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信的烈焰刀雖然剛猛,但極耗體力,敬希寧看穿了其弱點,先是一陣散躲,待舒信體力不支,再行進攻,舒信一刀從半空劈下,敬希寧雙掌上舉,內力從掌心流出,化作一道道紫光,將烈焰刀擋住,舒信如泰山壓頂,轟然而至,敬希寧獨撐擎天,苦苦支撐,舒信一刀剛下之時,力道正猛,敬希寧死死撐起,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舒信力道漸弱,本已將敬希寧壓製得彎下腰,敬希寧猛然重新撐起雙手,往上一推,身子一跳,將烈焰刀彈開,舒信腳步後挪,敬希寧淩空十幾腳橫掃舒信,將舒信踢出丈八之外,待舒信立足未穩,一掌拍出,直擊腦門。


    敬希寧本隻是想以此招反製舒信,迫其停手,舒剛見舒信已露敗像,敬希寧定會趁虛而入,使出殺招,想也不想,便貿然上前替舒信擋了敬希寧那掌,敬希寧本無意傷人,但舒剛突然至前,掌力無法收迴,硬生生打在舒剛身上,舒剛頓時便被震到在地。舒信見狀,忙奔到舒剛麵前,但為時已晚,“剛兒”,舒信痛心地用手將舒剛雙眼合上,迴頭瞪著敬希寧,大喝一聲,舉刀劈向敬希寧,如憤怒的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咆哮而去。敬希寧已經看清了舒信的招式,正麵迎去,舒信刀未起而製其刀,腿未抬而製其腿,招招掌握先機,舒信完全處於被動,連攻了數招,均未奏效,反被敬希寧一掌落在刀前,將其逼退,順勢一腳,正中其心口。敬希寧每招使七分力,落招減為五分,並未使出全力,給舒信留足了餘地,希望他見勢收手屈服,哪知舒信並不買賬,見招招被敬希寧搶先製約,反而拚命出擊,明月謠見敬希寧每一招都留下餘地,沒有使出全力,而舒信卻全力猛擊,敬希寧越來越危險,心提到了嗓子眼,跟著眾人一起緊張起來。


    敬希寧想著舒憐伊曾多次舍身護他,對舒信隻是點到為止,哪知舒信因為舒剛的死越來越瘋狂,根本無法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保全自己,隻得全力以赴對招。敬希寧將烈焰刀吸在掌心,雙腳踏起,推著舒信連連後退,舒信被逼到一個角落,敬希寧右手帶著烈焰刀往上一揮,烈焰刀從手中滑落,被拋入半空,舒信從地上躍起,正準備搶迴烈焰刀,敬希寧搶先一掌把舒信打落在地上,順勢一腳把烈焰刀踢出。


    舒信倒在地上,望著插在地上唿唿作響的烈焰刀,絕望的苦笑道:“這麽多年來,烈焰刀從未從我手中被人奪下,今日之敗,蓋平身之恥辱,我舒信上不能安邦護主,下敗於豎子之手,既對不起先帝,又辱沒了烈焰刀,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說罷一腿將烈焰刀掃向半空,烈焰刀到了半空垂直落下,舒信仰躺在地上,張開雙臂,烈焰刀直插他胸前。


    敬希寧雖然一直想找舒信報仇,但從未想過要以取他性命的方式來完成,更沒想到舒信竟會以此種方式來自我了結,本準備攔住他,但為時已晚,現在才知他是早已抱了求死之心。


    司空見真見就剩下一人,知道自己逃不了,隨時準備出手,趙匡胤等人向司空見真靠近,敬希寧道:“你走吧,雖然你助紂為虐,但看在你忠心護住的份上,也算是一條漢子。”敬希寧的話出乎司空見真的意料,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也知趣的離開,趙匡胤將他攔住,“大哥,不能放他走”。


    敬希寧道:“匡胤,我說了,不要攔他,讓他走。”


    趙匡胤隻好讓出道來讓司空見真離開,董季道:“敬大俠,你也放我們走吧。”石守信一把扯住董季,“住嘴,給我老是點,小心挨揍。”


    丁語心道:“希寧,你準備怎麽處置他們三人?”


    敬希寧想了想,“把他們三人送到智遠方丈的誡律堂好好反省淨化怎樣?”


