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希寧方才所使的正是‘玄虛大法’,以虛力迷惑巴紮爾,讓巴紮爾以為敬希寧將全身內力全部集中到了手上,遂也使出自身內力與敬希寧拚了起來,卻不知敬希寧卻將一股力量隱藏在了身體內,散發出來,令其措手不及。敬希寧雖然打敗了巴紮爾,但自身真氣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明月謠忙到他麵前,將他護住。敬希寧知道此時不僅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其他人恐怕也精疲力盡,打退了圍在他周圍的遼兵之後,便直取耶律德光而去,耶律德光身邊圍有重兵,個個手持盾牌,拿著彎刀矗立在麵前護衛,旁邊還站立著一群人個個手持長矛。


    敬希寧踩著放立在地上的盾牌,用力往後踢,頓時一大片遼兵滾到在地上,飛身一躍,一掌拍向耶律德光前麵的遼兵,站在旁邊的遼兵見敬希寧已經到了眼前,將手中的長矛紛紛對準敬希寧擲向空中。敬希寧左手一擋,右手一踢,將一根根長矛踢迴遼兵,待要迴頭之時,見一根長矛正從自己正麵刺來,敬希寧右腳奮力一踢,那長矛直接飛向耶律德光,站在耶律德光旁邊的人拿著盾牌排成一列,擋在耶律德光麵前,長矛穿破盾牌,穿過遼兵的胸膛,耶律德光嚇得立馬從軟塌之上跳了起來,順手拿起旁邊的一支大弓,將其拉滿,將一根銳利無比的箭頭引向敬希寧,那箭隻直擊敬希寧眉心,又穩又快,敬希寧一把將他抓在手中,然後用力甩向耶律德光,直刺其胸前。耶律德光雙手握住胸前的箭隻,用驚恐而憤怒的眼神瞪著敬希寧,然後栽倒在軟塌之上。


    敬希寧躍到後麵,將立在兩邊的龍旗拔倒,旁邊的遼兵見耶律德光倒在軟塌之上,大聲唿喊道:“大汗死了,大汗死了···,”聲音從近處一直傳到遠方,遠處的遼兵見龍旗倒地,耶律德光周邊的遼兵亂作一團開始後撤,也紛紛開始往後跑,一時之間,遼兵大亂,全部向後撤,所有人都無心念戰。郭威帶人趁勢掩殺,追著遼兵跑了好幾裏才停下來返迴。


    耶律德強撐著一口氣,可剛出了殺胡林不久便一命嗚唿,由於路途遙遠,遼兵將其屍體醃漬,然後運迴北方安葬,遼朝內部忙於爭奪皇位,暫時無心中原之事。


    郭威軍險中得勝,全軍一片歡心鼓舞,此前郭威已經派出探子,得知耶律德光的死訊之後,這才放心,不過遼軍雖然暫時失利,但實力仍在,因此郭威軍並沒有再往北追擊,趁此閑隙,率領大軍南下與劉知遠會合,然後一起進軍汴州,此時遼人北歸,汴州空虛,因此大軍不日便將汴州拿下。拿下汴州之後,劉知遠正式改國號為漢,史稱後漢,劉知遠為後漢高祖,郭威因其功勞,被劉知遠擢升為樞密副使、檢校司徒,位高權重,成為統軍大將。


    眼看遼人北歸,中原局勢已定,少林、善武、劍門和彥山四派紛紛辭別敬希寧,此時柴榮、趙匡胤、鄭玉正在郭威帳下效力,郭威讓他三人來勸說敬希寧,但被敬希寧婉言拒絕。


    此時敬希寧與明月謠居住在汴州城外一戶農家小院,與丁語心、樂雲起比鄰而居,樂雲起和丁語心之所以沒有返迴小葉派,是因為他們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而這件事情也正是敬希寧和明月謠準備做的,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舒信,而此時舒信正盤踞原來晉朝的幾座城池,現在中原各地藩鎮紛紛向漢朝示好,大多歸附,唯有舒信仍然拒不理會,而此時劉知遠已經安排郭威準備率軍征伐,敬希寧和丁語心都在等這個機會,到時候隨大軍前去,一起為父報仇。


    這天夜裏,敬希寧和明月謠並作在院子前的石階上,月朗星稀,涼風送爽,周圍一片寂靜之聲,敬希寧道:“月謠,這一路你跟著我辛苦了!”


    明月謠道:“當初以為你被舒信害死,我的心也死了,以為這世上再無可眷念之事,沒想到在蜀國的時候又與你重逢,那是讓我覺得最幸福最知足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過,隻要與你在一塊,不管何時何地,我都覺得開心。”


    敬希寧深情地望著明月謠,輕輕撥弄了一下她耳邊的鬢發,明月謠輕靠在敬希寧肩膀上,敬希寧道:“現在中原已經安定下來,榮弟和匡胤還有鄭大哥他們都在郭帥軍中效力,有他們在,這天下遲早會統一的,我想老百姓很快便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現在就還剩下一件事情,等把它辦完之後,我與你便一起浪跡天涯,不再理會這世間紛爭,等累了乏了,我們可以迴解語溪,也可以去緣隱穀,你說好嗎?”


