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一人道:“要是證人還不夠的話,這裏還有一大堆”隻見呂史傑與小神丐、司馬奮領著一夥人過來,卻是那揚州客店掌櫃為首的幾十個人。這些人一來就衝上主持台罵道:“就是這個蓄生害了我老婆。”“禽獸不如的東西害得我女兒好慘。”“他就是揚欄,沒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眾人都被這場麵驚呆,一幫各色各樣的人一致聲討揚龍紹,沒頭沒腦地衝上去。揚嘯天大急,對手下武士喝道:“保護少爺。”揚府眾家丁忙將揚龍紹護住。

    琦琦道:“各位前輩高人,證人夠了麽?”“胡亂找些人來就想騙倒我們,卻也想得太簡單了,誰會相信這些人的話?”果然眾人都不大相信,認為是移玄劍派蓄意而為。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見一條人影飛快地穿過人群躍上武台。呂史傑大叫道:“老大,你終於來了。”小神丐喜道:“你來得太好了,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子雲卻低聲對琦琦道:“我沒有遲到吧?”琦琦嗔怪道:“這段時間你跑去哪裏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哩?”子雲道:“等會再跟你說。”

    卻說子雲向主持台走去,喊道:“爸爸媽媽,我來了。”慕容成柏夫婦一直擔心兒子出什麽事,現在見他到來,雖怪他來晚了,仍是喜不自禁。莫宛婷既喜又怨地道:“你還記得來啊。” 慕容成柏卻道:“快拜見各位前輩。”子雲笑道:“我自然記得。”又道:“謹遵父命。”盈盈施禮道:“至空禪師,你還是這麽健朗啊,一點也不見老的。”至空禪師微笑道:“老納不老,公子卻不小了。” 朗朗稱唿道:“鬆陽道長,好久不見,我一直十分想念你老人家。” 鬆陽道長笑道:“雪雲公子能來,再好不過了。”又甜甜地道:“公孫大伯,你越來越年青了。”公孫湛笑道:“幾年不見,你就由一個毛小孩變成英俊的小夥子了。”子雲遂一拜見各位掌門人,眾掌門人都溫言笑答。

    子雲問候眾掌門人畢,又走到武台前向人群揮手道:“大家好,子雲有禮了。”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人道:“是雪雲公子,雪雲公子來了。”群雄中認識子雲的人並不多,曾經去過容月山莊的人也隻見過小時候的子雲。大多數卻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於是紛紛站起身,爭相擁近前。看清楚的人都讚道:“果然名不虛傳,與揚公子真是天地之別。”後麵的人看不到,紛紛叫嚷起來。子雲一縱身站在武台的橫聯上,身形微晃,如淩空而立。又向人群拱手作揖:“多謝大家捧場,子雲感激不盡,日後還請大家多多照顧,多多幫助。”直將人群逗得大樂,歡唿聲不斷。

    慕容成柏與莫宛婷見了子雲的行為又氣又好笑。暗想:“這個孩子永遠長不大,隻會取鬧,他與公孫無迴的深沉,揚龍紹的恭謹截然相反。”

    眾人暄鬧聲中卻聽程又重的大聲喝道:“姓揚的,哪裏跑?”隻見他身形一閃已躍過眾人,拔劍追向揚龍紹。原來揚龍紹見事情越來越糟,見子雲一出現就知道不妙,苦尋脫身之計,在眾人喧嘩擁擠時便閃身衝進人群。程又重卻一直盯著他不放,見他身子一動就追了上去。祝不聞等人也相繼跟去。揚府的家丁見他們要刺殺揚公子,紛紛挺身相阻,一幹人糾纏在一起,爭鬥不休,會場頓時大亂。慕容成柏喝道:“八武士。”八大武士齊至:“到。”維持會場秩序。“是。”八人一隊衝向混戰的人群,他們久經訓練,最善於維持秩序,解決混亂的場麵,很快將交戰雙方分開。

