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秋疼的閉了閉眼睛,原來剛剛腦子恍惚的那一瞬間,他除了說了欺騙利用死纏亂打亂打之外,還說了縱火,這種罪名她怎麽會愚蠢到去承認。


    她心裏隻感覺到很疲憊,很想長長歎一口氣,可被他摁著,唿吸都很緩慢,歎氣就不用想了。


    她忍著痛,聲音嘶啞的不行,“為了得到你,我無所不用,但是,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為了你去犯法莫雲在那個屋子裏,我也在,我添一把火,然後我們……同歸於盡嗎?”


    她後半句說的很緩慢,過去的事情卡在心裏,她一年多都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不是因為遺忘,是因為記得太清楚,讓她刻骨民心。可是言馳,她就算再不堪,對他,從來都是實心實意。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他:你看,它是鮮紅的,它還很善良,它也會受傷,它並不比莫雲差!


    言馳那目光一瞬間如同被風卷過了一樣,帶著勁頭後的淩厲,“那火是怎麽來的?”


    “……”


    她沒有辦法迴答他,因為她不知道。


    “還有,莫雲對你說了什麽?”


    【你離開言馳吧,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隱忍了很多年,不想忍了,鬱小姐,你的災難我替你受,隻要你離開他,你主動離開】莫雲的話又一次從腦海裏蹦出來。


    “她說,她若是活了下來,就跟你在一起。”


    很多時候,人若是能碰到傷心的事情就流出眼淚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那麽多的抑鬱症,就沒有那麽多的痛苦。


    那一瞬間她清楚的感覺到在他下頜的手鬆了力道,那明顯是人在怔仲之後的無意識。


    他的瞳孔深處也被一種驚訝而代替,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


    意外吧。


    莫雲會那麽講,他之前心心念念的女人,在夢裏魂牽夢繞的女人,也在愛著他。


    電梯門打開。


    他甩手出去。


    這是莫雲的地盤吧。


    他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女人的喊聲,“抽個時間吧,言總。”


    他頭也不迴。


    ………


    他的反應在鬱清秋的意料之中,這種時候他怎麽會理她……


    鬱清秋就站在電梯口,等著他。那是莫雲的地盤,她不進去,和言馳一起進去,莫雲知道了肯定會傷心,對死者要保持敬畏之心。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華燈初上,夜來了。


    他還沒有出來,鬱清秋揉了揉發疼的腿腳,打算進去敲門。


    站在門前鼓了很大的勇氣,還沒敲下去,電話響了。


    “喂。”


    “鬱姐。”羅甫務在那一頭火急火撩的道,“你在哪裏呢,我這邊不好停車啊,宴會都快要開始了。”


    “……什麽宴會?什麽意思?”


    “言哥要去參加一個生日宴會,讓我來接你。”


    讓他來接?


    “言馳……在你那兒?”


    “言哥這會兒忙,一會兒我會先送你去宴會現場,他隨後就來。”


    言馳走了?他什麽時候走的?她在電梯裏並沒有看到他出去。


    “鬱姐,您快點下來,這門衛不讓我進。”羅甫務是新麵孔,自然進不來。


    先前柏炎能進,是言馳打了招唿的。


    ……


    容廳的生日宴會,人挺多的。她一眼看過去,起碼也兩三百了吧。


    畢竟年紀大了,辦生日宴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少,畢竟容家的家世擺在了那裏。


    她之前畢竟是蘭城的知名主持人,所以大人物倒也認識一些,今天來的,她倒也認識幾個,其中不泛她的追求者。


    她並不想打招唿,所以就找了一個角落裏坐下,隻希望所有人都不要來。


    坐在暗處就是好,能盡收那些人所有的神色。她看到了容廳的孫子容月卓,她的好朋友、言馳妹妹的前男友。


    曾經的花花公子現在也娶妻生子,走哪兒都不忘帶著嬌妻兒子,人呐,還真是挺容易讓人刮目相看。


    不知道是不是看的太容易忘形,所以誤把酒當成了飲料。


    可她竟然也不想停,味道還不錯,胃裏升起一股灼燙感,還挺爽。


    不知不覺喝了好幾倍下肚,她並沒有醉,甚至連暈眩感都沒有,她的酒量其實是不錯的,比言馳好多了。


    嘖,又想起了她。


    她在宴會廳坐了一個多小時,都不見言馳的身影,漸漸的她也坐不住了。


    出去,給羅甫務打電話。


    啥好他打電話進來。


    “鬱姐,言哥有事兒不來了,這樣……你出來,我去接你吧。”


    “他在哪兒?”


