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謠、丁語心和舒憐伊三人一起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明月謠便不言語,隻是顧著腳下的路,靜靜地走著。舒憐伊對明月謠有些芥蒂,特別是當她看到敬希寧看明月謠的眼神的時候,心裏更是不快,所以一路上便不理睬,隻是和丁語心聊著天,丁語心聰明靈慧,看出了其中的門道,見明月謠獨自一人走路便主動上前搭話,“月謠,這段時間你幫著希寧找尋殘圖下落,真是辛苦了!”


    明月謠道:“希寧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隻是盡點綿薄之力而已,況且也沒有幫上什麽忙,想來也是慚愧。”


    丁語心道:“像明姑娘這般漂亮聰慧又劍法超群的女子,這江湖上恐怕再也難找出第二個了,以後要是誰能娶到那可真是不知修了幾世之福啊。”


    明月謠道:“丁姑娘說笑了,像你這般端莊優雅,對人又體貼入微的大家閨秀,那才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舒憐伊突然插話道:“你們兩個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有一點倒是說得不錯,丁姐姐的確是個好姑娘,你的樂師兄真不知道是修了幾世的福緣才能覓得你的癡心。”舒憐伊說話直白豪爽,丁語心雖然早已習慣,但明月謠在一旁不免還是有些尷尬,側身迴道:“憐伊你又來拿我取笑。”


    三人一路上聊著,氣氛漸漸緩和,不知不覺已到了山下,然後找到智遠方丈所說的那家農戶,小柵欄半開著,周圍沒有人,丁語心站在外麵小聲喊道:“請問有人嗎?”連喊了幾聲,沒有人應。


    舒憐伊道:“丁姐姐你太溫柔了,讓我來”,舒憐伊大聲喊道:“請問有人嗎?”剛準備喊第二聲,隻見一個老婆婆彎著身子緩緩地從屋裏走了出來,遠遠招手迴道:“有人,有人。”明月謠三人趕緊迎了上去,扶著老婆婆,那老婆婆道:“老婆子耳背,沒有聽見,三位姑娘是有什麽事情嗎?”


    丁語心道:“老婆婆,我們正在等人,現在天色不早了,智遠方丈讓我們來此,不知道您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在您這裏住下來?”


    那老婆婆道:“你們幾位是智遠大師的客人當然可以,隻要幾位姑娘不嫌棄,就盡管住下來吧!”


    丁語心道:“謝謝老婆婆!”明月謠和舒憐伊也紛紛向老婆婆道謝。


    那老婆婆喊到:“老頭子,有客人來了,你快出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屋內很快傳來了一個老人家的聲音,“來了來了”!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個老丈走了出來,慢慢來到那老婆婆身邊,那老婆婆指著老丈道:“這是我老伴!”那老丈道:“三位姑娘你們好!”那老婆婆道:“這三位姑娘要在我們這裏留宿,老頭子你趕快去把屋子收拾收拾。”老丈道:“好,我現在就去。”說著就準備往迴走去,明月謠道:“老婆婆,您給我們帶路,我們自己去收拾就行了!”那老婆婆道:“沒事兒,我和老頭子去收拾,我們這地方小,又簡陋得很,別髒了三位姑娘的衣服。”


    明月謠道:“老婆婆您千萬別這麽說,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吧!”那老婆婆握著明月謠的手道:“好,那我們就一起去。”三人攙扶著老婆婆和老丈一起走了進去。


    三人走進房內,隻見裏麵擺設簡單,卻幹淨整潔。那老婆婆道:“簡陋了點,你們就將就住下吧!這裏平日就我們老兩口,有時候山上的大師會下來幫我們挑水砍柴,做些活,全靠了他們的幫襯。”


    丁語心道:“老婆婆您這裏很好,謝謝你們了。”


    那老婆婆向老丈說道:“老頭子快去把被子給幾位姑娘拿來。”那老丈道:“好嘞。”說著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抱著幾床幹淨的被子進來,那老婆婆又準備幫她們鋪床,丁語心道:“老婆婆我們自己來,您去歇著吧!”丁語心說著拿過被子自己鋪了起來,那老婆婆道:“那好,你們就安心在這裏住下,有什麽事就叫我們,我們老兩口就住在你們剛剛看到我們出來的那間屋子。”舒憐伊道:“老婆婆我送你出去。”舒憐伊上前攙扶,那老婆婆道:“姑娘沒事兒,你們自己歇著,有老頭子在呢,老頭子,快來扶我。”那老丈被老婆婆一直唿來喝去聞聲又微顫著身子跑過去扶起老婆婆,那老婆婆也用手扶著老丈,兩人駝著背相互扶持著有說有笑的走了出去,望著他們的背影,十分溫暖,舒憐伊道:“真羨慕這老婆婆,有老爺爺一直陪伴疼愛,無怨無悔,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吧。”


    丁語心道:“是啊,有個人陪著你從青絲變白發,慢慢變老,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相濡以沫,還有何求!”


