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麽相信你。”我眯了眯眼,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像極了江楚城。


    易文修沒有接話,目光淡淡的看著我。隻一眼,我便感覺到了那無形的壓迫感。


    少頃,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現在根本接近不了他,那你打算怎麽幫那個女鬼找迴她的珠子?搶?”


    我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他說的一點沒錯。就現在看來我連易文池的人都看不見,更別說是接近他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


    我也不可能就這麽相信易文修。


    或者說,坐在我麵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易文修都還是個未知數,怎麽想我都不可能因為想要幫助一隻鬼,而讓自己涉險。


    “你放心,我的目標不是你,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易文修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又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挑了挑眉,總覺得他是在哄三歲小孩兒。


    但易文修卻沒打算做什麽解釋,隻繼續道:“易文池身邊的那個道士,我想你應該也很感興趣吧。你同意跟我合作的話,或許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關於他的事。”


    我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繼而沉聲道:“你知道些什麽?”


    易文修唇角彎了彎,並沒有迴答我這個問題。過後幹脆兩眼一閉,雙手交疊在身前,做出閉目養神的姿態。


    他懶洋洋的開口:“到下車前,你都有時間考慮。”


    我暗暗咬牙,他這算是威脅嗎?


    一邊想我一邊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衣包,銅錢的溫度還沒有下去,聯想以前的那些事,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在提醒著我什麽。


    窗外的場景逐漸變得陌生起來,原來的高樓大廈變成了一排排矮小的建築。我的心跟著緊了緊,這些建築是我沒有見過的,車子很有可能已經開出了大學城。看來我今天不答應他,他是不會善感幹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抖,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你想要我怎麽做?”


    我並沒有打算真的答應他,但是眼下,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來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葉遲遲她們幾個肯定是被他用什麽手法騙過去了,所以我離開的時候她們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我隻能祈禱,她們幾個能快一點發現我不見了。


    他沒有睜眼,隻是用手指慢慢敲著自己的手背:“三天後易文池會迴學校一趟,那個小道士會和他在一起,到時候你離他們遠一點。”


    “這樣就可以了?那我要怎麽樣才能拿到周曼,就是那個女鬼說的珠子?”


    易文修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我:“珠子不在易文池那裏。”


    我一愣,繼而皺起眉:“不在他那?那我要怎麽把珠子找到燒給周曼?”


    “你同意我的建議的話,我也會幫你把珠子找到。”他語氣平淡,頓了頓又說道,“那個女鬼你不要太相信。”


    我被他繞得有點糊塗,周曼跟我說珠子是在易文池那,但是易文修又說珠子不在易文池那。


    說實話,他們倆我都沒有打算太相信,隻是我既然答應了周曼就必須得幫她找迴珠子。


    想了想,我問道:“你這麽快就告訴我這些,條件呢?是什麽?”


    我稍稍坐正了身子,不動聲色的看著窗外,赫然發現車子再一次開過了剛才的那一排建築。


    難道我們是在原地打轉嗎?


    “我的條件……”易文修無聲的笑了一下,又賣起了關子,“你會知道的,但還不是現在。”


    說完他的目光又放在了我身上,我始終覺得他的眼睛深邃的過了頭,讓人看了都覺得有點害怕。


    下一秒,他突然抬起手作勢要摸我的頭。我趕緊往後退了退,背抵上車門,心中跟打鼓似的,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易文修的手頓了頓,但他並沒有因此停下來,幹脆用一隻手將我拉到了他身邊,另一隻手貼上我的額頭,整個人離我不過咫尺。


    “我說了不會傷害你,你不用這麽怕我。”


    他沒有唿吸。


    我終於確定了這一點。


    手裏起了一層冷汗,我不停在心裏和自己說著要保持冷靜。


    我不動神色的打量著他,卻又因為害怕想要離他遠一點。


    “害怕才是正常的吧……”我的唿吸變得有些急促,扭動著身體想要往後退,但是他的力氣相當大,僅僅這樣就已經讓我不能動彈,“一隻鬼突然出現把你拐走,還跟你說不會傷害你,說出來誰會信?”


    易文修眉毛一挑,然後慢慢鬆開了我:“你眼力不差。”


    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道:“你找上我的條件,不會是讓我幫你去偷易文池的身體,然後你好附身到他身上吧?”