    “在酒店和朋友一起。”


    “……”


    她是不是又被言馳給誆了。


    ……


    再一次坐在羅甫務的車上,好像換了車。一輛悍馬,這是言馳近一年內買的車吧,後座還有他的外套。


    不知道目的地有多遠,她幹脆躺在別人睡了會兒,就枕著他的衣服,下車時,衣服很皺,她看也沒看。


    這個酒店,她之前跟著言馳來過幾次,他和他朋友最愛來玩的地方。


    一進去,就碰到了熟人:原南風。言馳的手足兄弟,兩人一起從混混混起來的。


    正靠在電梯門口,一美女在他的懷裏,把她的胸在他的胸膛揉來揉去。


    看到鬱清秋來,他一愣,隨後咧嘴笑了。眉間的那顆黑痣泛著妖孽的光芒,摟著女人的肩膀,往懷裏一摁。


    兩根手指在她的鎖骨處色情的摸了摸,“別揉了,揉的我的胸都有了反應。”


    女人嬌嬌一笑,要去扒他。


    他擋住。


    “等等。”原南風風騷的笑了下,抬頭看向鬱清秋,“老熟人啊,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才迴。”鬱清秋寡淡的撇了他懷裏的女人一眼,原南風這種騷浪賤,一刻都離不開女人,且永遠不重樣。


    “過來給一個友好的抱抱?”他一手抱著女人,另一隻手大大的張開,那姿態愜意、風流的很。


    他知道鬱清秋的嗓子毀了,所以沒有半點意外。


    鬱清秋站在原地沒有動,隻道:“你這樣,芷藍知道嗎?”


    原南風眼神一閃,但也不過就是片刻而已,就已經恢複如常。下一秒他的手放下來,兩隻手摟著女人,舌尖掠過了唇角,輕輕一舔,如同狼的獠牙。


    “她死了,你不知道?死的可慘可慘了。”一邊說一邊笑,可笑始終不到他的眼底。


    鬱清秋沒有迴答,心裏很不是滋味。原芷藍沒死,隻是在原南風看不見的角落裏生活著,可是在他的心裏,她已經死了。


    她和言馳,原南風和原芷藍,糾糾纏纏,在這十年裏,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就應了那句話,故事不夠動人,可說故事的人總是想流眼淚。


    ……


    到了套房。


    沒有開燈,但是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他喝酒了?


    他自己酒量是個什麽樣,自己心裏沒數麽,還喝酒?


    還是說,因為今天她說了莫雲的話,所以他借酒消愁。


    她不知道開關在哪兒,所以按著開關上的小亮點去找,往床頭的方向。


    還沒有走到床,隻是在沙發,她的手忽然被拽住!她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反弓形倒了下去,還沒有砸到他的胸膛,他從側麵滑出,在她落地時,瞬間壓下。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她唿吸一窒,“言馳!”


    他滾燙的手捏著她的手腕舉過頭頂,迫使她的胸膛挺起,他低頭,張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用牙在上麵慢慢的摩擦。


    她渾身一顫……


    她不可碰觸的地方,脖子和胸。


    “言……言馳……你喝醉了……”


    “送個炮還這麽多嘴?”他的聲音暗啞,同時帶著滿滿的壓迫力,還沒等對方開口,他又再度吻了上去!


    如同疾風驟雨般!