    程又重冷笑道:“怎麽做賊心虛,想趁機逃跑了?”高尚清道:“你們想殺人滅口?想在武林大會上行兇?未免太不將在坐的掌門高人放在眼裏了吧?”子雲這時走到琦琦身邊輕聲問道:“你們怎麽搞的,還沒有解決掉這揚欄,還鬧到武林大會上來了?”琦琦道:“我喜歡,你又怎樣?”子雲笑道:“你不會是存心來這裏搗亂的吧?”“不錯,你要幫哪一邊?”子雲一時愕然:“我,我自然…”小神丐這時跑過來道:“老大你們兩個還在嘀咕什麽,還不快去殺了那羊欄羊圈的?”子雲道:“這多前輩高手在場,當眾行兇,恐怕不好下手。”“別人是不好下手,但要是你下手,卻很容易。”子雲心想:“這樣就算能殺了他,定會引起群雄不滿,勢必會場動亂,再說揚龍紹本身武功不錯,身邊還有家丁護著。”於上說道:“還是先讓大家知道他的罪行,一來讓群雄沒話說,二來讓他死得心服口服。”

    此時因移玄派與揚府的人發生爭鬥,會場上大都是名門正派的人,自是站在揚府這邊。武當派與青城派視揚龍紹為自己門人,更是有意相助,一時劍拔駑張。至空禪師起身朗聲道:“各門派弟子請遵守會場規矩,收起兵刃,各就各位。”他的聲音以內力送出,雖在數萬人的吵鬧聲中,依然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眾人紛紛歸坐。慕容成柏道:“移玄劍派與揚府眾人請到武台上。”

    子雲這時走到主持台前對眾掌門人一禮道:“各位掌門前輩,這揚公子曾經跟我交過朋友,我對揚公子的為人也算知曉一二,他與移玄劍派的恩怨糾紛,我脫不了關係。就讓晚輩來分說一下是非曲直怎樣?”莫宛婷道:“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了,這裏可不是耍鬧的地方?你別瞎攪和。”子雲不滿地道:“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鬆陽道長大喜道:“原來雪雲公子也知道這件事,快將真像說出來。”“你看,道長都相信我了,你還不相信我。”慕容成柏也想找機會讓子雲表現一下,現在見他自動請膺自是歡喜,於是道:“可是可以,但你記住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子雲走到武台中央朗聲道:“大家好,我有幸受眾位掌門人之托,來解決這個糾紛,大家可相信我說的話?”眾人大聲道:“雪雲公子的話誰敢不信?”又有人道:“雪雲公子能出來主持公道,那是最好不過了。”眾人都想:“子雲代表名門正派,要維護俠義道的尊嚴,自然是護著揚龍紹。”子雲道:“多謝大家的信任,我就實話實說了。”揚龍紹突然急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話。”高尚清道:“如果雪雲公子的話還不足以信,卻相信誰的話好?”揚龍紹心裏一急,說話也就詞不達意,道:“他,他才是邪…。”鬆陽道長喝道:“你給我閉嘴。”

    子雲朗聲道:“揚龍紹人稱武林公子,英俊蕭酒,風度翩翩,人見人愛,大家說對吧?”眾人見子雲不談正事,卻說這些不關緊要的話,都覺好笑,於是齊道:“雪雲公子說得對。”子雲又道:“本公子在揚州遊玩得於一軒於大爺引見,得以認識揚公子,也是一見如故,結為好友。”眾人都暗道:“他們這是英雄惜英雄,好漢惜好漢。”

    子雲道:“於一軒於爺請上來。”於一軒沒想到莫子雲就是雪雲公子,早已嚇得不敢吭聲,這時見子雲點他名字,更是大驚,卻又不好退卻,隻好硬著頭皮走上武台,道:“公子有何吩咐?”子雲一笑道:“於大俠,我說得對不對?”“對,對的。”“以後我們與揚公子之間的事你也都清楚了?”於一軒囁囁地道:“那時於某不知道是公子,還,還請公子見諒。”“你想做好人,大家自會原諒你,你想做惡人,誰也救不了你。”“這,這…”子雲朗聲道:“揚龍紹重色輕友,竟然設計陷害本公子。又見色起意,對這位趙小姐用盡各種吭蒙誘惑的手段不能如願,竟用上了下三爛的迷藥…”眾人一驚,鬆陽道長道:“龍兒怎麽會做這種事?”莫宛婷道:“雲兒,你別亂說話。”子雲接道:“卻被本公子識破,這揚龍紹竟要殺人滅口。”