    他被我這個說法逗樂了,一絲笑意從眼底滑過,“不是,這副身體很適合我,沒有換的必要。”


    我頭皮一炸,剛才我那麽說隻是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試探試探他是不是真的附身在易文修身上,沒想到他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這麽說,我反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珠子一轉,清了清嗓子方才問道,“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易文修似乎沒想到我前後轉變這麽快,掃了我一眼,說:“問。”


    “你去過下麵嗎?我是說,你知道幽暗城嗎?”


    我緊張的看著他,其實問完我就有點後悔了,萬一附身在易文修身上的這隻鬼不是什麽好東西怎麽辦?我這麽問……會不會直接暴露了自己?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個人的消息。


    易文修的眼光似乎閃了一下,聲音變得有點冷:“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被他看的有些訕訕,尷尬的攏了一下散落下來的頭發:“問問而已啦……以前聽別人講故事的時候聽過。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膽子倒是大得很,敢這麽和我說話。”他冷哼了聲,眼睛跟著眯了眯,“不錯,我的確去過幽暗城。”


    我心中一喜,還沒等我說上什麽,便被他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不過那個地方,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荒廢了。”


    “荒廢?”我怔了怔,不對吧,我之前才從那裏迴來……突然,我腦子裏閃過一道精光,急切的問道:“它為什麽會荒廢?”


    易文修扭頭看向窗外,語氣淡淡的。


    “因為,幽暗城原本就是冥子為了自己的愛人建起來的。十年前他的愛人跳進血池,之後下落不明。他花了十年的時間來找自己的愛人,幽暗城本來就和他息息相連,會荒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十年……


    我竟然是十年前跳進血池的?那為什麽我會迴到三年前?


    我怔怔的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囁嚅道:“那江……那冥子現在在哪兒呢?”


    “不知道。”他說,“那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了,也許現在,他還在找他的愛人吧。”


    我脊背一僵。


    我以為自己跳進那個地方隻是幾天前的事,沒想到已經過了十年。還是說地上一天,地下一年,易文修給我說的是下麵的時間?


    隻是他竟然還在找我……


    可他知不知道,我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我咬著下唇,想到那個人可能還在那個地方徘徊,就一陣撕心裂肺的難受。


    我記得以前他就說過,他一直在找我,那個時候他還隻記得我,可我隻是想著怎麽攆走他。等到我終於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的時候,卻是麵臨著生死離別。


    現在我沒有死,沒有忘記他。可是他卻不一定能夠找到我了。


    鼻頭一酸,我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不過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這期間易文修始終背對著我,過了好久,直到我慢慢平複了心情,他才緩緩道:“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先送你迴去。時候到了,我會來找你。”


    我沉默的點點頭,大概是因為他跟我講了關於江楚城的事,我對他的畏懼稍微少了那麽一點,連帶著戒心也消了些。


    “我知道了,我需要把手機給你嗎?”


    “有那個必要嗎?”易文修轉頭看我,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之後又移向了別處。可就這麽短短的幾秒,我好像從他的眼裏看見一抹不忍。


    說話間車子已經慢慢停了下來,我扭頭看了眼窗外,赫然發現車竟然停到了學校門口。而下一秒,車門鎖解開的“啪嗒”聲輕輕響起,我愣了一下,手不自覺的伸到門把手上,又聽易文修說道:“這兩天你都最好不要和那個女鬼見麵,她的戾氣太重,不是你能對付的。”


    我沒有說話,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走了兩步又突然想起周曼給我的那個香囊我還沒有要迴來,又轉過身去,卻見跑車後座的車窗再次搖了下來,易文修抬起手,晃了晃手裏的香囊。


    “這東西我先替你拿著,下次見麵再還給你。”


    明明隔得已經有些距離了,我還是很清楚的聽見了他的話。


    說完,他便朝我揮了一下手,然後揚長而去。


    我心髒莫名的漏跳了兩拍,不自覺的跟著車往前走了兩步。


    剛才……


    我好像看見他的手腕上帶了一串黑色的珠子。


    我呆呆的看著跑車越來越遠,隻覺得那串珠子無比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麽地方看見過。


    正想的入神,卻突然被人從背後勾住了脖子。


    “好哇!林小阮!你不是說老同學有事找你嗎!你老同學居然是個開豪車的!說!是誰!”


    我咳了兩聲,轉頭便見周楠趴在許小北身上,一臉賊兮兮的樣子:“該不會……剛才那個就是你今早上夢裏喊的那個人吧。”


    我翻了個白眼,做個夢而已,這個女人居然還記了一天。


    “是啊是啊,就是他,你喜歡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去你的!老娘才對這種富二代沒興趣,萬一變成第二個周曼怎麽辦?”