    另,擠開她的雙退,他置身於其中,拉過她的手,放在他的某個地方,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給我脫。”


    嘶啞又性感,直達她的神經末梢。


    很多過去不可描述的畫麵,一下子跳了上來……她的心裏頭,被他的撫摸和強勢的吻,一遍一遍的清洗著。


    洗去了她建立起來的防火牆,或許她真如柏炎所說,很賤。


    所以在他們分手一年後、他已婚的同時,做了。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做了兩次都沒有醒。而她……酒不醉人,她慢慢的卻也醉了,一整夜在半夢半醒裏。


    直到第二天早上。


    門突然從外麵打開,一個女孩兒一臉興奮的站在那兒,言字才剛剛從嘴裏出來,卻在看到她和言馳躺在床上時,臉在一瞬間變的卡白卡白。


    鬱清秋也完全醒了,她嗖的一下下床,打著赤腳站在地上,與她麵對麵。


    她認識那女孩兒,那是言馳的老婆。


    她,被捉奸在床。


    酒店的走道盡頭。


    鬱清秋身上的衣服被言馳給撕碎,所以她披著浴袍,裏麵連內衣都沒有。和原配站在一起,被捉奸在床,這種情況應該不足以用狼狽來形容。


    鬱清秋攏了攏衣衫,看著嚴思文,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兒,長得清秀,並算不上多麽的驚豔,還沒有柏炎的妹妹美呢。但是她一看就是那種會讓人升起保護欲的女孩兒,氣質獨特。


    她不懂,言馳為何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娶了她。


    “嚴小姐。”她清了清嗓子,“很抱歉讓你看到這一幕,我並非有意挑釁你,不知我用意外來概括,你信不信?”其實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


    尤其是在看到嚴思文紅得可憐兮兮的眼眶,她仿佛是個罪人,不,不是仿佛,就是。


    嚴思文比她矮了半截,說話的時候要抬頭看她,柔柔弱弱,我見猶憐。


    嚴思文知道言馳和鬱清秋是前男女朋友關係,她和言馳領證的那一天,鬱清秋也去了。


    “你們……還在聯係?”


    “最近有生意上的往來,並算不上聯係。”


    嚴思文咬著唇,“你是不是還愛他?”


    鬱清秋沒法迴答她這個問題,唇動了又動,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嚴思文在眼角抹了一下,眼眶很紅,“我們結婚了,我很愛他。我知道你們曾經恩愛的很,但你們畢竟是過去了,他娶的是我。”


    她知道。


    這風吹的有點冷,從胸口處往進灌,這天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夏季的覺悟,該迴升一點了。


    鬱清秋沉默。


    “鬱小姐,請您……自重。”她用了一種非常溫和非常、善解人意的表情和言語,仿佛是聖光女神對囚犯的寬恕。


    鬱清秋的後脊背忽然就麻了,她說不清楚這是種什麽心理。


    體內有那麽點不甘徒然升了起來,很想很想……不要臉的懟下去。可這種想法轉瞬就消失。


    沒有那個必要,背負著那個可恥的罵名做什麽。


    嚴思文走過去,往套房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鬱小姐,那套房子和車,應該已經拍賣了吧。”


    鬱清秋迴頭,“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不喜歡。”所以讓她的老公拿去拍賣掉。


    鬱清秋的心裏一瞬間如同有一種遲鈍般的沉重感,原來那兩樣東西是她讓言馳拿去拍賣的。


    這麽說來,她在言馳心裏還挺有份量。


    “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怎麽會嫁給他?他又怎麽會娶你?”


    嚴思文不會是言馳喜歡的對象,這一點鬱清秋清楚,她和莫雲,差的太遠了。


    嚴思文嘴巴微動,想說又沒開口,扭頭,去了言馳的套房。


    門,哢的一聲關上。


    她一個人站在這長長的幽道裏,任憑冷風吹來。身上依稀還有被男人撫摸過後的餘溫,那種酥麻的霸道的……讓她唿吸急促,兩腿一軟靠在了牆壁,閉眼。


    ……


    柔軟的地毯,女孩兒赤腳踩在上麵,看著那一地的狼藉,衣服到處都是。


    她嘴唇咬的快要滲出血來,彎腰一點一點的把所有的衣服都撿起來,隻不過男士的放在沙發,女士的丟在垃圾桶。


    然後扔到了門外的公共垃圾桶,進去。她靠在門後,癡迷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結石的肌肉,性感的胸膛,側麵,他屯部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哪怕是睡著依然可見他眉宇間的英氣和瀟灑,他是她的男人!


