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競神不知鬼不覺地離了賓客。我拉著她的手在前麵走,隻覺抓著的那隻小手汗津津的。


    到了新房,我們在桌邊坐下,借著燭光,蘇競更是人美如玉,我故意不懷好意道:“你好像很緊張?”


    蘇競抿著嘴唇道:“我緊張什麽?”


    我又去拉她的手:“那我們歇了吧?”


    蘇競一閃躲開,我頓時委屈道:“在女兒國我這也算自薦枕席了吧?”


    蘇競笑道:“咱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沒做。”


    “我這不是正要做嗎?”


    蘇競皺眉道:“不是這件!”


    我撓頭道:“那是什麽?”


    蘇競道:“當初我就和你有言在先,等你找全了劍氣你我得正式比試一場。”


    我頭大如鬥道:“你是段天涯教出來的啊?”


    蘇競道:“段天涯隻不過為了麵子有此一說而已,你拿我和他比,是覺得我真的不是你對手麽?”


    我一拍腦袋:這是觸了這位女劍神的心病了,這小妞一直不服我那是有曆史淵源的,論劍氣我是比她要強,武學上的造詣在水墨的幫助和指導下也大有進展,可是真動起手來,我未必是個兒倒也是真的。


    我說:“要比也是明天,今天可是咱倆大好的日子。”


    蘇競道:“正好清靜,又無人打擾。”


    我還要說什麽,蘇競正色道:“你不了了我這件心事我總不能和你幹休,龍劍神請吧。”說著一指院子。


    我愁眉苦臉地跟她來到外麵道:“咱們兩口子真要分出個高下嗎?”


    蘇競道:“一會你不許留手,更不許相讓,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我胡亂點頭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蘇競忽然一笑道:“你贏了也不是沒好處。”


    “有啥好處?”


    蘇競道:“你若贏了,以後家裏的‘小事’你說了算。”


    我擺手道:“以後家裏的大事小事都是你說了算。”


    蘇競見我不受激,擰眉道:“龍羊羊,你要是輸了以後家裏戶口本戶主那一欄就得寫我的名字!”


    我一聽這個也來氣了:“在女兒國我為了給你麵子都讓你娶迴來了,你還想得寸進尺?”


    蘇競嘴角斜飛道:“你們男人自以為了不起,若連女人都打不過憑什麽當一家之主?”


    我邊擼袖子邊道:“打就打,你以為我真怕你不成?”


    “怕不怕先接住我這一掌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蘇競身子一閃,白玉般的手掌已經到了我的麵門,若不是她事先提醒我幾乎就要中招,我往旁一閃,叫道:“小競競你真下黑手啊!”


    蘇競道:“我自然也不會留情,你小心吧!”


    蘇競這兩下兔起鶻落極是快捷,我有佛光普照傍身,本來對手速度如何快對我來說並無多大差別,但蘇競出招不但快而且奇,我即便事先探知她攻擊的方向應付起來仍然頗感掣肘,有一種明明考試前知道考題卻連查書的時間也沒有的局促感。


    萬幸我也是經過四大國師千錘百煉的,劍神技也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10招一過我急於展開反攻,效果自然可想而知,蘇競幾乎就是一本格鬥的教科書,不論你怎麽不拘一格別出心裁在她眼裏儼然就是程序員眼中的代碼,總能平平淡淡地化解,我如同一個支氣管患者被困在北京的霧霾天裏,越打越憋悶,越打越喘不上氣來。我此時方知蘇競劍神的名頭果然名副其實,四大國師裏葛峰最強,不論劍氣的話,我就算和他單獨麵對比拚招式也不怵,可和蘇競沒過20招就已束手束腳。


    “老婆小心,你老公我可要發威了!”


    蘇競一愣之後道:“又沒叫你攢著力氣。”


    我嘿嘿一笑,感覺別有一番甜蜜——當然很快就不這麽認為了,蘇競又加快了攻勢。


    我隻好加了一成劍氣希望迫使她有所顧忌,但催發之後似覺威力不及以往,似乎有層薄紗裹住了從前那種鋒銳無匹的感覺,我再加一成,仍覺滯澀,蘇競好像也覺察到了什麽,放慢速度道:“你怎麽了?”