    說完周楠便和許小北勾肩搭背的走了,葉遲遲也過來挽著我:“小阮你沒事吧?許小北那個家夥真是的,下手一點輕重都沒有,下次非得揍她一頓不可。”


    我搖搖頭,沒說什麽,視線卻一直鎖在周楠身上。


    那個貼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樓主女朋友,也就是周曼的名字,就連我也是聽她本人說了之後才知道的。


    而且那天許小北說到她親戚的時候,更加沒有說起這個名字。


    那周楠是怎麽知道的?


    加上她之前怪異的舉動,讓我不得不對她留了心。


    夜裏兩點,我還沒有睡,因為就在剛才,我看見周楠下了床。她再次進了衛生間,沒過一會兒,裏麵便傳了輕輕的叩擊聲。


    我耳朵動了動,發現那聲音是從一邊敲向另一邊的,沒一會兒又再次敲了迴來。就在我想著周楠這是在做什麽的時候,突然聽見衛生間裏傳來了“咚”的一聲巨響。


    我渾身一震,剛才本來還有點瞌睡,這一下真的全醒了。


    下一秒,裏麵傳來了周楠低低的說聲:“通壁鬼,通壁鬼先生……”


    通壁鬼?


    我記得以前在學校我們就玩過這個遊戲,這種鬼和筆仙碟仙類似,但是比那個更加簡單。


    你隻要沿著房間的牆壁慢慢走,一邊走一邊來迴敲牆,到某一個位置的時候,你就會突然聽到“咚”的一聲響。那聲音就像是有誰從牆裏發出來的一樣,而那所謂的通壁鬼,就在這個地方。


    這個時候你隻要向它提出問題,然後將鉛筆或者是別的有指向性的東西貼在牆上,再在下麵放上一張寫了問題答案的紙,它便會把鉛筆扔在正確的答案上。


    那個時候我和許小北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還在吐槽說這個方法肯定是假的。


    沒想到……


    我咽了口唾沫。


    隻希望周楠不要問出什麽太奇怪的問題。


    因為聽說,要是問出了太奇怪的問題,比如通壁鬼先生是什麽時候死的,是男是女,那麽它很有可能就會找上你。


    “我想知道……是不是……的……”


    衛生間裏隱隱約約傳來了周楠的說話聲,但是因為隔得有點遠,我隻能聽見一個大概,她具體問了什麽,我根本就聽不見。


    我心裏有些焦急,想要下去吧,又怕周楠在這個時候突然出來,不下去吧,又好奇她到底問了什麽。


    她最近的舉動都太奇怪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衛生間門打開了。


    周楠從裏麵走了出來。


    今晚的月光很亮,月色將周楠溫柔的裹在其中。我翻了個身,佯裝睡著實際上卻在偷瞄她。卻見她抓著欄杆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看樣子並沒有要重新迴到床上的打算。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走向了許小北的床。我一愣,以為她要對許小北做什麽,但她卻隻是拿出了許小北的筆記本。


    電腦開機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我聽見周楠在那邊劈裏啪啦的打字。此刻她坐在自己的床邊,電腦的藍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那張清秀的臉略微的有些讓人瘮的慌。


    沒過多久,鍵盤的敲擊聲停了下來,周楠看著電腦屏幕出神,下一秒,她竟然沒有預兆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是你逼我的……”


    我皺起眉,腳動了動,無意間把放在被子上的衣服踢了下去,我暗叫不好。果然,衣服落下去的那一瞬間,周楠便猛地抬起了頭,繃著臉,沉聲道:“小阮?你還沒睡呀?”


    我心跳的跟打鼓似的,趕緊翻了個身,裝成迷迷糊糊說夢話的樣子:“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背後安靜了兩三秒,然後又是一陣腳步聲。


    周楠過來了。


    我莫名的有些害怕,但恰恰是這個時候更不能亂了唿吸,睡著的人唿吸是很平穩的。周楠雖然成績差點兒,這點基本知識她肯定還是知道的。


    周楠順著梯子爬了上來,她每走一步,我心就跟著緊一緊。我能感覺到她的視線死死的鎖在我身上,她甚至還伸出手推了推我。


    我在心裏合計著,她要是再伸手推我一下,我就“醒”過來。不過這個時候要是有誰給我打個電話是最好不過的了……


    “嗡嗡嗡……”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我渾身一震,在心裏說了句不是吧,這麽靈?然後伸著手胡亂摸索了好一陣,才把電話握在了手裏。


    “喂……”


    “……”


    那頭安靜了一兩秒,才聽見有人說話,“睡了?”