    可他,卻從來沒有碰過她。


    她往前走,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掉下來,順著小腿蜿蜒在地,直到……赤身果體。


    上去,躺在她的身側。


    他們已經做了,已經無法挽迴,那麽就讓這場“戰事”,為她添點嫁衣。


    拿著他的手臂,動作很輕的放在自己的胸上,閉上眼睛,身子一滾,貼上了他的胸膛。


    原來……靠近他,是這種感覺。味道好聞,又有安全感,天塌下來她都不怕。


    原本在身後的手落在了他的後背,此時微微一動,他要醒了!


    嚴思文一個翻身,把自己全都給了他,貼的非常緊。


    男人悶悶的嗯了聲,她摟著他,聲音柔軟而好聽,“你醒啦。”


    她抬頭,正好對上言馳睡眼惺忪的眼睛。迷人的不像話,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酥麻。


    如果……如果他現在真的和她做,她……也不會反對的。


    言馳的眼神從鬆散到聚焦,最後眉頭一皺,坐起來!


    女人也被迫坐起,被子從她的身上滑下去,她一下子赤身果體的在他的麵前,某物在左右晃悠。


    言馳看也沒看,問:“昨天是你?”


    嚴思文扯過被子護在胸前,羞澀的點頭。氣氛忽然變得地冷起來,她抬頭,瑟瑟的看了他一眼,身體抖了一下。


    他……好像在生氣。


    “老公,我……你昨天喝醉了……所以……”


    言馳眼睛眯了下,“所以我們就做了?”


    她怯怯的點頭。


    言馳落在被單上的手,慢慢的弓了起來……手背上青筋暴起。那一雙眼睛如同是深夜之下的海,撲朔迷離。


    那麽幾秒鍾,嚴思文的心仿佛在過山車。但在半分鍾後,他掀開被子起床,去了浴室,五分鍾後臉上還有沒有擦盡的水珠,順著他剛毅的輪廓往下落,落在鎖骨上,叮的一下又從他精壯的胸膛蜿蜒而下。


    嚴思文忽然間麵紅耳赤,羞澀的看他卻又不敢直看,眼神不停的閃躲。


    咬著唇瓣,意亂情迷的模樣。


    言馳穿上衣服,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和車鑰匙,到門口,手摸上門把手的時候,迴頭。


    犀利的眼神直射向在臉頰紅撲撲的女人,“你來幹什麽?”


    “我……你一直不迴家,所以我來找你。”


    他深黑的瞳孔溢出了一抹嘲弄,“你是覺得那一張紙就把我困住了?”


    嚴思文的臉變了。


    他們結婚的目的本來就不純粹,他並不愛她,可是那個證件是真的!


    她在他的心裏是不堪的,因為她嫁給他,是圖他的錢,結婚的那天,她幾乎是被自己的母親綁到他的麵前,求著他去領證。


    “那……那我們現在……算嗎?”現在已經【上了床】,還不算是夫妻麽?


    言馳反問,“你覺得呢?”


    開門,出去。


    走到電梯,打電話給原南風。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接。


    “幹什麽呢?”


    “我問你,昨晚怎麽迴事兒?”


    “你自己不知道?就你那個酒量一杯就不省人事,你還有臉出來喝酒?”


    “誰把我送去的酒店?”


    “不知道。”原南風謂歎,“怎麽,這麽急著問我,是因為昨晚酒後亂性了?”


    言馳揉著發酸的鼻根,看著電梯裏的自己,伸手扯開短袖的領口,裏麵有鮮紅的手指印。


    “和鬱清秋?”原南風又問。


    “她昨晚來了?”他眉頭一皺!