    眾人一時鼓燥起來,使用下三爛的手段已為正派武林所不容,殘害良家婦女更是罪不可赦,竟然還想陷害雪雲公子,這不是死罪已定嗎。揚龍紹怒道:“大家別聽他胡說八道。”子雲目視於一軒道:“於大爺,我說得對不對?”眾人想:“於一軒與揚龍紹是鐵哥們,一直幫著揚龍紹,總不會替別人說話吧。”於是眾人都看著他。於一軒大聲道:“雪雲公子說得一點不錯,揚龍紹做惡不止一樁,曾經用揚欄的名字吭騙不少良家婦女。”揚龍紹氣得說不出話來:“於一軒,你,你…”子雲又道:“餘員外,這事你也知道吧?”餘千良忙陪笑道:“那時,我等不知道公子是慕容家人,多有得罪,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見諒,多多見諒。”“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難道不是慕容家的人就可以隨便得罪了嗎?”“不是,不是這意思。”“要我諒解也可以,那你就出來說句公道話,將功贖罪。”餘千良隻好走出武台道:“揚龍紹,算我們瞎了眼,以前當你是名門正派中人,為人正直俠義,才視你為貴客,跟你結交,沒想到你是禽獸不如的人,我們怎能再幫助你。”餘千良與於一軒等人都想:“揚府怎能跟慕容家相比,揚龍紹雖有武當青城兩派做靠山,當著天下群雄的麵前也不敢袒護你,我們再不跟你劃清界線,可會一起遭殃。”揚龍紹氣得臉色鐵青:“你們,你們真…”這時一個少女越過人群跑上武台道:“揚公子是好人,你們別想害他。”小神丐道:“是蔡月月。”呂史傑道:“蔡姑娘,我也知道你是個癡情女子,但這揚龍紹卻不是癡情男,請你跟他分清界線,否則可會一起遭殃。”“揚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說過隻愛我一個人。” 說著向揚龍紹靠近。揚龍紹落淚道:“到這時候也隻有你還會相信我。”“當然,因為我也隻愛你一個。”

    子雲走近主持台一禮道:“各位掌門前輩,事情來龍去脈已經道清,是非曲直已分辨清楚,如何處置還請示下。”“這…”眾掌門人一時躊躕不決。程又重怒道:“如此禽獸不如的人,不殺了還待怎的。” 高尚清怒喝道:“我們名門正派的事自己會解決,輪不到你們邪派人來說話。”“嘿嘿,什麽名門正派,為人處事卻一點也不正派。”

    子雲道:“所謂萬惡淫為首,揚龍紹誘惑良家婦女,使人家破人亡。殘害柔弱少女,毫無人性,大家說該不該殺?”子雲此言一出,頓時群情激憤,齊聲喊道:“殺了揚龍紹,殺了揚龍紹…”揚嘯天已嚇得暈倒在地,家丁忙扶到一邊。鬆陽道長走近揚龍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道:“你真是這樣的人?”“師父,我,我…”鬆陽道長喝道:“男子漢做事,敢作敢當,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怕什麽?”揚龍紹突然跪下道:“弟子錯了,師父救我。”鬆陽道長哼了聲轉過頭。揚龍紹又向高尚清跪下道:“義父你要救我。”高尚清隻搖頭。

    慕容成柏暗道:“這揚龍紹奸淫無道,十惡不赦。本該當眾宣布立時處決,以示公正。但他是武當青城兩派的弟子,礙於兩派人的麵子,還是讓他們自行清理門戶較為妥當。”於是一直不吭聲。莫宛婷卻對至空禪師道:“大師以為如何處置方能讓各方心服?”“還是交給老納吧。”隻見他起身走出武台分開眾人,對高尚清與鬆陽道長道:“阿彌陀佛,這揚公子罪業不小,就交由老納帶迴少林寺如何?”

    兩人正自為難,見至空禪師提出這個建議自是再好不過。於是道:“大師若能將他收留、感化,那是再好不過。”程又重卻怒道:“你這和尚又想作怪,讓他去少林寺又能怎麽樣?”祝不聞道:“這樣的惡人不殺,還留來做什麽?”高尚清仗劍大怒道:“要殺人可以,先過了我這關。”趙琦琦朗聲道:“眾位掌門前輩,各位英雄豪傑,這揚龍紹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何以讓天下群雄心服。”至空禪師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女施主何以定要置人於死地?”“大師看清楚了,他殘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惡事,是我一人要殺他嗎,你問問這些人,他們會同意嗎?”慕容成柏這時道:“揚公子由至空禪師帶迴少林寺。”

    那些憤怒的人群卻已衝向揚龍紹,立時與揚府的家丁纏鬥在一起。程又重與祝不聞挺劍刺殺揚龍紹,卻被鬆陽道長與高尚清接住鬥在一起。突然蔡月月一聲慘叫,口吐鮮血,雙目大睜,愕然倒下,卻是揚龍紹突施殺手,一掌震碎了她心脈,可憐一個癡情女子,至死也不能瞑目。揚龍紹哈哈大笑道:“我是色狼,我是淫賊。”又奪過一個家丁手中的刀亂砍亂殺,揚府家丁忙逃避。揚龍紹兀自亂舞,喊著:“我是狀元,我怕誰?”眾人見狀紛紛躲避,喊道:“他瘋了。”“揚龍紹瘋了。”琦琦冷冷地道:“裝瘋賣傻,騙得了誰?”

