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宜沒有正麵迴答,湊上前道:“您這次身中劇毒要不是內力深厚,暫時將毒性控製,那可真是生死難料,此事虞長老有莫大的幹係。”


    施吾言道:“此話怎講?”


    樊宜道:“首先是虞長老識人不明,在沒有搞清楚那餘翔是否真降的情況下就把他貿然領到您這裏,使您放鬆警惕,以致中了奸人的暗算。還有就算是餘翔這裏能夠說的過去,算他狡詐把虞長老蒙騙,可那謝三方袖中藏有短刀,這就可疑了,謝三方是虞長老縛來的,要是說他不知,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施吾言道:“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實在是不得不令人懷疑,說到這裏讓我想起那晚一神秘人從我屋外跑過,我一路追去,那人最後竟然進了虞長老的院子,可我實在是不願相信,虞長老跟隨我多年,一向忠心耿耿,而且他是長老,在教中地位僅次於我,他為什麽要對我施以毒手?”


    樊宜道:“這都是人性使然,說白了就一個字‘貪’,虞長老在教中雖然地位尊貴,但他未必能夠滿足於長老的位置。”樊宜說著正色道:“教主,屬下認為虞長老此人野心勃勃,居心叵測,不得不做防備,免得最後為人魚肉啊,而且您之前殺了他的師弟,他早已懷恨在心,這次說不定就是想借他人之手為他師弟報仇,達到一箭雙雕的目的啊。”


    施吾言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竟對樊宜的一番話深信不疑,吐了口氣道:“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樊宜道:“教主英明!”


    施吾言又轉念一想道:“可我們沒有證據,他若抵死不認,那也沒辦法治他的罪啊。”


    樊宜道:“要想找借口容易得很,隻是我擔心您現在的傷勢啊,如果到時候虞長老狗急跳牆,這教中上下,能夠敵過他的也隻有教主您一人啊。”


    施吾言道:“你說的沒錯,虞載道的武功教中上下除了我恐怕沒有對手,若在平時,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裏,可現在身中劇毒,若是真動起手來,我不一定有把握。”


    樊宜道:“依屬下之見,您先不動聲色穩住他,要與往常無異,莫要讓他察覺出了什麽,等到您功力恢複之後,再好好謀劃。”


    施吾言點了點頭,“樊壇主,以前你在教中默默無聞,不被注意,沒想到還是一個小諸葛啊,等到時候除掉了虞長老,我一定不會虧待你。”樊宜一聽,喜出望外,拱手拜道:“多謝教主,能為教主分憂,屬下榮幸之至。”


    話說敬希寧給柴榮、鄭玉等人交代完事情之後,就和舒憐伊往拜星月慢宮趕去。舒憐伊連跟著敬希寧走了好幾天,實在有些累了,“敬大哥,我們歇一會兒吧,今天都走了這麽久了”。


    敬希寧道:“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跟來,你就是不聽,像你這種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哪裏受得了這種苦。”舒憐伊最不喜聽敬希寧對她說這話,立馬打起精神道:“我就是要讓你看看,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不比任何人差,不歇就不歇。”敬希寧見舒憐伊有些生氣,放慢腳步,退到後麵安慰道:“生氣啦?我是和你開玩笑的,還當真啦?”舒憐伊道:“我要是和你當真,早就被你氣死了。”敬希寧故作吃驚道:“我真的經常惹你生氣嗎?”舒憐伊道:“那倒沒有,隻不過呀你老是對我有偏見,不是所有人都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


    敬希寧道:“是,是,像舒姑娘你這麽與民同樂的人確實不多,我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請舒大小姐能夠饒恕小的這一迴,保證再也不犯了。”舒憐伊被敬希寧給逗笑,拍打著敬希寧道:“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本小姐就姑且原諒你了。”敬希寧見舒憐伊終於笑了起來,道:“其實不是我不想休息,隻是擔心月謠,她落在了花意濃那個女魔頭手裏,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敬希寧說著滿臉憂愁地望著前方的路。


    舒憐伊道:“你急也沒用,花意濃說好了下月初六,你若是早到了也進不去,況且她既要寶藏又要那個什麽‘無念心經’,到時候隻有和秋前輩會和才行。”


    敬希寧道:“也不知秋前輩現在在哪裏?”


    舒憐伊道:“秋前輩是明姐姐的師父,她不會不去的,說不定比我們還急呢!”


