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還在咄咄逼人,“切,你還裝?向冬,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大家都看到了我的表是從你衣服裏掉出來的,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呀。”


    向冬上前一步,勾起左腳嘲諷的說:“你看好了,你拿著的那隻表是你的嗎?”


    “怎麽不是我的,我看的很清楚,這是我上個月剛買的限量款……”


    她打開手,忽然愣住不說話了,而藍波皺起了眉頭,“姐,這好像真不是你的。”


    “怎麽可能?”藍溪把手表翻來覆去的看,果然不是。


    “不用看了,”向冬清淡的聲音想起,“這是我的一位長輩送我的生日禮物,跟你那個不是一個牌子也不是一個檔次。”


    關於這個檔次問題她說的輕飄飄的,卻直紮到藍溪心裏。作為時尚雜誌的主編她又不是不懂,雖然她這個手表外表不是多華麗,但一看就比她那個要昂貴的多。


    向冬把表從她手裏接過來,輕輕的吹落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和……某些人手上的細菌。


    藍溪的計劃失敗,臉都扭曲了,她怒吼,“為什麽你的表裝在口袋裏,你分明是故意的,你在套路我。”


    向冬心說我不是想套路我,我其實想要揍你。


    她揚了揚手裏的腕表,“我今天出來的時候發現搭扣有點鬆,就摘下來放在口袋裏,沒問題吧?倒是藍小姐你,在沒搞清楚的時候隨便誣賴別人,說話刻薄惡毒,我聽說你還是什麽作家文藝青年,這素質未免低了些,倒是像那些狗仔黑子。”


    “你……”


    “我什麽?我告訴你,要是這在米國,你這樣的言論會被告的。”


    “你給我閉嘴。”藍溪情緒失控,拿起桌上剛送來的滾燙的甜湯,就從向冬潑過去。


    向冬目露寒光,“找死。”


    她展開自己的風衣,一擋一甩之間,那湯全到了藍溪的身上。


    她疼得哇哇叫,雖然大部分落在她衣服上,可還有有濺到她臉跟脖子上的,頓時火辣辣的一片。


    藍波嚇壞了,“姐姐,姐姐。”


    “藍波,我完了,我毀容了,藍波,快送我去醫院。”


    杯盞碰撞,現場一片混亂……


    楚江河在接到消息後立刻去了派出所,楚湖泊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哥,我在這裏。”


    楚江河往一邊找人,“向冬呢?”


    “她在裏麵錄口供。哥,這次的事跟嫂子沒有關係,她完全是為了自衛,那個藍溪欺人太甚。”


    楚江河點點頭,“我知道了。”


    楚江河立刻聯係人,一會兒,所長親自把向冬給送出去。


    “楚總,我把夫人給送過來了。”


    楚江河淡淡的說:“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是自衛。不過藍家的那姑娘住院了,他們估計不能善罷甘休。”


    “謝謝您,這些我去處理。”


    向冬一直看著楚江河,並沒有說話。


    一直把人給帶出了派出所,楚江河對湖泊說:“你自己迴家去,把今天的事兒跟你爸媽原本說一遍,省的藍家找上他們。”


    “哥,我知道了。”


    湖泊轉身要走,忽然又迴過身來問:“哥,是不是藍溪喜歡你?”


    楚江河皺眉,“瞎說什麽。”


    “要不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麽就衝著嫂子去?這事兒都是我不好,就不該叫藍波一起吃飯,要是他沒來藍溪也不會跟著來,都是我的錯。”


    楚江河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楚家的男人有錯當然要認,但是別人的錯也不要隨便往自己身上攬,你明白嗎?”


    湖泊品著他這話的意思,點點頭,“我知道了,哥。”


    等向冬和楚江河上了車,他把她給拉到懷裏,“生我氣?”


    向冬神情懨懨的,“沒有。剛才你不是說了嗎?不是你的錯,別忘自己身上拉。”


    “那是為了藍家?”