    至空禪師欺近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點了他穴道。一手拉起揚龍紹就要躍出人群,卻見憑空一劍刺來,正是趙琦琦,既快且準。至空禪師無處閃避,運起金剛指夾住了來劍,琦琦手中劍動彈不得,左手一掌打向他胸口。至空禪師暗讚:“這女施主內功也高強,他右手提著個人,隻能放開劍鋒,以一招大慈悲掌接招。”琦琦感覺他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之勢湧來,欲將自己推開,她好勝心起,運起全力接招,卻不知道這大慈悲掌是應敵而變,敵弱則弱,敵強則強。她若順勢退開,不會受一點傷,但她硬接下來,怎能受得起。隻聽一聲慘叫,琦琦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子雲“啊”的一聲正要迎上去,兩條人影一閃已將琦琦救走。

    小丐神呂史傑眾人見移玄劍派的人走了,青城武當各派的弟子紛紛湧上武台,正要大戰一場。卻見一人閃身而至,雙臂一環,將他三人夾起,躍過群雄奔出了會場。小神丐道:“是師父。”呂史傑喜道:“老叫化前輩,你也來了。”司馬奮道:“你怎麽不幫我們打一架,還拉著我們逃跑的。” 這突然而至的人正是江湖神丐。

    江湖神丐將他三人放下。“打?”說著伸手重重地敲了三人一下。三人莫明其妙。小神丐捂著頭道:“師父,你幹什麽打我們?”神丐罵道:“不打你打誰,你們這幾個小娃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麽多前輩高人在場,還敢說打。我問你,你打得過幾人。”司馬奮道:“但我們老大還在那裏,我們卻趁亂逃走了,會不會…。”神丐一瞪眼道:“你們老大有他老子護著,用不著你們操心。倒是你們幾個,要不是我眼明手快,你們準會被亂刀分屍,快走。”三人不敢再吭聲,跟著江湖神丐直跑出洛陽城。

    移玄劍派的人一走,爭鬥自然停了下來。子雲跑到至空禪師麵前怒道:“你殺了她?”“沒有,隻是沒想到她內力這麽深厚,恐怕傷得不輕。” 子雲一閃身就要追去,突然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擋在麵前:“你不要走。”子雲一見險些摔倒。隻聽她問道:“你就是雪雲公子?”“我是,你…。”“我就是唐三姐。” 原來這唐三姐一直坐在人群裏,子雲一上武台他就有點懷疑了,但事隔多年,又聽聞他是雪雲公子,一時不敢肯定。待聽到看到他的言行舉止後,才能確定這個就是曾經欺侮過自己的人。相貌雖有變,性格卻沒變,處事還是那麽令人哭笑不得。內心既怒又喜,卻一時怔在當地,此時見子雲要離去,才跑出來。

    子雲“啊”了一聲道“你就是唐三姐?”“你別裝了,在蜀中我們…”一時間竟說不出口,迴頭對唐三公道:“爹爹,就是這個人。”唐公山不明地道:“這個人,是雪雲公子啊,怎麽了?”唐三姐粉麵緋紅道:“他就是曾經…被我們追殺的人。”唐公山猛然想起,當年他發出追殺令竟沒有捉住那兩個小子,沒想到其中一個竟然是雪雲公子,不由大怒道:“你小子就是那輕薄我女兒的人?”又對慕容成柏道:“慕容三爺,這事可如何處置?”慕容成柏喝道:“雲兒,你又闖什麽禍了?”莫宛婷道:“雲兒怎會做這樣的事?”