    我愣了愣,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啊。


    “誰啊?”


    “裝的還挺像的。”他說,“聲音你應該再迷糊一點,才能騙過在背後看著你的那個人。”


    雖然知道在我背後的那個人是周楠,但是他這樣的說法還是讓我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了,我掛了,你現在可以迴過頭去問問你同學,大半夜爬上你的床是要做什麽了。”


    說完,他就真的掛了。


    “……”


    我嘴角抽了抽,他第二次開口的時候我就聽出來他聲音了。


    易文修……


    他這算是特地打電話來給我解圍嗎?


    我揉著頭發翻了個身,裝作一副剛醒的樣子,果然和周楠對上了。


    “啊!”我叫了一聲,趕忙坐起來,眯著眼睛“看清”麵前的人之後才鬆了口氣,“阿楠是你啊,嚇死我了。你半夜不睡覺爬我床做什麽?”


    周楠緊繃的臉鬆懈下來,一轉眼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剛才我上廁所迴來,發現你衣服掉了,給你撿起來。”她一邊說,一邊把衣服扔給我,“那我下去了啊。”


    “哦哦,好,早點睡。”


    她轉身下去的時候,我隻有一個想法。


    她好像不應該讀臨床,應該去學表演……


    之後的幾天周楠都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而在這期間我也沒有打開過那個帖子去見周曼。


    沒來以為易文修會在三天後找我,但是沒想到兩天後的晚上,易文修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出門去見他。


    “現在?”我翻書的動作頓了頓,又掃了眼電腦上的時間,七點十二分。


    “現在。”易文修說,他那頭聲音聽著有些嘈雜,應該是在外麵,“給你五分鍾時間收拾,五分鍾後我在你學校門口等你。”


    說完還沒等我拒絕,他就啪的掛了電話。


    我揉了揉眉心,覺得頭疼得不行。


    我幹嘛非得為了一個女鬼,去和一隻男鬼接觸啊?我是神經病吃錯藥了嗎!


    我狂躁的搡著頭,盯著手機看了幾秒之後,然後氣鼓鼓的穿好衣服下了床。


    “哎,小阮,你要出去嗎?”


    葉遲遲和周楠正好從外麵進來,見我要出門,葉遲遲好奇道。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說了句是啊。


    “那你小心點兒啊,門口不知道誰拴了條黑狗,我和阿楠上來的時候那狗一直衝我倆叫,嚇死人了。”


    “可不是嘛,給宿管阿姨說了也不管,真氣人,咱們學校真是越來越醉了。”


    周楠一邊說一邊往裏麵走,我迴頭看了她一眼,又和葉遲遲說了聲好,然後滿臉哀怨的出了門。


    就和她倆說的一樣,樓下果然拴著一條黑狗,而且個頭還不小,但是我走過去的時候那狗並沒有叫,反而還很乖巧的樣子,有大膽的甚至還上去逗它玩兒。


    “小黑,過來。”


    有人拍了拍手,原本趴在地上的大黑狗一下子就竄了出去,旁邊一群人都嚇了一跳,這拴著狗的繩子,完全就是擺設嘛!


    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我抬頭的時候他也正好看向我。


    他的臉色很蒼白,呈現出一種病態。但饒是如此,我還是認出了他。


    蕭寒……


    那一瞬間,我僵在原地說不出話。


    他看了我一眼,唇角揚了揚,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然後牽著狗慢慢走了。


    “等等!”


    我趕忙叫住了他,但他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而我還想往前追兩步,卻被人抓住了領子。


    “哪兒去。”


    我迴頭,就見易文修冷著臉站在我身後。


    我頓時嚇了一跳:“你你你你你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易文修眼睛眯了眯,稍稍彎下腰和我對視:“你說我怎麽沒聲音?”


    之前在車上都是坐著的,沒有注意他和我身高的差距,今天才發現他居然高了我這麽多,我穿著鞋額頭才剛到的嘴唇附近,這家夥至少得有一米八五啊。


    旁邊開始有一些人在看著我們,我眼皮一跳,想起這家夥多少算個名人,趕緊拍開他的手,催促他趕快走,我可不想第二天成為學校八卦新聞的頭號人物。


    “你今天找我又有什麽事?”