    丁語心覺得有理,趙匡胤道:“雖然便宜了他們,但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丁語心道:“事已至此,我和雲起也該返迴小葉派了,要不就將他們三人交予我們吧,到時候順便拜訪智遠方丈,把這三人押到少林。”


    敬希寧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你和樂兄了。”


    正在此時,舒憐伊放心不下舒信,不顧舒劍的勸阻毅然返迴城中,卻見到舒信躺在地上,還有任宗權和魏善南以及舒剛,舒憐伊忙跑到舒信跟前,雙腿跪在他麵前,不停地唿喚:“爹,爹···”,舒劍跟著連叫了幾聲舒信,又跑到舒剛跟前,“舒剛,快醒醒···”,舒劍悲憤交加,拔刀大叫道:“敬希寧,我要殺了你替義父報仇。”正準備揮向敬希寧,舒憐伊喝止道:“住手,給我迴來。”


    “伊伊,他殺了義父和舒剛,我要殺了他償命···”,舒劍不解的望著舒憐伊。


    舒憐伊背對著舒劍,眼淚掛滿兩腮,“我讓你退下”,舒憐伊話音低沉,不願意再多說,舒劍見舒憐伊如此,隻好退迴她旁邊。


    丁語心道:“舒姑娘,你爹是自己奪刀而死,並非希寧所害。”


    明月謠道:“憐伊,···”,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舒信人死不能複生,換誰現在也聽不進去解釋。


    敬希寧走到舒憐伊身後,“憐伊···”!


    舒憐伊打斷了敬希寧,“你別說了,我不怨你,我爹做了很多錯事,這都是老天對他的懲罰,怪不得旁人。”


    舒憐伊越是如此說,敬希寧的心裏就越是難受,越覺得對她不起,舒憐伊背對著眾人擦了擦眼淚,從身上掏出一條輕紗綢布,轉身站起,走到明月謠身邊,將其遞給了她,“月謠,這是你當初交給我保管的無念心經,我現在把她轉交給你,總算是完好無損。”舒憐伊長舒了一口氣,“這裏已經不是我該留的地方,你們保重,希寧,祝福你和月謠,真心的,好了,我也該走了”,說完轉過身去頭也不迴,可盡管眼神倔強而堅強眼淚還是止不住再次傾瀉而下,唯一不同的是,這連續兩次掉下的眼淚所包含的意義不一樣而已,而她與敬希寧這次一別,天涯海角盡,也許便再無見日。舒憐伊走後,舒劍派人帶走了舒信和舒剛。


    敬希寧望著舒憐伊在夕陽下漸漸遠去蒼涼和落寞的背影,心裏泛起陣陣酸楚,情之所至,沉默無言,明月謠輕輕撫摸著敬希寧的肩膀,敬希寧道:“我欠她太多,此生所負,唯有來世了。”


    郭威大軍奪迴了原本屬於後晉的最後一座城,自此,除了當初被蜀國奪走的成、風、階、秦四州之外,劉知遠建立的漢朝基本延續了後晉的疆土,不久劉知遠駕崩,其子劉承祐繼位,是為後漢隱帝,乾祐二年,劉承祐派人刺殺郭威,激起郭威反抗,率軍攻入汴梁,951年,郭威登基稱帝,改元廣順,國號為周,史稱後周,郭威即周太祖。


    丁語心和樂雲起將董季、許放、刁裘押解到少林之後,小住了兩日便返迴小葉派,敬希寧和明月謠也向眾人辭行,趙匡胤、柴榮和鄭玉不舍,趙匡胤道:“我們是生死不離的好兄弟,大哥你去哪兒我們就跟著你去哪兒。”


    柴榮道:“大哥你曾經跟我說過你希望有一天能夠天下一統,結束藩鎮割據的局麵,以你的才能,我們兄弟一起一定能夠實現的。”


    鄭玉道:“是啊,希寧,當初我放棄在蜀國禁軍副統領跟著你們,就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幹出一番大事來,現在你怎麽能夠走呢?”


    敬希寧望著明月謠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是不想讓我走,隻不過你們誌在天下,而我心係山野,有你們在,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定能看到一個四海歸一,百姓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


    柴榮道:“真羨慕你和明姑娘一對神仙眷侶。”


    敬希寧拍了怕柴榮的肩膀,笑道:“鄭大哥,榮弟,匡胤,我們後會有期!守信、審琦和韓大哥不在,就勞煩大家替我說一聲了。”說完和明月謠各自踏上一匹馬,揮手告別三人,躍馬揚鞭而去,趙匡胤突然大聲喊道:“大哥,我們要是想你了到哪裏找你?”


    敬希寧的聲音被一陣狂風卷起傳到三人的耳朵,“有江湖的地方便有我們!”


    趙匡胤默念道:“有江湖的地方?”


    夕陽的餘暉灑滿波光粼粼的湖麵,倒映在明月謠溫柔的背影之下,敬希寧迴頭望了望身後,與明月謠相視而笑,一陣微風吹過,兩人去向江湖,如清風拂過。


    舒劍和舒憐伊選了一處青山環繞的僻靜之處將舒信和舒剛一起埋葬,秋風瑟瑟,冷風刺骨,兩人跪地無言。


    “伊伊,我們走吧!”


    舒憐伊苦笑了一聲,“國沒了,家也沒了,還能去哪兒?”


    “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沒人能夠阻擋我們”。


    舒憐伊長歎了一聲從地上起來,“閑雲野鶴,自在蝴蝶,陪我迴舒家在鄉下的老宅,從此不再過問這世間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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