    子雲暗道:“雖然事出有因,但卻不好解釋。當此之時,如果承認就真成了輕薄無賴的人,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壞了自己名聲沒什麽,壞了父母名氣可不好了。好在他還不能確定,幹脆給他來個死不認帳。”心裏打定主意,於是道:“唐伯伯,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唐公山對唐三姐道:“三丫頭,你可看清楚了,可以確定是他嗎?”唐三姐凝視著子雲,眼神卻逐漸溫和。子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向率性的他竟不敢與她對視。良久聽唐三姐歎了口氣道:“不是他。”唐公山道:“那就好,不然我是不會放過這小子的。”雖然當著慕容成柏夫婦的麵,他說話也毫不客氣。

    慕容成柏道:“我家雲兒太任性,如有不對之處,還請三小姐多多包涵。”莫宛婷見了兩人的神態舉止卻已知道了大概,女人家心思最是敏感細膩。暗道:“兩人之間定有糾葛,雲兒不知什麽時候招惹了這個厲害的唐三姐?”

    子雲鬆了口氣:“那我走了。”唐三姐急道:“你,你要去…”慕容成柏喝道:“雲兒,站住。”已擋在他麵前,子雲被強行拉迴來跟莫宛婷坐在了一起。唐三姐也退下跟爹爹坐在了一起。

    這時揚嘯天已醒過來,見自己兒子被擒,群雄憤怒。忙跑到主持台眾掌門人麵前道:“各位掌門人,犬兒年少無知,胡作非為,委實不該,但請各位看在揚某麵上…”莫宛婷道:“揚大俠請退下,我們自會稟公處理。”“揚某隻此一子,請你們饒他一命吧。” 慕容成柏一擺手,他隻好退到一邊,起身宣布道:“揚龍紹奸淫無道,殘害少女,理應當場處決,以彰正義。念在他年少無知,給予改過自新。由至空禪師帶迴少林寺調教,倘若執迷不悟,定無輕饒。眾受害人家屬有揚嘯天揚大俠給予撫恤補嚐。”莫宛婷朗聲道:“眾英雄可有異議。”武當與青城派的人都想:“慕容成柏還是顧全了本派的麵子。”其餘各大派的人卻想:“沒必要得罪武當青城兩派,且慕容成柏已作出決定,反對未免多餘。”剩餘一些小幫派的人士更是不敢多言。 是以一時無人應答。子雲大失所望,喊道:“我有異議。”慕容成柏喝道:“你住口。”莫宛婷忙將子雲拉到一邊,捂住了他口。沒想道唐三姐也喊道:“我也有異議。”卻被唐公山喝止:“別胡鬧。”至空禪師道:“善哉,善哉,眾英雄能以慈悲為懷,武林大幸。”揚嘯天雖聲名掃地,但得以撿迴兒子的一條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忙磕頭謝恩。

    這次武林大會不歡而散,劍術狀元被邪派人士奪去,名門正派的人都覺臉上無光。而出了揚龍紹這樁醜事更讓武當青城兩派聲名大損。各派人士相繼離開中州。

    迴到洛陽城後,慕容成柏將子雲叫到身前道:“我要你來爭奪劍術狀元,你不但沒拿到,還來搗亂,以後你讓我慕空家人的麵子放哪裏?”“琦琦的劍法跟我不相上下,誰拿都一樣。”莫宛婷道:“雲兒明知不敵那趙琦琦,不比也罷,以免墜了慕容家劍法的威名。”“明知不敵也不能畏縮,英勇戰敗總比不戰而敗要好。”

    莫宛婷岔開話道:“你怎麽會跟邪派的人混在一起,替他們說話?”子雲故意道:“沒有啊,我什麽時候跟邪派的人在一起了?”“你別打哈哈,移玄劍派就是邪派。”子雲道:“自小曾聽父親言道:‘正邪之分基本不同在於:正派之人以別人為重,自身利益次之。邪派之人則是信奉“絕對自私”的信條,凡事隻問自己有沒有利益。’但子雲所見所遇卻不盡如此。正未必正,邪未必邪,有人雖非俠義道,風骨亦淩淩,有人自負俠義道,骨頭卻軟軟。”

    慕容成柏道:“你說移玄劍派的人並不邪?反而很正直?”子雲道:“我以前也以為移玄劍派是邪派,後來發現他們的人並不全邪,我所遇見的卻都是豪氣大方,是非分明的英雄。”慕容成柏道:“邪派若不邪,怎會稱邪派?他心術若正又怎會待在邪派?”子雲反問道:“如此說來,正派中人必都是正直俠義之士了,卻如何會有揚龍紹、於一軒那些角色?”慕容成柏不由語塞,又道:“名門正派弟子眾多,人物繁雜,難免良莠不齊,亦有不肖之徒,出現這麽幾個敗類也不足為奇。”子雲道:“即然名門正派會出現壞人,難道邪魔外道就不可以出現好人?”