    兩人邊說邊走,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哀叫聲,時而還伴隨著嬉笑。“敬大哥,你聽到什麽了沒有?”舒憐伊問道。


    敬希寧道:“聽到了,是人聲。”舒憐伊白了敬希寧一眼,“當然是人聲,這大白天的難道還是鬼聲啊”。兩人越往前走,聲音離二人越來越近,舒憐伊好奇,加快了腳步,走出不遠,看到前麵一群人,最顯眼的有兩人,那兩人身材不高,樣子長得也有些奇怪,讓人既覺得醜陋又忍不住想去多看幾眼,頭頂紮著小辮,腦袋四周的頭發都剃得精光,腦袋又圓又亮,二人手上抬著一人,不斷地把人往上麵拋去,等落下來接住之後,又往上麵拋的老高。那人嚇得哭喊大叫,前麵還有一些人,跪在那二人前麵不住的磕頭,像是在請罪求饒,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或抱著腿,或捂著肚,或搓著手,看樣子該是剛被人打了。


    敬希寧望著前麵的景象,對那兩人不免有些不滿,“你看那兩個怪人太過份了,怎能把人當玩物一樣玩耍,你看他們前麵,還有幾個人給他們磕頭,他們卻置若罔聞。”


    舒憐伊道:“我覺得還挺有趣的。”


    敬希寧驚訝地看著舒憐伊,舒憐伊立馬改口道:“對,哦,不對,那兩個怪人真是挺過份的,怎麽能夠這麽欺負人呢。”


    敬希寧道:“走,我們上去看看。”敬希寧快步走了上去,指著那兩個怪人大聲喝道:“給我住手!”眾人被敬希寧的聲音給驚住,紛紛轉過頭來望著他和舒憐伊,敬希寧走到那兩個怪人前麵,“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都已經跪地向你們磕頭了,你們怎麽能夠如此欺負人呢?”


    地上跪著的眾人見有人替他們說話,紛紛點頭附和,那兩個怪人把抬著那人扔下,其中一人道:“老二,剛剛這小子說什麽,欺負人?差點把我笑死了。”另一人道:“臭小子,這麽大的一條路,不好好走,管什麽閑事?”敬希寧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任意欺負,實非江湖英雄所為。”那老大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還挺有正義感的呀,江湖英雄?我們哥倆可從來不敢說自己是江湖英雄,也不想當什麽狗屁英雄。”那老二道:“對呀,當英雄多累呀,哪比得上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多好啊,你說是嘛大哥,哈哈哈哈···”,那兩怪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笑。


    舒憐伊道:“你們這兩個怪人,有什麽好笑的,看你們兩個紮的辮子,醜死了,還敢到處丟人。”那怪人老二往舒憐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大哥,我看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要不讓她給我們當個使喚丫頭吧。”怪人老大道:“我們兩個是瘋子,這小姑娘不夠瘋,不要她跟我們當丫頭。”


    舒憐伊氣得咬牙切齒,指著那怪人老大道:“讓本姑娘給你當丫鬟你還嫌棄?簡直是氣死我了,看本姑奶奶怎麽收拾你。”話還沒落,袖中兩根飛魚針甩向那怪人老大,哪隻那怪人老大忽然一閃,待舒憐伊再一看時,已經沒了蹤影,於是四處張望尋找,突然前麵樹枝上倒掛著一人出現在她眼前,伸出舌頭扮著鬼臉,把舒憐伊嚇了一跳,舒憐伊驚魂甫定,仔細一看,正是那個怪人老大,眼看被他戲弄,十分氣惱,跳起身子便往那怪老大臉上打去,那怪老大身手敏捷,一手抓著樹枝,一腳將另一條樹枝踢向舒憐伊,舒憐伊來不及躲閃,閉著眼睛慌慌張張不知所措,敬希寧見事不妙,隔空一掌將樹枝震落,然後上前一把抓住舒憐伊的手,將舒憐伊拉迴身邊。


    那怪老大從樹上跳下來,撿起剛剛被敬希寧震落的樹枝,仔細瞧了幾下,見那樹枝斷裂處裂縫整齊平順,斷紋清晰,除了那怪老大踢出的樹枝,其他皆是完好,掌法收放自如,力道把控也十分準確,不禁誇道:“好掌法。”說著迅速溜到敬希寧前麵,敬希寧以為那怪老大要攻擊他,正準備出招反擊,哪知他竟抓著敬希寧的手求道:“小兄弟,好掌法啊,你師父是誰?師承何派啊,把你剛剛使的掌法教我如何?”敬希寧被那怪老大弄得一臉發懵,不知是何意思,那怪老大臉上堆滿笑容,衝著敬希寧露出渴望的眼神,敬希寧兩手擋著他道:“你想幹嘛?”


    那怪老大把敬希寧的手推開道:“小兄弟你別緊張嘛,我沒有惡意,你把你剛剛使的掌法教我一下吧,要不我拜你為師也行?”說著就往地上跪了下去。那怪老大年歲長於敬希寧,敬希寧見他跪在自己麵前,一把把他拉起來道:“我可不收你這樣的惡人徒弟。”那怪老大道:“小兄弟誤會了,這些人才是壞人,他們是這一帶附近的賊匪,常年在這裏做些個殺人越貨的勾當,今日正好被我哥倆撞見,因此才給他們個教訓。”


    舒憐伊道:“我才不信呢,看你們這裝扮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那怪老二道:“你這姑娘,怎麽能夠以貌取人呢,我們紮個小辮子那是個人喜好而已,為何要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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