    向冬點頭,“今天藍溪故意誣陷我是賊,她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估計他們專門調查過我,我懷疑是跟海家通氣兒才知道的。”


    楚江河的眉頭緊緊皺起來,要是海家真跟他們說了向冬的身份,那自然也就該知道她是那個丟失的孩子。可是現在不但不相認反而讓藍溪這麽侮辱她,他們藍家看來是根本不想要她。


    這個打擊對向冬來說一定很大,怪不得從剛才開始她就魂不守舍。


    緊緊把人給抱住,他安慰她,“別想了,有我就行,我不願意跟別人搶你。”


    向冬抱住他的腰,把頭緊緊埋在他胸口,她是個即便脆弱也不想讓人看到的女人,更不是個會示弱的女人。


    “楚江河,謝謝你。”


    倆個人迴家後楚江河讓她洗澡去房間裏睡覺,她卻始終抱著他不放開。


    楚江河沒法子隻好抱著她去洗澡,可是倆個人現在的關係正火熱著,他抱著她洗澡不可能沒有反應。


    她躺在他懷裏,膩膩的說:“你不難受嗎?”


    “不用管,一會兒就好了。”


    她翻身騎在他腰上,“那你要我吧。”


    楚江河知道她情緒不好,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要她,可是她卻扭著腰求歡,把楚江河刺激的不行。


    最後,倆個人從浴室到臥室,大戰一場後她疲憊的睡著,楚江河抱了她一會兒才起來穿衣服。


    客廳裏,方鋼正等著他。


    楚江河在沙發上坐下,“坐下說。”


    “藍溪受傷了,不過不嚴重。她讓醫生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說毀容了。”


    楚江河深邃的眸子如寒夜般清冷,“她想要訛詐?”


    “不是,她想要見您,這就是她的條件。”


    楚江河聽到這話忽然笑起來,薄唇的弧度偏到一邊,十足的嘲諷。


    看到他這個邪性的笑容,方鋼嚇得一抖,好久沒看到boss這樣笑了。


    他每次這樣笑,都是有不好的事兒發生。


    上次是什麽來著?是魏卓然的人衝了楚家的場子,他直接闖到魏卓然的辦公室,當著他的麵兒把人給揍了,結果是魏卓然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還要給他道歉。


    這次呢,要去揍藍溪?


    楚江河把玩著他的手機,過了一會兒站起來,“走,咱們去見見她。”


    方鋼忙拿起車鑰匙,最近楚江河給司機放假,一般是自己開車,他跟方鋼出去,自然是方鋼開車。


    藍溪住在東方,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醫生敢給她偽造病情,看來白景譽是該清清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藍溪正在跟她的媽媽說話,她咬牙切齒的說一定要把向冬弄死。


    看到楚江河的到來,藍溪先驚喜後害怕,也不知道剛才的話給楚江河聽去了多少。


    藍家人對楚江河很客氣,海藍忙招唿他坐,還要給他削水果。


    楚江河看著藍溪包的密不透風的模樣,不由得勾起薄唇。


    藍溪這下可又後悔了,她這樣給楚江河看去,一定會覺得她醜,可怎麽辦呀。


    誰知他看了藍溪一眼後就對海藍說:“藍太太,借一步說話。”


    藍溪皺眉,他空手來看病就算了,還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反而要跟媽媽說什麽?


    海藍比藍溪能沉住氣,她安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跟著楚江河去了外麵。


    楚江河把她給帶到一間空的辦公室,當然了,這是從白景譽那裏要來的特殊待遇。


    坐下後,楚江河自顧自喝茶,一句話都不說。


    海藍很不高興,雖然為了女兒她要好好的對待楚江河,但也不能任由一個晚輩對自己這麽輕蔑。


    “江河,你想要跟我說什麽?”


    楚江河淡淡的說:“難道不是藍太太要跟我說什麽嗎?”


    海藍瞪大了眼睛,她都是50多歲的人了,現在感覺被一個小輩兒牽著鼻子走。


    “當然,我正要找你。那個向冬傷害到我女兒,我們會追責到底。”


    楚江河曲起手指敲著桌麵,“您放心,就算你們不追究我也要追究的,令嬡對我未婚妻的侮辱我不會輕易算了。”


    “什麽?”海藍站起來,“江河,你沒搞錯嗎?是她傷害了藍溪,你看看藍溪那樣子。到底那個狐狸精有什麽好,把你迷成這樣?要是你爸媽還活著的話,他們會很失望的。”


    楚江河還大咧咧的坐著,他看著海藍似笑非笑,“可惜,我父母沒機會失望。”


    “你……江河,你別這樣。我們家藍溪對你怎麽樣你感覺不到嗎?她固然有不對,也是為了你。”


    楚江河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氣勢太強大,海藍莫名覺得害怕,後退了一步。


    楚江河緊緊盯著她,目光跟刀子一樣。


    “藍太太,你很愛你的女兒。”


    海藍的手緊緊捏住,“那當然,當父母的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


    “我聽說藍太太,曾經丟失一個孩子?”