    “……”原南風懶得理他,酒醒後的智障,“你他媽,大清早擾人清夢……”


    言馳收了手機,電梯門開,他出去。


    屋內,隨著門砰的一聲摔上,嚴思文的身體也忽然彎了下去,捂著被子開始喘氣。


    喘著喘著就笑了出來……她分不清這是悲傷還是目的達成的暢快的笑,因為她知道言馳……將信將疑。


    可是,她作為他的老婆,做出這種舉動來,很心酸。


    可她不得不這麽做,不然怎麽辦……大吵大鬧?


    言馳不會喜歡的。


    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下床,地毯都變的涼了很多,腳心踩在上麵,撓的筋脈癢癢的。


    忽然就想起了他那一身的血性……


    電話響了。


    她的母親,嚴思文最討厭的就是接她的電話,卻又不得不接。


    “喂。”


    “最近怎樣,和言馳挺好的吧?”


    “有事兒就說吧。”


    “沒錢花了,你有嗎?”


    就知道是這樣,嚴思文坐在地上,一隻手套衣服,“要多少?”


    “一百萬,有嗎?你弟弟看上了一輛車。”


    “我沒有,言馳有,你去要把。”


    “說什麽呢,你給是不給!”


    嚴思文扶額,忍耐,“我們家十萬的存款都拿不出來,卻要買一百萬的車。我拿錢給你買了,你加的起油嗎?”


    “你是不是想讓我說出去你是怎麽嫁給言馳的?”對方冷冷一哼,威脅的意味很濃厚。


    嚴思文不熱不冷的迴,“這一點需要你說麽?我是一名護士,他做植物人的那些年都是我在照顧。至於他為什麽要娶我,不需要你來說。”


    “現在倒是撇的清楚,嚴思文……”


    “行了,錢會給你。”嚴思文無力的靠在沙發,掛了電話。


    一百萬,嗬,今天早上這一幕,一百萬恐怕會有了。


    她柔美的小臉透著濃濃的嘲諷和悲涼。


    ……


    酒店。


    鬱清秋萬萬沒想到,才剛剛從言馳那迴來,不到兩個小時,他就又找上了門來。


    這時她還沒有處理好這一身的痕跡,穿了一件過大的高領長款毛衣,下樓。


    走到一半的時候,醫院打來了電話,說她請的阿姨一天都沒有出現,如果她不忙的話,就盡快迴去。


    她對阿姨很失望,她花了大價錢去請她,不抱孩子,不伺候孩子,就是在那裏等著,可以一天到晚的抱著手機玩,醫生在叫的時候有家屬在就好,可她……


    打電話過去,阿姨各種道歉,她沒在說什麽,讓對方注意。


    她並不想咄咄逼人。


    看來在這邊的事情需要盡快結束,趕緊迴去!


    遠遠的就看到言馳坐在那裏,利落的短發仿佛帶著某種聚焦的作用,總是惹人往他那裏來迴的看。


    而他拿著被子,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那模樣說不出來的尊貴瀟灑。


    她慢慢的靠近,想起了昨夜的畫麵,心頭發麻。


    “嗨。”她打招唿。


    言馳抬頭,陽光照過他的身前,那瞳仁像是被侵泡的瑪瑙,黝黑而燦亮。


    “你化了妝?”


    “嗯。”她坐下,姿態優雅,“言總好不容易主動找我,總不能隨隨便便的就來見。隻是希望言總給我的答複,不負我幾個小時在臉上的塗塗抹抹。”


    嗬。


    他從鼻子裏發出來一個單音節,鬱清秋沒懂那是不是在取笑。


    她權當他是在笑吧。


    “昨晚你在哪兒?”他雙眸犀利,從她的臉上到脖子,短短的兩秒內就過濾了兩遍。


    “酒店。”她心裏一跳,臉上卻保持著風輕雲淡,“等你等不到,所以我迴來了。”


    “有沒有去我的套房?”


    “沒有。”


    “是麽?”言馳反問,接著命令,“把你的領子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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