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道:“大哥你可真有閑情逸致,現在還有心思欣賞這棵樹。”敬希寧笑了笑站起身來,對著古樹上下左右一邊打量一邊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呀就是目的性太強了,要是能抱著一顆平常的心去做事情,你會發現其實人生有很多美的東西。”


    “美美美,你光發現美了,那你發現無憂穀的入口了嗎?”趙匡胤開玩笑道。


    敬希寧突然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什麽,還不時撿起幾片樹葉反複端詳,柴榮見狀問道:“大哥,你在幹什麽呢?”敬希寧唿喚道:“你們快過來看。”柴榮和鄭玉跟著起身走了過去,趙匡胤也湊到一旁。敬希寧道:“你們看,這裏四周都有落葉,現在是初秋,當屬正常,而且大部分都應該是枯葉,可你們往那邊看,顯然這些不是枯葉,一般的風是吹不掉他們的。”


    三人往古樹後麵望去,柴榮也覺得奇怪,“你的意思是這些樹葉都是被人為打落的,換句話說是有人從我們這裏走進去或是裏麵有人從這裏走出來,身體碰到這些樹葉使他們掉下的。”敬希寧道:“很有可能。”


    敬希寧和柴榮說到這裏都同時用手扒著古樹後麵的樹枝藤蔓往裏鑽,越往裏麵發現越容易,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鑽了出去,抬頭一看,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塊整齊幹淨的草地,草地前麵是青石小道,兩邊栽種了各種奇花異草,往前麵是一麵長長的圍牆,圍牆之內不遠處還可以看到一排排高低錯落的屋宇樓閣,兩人十分激動,柴榮道:“大哥,這裏應該就是無憂穀,終於找到了”。敬希寧也不住地點頭。


    趙匡胤和鄭玉在外麵等了許久也不見兩人出來,心中有些擔心,趙匡胤道:“怎麽進去這麽久了還沒有出來,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我們也進去看看吧。”鄭玉也放心不下,和趙匡胤一起鑽了進去,等鑽出古樹身後的林叢後,也不禁呆住了,敬希寧見兩人也鑽了進來,對著柴榮笑道:“你看我們一高興把他倆都忘在外麵了。”


    趙匡胤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指著眼前的場景道:“這···這難道就是無憂穀?”敬希寧道:“應該就是。”


    四人十分高興,興致勃勃攜手向前,剛在青石道上走了幾步,兩旁的花盆突然移到路上,擋住了他們去路,四人大驚,那些花盆繼續移動,把他們圍在當中,趙匡胤喊道:“這是什麽情況?”正在這時所有的盆栽轉著圈迅速向他們移動,速度非常之快,鄭玉不以為意,一腳踢去,腳碰到盆沿卻被劃出了一條長長口子,這才發現其中威力。四人一躍而起,想要跳過去,突然從盆栽裏麵發射出許多長長的鋼針,非常之鋒利,四人前擋後推,左右躲閃,十分驚險,好不容易從盆栽陣裏出去,人還沒有站穩,四周又生出許多鐵索長鏈,像一條條長蛇般蠕動而來,直往他們腳下抓去,趙匡胤左腳被鐵鏈纏住翻倒在地拖出了好幾丈,情急之下一手抓在地上,可道路平坦沒有障礙,又被拖出好遠,敬希寧見狀,撲上前去拉住趙匡胤的手,可還是拉不住,兩人都被托在地上,鄭玉飛身上前舉刀往地上一砍,將那鐵鏈砍成兩截,敬希寧和趙匡胤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趙匡胤驚魂甫定,望著腳下移動的盆栽和上下舞動的鐵鏈道:“這無憂穀果然是讓鬼神都害怕,人都還沒看到一個都差點命喪於此了,原來‘機關算盡’說的是這裏的機關很多。”正在說話間,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身後還跟了許多隨從。隻見那人把手往後一收,那些鐵索嗖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見那男子樣貌倒也俊朗,可眉宇間卻透著幾分狡黠,走上前去喝道:“什麽人這麽大膽,未經通報竟敢擅闖無憂穀?”


    敬希寧上前道:“在下敬希寧,和幾位兄弟一起來到貴地,若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小兄弟海涵。”那男子道:“你們擅闖這裏已經得罪了我,我們這裏幾十年來從不見外人,有擅闖誤闖者格殺勿論,你們也不例外。”


    敬希寧道:“小兄弟莫急,敢問你可是穀中主人?”