    拉著他出了學校,蕭寒早就不見了人影,我心裏有些失落,忍不住歎了口氣。


    “找你,當然是有事。”易文修一邊說,一邊朝另一邊走去。見我沒有跟上來,又冷冷的掃了我一眼。我嘴一撇,跟了上去。


    “這兩天有遇見什麽奇怪的事嗎?”


    一上車,易文修便這麽問我。


    “沒……”我下意識的就要說沒有,然後又想到之前周楠怪異的舉動,還有那天晚上易文修的電話,又改口道,“我覺得我舍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易文修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哪裏不對勁?”


    “哪兒都不對勁。”我瞥了他一眼,“你應該比我知道得清楚吧,不然你怎麽會給我打那個電話。”


    易文修悶笑了兩聲,“你倒是聰明。”


    說到這裏我又想到,這家夥什麽都知道,該不會是每天沒事兒就魂魄離個體啥的,跑來看我吧?


    “沒有。”易文修忽然說,“你真當我整天沒事光看著你?我隻是……”


    我一愣。


    這家夥……似乎也會讀心術?


    “隻是什麽?”


    我懷疑的看著他,但他卻不打算把話說完,而是岔開了話題:“附近有一家日式料理不錯,想去吃吃看嗎?”


    “……”


    我頓時有些無語,這話題轉得也太生硬了。


    易文修顯然也發現了,我還沒說話,他自己倒是先笑了一下,但他還沒有說什麽,包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易文修看了我一眼,我識趣的坐到另外一邊,盡可能的離他稍微遠一些。


    “喂?是我。嗯,嗯,好,我知道了,等我迴來再說吧……”


    他這通電話講了將近十分鍾,而我也在這邊跟葉遲遲發著短信,說可能會稍微晚一點迴去。


    等了一會兒,都沒見收到葉遲遲的短信,而那邊易文修也打完電話了,他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點疲憊。


    我突然間有點幸災樂禍:“遇到麻煩了?你附身到誰身上不好,非要附身到一個富家公子身上。”


    易文修掃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從他的眼裏看見一抹轉瞬即逝的寵溺。這讓我有些愕然,隻覺得應該是自己錯覺了。


    他低低道:“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嗯?什麽?”


    “沒什麽。”他說,“你剛才給你舍友發短信了?”


    我點點頭,“但是她沒迴我。”


    易文修扯著嘴角,莫名的笑了一下:“不迴你是正常的,現在估計你那整個寢室的人,都不太好。”


    他這話說的雲裏霧裏,我不由得皺起眉,“什麽意思?”


    車子在這時停了下來,易文修暫時沒有迴答我的問題,穿得一身西裝的保鏢開了門,我和易文修一左一右的下了車。看見門口的店名,我下意識的癟了癟嘴,剛才他說的輕描淡寫,我還以為是個小店,沒想到居然是這麽高檔的地方。


    他剛才的話讓我有些焦急,但是我又不好在這種公眾場合拉著他問,隻好等進了包間之後,才急急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易文修給我倒了杯茶,緩緩道:“你剛才自己也說了,你宿舍裏有個人有問題,不是嗎?”


    “周楠。”兩手不由自主的收緊,連帶著我的喉嚨也有點發幹,“她……她要做什麽?”


    易文修不答反問:“跟我說說,那天晚上她都做什麽了?”


    “她好像在招鬼,”我說,“我聽見她在衛生間裏跟通壁鬼說話,還問了問題,但是不知道問了什麽。”


    說到這裏,我更加焦急了,生怕周楠真的會有什麽問題,對那兩個人做什麽。


    “通壁鬼……”易文修反複念了好幾次這個名字,見我一副緊張的不行的樣子,又溫聲道,“這鬼說是鬼,其實不如說是地縛靈比較合適。一般不會對人造成什麽太大的威脅,你不用這麽緊張。”


    他說著又頓了頓,“在告訴你你那個舍友究竟有什麽問題之前,我先給你講個故事?”


    “你……”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閑心給我講故事?我還有閑心聽?


    有那麽一瞬間,我真的想把桌子上的水潑到他臉上。意識到這個想法之後,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什麽時候……我變得這麽暴躁了?


    “算了,你說吧,什麽故事?”