    我滿臉通紅道:“我的劍氣好像不如以前給力了。”


    蘇競立刻停手,急道:“是不是你丹田又出問題了?”


    我剛要說話,忽聽有人陰測測道:“什麽當世兩大劍神,我看也稀鬆平常。”


    我和蘇競同時大吃一驚,喝道:“誰?”


    那人就站在牆角,一張慘白的臉甚是紮眼,他身材削瘦,頭發稀拉地勉強蓋住額頭,看年紀跟我差不多,眼瞼通紅,眼神裏閃爍著一種說不上的光芒——既像是亢奮又像是仇恨,尤其看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我們兩人在此比武,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時候來的。


    蘇競怒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冷笑道:“你們很快就知道了!”他話音未落冷丁瞬間消失,蘇競怒斥一聲,我就聽身邊接連傳來擊掌的聲音,扭頭看時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那慘白臉竟已躥到了蘇競身前,而且就在頃刻之間二人已經過了幾招。我和四大國師交手多次,從未見過如此形如鬼魅的速度。


    蘇競嬌斥連聲,被那人一團影子圍住,竟似手忙腳亂,我一錯神間就覺麵前冷風颯然,那人的五指已經襲到我胸口,我又驚又喜,急忙出手去抓他胳膊,我心裏唯一念頭就是利用強大劍氣將其製服,喜固然是勉強之喜,驚卻也是驚悚之驚。我手掌和對方胳膊接觸瞬間驀地全身巨震,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幾乎要我全身的血肉吸走一般,隨之而來是不同尋常的暈眩,一陣耳鳴眼花之後頹然坐倒在地,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人隨即漂浮在半空放聲狂笑道:“現在你們知道我是誰了吧?”


    此時此刻,蘇競的臉色慘變,下意識道:“你才是轉世劍神?”


    那人又狂笑了數聲,表情猙獰道:“不錯!你也真夠糊塗,憑姓龍的那個廢柴怎麽可能是劍神?”


    蘇競緩緩扭頭注視著我,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我勉力掙紮了兩下沒有爬起,索性坐在地上苦笑道:“原來正主到了,我就說我不像劍神嘛。”


    蘇競緊走兩步把我抱在懷裏,抬頭道:“這麽說您前世的記憶也一並恢複了,論輩分我得叫您一聲前輩,前輩,聯邦大陸前世今生都多方仰賴您的威名,小龍他誤打誤撞得了您的劍氣,所做的事情卻無一不順應您以往的宗旨,聯邦大陸人民對他的信賴就是對您的信賴,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都要對您說句感謝。”


    劍神森然道:“你覺得一句感謝就能搪塞過去了?你們在這裏接受萬眾歡唿,郎情妾意,誰管過我的死活?拿了別人的東西欺世盜名換得千古流芳,一句感謝就全抹掉了嗎?”


    蘇競道:“所謂拿了別人的東西欺世盜名隻是一場誤會,前輩要怪就怪我,小龍他沒做過一件壞事,您這麽突然地奪走他所有劍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蘇競的話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想,劍神在剛才和我接觸的工夫已經拿迴了他全部劍氣,至於身體改造、劍神技自不用說,我現在就像是被綁住了翅膀的老鷹,身體癡呆沉重,別說飛,恐怕還有癱瘓之虞。剛才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多想,此刻終於體會到了從巔峰墜入穀底的滋味,不禁五內俱焚心灰意冷。


    劍神冷冷道:“你們風光了這麽久,我拿迴我自己的東西也錯了?”


    蘇競不欲多說,淡淡道:“現在天下平定,您需要做的事小龍都替您做了,我們這就公告天下,從今以後您仍受萬世敬仰,我們也不欠您什麽了。”說著扶起我就走,真正的劍神之謎如今水落石出,她竟沒有多說幾句話的心情。


    劍神擺手道:“天下已經平定了嗎?我這麽不這麽認為?”


    蘇競斜眼道:“您的意思呢?”


    劍神悠然道:“聯邦大陸和黑吉斯不是都還在嗎?什麽時候隻剩下一個了,那才叫天下平定。”


    蘇競驚訝道:“您要反攻黑吉斯?這萬萬不可!”


    劍神道:“反過來也不是不行。”


    “您可是聯邦大陸的人!”


