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逸來到了西部邊境。


    早在鳳無心進入燕國飛沙鎮的時候,他便收到了鳳無心還活著的消息。


    六年了,六年多的時間,那女人無時無刻不出現在眼前。


    鳳無心,既然你活了下來,便再也無法逃離朕的手中。


    另一邊,燕國西部邊境營帳之中。


    鳳無心並不知道陌逸已經來到了西部邊境,直到一個人的出現,徹徹底底的打破了那雙看似平靜的雙眸。


    “在下薑國主將嚴明,奉命送信給鳳無心。”


    西部邊境的城牆之下,嚴明孤身一人騎著戰馬,手中沒有武器,隻拿著一封書信。


    “滾,有多遠就滾多遠,別讓我看見你。”


    城牆之上,燕雲利抽出手中的長劍指著城牆下的嚴明,那眼中的恨意要多麽的濃烈就有多麽的濃烈。


    他明了嚴明出現的目的,也知道,一旦嚴明出現了,薑國的皇帝也必定會出現在西部邊境。


    那個人傷害了師父,讓師父承受了六年的疼痛,讓師父受盡了六年的煎熬。


    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讓薑國的狗皇帝再一次傷害師父。


    “要是再不走的話,就別怪本將軍將你斬殺與劍下。”


    燕雲利打定主意不會讓嚴明進入西部邊境的燕國軍營,也不會讓那一封信送到鳳無心手中。


    “燕將軍,本將軍也是奉命送信,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這麽做的話會破壞兩國之間的關係。”


    “嗬嗬!”


    燕雲利冷笑著,那笑容之中有著鄙夷之意。


    “兩國之間的關係?真是天大的笑話,燕國和薑國之間有的隻是仇恨,你們當初所作所為深深地傷害了我師父,如今還有臉出現在西部邊境。”


    正當燕雲利阻止嚴明進入燕國軍營之時,那城門竟然緩緩地開啟, 一身紅色長衫的唿延玨緩步走出了城門,朝著嚴明行了禮。


    “請問,您可是薑國陛下的侍衛嚴明將軍。”


    唿延玨的態度十分的儒雅,就像是對待一般尋常的客人,根本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倒是嚴明,在看到唿延玨的那一刹那,眼神不由得愣住了,可細看之下,這才發現唿延玨根本不是夏侯烈。


    他親手埋葬了夏侯烈,那人又怎麽會複活呢,不過是長相相似的人罷了。


    “你是何人。”


    既然不是夏侯烈,嚴明也不用好言相待了。


    “迴嚴明將軍,在下唿延玨,是鳳主的仆從。”


    仆從兩個自從唿延玨的口中緩緩流出,可那曖昧的舉動和眼神證明了這所謂的仆從關係並不簡單,也讓嚴明半眯著雙眸,上上下下打量著唿延玨。


    “仆從,本將軍怎麽從未聽說過鳳主身邊還有仆從。”


    “嚴明將軍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以後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了解,既然嚴明將軍是送信來的,那便將信件交給我好了,我會轉送給鳳主。”


    說著,唿延玨上前一步,伸出雙手,但嚴明手中的一封信卻是遲遲未到唿延玨的手中。


    “本將軍要將這封信親自交到鳳無心手上。”


    “不可能。”


    唿延玨當即拒絕了嚴明的話語。


    這是一個絕對沒有可能的事情。


    無論是燕雲利還是唿延玨,亦或者是燕國每一個在乎鳳無心的人,他們都不會讓薑陌逸以及薑陌逸有關係的人出現在鳳無心的身邊,絕對不可能。


    “怎麽,憑你也想逆本將軍的意思。”


    “將軍大人說笑了,您是堂堂薑國將軍,在下不過是鳳主身邊小小的侍從,伺候鳳主日常起居而已。”


    笑著,那笑意似乎在張揚著什麽地位一般,唿延玨所表現出來的情緒絲毫不懼怕嚴明,反之想貓兒逗弄老鼠一樣,言語間來迴博弈嬉戲著。


    “您貴為薑國將軍身份自然尊貴,但也是在薑國才有此等權力,至於鳳主身邊的事情,還需要過問我一個小仆從,還望嚴明將軍深知這一點,不要給雙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前半段話落下,唿延玨抬起雙眼,那上揚著的眼睛半眯著,讓人看不清楚眼中的神情為何。


    “嚴明將軍應該明了在下的意思,若是將軍想將信件送到鳳主的手上,完成薑國陛下交代的任務,還請將信件奉上。”


    說著,唿延玨再一次伸出手,示意嚴明將信乖乖的交給他,否則別說送信了,就連活著迴去也是一莊難事。


    在別人看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已經成為了定律,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個狗屁的定律完全無用。


    隻要鳳主不高興,就算是殺了嚴明又算得了什麽,終究是要死的,隻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邊關的風吹拂著臉麵,那夾雜著黃沙的枯燥不斷地飄蕩在天地之間。


    許是過了刹那,又許是百年的時間,嚴明終究還是將那封信落在了唿延玨的手中。


    “本將軍會在城門外等著,勞煩你轉告鳳無心一聲,等她看完信出來與本將軍見上一見,本將軍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


    “不可能,將軍還是請迴吧。”


    再一次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嚴明,唿延玨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並且命人將城門關上。


    麵對著唿延玨如此囂張的態度,嚴明半眯著雙眼,眼中的殺氣騰騰的浮現著,不過,最終還是強行的壓製下來,坐在馬上等著鳳無心的出現。


    另一邊,唿延玨拿著一封信站在營帳前。


    “鳳主,你若是不想看這封信的話,玨便將這封信燒了。”


    “拿過來吧。”


    營帳中傳來鳳無心的聲音,清冷的聲音中似有一絲壓抑著的仇恨,盡管微乎其微,可唿延玨還是感知到了。


    一封信,放在桌前。


    鳳無心看了一眼信封上的自己,冷笑浮現在唇角,那笑的意味有著自嘲也有著嗜血的陰冷。


    玉手輕輕地拆開信封,看著白紙黑字上所寫的內容,每一個字每個句話都是那麽的熟悉。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用詞,熟悉的關切,熟悉的所有。


    可所有的熟悉在此刻都是那麽的陌生。


    一封信中,字裏行間所要表達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宣泄,可鳳無心卻是樂了出來,那笑聲越發的濃烈的迴蕩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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