    聽了他的話,海藍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那雙捏著的手指關節都發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說:“是的,好多年了。”


    “二十五年而已,藍太太想要要找迴她嗎?藍太太愛她嗎?”


    “那個……”海藍的嘴角都不受控製的抖起來,就跟抽風一樣。


    “那個找不到,你爸爸當年也幫著找過,我想,我想她大概沒了。”


    楚江河繼續說:“那要是她還活著呢,要是她迴來了呢?您還要她嗎?會愛她嗎?”


    楚江河一直沉默寡言,現在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還是咄咄逼人的發問,嚇得海藍臉色蒼白入如紙身體不受控製的發抖。


    楚江河又往前一步,“藍太太,您說,您要她嗎?”


    海藍瑟瑟縮縮的後退,嘴唇抖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江河可不打算放過她,她的樣子讓他很惱火,再想起她對藍溪那副護衛的態度,就更讓他生氣。


    “藍太太,您要嗎?要嗎?”


    “她死了,你別說那些不可能的事。她死了,我的那個女兒已經死了,不在了。”


    海藍已經失控,她抱著頭縮起肩膀,竭斯底裏的吼出來。


    楚江河薄唇緊抿,一身蓬勃的戾氣幾乎要爆發而出。


    他緊緊捏著的拳頭上暴起青筋,重重的砸在了海藍倚的桌子上。


    桌子上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隻有一個文件筐蹦起了老高。


    海藍抱著頭蹲下尖叫,幸好這房子的隔音好,要不人家還以為他對她幹了什麽。


    楚江河對她失望透了,他嘲諷的勾起嘴角,淩厲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失望,“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海藍這才恢複了清明,她掙紮著爬起來,可是雙腿發軟,幾次都沒成功。


    眼看著楚江河走到了門口,她隻好喊:“江河,那藍溪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楚江河迴過頭,狹長的眸子裏冷淡的光落在她臉上。


    海藍不敢跟他對視,扭頭錯過他的目光。


    楚江河冷冷一哼,“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們藍家想要怎樣我都奉陪到底。”


    隨著關門聲,海藍抹了一把臉,發現已經滿是淚水。


    出了門,他對守在門口的方鋼說:“當年的事再去查。”


    方鋼目露疑惑,他已經調查過一次,難道還有什麽隱情沒查出來?


    楚江河又去了白景譽的辦公室,然後他就震驚了,堂堂的大院長大白天竟然在醫院辦公室裏做這種事!


    白景譽的桌子上橫七豎八的放了很多色彩鮮豔的碎步,還有針線紐扣剪刀。而白景譽本尊那雙拿手術刀的手正拿著縫衣服針在縫手裏小小的布片。


    楚江河撚起一塊碎步,上下打量著白景譽。


    白景譽給他看的毛毛的,“幹什麽?”


    “白奶奶。”


    白景譽拿了一塊碎布丟他,“滾你。別笑話我,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作為家長,什麽烘焙烹飪手工你什麽都要會。”


    “孩子作業?”


    “嗯,湯圓幼兒園的作業,要縫個向日葵。”


    “你老婆呢?”


    “別提了,上次老師讓給縫個小熊,結果她給縫了一個橢圓形。最後評選湯圓的作品最醜,來家哭的飯都不吃。這次心柔讓我縫,好歹我也是連人肉都能縫合。”


    楚江河坐下,拿著他做好的一朵小花兒看來看去。你還別說,這針腳細密精致,做出的小花也很漂亮。


    白景譽一邊做活一邊說:“要不要教教你,我看你家那個也不像是會的。”


    楚江河卻不苟同,“她應該會,我就沒見過她有什麽不會的。”


    白景譽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他,“大河,我聽到了你心動的聲音。”


    楚江河樣子無奈,可眼底卻全是甜蜜,“嗯。”


    “服了你。說吧,找我什麽事?”