    劍神詭異一笑道:“你怎麽確定?作為劍神就應該鋤強扶弱,聯邦大陸既然有你們兩位做主,那我就去幫黑吉斯好了。”


    蘇競道:“前輩不要說笑。”


    “說笑?我可沒心情同你們說笑,我已敦促黑吉斯重整兵馬不日即將重打聯邦大陸,你若肯妥協就留在我身邊好了,至於這個姓龍的,我不殺他也就是了。我要讓普天下的人都看他的笑話,也好殺一儆百!”


    蘇競瞠目道:“你真要和我們為敵?”


    劍神淡然道:“和你為敵?你這個小丫頭好大的名聲,可你自認為是我的對手嗎?”


    蘇競大怒道:“把小龍的劍氣還來!”她身子往前一躥就要淩空而起,劍神手掌一推,我隻覺天地間刹那被霸道淩厲的劍氣充塞,蘇競竟然就此被硬生生推了迴來。


    劍神隨即收手,輕描淡寫道:“我不殺你是要給聯邦大陸的人留個念想,否則一麵倒就無趣得很了。”


    蘇競嘴角流血,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劍神帶著惡毒的笑道:“你們兩個風風光光熱熱鬧鬧地唱了好大一台戲,等我這個主角出場卻已經是曲終人散,我免不了要重打鑼鼓另開張,這很難理解嗎?”


    蘇競震驚道:“你就為了我們兩個搶了你的風頭,你就要重新挑起戰爭?”


    劍神笑道:“你果然還是有點聰明的。”


    蘇競氣得渾身發抖,就要再次衝上,我拉住她對劍神道:“你其實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不錯吧?甚至我那天坐車的時候你應該就在我邊上。”


    劍神點了點頭。


    我說:“你是跟著我一起穿越迴來的,就在我上次去看朱嘯風的時候。”


    他又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我上次迴來的時候你就偷走了我一部分劍氣,隻是我沒有察覺。”


    劍神道:“注意你的用詞,我那是拿迴來的。”


    “好,你為什麽沒當時就全部拿迴去?”


    劍神得意一笑道:“這就是我的聰明之處了,前世我竟被強大的劍氣所累,自絕經脈而死,這次當然要慎重一些,這還得感謝你,一直充當我的廢物倉庫。”


    我苦笑道:“明白了。”


    劍神又道:“你也不用白費心機,我再告訴你一點——你在那邊沒取迴來的屬性我也全拿迴來了。”


    我攤手道:“恭喜你就要一統天下了,你打算留著我們這些小蝦米幹什麽?”


    劍神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一個人寂寞得很,我就要讓你們和我打,然後再被我慢慢打敗,這才出了我胸中這口惡氣。”


    蘇競勃然道:“你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從前她每每取笑我不學無術,但從沒對前世劍神不敬,此時失望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跨院四麵人們紛紛湧入,剛才蘇競和劍神雖隻過了幾招,強大的劍氣已經引起了一幹高手們的注意,眾人見天上浮著一人,都是大吃一驚。老媽過來扶著我問:“那人是誰?”原來兒子結婚她和老爸畢竟心癢難搔,竟隨後趕來。


    我當著眾人的麵道:“他才是真正的轉世劍神,他……”


    蘇競道:“他要慫恿黑吉斯重攻聯邦大陸。”


    人們麵麵相覷,聽了這句話更是震驚不已。


    人群中有人衝出,顫聲道:“師父,是你嗎?”正是苦梅。


    劍神掃了她一眼道:“紅梅?你怎麽在這裏?”原來苦梅出家之前叫紅梅。


    苦梅道:“師父離世之後我也心死,現下法號叫做苦梅。”


    劍神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對我不錯,原來女兒國的苦梅師太就是你。”


    苦梅道:“師父,蘇競說的都是真的嗎?”


    劍神道:“怎麽,你跟不跟我走?”他看上去隻有20多歲年紀,但從形容到口氣無比像個威嚴老人,這句話說得很是自然。


    苦梅錯愕道:“師父你這麽做是有什麽苦衷還是另有深意?”


    蘇競道:“師父不用再問了,他明明就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醜!”