    我泄了氣,看這情況,他肯定是不會輕易讓我走了,幹著急也沒有用。


    易文修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的手指是真的好看,不過……我在心裏稍稍做了下比較,好像還是江楚城的比較好看。


    “聽說過這個故事嗎?四個好朋友走在一起,有一個不愛說話,有一個瘋瘋癲癲,另外兩個,一個溫和,卻總能做出關鍵的決定,最後一個嘛,總愛跟在這個人身邊。”


    這不就是網上說的那個,好朋友的固定格式嗎?我皺起眉,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耐著性子聽下去。


    “不愛說話那個永遠走在最後麵,聽前麵三個人說話。說話溫和的問她為什麽不跟她們一起走,她都隻是搖頭。終於有一天,不愛說話的這個離開了她們的圈子,你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易文修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她們中間有一個,不是人。”


    “……”


    我眉毛動了動,因為之前的話題,立刻就想到周楠,“你是說周楠不是人?”這也太扯了吧。


    易文修又是輕笑一聲,沒有說話,拍了拍手,下一秒,門立刻被拉開了,幾個穿著和服的女孩子端著盤子走了進來,離開的時候還恭恭敬敬的朝易文修鞠了一躬:“易少請慢用。”


    “你倒是快說呀,”等那幾人出去之後,我又急急問道。我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易文修這樣說一句不說一句的,我真的急得要跺腳了。


    易文修喝了口茶,挑挑眉說道:“你看看你手機。”


    他剛說完,我手機就震了起來。我狐疑的低頭一看,是葉遲遲發來的短信:嗯,好的,我剛才洗了個澡。


    “……”


    額頭上青筋一跳,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坐在對麵的這個男人:“易、文、修!”


    易文修撐著頭悶笑起來,低沉的笑聲迴蕩在小小的房間裏。角落裏點著的香薰,好像在這一刻更加濃了。


    “耍我很好玩嗎!”我真是要被這個人,不,這隻鬼氣死了。


    沒想到易文修居然還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挺好玩的。”


    “滾吧!老娘不想陪你玩了!”


    我筷子一扔,站起身就要出去。媽的,不就是個接近易文池嗎?沒有他我照樣能想到辦法!真不知道我腦子裏哪根筋不對,居然真的相信他的話!


    易文修也沒有要上來拉著我的意思,我白了他一眼,手抓著門框就往後麵推,卻發現怎麽也推不動。


    我一下子更加來氣了,媽的!


    身後又傳來他的輕笑聲:“過來坐下吧,我有正事和你說。”


    我站著沒有動,依舊費力的拉著門。


    “難道你不想把周曼送走?就讓她這麽一直呆在電腦裏,她怨氣這麽重,雖然現在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是時間一久,那可就說不定了。”


    我冷笑了兩聲,憤憤的轉過頭,正對上他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


    他夾了個壽司放在我盤裏,壓低了嗓子,那聲音聽著就像是在哄著我:“好了,過來吧,嗯?”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次不逗你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周楠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最終我還是坐了迴去,卻沒有動筷子,而是板著臉,硬巴巴的問道:“別廢話,趕緊說周楠是怎麽迴事。”


    易文修莫名的又看著我笑了兩聲,才說道:“她和周曼是兩姐妹。”


    話一出,我就愣住了。


    周楠,周曼。


    之前我隻是覺得兩個人的名字很像,但是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這麽久了,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周楠還有個姐姐啊,而且她跟周曼長得一點都不像,這家夥不會又騙我吧。


    見我不是很相信,易文修也不在意,隻是說:“她倆不是親生姐妹,再婚家庭。周楠的父母離婚之後,她爸跟周曼的媽媽結了婚。”


    他這句話倒是點醒了我。


    這個事我倒是聽周楠說過一次,那時候還是我半夜被吵醒,發現周楠坐在床邊哭,她才給我說了個大概。


    但是她也隻是說了她父母離婚的事,卻沒有說過她爸爸再婚的事。


    “但是這和周曼的死有什麽關係?周曼不是易……不是被別人殺的嗎?”我剛想說易文池,又想到麵前這個人是易文池的弟弟,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周曼跟我說的是她是被易文池殺死的,當時許小北也說了殺害周曼的人上頭有人,所以才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從一起命案變成了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


    這種事,那個人要是沒有點通天的本事,怎麽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易文修卻不同意我這種說法,他搖頭道:“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關心你舍友,你知道周楠的爸爸是誰嗎?”


    我茫然的搖搖頭。


    “周生辰。”


    周生辰?


    聽到這個名字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反應過來,張大了嘴巴就差沒往嘴裏放個雞蛋了。


    周生辰?