    敬希寧和丁望舟等人在慧清神僧那裏又住了半日,敬希寧突然問道慧清神僧,“晚輩想向慧清神僧打聽幾個人,不知慧清神僧可否知道?”


    慧清神僧道:“不知敬少俠想向老衲打聽何人啊?”


    敬希寧道:“聽說六十年前黃王帳下曾經有四個他非常信任的將軍,分別是曲狄,陸遠征,杜遠,還有雲在天,不知大師當年可否聽過這四人?”


    慧清神僧一聽,心頭不禁微微一怔,露出一絲不容易被人察覺的驚訝,但馬上又恢複了平靜,淡淡迴道:“既然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敬少俠怎麽會突然問到呢,難道敬少俠與當年的黃王或者是你所說的這四人有什麽淵源嗎?”


    敬希寧道:“我與他們都沒有什麽淵源,但是與他們的後人卻有些緣份。”慧清神僧有些好奇,“怎麽說?”敬希寧望著慧清神僧迫切的眼神道:“慧清神僧好像對他們的事情很感興趣,難道慧清神僧認識他們?”慧清神僧也覺著自己有些異於平時,馬上平靜下來,緩緩道:“老衲已經年過九旬,如今與我生活在同一時代的人這世上恐怕已經所剩無幾,聽到方才敬少俠說起免不了有些激動。”


    敬希寧道:“原來是這樣,曲狄的孫子曲藝,陸遠征的兒子陸澤廣,還有杜遠的兒子杜千源在下都曾經見過,隻是可惜···”,敬希寧說到這裏顯得有些傷感,慧清神僧道:“怎麽了?”


    敬希寧道:“他們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慧清神僧歎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敬希寧道:“從當年四位將軍背負黃王使命的那天開始,這樣的結局已經注定。”


    慧清神僧道:“這話何意?”


    敬希寧道:“相傳當年黃王曾埋藏了大量的寶藏製成一份藏寶圖,而這藏寶圖被一分為四分別交給了四位將軍,自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和其後輩的命運不是已經注定了嗎?”


    慧清神僧道:“這隻是一個傳聞而已,豈可當真。”


    敬希寧於是把他與曲藝,陸澤廣之間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杜千源的慘死詳細的講給了慧清神僧,敬希寧講完之後道:“不瞞慧清神僧,我們這次來少室山就是為了追查丟失的殘圖以及杜前輩之死。”敬希寧說著從身上取出曲藝曾給他的一小截玉佩遞予慧清神僧看,慧清神僧接過看了半晌開始沉默不語,內心似乎十分掙紮,智遠方丈見慧清神僧神色有些異常,問道:“師叔,您怎麽了?”


    慧清神僧又沉默了半響,然後長歎一聲緩緩起身走向屋外,眾人緊跟而去,慧清神僧道:“看來該來的事情遲早還是會來的,敬少俠可否將你手中的兩份殘圖給我看一下。”敬希寧道:“當然可以。”於是將手中兩份殘圖都拿給了慧清神僧,慧清神僧接過那兩份殘圖,用手在上麵輕輕的撫摸,似乎找迴了久違的熟悉,就像一個慈父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又看了看手中的殘玉,那堅毅的眼神顯得有些濕潤。眾人見狀,甚為奇怪,又不敢貿然去問,敬希寧緊盯這慧清神僧,慧清神僧將兩份殘圖和殘玉還給了敬希寧,迴屋走到一張桌前,俯下身子將手伸到下麵,竟從下麵拿出一個一塊粗布,然後又坐了迴去,在眾人麵前小心的將它展開,裏麵裹著一塊跟敬希寧手中那兩份殘圖非常相似的殘片,慧清神僧又將那塊殘布展開,眾人大驚,敬希寧道:“這難道是藏寶圖中的其中一份?”慧清方丈點了點頭,“不錯,正是這塊。”


    敬希寧抬頭道:“慧清神僧您?”


    慧清神僧道:“我就是當年黃王帳下那四人之中的其中一人,俗名雲在天。”


    “什麽?您就是雲在天?”,丁望舟大驚,“黃王曾留下一批寶藏的傳聞在世間傳說已久,不過大多隻把其當作是一件好事之徒所編纂的故事而已,直到杜兄之死我才知道原來真有這件事情,聽說當年這四人尤其是雲在天武功最為厲害,本是黃王的貼身侍衛,最受黃王信賴,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夠見到其本人,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雲在天竟然就是慧清神僧您。”


    智遠方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敬少俠之前一直追問老衲和師叔年紀之事,看來敬少俠從那時起便開始懷疑了。”


    敬希寧道:“其實我最初也隻是根據杜前輩家中兇手留下的字大膽地猜測最後一份殘圖可能藏在貴派,但根本不敢往慧清神僧身上去想,況且若不是慧清神僧自己說出真相,誰人又敢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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