    “大膽!這是你師祖!”苦梅訓斥了蘇競一聲,仍舊眼巴巴看著劍神。


    劍神打個哈哈道:“你徒弟說得也不算錯,我嘩眾固然是嘩眾,卻未必取寵,我要的是天下人都臣服在我的劍下!”說著又問道,“你跟不跟我走?”


    苦梅聞言忽然跪倒在劍神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我們心下都是一涼,不料苦梅起身昂然道:“師父,我以前敬你愛你,那是一番小女兒的心思,仰慕的是你蓋世英雄的氣概,但我看錯了你,從今以後,你我師徒恩斷義絕,我不會再承你門下,你要清理門戶那就動手吧。”


    劍神無動於衷道:“我也從來沒正式收你為徒,多你一個跟我作對,那很好!”


    苦梅對蘇競道:“你聽到沒有,從現在起你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他以後就是你最大的敵人!”


    蘇競道:“多謝師父!但徒兒卻不是他的對手。”原來苦梅拚著背上一個背師叛道的名聲,為的就是撇清蘇競和劍神之間的關係。


    老媽向前一步道:“既然你想重新攻打聯邦大陸,那先殺了我好了,我是女兒國的大將軍趙芳華。”


    劍神道:“我不殺你,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這個大陸兵神如何抵擋幾十倍的敵人。”


    雲親王在隨從耳邊低語幾聲,要她去搬救兵,劍神手一揮,那隨從頓時口噴鮮血倒地,劍神道:“你叫來人也是白搭,我不想跟你們浪費時間,今天也不想殺人,我就是想讓你們和黑吉斯公公平平地打一仗——蘇競,以後你若出手傷一名黑吉斯士兵我就殺十個聯邦大陸的人,說到做到!”說著也不見他有什麽舉動,眾人隻覺腳下巨震不已,雲親王府裏的屋舍由近及遠漸次倒塌,不過片刻的工夫我們就已站在了一片殘垣斷壁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都是說不盡的恐懼和驚愕。


    劍神哈哈一笑,提高聲音道:“黑森林裏的迷陣是誰搞的鬼?”


    老吳搶先站出道:“不知有何見教?”黑山老妖和小倩凜然不懼地站在他身後道:“還有我們。”金誠武笑嘻嘻道:“雖然我沒出力,不過你要算賬捎上我也好。”


    劍神冷笑道:“果然都是不怕死的人。”他手心一張,四人都被他掌心的吸力拽到半空,老吳和黑山老妖離地之後一身法術幾乎無用,小倩和金誠武也是身不由己。


    劍神道:“我要殺你們易如反掌,不過我有言在先今天不殺人,但若你們再敢阻攔黑吉斯人馬,別怪我取你們性命。”說罷一甩手扔開四人,眼光從下麵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十八國聯盟的將帥竟無一人敢正眼對視。劍神緩緩道,“你們是戰是降?”其中有幾人情不自禁道:“我們願降……”


    田辟彊勉強振作道:“劍神先生,我要問你一句,當初你為了聯邦大陸拚死抵抗黑吉斯,如今為什麽倒戈相向?”


    劍神道:“今非昔比,我就見不得有人囂張,要怪你就怪姓龍的,如果不是他,或許我還可以幫你們去打黑吉斯。”


    田辟彊無力地笑了一下道:“我們要是等你出山,齊國早就亡了,既然我這條命是撿來的,我們齊國誓與黑吉斯周旋到底!”


    劍神拍手道:“妙哉,妙哉,我就喜歡看到這樣的局麵,你們要是降了,黑吉斯數百萬大軍攻打女兒國,旦夕就分出勝負那最無趣——洪烈帝國呢,你們要出兵助戰嗎?”


    史馳和史動對視一眼,史馳道:“劍神先生說得明白,黑吉斯打的是我們聯邦大陸,洪烈帝國和女兒國唇齒相依,我們必然要出兵相助!”


    劍神興奮道:“想不到我20多年沒迴聯邦大陸你們的骨頭倒是硬了不少,史存道那個老家夥念念不忘的就是一統兩個大陸,我原本對他期望很高,這次就給你們個機會兩雄相爭。”


    耿翎出列道:“聯邦大陸未必隻有洪烈帝國是雄,我們飛龍軍也不是吃素的。”


    劍神見總有人出麵和他頂撞,似有不悅之色,哼了一聲道:“就算上你們又如何?”