    那不就是y城最大的那個官嗎!


    周楠的爸爸居然是他?


    接下來的兩秒我都沉浸在我居然和這種身份的人是同學的震驚中,易文修大概又被我這個樣子逗樂了,眼角下彎,一副想笑的樣子:“你這麽久都不知道?”


    “不……周楠很少提她家裏的事,而且她那個樣子,也不像是這種身份的人啊。等等……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該不會你是在懷疑周曼是被周楠殺的?”我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身子不自覺的也僵硬起來。


    “當然不是。”易文修說,“她還沒那個本事。周曼的死的確有蹊蹺,但她也不是易文池殺死的。”


    “不是易文池殺的?那為什麽周曼要這麽執著的去找他?”


    易文修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升騰而起的霧氣,卻沒有著急喝下,而是緩緩道:“你好好想想,讓她執著的東西,真的是易文池嗎?”


    他這話倒是把我問住了。


    我皺起眉頭開始迴想那天晚上和周曼的對話,她的確是一直在和我強調要去找易文池,但是……除了易文池,還有一個更加讓她執著的東西。


    “珠子!她真正要找的是那個珠子!”


    易文修讚許的看了我一眼,而後從包裏把周曼的那個香囊拿了出來。


    他剛把東西放在麵前的矮幾上,我便注意到黃色的香囊上,有一縷黑色的霧氣。易文修的手一離開,那黑色的霧氣便跟著他竄了過去,可是在接觸到他的手指之後,那霧氣又猛地縮了迴去。


    我頓時有些咋舌。


    “這是……什麽?”


    “周曼身上的怨氣。”


    我忍不住嘶了聲,看剛才那個樣子,這怨氣明顯是想要往他身體裏鑽的節奏啊。


    易文修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你把手伸過來。”


    我立刻警覺起來:“做什麽?”


    他的表情有些無奈:“不會害你的,伸過來吧。”


    我癟癟嘴,看看他,又看看放在桌上的香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把手指伸了過去。易文修好像歎了口氣,然後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頓時驚叫一聲,就在我以為他要做什麽時候,他卻隻是把我的手放在了那香囊上麵。


    那一瞬間,香囊上的黑氣暴漲,不一會兒我整個手臂都被纏住了。


    房間裏點著的熏香似乎更加濃鬱了,身體的溫度下降的很快,脖子好像被誰卡住了,我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退。”


    易文修見狀,伸出一根手指在香囊上彈了彈,黑氣立刻消失了,我整個人也恢複了過來。


    “剛剛……剛剛那是什麽?也是周曼的怨氣嗎?”一隻手撫著胸口,我連連喘了好幾下粗氣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嗯,”易文修說,“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要拿走這香囊了?”


    我皺起眉,目光落在香囊上,腦子還有點沒轉過來:“周曼……周曼給我的香囊,為什麽會這樣?剛剛那些怨氣就跟要上我的身一樣……”


    說到最後自己收了聲,有些惶恐的看著易文修,好半天才訥訥道:“她想上我的身?”


    易文修一笑:“倒還不笨。”


    我有點糊塗了:“她為啥要上我的身?之前……她好像也是想接近我,但是被我身上的……護身符彈開了。”


    “鬼想上你身哪裏還有什麽為什麽,而且,你怎麽知道她就是在害怕你身上的護身符呢?”易文修的語氣淡淡的,卻莫名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像……周曼的確說過,她害怕的不是銅錢,而是那時候跟在我身後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我又多了一個疑問。


    起初我以為站在我身後的那個人會是江楚城,但是按照易文修的說法,江楚城應該還不知道我跳進血池之後就迴到了過去,那那個人……不,或者說,那隻鬼就應該不是他。


    可那又會是誰呢?


    紅色的眼睛……


    我見過的鬼裏,除了江楚城是紅色的眼睛外,好像還有一個啊……


    想到這裏我心裏頓時一個咯噔,尼瑪總不會是清寂那個死變態吧。


    我搖搖頭,想要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太嚇人了,還是別想了。


    “所以周曼給我的這個香囊,並不是像她說的那樣,能夠感應到珠子在哪裏?而是會讓我沾染到上麵的怨氣,從而方便她上我的身?”


    易文修說:“差不多吧,香囊你帶在身上越久,你的精氣神就會越弱,她上你身的機會就會越大。她現在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因為長時間被困在照片裏,隻以為是易文池殺了她,所以才一直在你麵前提他。”


    聞言我皺起眉:“可是你剛才說並不是易文池殺的她……那會是誰?”