    莫宛婷知道這個兒子一向行為刁鑽古怪,說話更是讓人哭笑不得,忙道:“雲兒,怎麽跟你爸爸說話的?” 慕容成柏變色道:“你是不是被那邪派的小妖女迷上了?”子雲坦然道:“不是迷上了,是愛上了。” 莫宛婷急道:“雲兒,你怎能…”子雲接著道:“琦琦雖然脾性古怪,行事不同常人,但絕不是別人所說的心狠手辣,亂殺無辜的妖女。恰恰相反,她心地善良,疾惡如仇。”慕容成柏道:“出手就是梅花針,動軋毀人手足,傷人性命,還不夠邪嗎?”“難道對付像揚龍紹那些人,還要講仁義道德嗎?在他們行兇作惡時,不該用盡一切辦法阻止嗎?”

    莫宛婷:“這就是正邪兩派的不同之處,正派人士即使知道他們有錯,也不能隨便出手,而要稟報他們的師尊長輩來處置,如此擅自行事隻會引起門派糾紛。”子雲道:“像高尚清,鬆陽道長那些人最是護短,即使明知是自己的弟子不對,也要強詞奪理。”莫宛婷道:“就算他們不清理門戶,自有武林大會來主持公道,若全都像邪派中人那樣行事,江湖早就大亂了。”

    子雲一臉不屑地道:“但他們在武林大會上卻沒得到公正的待遇,揚龍紹也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武林大會卻也未必可靠。” 慕容成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說我處事不公正?”莫宛婷忙道:“受害人家屬已得到補償,揚公子已身敗名裂,由至空禪師帶迴少林寺調教,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且以後再也不會作惡了,這樣處理還不夠公正嗎?”

    若在以前見到父母生這麽大的氣,子雲定會撲到父母懷裏撒嬌、認錯。但子雲已今非昔比,麵不改色地道:“什麽補償也沒用,金錢換不迴生命,更換不了貞潔恥辱。”“你定要揚公子以命相陪,但他的命卻也不能換迴被害人的貞潔和性命。”子雲道:“不錯,但不殺了他,就不能讓人心服,那些冤魂就得不到安慰,正義就無法伸張。”

    慕容成柏凝視子雲良久,道:“雲兒,你不能繼續在江湖上混了,迴去好好練武吧。”“我的武功已通過了祖先規定的三關。”“你再跟那些邪派中人在一起,恐怕就沒人救得了你了。”“我至今不明白移玄劍派為何被稱為邪派?”

    慕容成柏沉默良久才道:“你也不小了,我就告訴你吧。五十年前,移玄劍派在泰山開宗立派,勢力漸大,聲勢日盛,橫行武林。慕容家第十五代先祖率領十大名門正派四大武林世家的人與移玄劍派大戰於泰山,消滅了大部分的邪派人士,隻有極少數脫圍而去,逃到海島,再不敢踏上中原。這武林大會的成立就是為了對付移玄劍派的。邪派中人數十年不見蹤影,沒想到現在又迴來了。”

    子雲愕然:“我以前怎麽不知道這事。這武林大會不是對抗朝廷的嗎?”“如今整個中原武林知道這場戰事的人也不多,隻需知道移玄劍派是邪派,且與名門正派勢不兩立就行了。”“為什麽真相不讓人知道,卻要人胡裏胡塗地去遵守這些規則,先輩們也未免太慌唐。”“先輩們這樣做,自有他們的好處。”子雲暗想:“揚長避短是他們的長處。”說道:“是對的就要堅持,是錯的就要改正,何須隱瞞?”

    莫宛婷道:“孩子,你還小,武林中的是非曲直還不了解,有很多事不是一言一語就可以說清對錯的。”子雲沒想到還有分不清是非的事,但他略一想便知大概,說道:“也許名門正派雖以正義為名,卻也未免有私心,或手段不夠光明正大是吧。”慕容成柏道:“名門正派替天行道,維護正義,怎不夠光明正大?”不管慕容成柏夫婦如何解釋始終不能讓子雲心服。

    突聞“啪”的一聲,慕容成柏打了子雲一巴掌。子雲愕在當地,接著“哇”的一聲,大哭而去。莫宛婷怒道:“你怎麽了?”忙趕出去,喊道:“雲兒,雲兒。”卻早不知去向。

    慕容成柏也怔在當地,“這個寶貝兒子,從小就視若奇珍,重話兒也不舍得責罵一句,今天居然打了他一巴掌。連自己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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