    眾人見事已至此,皆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世界大戰從今天才開始,前世劍神歸位,換來的居然是局勢陡變,從此以後各人命運免不了像風中浮萍,但此刻示弱也是枉然,隻好咬緊牙關承受,這一仗還沒打,已無絲毫士氣可言。


    這時水墨忽然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一早就猜出龍施主不會是前世劍神,想不到守得雲開見月明,果然還是印證了老衲的想法。”


    劍神聽到水墨的聲音之後瞳孔收縮道:“誰?”


    水墨道:“是我!”


    劍神下意識道:“石雲峰?”


    水墨嗬嗬一笑道:“容原老弟還記得我。”兩人隻說了兩句話,卻透出無盡的往事,劍神本名叫容原,水墨原來也有俗名。


    劍神自言自語道:“容原這個名字已有23年沒人叫過了。”


    水墨道:“老弟前世是光芒萬丈的劍神,誰敢直提你的名諱?世人都尊稱你一聲劍神先生,卻不知你心胸狹隘氣量短小,或許有人直唿過你的名字,這些人也都被你殺了吧?”


    容原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錯,我是獨一無二的劍神,麵子上和你們客氣客氣也就算了,偏有人自以為是敢和我並駕齊驅,這種蠢貨我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水墨也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那個蠢貨,原以為天下武者都是坦蕩豪爽之輩,沒想到你嫉妒我武學上的修為,說好了之是切磋,卻仗著強大的劍氣將我打成重傷。”


    容原道:“你40歲不到入聖,我若不除了你難免你不會和我平起平坐,你自己犯蠢找死,怪不得我。”


    水墨雙目圓嗔道:“你好毒的心,好狠的手段!我問你,就算當年你是神而我是聖,若我存心防你,你有沒有把握一定勝我?”他問到最後一句時大步向前,平時溫文爾雅的水墨大師竟有癲狂之色。


    容原雖在天上卻也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截,說道:“誰叫你不防我?我怎知你沒有禍心?”


    水墨發狂也隻是瞬間之事,他聽了容原這句話隨即恢複常態,雙手合十道:“是老衲錯了,老衲想不到世間人心如此險惡。”


    眾人聽了這番話都是倒吸一口冷氣,誰也沒料到二人竟有這麽曲折的恩怨,更沒想到他們原本敬仰的劍神居然是這種齷齪小人。水墨當初見我對我有成見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水墨平緩平緩心情道:“你重新挑起兩個大陸的戰爭,本意是要坐山觀虎鬥,好比觀看鬥蟲鬥雞引為一樂,這樣說來女兒國反抗黑吉斯時你也不會出手幹預了?”


    容原道:“你莫將我,倘若黑吉斯最終仍然不敵我自然還是要出手的,總之你們這些人最終都難逃一死,所以我才不急著動手。”


    水墨淡淡道:“是人就難逃一死,你執念好深。”


    容原道:“別說廢話,我答應你不過早插手就是。”


    水墨道:“好。既如此你請便吧,我等要研究戰略了。”


    容原轉向我道:“我知道你能穿來穿去,按理我是不能放過你的,不過這世界缺了朱嘯風不免少點意思,我就給你一條活路——你去把朱嘯風給我弄迴來,你可以留在那裏繼續當你的富二代,當然,你要想死我也不攔著。”容原說完這話憑空一閃,人已經消失在眾人眼簾中,隻留下一陣囂張的笑聲。


    站在瓦礫廢墟裏的人們倉惶互望,原本張燈結彩的王府隻剩紅羅委地,彩綢染塵,再不複一點喜慶的氣氛。


    雲親王道:“諸位,事起突然,本王不能再盡地主之誼了,我要即刻去見女皇,容原說得清楚,這次出兵誓要殺得聯邦大陸片甲不留,各位也早做安排才好,是降是戰悉聽尊便,我女兒國隻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句話,”她來到我身邊,想說什麽欲言又止,最終道,“龍劍神,我心裏亂得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苦笑道:“我還是劍神嗎?”