    那男子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趙匡胤見那人傲慢無禮又咄咄逼人,忍不住迴道:“那就不是了,我們要見穀主,請讓他出來,難道你們無憂穀的待客之道就是這般嗎?”那男子道:“哼,想見我爹先從這裏走出去再說。”說完突然退到身後牆前,雙手往左右一展,兩邊牆麵上的石灰全部掉落,出現了許多的小孔,一時間無數暗器射向敬希寧四人,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驚住,終於明白這無憂穀的機關暗器多得讓人膽寒,而現在根本還未進入穀中腹心。敬希寧上前將三人擋在身後,將真氣聚集於掌上,雙手呈倒八字往裏收,又呈倒八字往外推,速度十分之快,把所有暗器全部打落在地上,那男子氣急敗壞,從袖中飛出一把匕首扔向敬希寧,敬希寧不緊不慢,待那匕首快到眼前,右手輕輕將其吸在掌心,看了那男子一眼,一把將匕首反推向他,那男子緊靠在牆上,放大瞳孔看著快要飛到臉上的匕首一時間驚恐萬狀,不知所措,突然前麵出現一人,輕輕將袖子一揮便把匕首擋落在地。


    那男子見到這人後立馬又有了底氣,興奮又得意地叫了起來,“爹,這幾個人擅闖無憂穀,我正要將他們拿下交於您處置呢”。那人瞪了那男子一眼並沒有理會,敬希寧趕緊上前施禮道:“想必前輩就是無憂穀的穀主吧,在下敬希寧,今日和幾位兄弟初到貴地,並無冒犯之意,還望穀主見諒。”


    那人道:“哪裏哪裏,鄙人陸澤廣,來者皆是客,無憂穀已經好久沒有來客人了,諸位能夠蒞臨,真是讓穀中生輝啊。”那年輕男子道:“爹,他們···”,話還沒有說完,陸澤廣喝道:“慶兒,我可曾教過你如此的待客之道啊,還不快給少俠道歉。”敬希寧道:“陸穀主言重了,陸小兄弟也是為穀中安全著想,和我們鬧著玩呢。”陸澤廣道:“那我就替小兒給幾位道歉了。”敬希寧四人見陸澤廣施禮道歉,也跟著迴禮,陸慶卻在一旁氣粗粗地瞪著四人。


    陸澤廣把四人請到穀中,趙匡胤在後麵悄悄對鄭玉說道:“我看這陸穀主人還不錯,至少比他那兒子強多了。”鄭玉隻是笑了一聲,並沒有迴答。陸澤廣把眾人引到正廳坐下,一陣端茶奉水之後正襟坐定道:“我們無憂穀很少與外界往來,知之者甚少,幾位來到這裏恐怕應該不是偶然,不知道幾位來到穀中有何見教?”


    敬希寧道:“當年建此穀的陸遠征老穀主真是會選地方,這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真乃人間仙境。”陸澤廣聽敬希寧說起陸遠征的名字心頭一怔,“這裏確實十分安靜,正適合修生養性”。敬希寧道:“看陸穀主您的年紀,陸老穀主應該是您的父親吧。”陸澤廣點了點頭,“老穀主正是家父”。敬希寧思索了片刻,決心開門見山,“據我所知,老穀主當年是黃王手下的一名年輕將領,深得黃王信任,他之所以後來突然離開黃王而隱居此地,是因為黃王給了老穀主一張殘圖,讓老穀主帶著殘圖來此蟄伏,等到需要之時再行出山,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到貴地,就是想請陸穀主能夠將老穀主當年的殘圖借我們一看。”敬希寧一口氣說完之後舒暢了許多,在他看來有些事情拐彎抹角不如直來直去的好。


    陸澤廣聽敬希寧將此事說得如此詳盡,心中大震,暗自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會記得這件事情,敬兄弟所言不假,先父確實曾經是黃王的手下,但是他老人家之所以要隱居至此並不是你方才所說的受到黃王什麽密令,而是厭倦了戰場廝殺,有心隱退,至於什麽殘圖更是聞所未聞,不知道幾位是從哪裏聽到的如此怪誕的傳聞,哈哈哈···。”陸澤廣連笑了好幾聲,試圖用笑聲來掩蓋住他內心的恐慌,這件事情這幾十年沒人提起,以為將會永遠被人遺忘,現在卻突然來了這麽多人,陸澤廣隱隱感覺到恐怕將有大事發生。


    敬希寧見陸澤廣一口否認,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再想想剛才謙虛有禮的長者風範,暗想此人真是虛偽可笑,“我手上有一件物件,想請穀主一看”,敬希寧從身上取出那小半截玉佩遞予陸澤廣,“勞煩穀主再好好想想”。


    陸澤廣瞥了一眼斷玉,陸慶在一旁有些不耐煩道:“沒有就是沒有,還想什麽想啊,再說了就算是有憑什麽給你們呀。”陸澤廣聽完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淺笑,這些話正是他想說卻不便說的。趙匡胤聽陸慶這麽一說也來了火氣,“你這臭小子別太狂妄了。”


    “三弟,坐下”,敬希寧把趙匡胤喝住。陸慶道:“我一看你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一定是懷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這裏是無憂穀,你們最好老實點,不要想著打什麽歪主意。”陸澤廣假意喝道:“慶兒,怎麽可以對客人這麽無禮呢,還不快退下。”陸慶“哼”了一聲,氣粗粗地坐了迴去。


    陸澤廣道:“各位,實在抱歉,雖然小兒話粗,但說的也都是實話,確實沒有。我們無憂穀跟外界甚少聯係,若是真有什麽殘圖我們也用不上,你們拿去也就罷了,沒有必要騙你們,你們可能是被別人騙了,不過這次雖然白跑了一趟,但也不用急著今天走,三天之後穀中將有一次祭祀活動,不如各位留下來多住幾日,等參加完祭祀再走可好?”敬希寧自然聽得明白,陸澤廣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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