與郭威的士兵爭搶糧食,到時候我們都不需要動手,隻要將鄴都圍起來,他們在裏麵自然會被餓死,那時候就算是想要突圍出來,那也是自尋死路。”


    舒劍道:“耶律將軍言之有理,那就讓我率軍前去將他們趕迴來。”


    耶律安搏道:“不用了,這次我派人去。”


    舒劍一聽心裏不禁發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他知道耶律安搏是想把後麵攻城的事情交給他,所以對付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的事情當然就自己去給攬了下來。


    舒劍雖然知道耶律安搏的算盤,但也隻能憋在心裏不能說出來,“耶律將軍,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群老弱病殘讓我們代勞就可以了”。


    耶律安搏揮了揮手,不給舒劍任何商量的餘地,吩咐來手下,“你們帶人去把出城的那些百姓都給我趕迴到城裏去。”


    於是一隊遼兵出了營帳直奔那些百姓而去,那些遼兵趕到百姓前麵,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彎刀吆喝,可那些百姓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對他們不理不睬,隻顧著往前走,遼兵惱羞成怒往那群老百姓身邊走去,剛走到身邊,那些百姓突然從手裏的包袱中,推著的小車下取出兵器,然後與那群遼兵廝殺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對遼兵全部斬殺在地。


    耶律安搏在營帳之中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迴來稟告,忍不住找人來問道:“派出的人迴來沒有?”


    那手下將領搖了搖頭,“還沒有迴來”。


    耶律安搏道:“不應該呀,去了這麽久按理早該迴來了,你派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那將領派出的人很快便迴來,隻見那人慌慌張張,臉色十分難看,耶律安搏喝道:“你怎麽了?慌裏慌張的,有話好好說,怎麽迴事兒?”


    那人迴道:“大王,派出去的人全部被殺了。”


    耶律安搏一愣,“什麽?你再說一遍?”


    那人結結巴巴地迴道:“人全死了。”


    耶律安搏道:“看來我們上當了,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舒劍見此情景心裏不由得有一絲得意,要不是礙於耶律安搏都快狂笑出來,突然裝作一臉正經的樣子,“耶律將軍,讓我帶人去殺了那群人。”


    耶律安搏點了點頭,舒劍帶著自己的人馬飛奔而出,耶律安搏心中難平,突然看見遠處一人鬼鬼祟祟地跑進了舒劍的營帳,於是便追了上去,走到帳中的時候,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耶律安搏逗留了片刻,突然發現舒劍的桌腳放著一封信紙,於是將它撿了起來,打開一看,十分震驚,隻見上麵寫著,“遼軍誘至,已全殲,後麵計劃稍後通知”。


    耶律安搏大怒,“豈有此理”,然後憤怒地將信紙揉成一團捏在手中大步出去。


    舒劍出去不久便帶著人迴來,耶律安搏陰陽怪氣地問道:“怎麽樣了?可有斬殺漢軍?”


    舒劍道:“我們去的時候已經全部撤走了,一個人也沒有遇到。”


    耶律安搏道:“當然遇不到了,恐怕早就說好了。”


    舒劍見耶律安搏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問道:“耶律將軍此話怎講?似乎有埋怨我的意思?”


    耶律安搏道:“你多心了,我們還是想想下一步的計劃吧。”


    舒劍雖然有些心疑,但也沒有太過注意,“耶律將軍,以我們的人馬直接攻城就可以了,他們根本就守不住,等到城破之時就殺盡城中守軍。”


    耶律安博道:“枉你還是個漢人,就連我也讀過《孫子兵法》,知道攻城之法為不得已而為之,是下下之策,郭威的大軍就在城內,鄴都的城牆如此之高,強行攻城你是想讓我們契丹的英雄全部戰死在城下嗎?”


    舒劍被耶律安搏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那將軍準備如何行事?”


    耶律安搏此時也弄不清舒劍到底有沒有和郭威勾結,因此不敢貿然出兵,“我軍連日攻城,先歇息一日再議”。


    耶律安搏說完頭也不迴直接出了營帳。


    舒劍站在那裏一臉的莫名其妙,轉向身後的許放,“這耶律安搏怎麽了?我們就出去了這麽一會兒怎麽迴來之後他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許放道:“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吧?”


    舒劍道:“這麽點時間能發生什麽事?”


    刁裘道:“少主,我看我們還是小心為好,這遼人的心思可不好琢磨。”


    這日夜裏,眾人睡得正香,敬希寧和柴榮、趙匡胤各自率領著一小隊人悄悄摸到遼軍的營帳外麵,三人領頭先把巡邏的士兵給解決,讓後帶著人悄無聲息地摸進營帳之中,那些遼兵還在睡夢之中就突然被結果了性命,然後又迅速地撤離出去,等到安全到了外麵,每個人將自己背後背著的火箭射向遼軍的營帳,然後離開,等遼軍發現追趕而出的時候,敬希寧和柴榮、趙匡胤已經各自領著人離開。


    耶律安搏被後麵不遠處的聲音給驚醒,趕緊走出營帳外麵,往後看去,隻見東北方的營帳火光衝天,吵吵鬧鬧,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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