    “是誰呢……”易文修故意停頓了一下,“過兩天就是周曼的七七,在那之前你可以去她出事的地點看看。七七迴魂夜,她一定會迴到那個地方。”


    “她出事的地方?是哪裏?”


    因為之前那個帖子後麵周曼出來說是假的,所以大家又把這個當成了一個玩笑。要不是許小北那天跟我們說,這件事是真的,我們壓根兒就不會再去看那個帖子。


    易文修說:“你還記得當時那個帖子是怎麽說的嗎?”


    我皺起眉頭迴憶了一下,周曼發的那個帖子隻在開頭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莫名消失,後麵基本上都是在寫她和易文池之間的小故事。想了想,我幹脆拿起手機登上了論壇,把那帖子重新找了出來。


    “周曼發的帖子,看上去和普通,但你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很多東西。”


    我一邊劃拉著手往下翻,一邊聽易文修緩緩的說著。


    然而我反反複複看了好幾次的,都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抬起頭正要問他是不是誆我,又聽他慢條斯理的提醒道:“你重點看看她寫到的那幾個地點。”


    我眼前一亮,對啊,要是周曼真的要告訴我們什麽的話,這帖子裏寫到的地點,其中的某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這麽想著我頓時有點激動,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周曼幾乎是把她和易文池的相遇到相戀,事無巨細全都寫了下來,帖子十分長,但是有了易文修的提醒,很快我就有了發現。


    周曼在帖子裏很多次提到了一個地方……易文池在城郊的別墅。


    “這個別墅,她好像提到了很多次,會是案發第一現場嗎?”我把手機推給易文修,詢問道。


    易文修瞥了眼我手指著地方,說道:“很有可能。”


    “但是你不是說不是易文池殺的她?如果這個地方是案發第一現場的話,怎麽看都是易文池做的吧。”


    易文修還沒聽我說完就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過後又問道:“如果是你的話,你殺人會在自己的後院裏嗎?這個別墅是易文池專門用來會小情人的,換成你,你會在這個地方殺人?”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誰殺了周曼?”


    我被他搞得有點煩,這件事從一開始警方就說是假的,擺明了是不想或者說不敢調查,在y城能有這麽大勢力的人,除了易氏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人。


    以前就聽說過易氏集團黑白兩道通吃,就算是最上麵的那些人,也要賣他們麵子。


    但是附身在易文修身上的這隻鬼又說不是易文池殺了周曼,難道是周楠?也不像。雖然她的行為舉止很怪異,但不像是會做出這樣事的人。


    而且……


    如果真像是偵探懸疑劇裏麵那樣得挨個懷疑的話,我覺得許小北也是有點可疑。


    因為如果不是她當時提起,我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件事。


    見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易文修當即提議道:“想去易文池的別墅看看嗎?”


    “現在?”


    易文修嗯了一聲,“去看看說不定你會有頭緒。”


    我抬眼看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而他隻是眼角的帶笑的看著我,一副深不可測卻又讓你沒辦法思考太多的樣子。


    出去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這個點去郊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


    “別擔心,開車的話很快就到了。”


    看出來我的顧慮,易文修溫聲安撫道。


    等上了車之後,我才終於想起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尼瑪啊,我隻是想要幫周曼找迴她說的那個珠子,讓她安安心心去投胎而已。怎麽到現在就變成了,我還得去把這個案子給破了?還是跟一隻鬼一起?


    對於我的疑問易文修也是一笑而過,看他那樣子我也知道自己問不出個什麽來,索性閉了嘴。


    很快我就明白了易文修說的“開車很快就到了”是什麽意思。在我的印象裏從市區到郊區,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但沒想到我隻是一個低頭抬頭的功夫,車子就已經開出了市區,順著一條小路往山上開。


    一旁的易文修還不忘給我臨時解說:“上麵就是易文池的別墅。”


    我眨眨眼,看看他,又看看外麵烏漆墨黑的路,頓時有些瞠目結舌。


    這……火箭都沒這麽快吧!


    “到了。”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


    易文修示意我往前看,車內車外都沒有燈,加上在郊區,就顯得更加黑。我覺得有點不自在,但又不想讓易文修看出來,隻能硬著頭皮看過去。


    通過前車窗我看見不遠處有一棟亮著燈的別墅。而同時我也發現,駕駛座上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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