    “藍溪。”


    他一說楚江河就懂了,“我知道,是有個醫生給她開了假的病曆,我會讓人重新去辦。”


    “嗯。”


    “那個藍溪是不是喜歡你?他們藍家人可是一直想讓你當乘龍快婿,你這樣很讓人失望。”


    “向冬是藍家丟失那個孩子。”


    其實白景譽差不多已經猜到了,不過楚江河沒說他作為朋友也不能亂說,現在聽他說了,也微微有些驚訝。


    “剛才我跟藍太太談過,她不認向冬。”


    “藍家最看重臉麵,大約是接受不了向冬的身份。可是向冬嫁給你,這身份水漲船高,他們為什麽不認,這有隱情。”


    多年的好兄弟,思維方式都很相似,他想的跟楚江河自己想的一樣。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我也幫你查查,海藍當年是在我們東方生的孩子,聽說孩子也是在醫院了不見的。”


    楚江河手落在他肩膀拍了拍,“辛苦你了。”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


    “不是,我說你做手工辛苦了。”


    楚江河走的時候帶走了白景譽縫的一朵小花兒,還給他拍了個照片。


    一會兒,他把這張照片發到了群裏,配圖的文字是“白奶奶。”


    晏名揚第一個跳出來,“老白,你下邊還好嗎?”


    損友正當時,還在國外度假的沈良夜也跟著跳出來,“+1.”


    楚江河就跟上繼續+1.


    這個話題女人不好參與,向冬和明玥葉子菱她們看到了也假裝沒看到。


    倒是明玥出來說:“景譽哥你做的花太棒了,迴去後教教我。”


    這個時候剛給孩子整理還房間的藍心柔看到了,氣的發了個怒火衝天的表情,“我們家景譽好的很,生三胎沒問題。”


    晏名揚:哇,護夫狂魔已上線。


    楚江河:+1


    沈良夜:+1


    後麵明玥葉子菱紛紛給+1.


    白景譽本尊終於出來說話了,“今天凡是討論我的人,以後都有你們的好日子。”


    晏名揚不服氣,“拉倒吧,人家良夜家也有孩子,怎麽就不用做手工呢?”


    沈良夜驕傲的說:“我們家凡是手工活都是丸子自己幹,她的手巧。名揚,葉警官在這方麵肯定不擅長,你要好好練習。”


    晏名揚去@葉子菱,“媳婦兒,你肯定會的,對不對?”


    葉子菱會給他一個笑臉,“可以迴家求助婆婆。”


    晏名揚給她迴了個哭臉,“我媽,那還不如我去學呢。景譽,等有空教教我。”


    楚江河收起手機,不再跟他們貧嘴。


    等到了家,向冬已經醒了,她正坐在客廳裏抱著冬瓜說話。


    前段日子出國,楚江河把冬瓜給寄養在晏名揚那裏,是今天白天他讓送迴來的,所以一開始向冬還真以為楚江河把冬瓜送人了。


    這一覺醒來,冬瓜哼哼唧唧的在客廳裏打滾兒,她高興壞了,一把把冬瓜抱起來。


    現在冬瓜一直膩在她懷裏,倆隻小爪子還搭在她的胸前,搞的楚江河很後悔把它給接迴來。


    向冬捏著它的爪子讓跟楚江河打招唿,“爸爸迴來了,問爸爸好。”


    “少來,我的兒子是從你肚子裏生出來的,誰要這個狗東西。”


    說著,他抓過冬瓜,就把它給扔地上。


    冬瓜在地上滾了一下才起來,哼哼唧唧的繞著向冬打轉兒,似乎要告狀。


    楚江河輕輕踢了它一下,“迴你自己窩裏。


    那狗能聽懂他的話,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跑了。


    向冬覺得他很殘忍,“你怎麽這樣?”


    楚江河黑著連不說話,把她給撈到懷裏一通親。


    直到向冬渾身軟成一團麵他才放開她,還把白景譽縫的那個小花兒給她。


    向冬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這是什麽?”


    “你會做嗎?”


    向冬點頭,“應該會,看起來很簡單。”


    楚江河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就說你會。”


    “這什麽呀,你要幹什麽?”


    楚江河不迴答,隻是拿出手機,把向冬也拉到了他們的那個群裏。


    向冬看不到以前的曆史消息,還是拿著花在發懵。


    楚江河給她解釋,“這是白景譽做的。”


    “白院長?”向冬目露驚訝,“好厲害。”


    她剛感歎完,忽然想起了什麽,緊緊鎖住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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