    雲親王鄭重道:“龍羊羊,不管你是不是劍神,女兒國都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們姐妹不是勢利小人,卻也懂得不強人所難,你帶著玉鐲迴去吧,這場戰爭原與你無關,不必為我們搭上性命。”她又轉身對老媽道,“大將軍,你們也隨他去吧。”


    老媽剛要說什麽,雲親王擺手道:“你想好再給我答複。”


    雲親王走後,田辟彊咬牙切齒道:“剛才當著容原哪個盟國說要降來著?”


    十八國聯盟的君臣們噤若寒蟬,沒一個人搭腔。


    田辟彊狠狠道:“說要降的都是混賬王八蛋,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現在是就算我們想降人家也不受的,縱使保得一時太平,女兒國滅後黑吉斯不免折返迴來折辱咱們,百姓或尚能苟活,咱們當主子的絕無幸理,虢國就是例子,你們哪個想降我齊國就先拿哪國開刀,反正都要死,早死早幹淨!”


    盟國諸人均覺有理,說過要投降的那幾個君主此刻也義憤填膺地主戰。


    田辟彊對我說:“龍兄弟,容原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聯邦大陸不全是糊塗蛋。”


    我有氣無力道:“多謝田哥。”


    田辟彊帶著盟國諸人抱拳道:“大將軍,我們這就迴去備戰,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仍能率飛鳳軍駐紮在我們邊境,您離本土越遠,女兒國就能多支撐一天,也好多消耗黑吉斯一分力量。”


    老媽道:“那就請陛下先行一步,咱們齊國再見。”


    十八國聯盟君臣走後,史馳道:“連田辟彊都有這樣的見識,我們洪烈也不能落後,我們這就星夜迴國,請我們父帥舉兵支援貴國,也好圓了咱們當初的盟約。”


    老媽勉強笑道:“當初的盟約還作數嗎?”


    史馳尷尬道:“大將軍言重了,信不過我們的話就請拭目以待,咱們兩國這次一定要同心協力一把!”


    老媽道:“多謝史將軍,那咱們戰場見!”


    史迪載來到我身邊,低聲道:“若說廢柴,沒有人比我更廢,可我畢竟熬到了今天,可見萬事都有曲折轉圜的餘地,你也不用太上心了。”


    我隻有衝他笑笑。


    史動私下找到我說:“小龍,容原叫你帶陛下迴來,無非是要他親眼看著洪烈淪陷,你若是對洪烈對史家還有一點情分……你明白該怎麽做了?”


    我說:“朱嘯風的性子你也知道,按時間他這會病該康複了,你要我拖延住他一時都是難事,怎麽可能一輩子不讓他迴來?”


    史動歎了口氣道:“那就請你對陛下明言,迴不迴來也隻好任由他選擇了。”


    我說:“其實他會怎麽選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舉。”


    史動點頭道:“能迴來和國家死在一起,可能也是種釋然,我絕沒想到事情竟發展到了這一步,迴想20多年與黑吉斯那一戰,我真是後怕,若非容原早死,隻怕那一仗要打到現在,這樣想來我真希望你才是轉世劍神,你麵對敵人時也從不曾枉殺一人,如果有的選,我寧願要你這樣的敵人也不要容原那樣的朋友。”


    “三叔別黑我了。”


    ……


    這兩撥人走後,賓客中尚有一部分是周邊各小國的王親貴戚或者江湖散人,這些國家的國力比之齊國也遠遠不如,實在殊不足道,但也紛紛表示要協助女兒國共抗黑吉斯。各人迴去號召人馬,準備慷慨赴戰。


    耿翎本欲和我詳談,見我意興闌珊,軍情又萬分緊急,隻好匆匆和老媽道別,帶著飛龍軍眾將集結部隊去了。


    原地隻剩下我和老媽、蘇競寥寥幾人。老媽道:“走吧,我們迴去商量對策。”


    老爸無精打采道:“還商量什麽對策,都跟我迴去老實過日子吧!”他對蘇競道,“你也跟我們走吧。”


    蘇競跪倒在地道:“爹,娘,我和小龍已結成夫妻,但我終究是女兒國的人,請恕我不能盡孝了。”


    高小薇道:“嫂子你還是跟我們走吧,你又打不過那個家夥。”


    蘇競隻是搖搖頭。


    當眾人把希望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時,我攤手道:“我們家的‘小事’她說了算。”——


    分割——


    今日關鍵詞:本月完本,新書5月,第三人稱首次用,書荒結束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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