    明月謠道:“你要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你,我真希望你說的那天能夠早日到來。”


    敬希寧輕輕撫摸著明月謠的頭發,“相信我,這一天很快便會來的。”


    一陣清風吹來,伴隨著遠處莊稼地裏豐收的味道,散盡整個院子裏,月影照兩人,敬希寧拿起一支牧笛,輕輕吹起,清脆幹淨,明月謠伴著月光,翩翩起舞,宛若驚鴻,那伊人妝,紅袖香,看著直教人斷腸。


    過了一段時間,劉知遠命郭威率軍征討舒信,而此時舒信正占據著三州十六縣,大軍一路勢如破竹,舒信很快便隻剩下一座孤城獨守。攻城之前,敬希寧念及舒憐伊的情義,特寫了一封信給舒信,送進了城中,讓舒信停止反抗,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增加更多的傷亡,舒信拿過信看了之後,準備將其撕毀,舒憐伊將信奪了過來,看完之後勸道:“爹,如今郭威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不要再打下去,徒增傷亡了,敬大哥已經答應了你,隻要你開城投降,不讓更多的人枉死,他可以既往不咎,不與你報仇。”


    舒信道:“我受先皇之恩,如今少主被困黃龍府,我不能將其救迴,已是不仁不義,若投降郭威,那更是不忠,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若不成功,那便成仁,況且我與敬希寧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豈會輕易放手。伊伊,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讓舒劍護送你出城,你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後自己多多保重,爹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舒憐伊哭道:“爹,我不走,你聽我的,開城門吧,敬大哥不會為難你的。”


    舒信道:“我與他們的仇實在太多太重,是不可能一笑泯之的,城破之時,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舒憐伊道:“難道非得走到這一步嗎?”


    舒信道:“伊伊你別擔心,他們雖然人多,但也不一定能討到好處,我讓他們好好嚐一下我烈焰刀的厲害。”


    舒憐伊登上城樓,敬希寧和眾人正準備攻城,而蕭雲前些日子聽聞之後也與錢梵、宋疏一起帶來了許多清風教的兄弟,聲勢浩大,舒憐伊在城樓上喊道:“希寧!”


    敬希寧見舒憐伊來到城樓上,迴道:“憐伊,你怎麽在上麵,趕快下去,危險。”


    舒憐伊道:“敬大哥,你們正要攻城嗎?”


    敬希寧道:“憐伊,這是我們與你爹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況且我也說了,隻要你爹肯打開城門,避免再多的傷亡,我與他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舒憐伊又見丁語心也在此列,雖然丁望舟非舒信親手所殺,但死於任宗權和魏善南之手,舒信自然是脫不了幹係,而清風教曾經也被舒信弄得差點毀滅,城下與舒信有仇的人實在太多,舒信手上沾滿了太多人的血,就算是敬希寧肯放下,其他人也未必願意放下。


    此時此刻,舒憐伊的內心十分的痛苦,今天這一幕是她最怕看到的,一邊是她的好朋友和深愛的人,一邊是從小疼她愛她的父親,雖然在許多人的眼裏,舒信是惡魔,但在她眼裏,舒信就像是一座大山,矗立在她的身後,為她遮風擋雨,讓她無比的踏實。舒憐伊仰望著藍天,今日天氣甚好,萬裏無雲,溫暖如昨,可她卻絲毫感受不到,對她來說,這恐怕是她最難熬的日子,舒憐伊暗自哭訴道:“老天爺,你為什麽要如此對我,難道是要懲罰我這麽多年來的任性嗎?如果真是這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好嗎?”舒憐伊低頭看了一眼城下那些她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然後傷心地轉身離去。


    敬希寧望著舒憐伊落寞的背影,心中知道她的苦楚,可現實卻是這般殘酷,自己也無力更改,舒憐伊雖然有些任性胡鬧,但卻不失天性,對自己又一往情深,與自己出生入死,受盡磨難,總覺得有愧於她。


    敬希寧到了信中與舒信約定的時間,舒信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深知他不會主動打開城門,便會同郭威大軍和清風教眾人一起攻城。而此時城中已是亂作一團,且兵微糧少,乏困已久,除了舒信原來宣武軍留下的少量士兵在城樓上頑強抵抗之外,新征的士兵全部消極應戰,許多人直接放下手中武器,等著郭威軍破城之時投降。舒信也深知大勢已去,晉朝的氣數已盡,自己的堅持沒有絲毫的意義,眼看著許多人開小差跑掉,也絲毫不再製止,任憑他們散的散,跑的跑,但自己身為前朝重臣,受石敬瑭知遇之恩,卻不能什麽都不做,他心中早已做好準備,等城破之時,與敬希寧決一死戰,不管是勝是敗,總算可以寬慰自己,雖不能力挽狂瀾,卻對得起他自己所謂的“一片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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