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夏點頭,奇怪的是,今兒沒有那晚在山洞裏的燙,難道是因為——小白它們的緣故?她轉頭去看,隻見小白正瞪著大眼睛盯著她和慕容烈。


    “不許看,閉上眼睛!”


    顏千夏臉上一紅,立刻伸手掬水澆了過去,小白懶洋洋地白她一眼,根本不怕。而另三條小龍也遊攏過來,居然是來群圍觀了!


    “真討厭,都走開,一群小色胚子,偷看別人接吻。”


    顏千夏臉愈加紅了,伸手去捂小白的眼睛,小白的腦袋立刻用力擺了起來,長長的胡須抖了抖,嘴又咧開,又在笑……它又在笑……


    顏千夏都怕它某日突然變成了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身邊!


    “小白你走呀!”她嗔 怪一聲,小白這才放過她,一擺頭,帶著另三個壞家夥遊去了另一邊。


    “再來,再來。”顏千夏這才轉過頭來,仰著小臉,咬住他的下巴。烏亮的眸子帶著水汽氤氳的迷蒙,微張的唇嬌美像豔麗的玫瑰花瓣,引得他忍不住再次吻下去。


    如今的每一次親密,她都想讓自己更加刻骨銘心。


    “嗨,我們不會以後都得在水裏這樣吧?”


    她突然抱著他的肩,吃吃笑起來,低眼處,水波正因為他的動作而迅猛蕩開,水潭那邊,小白的長尾巴卷過來,正掩在他的大眼睛上,顯然是放棄觀摩了……怕長針眼麽?


    “隻要你我能長相廝守,在哪裏又何妨呢?”


    慕容烈吻住她的唇,低低地說著。


    “是……”


    顏千夏閉上了眼睛,享受著來自他的寵愛。


    這樣的愛情,放在現代,也會有各種各樣的阻力。我們要房子要車子要票子,要漂亮要身材要工作要高薪,多少高富帥真會看上窮姑娘?又有多少公主可以愛上窮小子?那樣的童話,美麗地存在於電視劇裏。


    今夕之愛,她之幸事。


    “好吧?”他突然抬起她的下顎,凝視著她的眼睛,小聲問她。


    “什麽?”顏千夏沒迴過神來,眨巴了幾下大眼睛,疑惑地反問。


    “小笨蛋……”他沒把話說出來,後來顏千夏總想問他到底說了一句什麽話來著,他卻總是笑而不言,用手指勾她的鼻頭,一次又一次,用寵得不行的眼神看著她。


    月兒扯過半片雲紗,遮住眉眼,四條龍化成淡煙,迴到了龍珠之中,小潭之中安靜下來,她躺在鋪在草地的竹席上,和他依偎著,進入了夢鄉。


    “誒,舒舒,你快看這個。”


    詠荷姨娘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顏千夏翻了個身,發現慕容烈不在身邊,便坐起來朝詠荷姨娘看去。


    現在還很早,應該隻是卯時,晨曦微露,空氣裏都是青草和花兒的香味,小道上,一隻小鹿正往林中鑽去,到了樹下時,又迴頭看了一眼,無辜而且水靈的大眼睛溫柔地眨了眨,然後輕盈地跑進了灌木叢中。


    “它叼來了這個。”


    詠荷姨娘托著幾朵綠色的小花,欣喜地走了過來。


    “這叫菁菁草,是特別好的草藥,我給你煎成水,喝了它。”


    “給婆婆喝吧。”顏千夏立刻說道。


    “嗯,給你喝,它是拿來送給你的。”詠荷姨娘笑著,轉身過去拿陶罐,打了水,把小花揉開了,擱進水裏,麻利地生了火,開始熬湯水。


    “這菁菁草都長在陡峭的懸崖上,而且有菁菁草的地方一定有毒蛇,鹿有靈性,你昨天抱它,它就感覺到你體熱,所以才為你找來這菁菁草。”


    詠荷姨娘用筷子攪拌著,滿臉感概 ,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


    “你比夫人的症狀輕多了,她發作後,不過七天,便不能再太陽,一個月之後便不能見油燈,半年之後,月光都不能見了,或者是因為你有小龍在身上吧。”


    顏千夏站起來,摸了摸身上的珠子,沉思起來。


    小龍不能為她治好熱症,但是從昨晚的情形來看,確實可以控製住躁熱的發展,如果尋齊九龍,是否就可以把這熱症完全控製住,最起碼不再惡化?那樣,就不用迴去了呀。


    正想心事,輕歌夫人的石壁門緩緩打開,輕歌夫人出現在門口,輕輕地向她招手。


    顏千夏快步過去,小聲問道:“婆婆,什麽事?”


    “你進來。”輕歌夫人轉過身,慢慢地往裏麵走去。


    顏千夏緊跟上去,裏麵的森森涼意,讓她也覺得舒服。


    “我昨晚做了雙鞋,你拿給他。”輕歌夫人從榻上拿了雙厚底的布鞋,遞給顏千夏。


    她這手藝很巧,針腳細密,用料也講究,是好的貢緞,隻是緞子有些舊了。


    “都是從舊衣裳上拆下來的,許久沒穿了,有些褪色。”


    “婆婆 ,晚上光線又不好,你不要把眼睛弄壞了。”顏千夏心痛極了,拉著她的袖子,小聲說道。


    “他的鞋壞了,得做雙新的,你不要怪我偏心,你有他疼你,我便多疼他一點,今天給你做一雙,正好配你這件衣裳。”輕歌夫人抿唇一笑,又拿出一塊剪好的紫色緞子,低頭做了起來。


    “婆婆,我都不會這些。”顏千夏拖了張竹椅過來,坐在她的對麵,托著腮看著她做鞋子,又仔細地看她的眼睛,山洞裏光線特別暗,那點夜明珠的光,又綠瑩瑩的,並不能讓人分辯出她眼睛的色彩,但是能看出並非褐瞳。


    輕歌夫人見她不出聲,便抬眸看了一眼她腰上的寶鏡,微笑著說道:“阿烈把鏡子給你了呀,其實魔宮之中也還有些可用的東西,隻可惜我當時無力再上魔宮,現在日子長了,也不想再要那些東西了,你和阿烈倒可以去瞧瞧,他如今也得有個棲身之處,魔宮那地方易守難攻,當年魔宮一戰,攻進去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讓詠荷教你們布陣,以後你和他住在那裏,倒也安全。”


    “我們和你一起住在這裏。”


    顏千夏搖搖頭,小聲說道。


    “不行。”輕歌夫人立刻拒絕,停了一會,才歎了口氣,柔聲說道:“這裏太陰寒了,他一個大男人,住久了,對身子不好,而且他若想找齊龍珠送你迴去,也得有個安全地的方築起珍珠台,魔宮最為合適,詠荷後來看過,還有幾間大殿並未燒毀,收拾收拾,也是你們的小家。”


    “是我拖累他了。”顏千夏有些難過,本是錦衣玉食的王孫貴族,卻因為她要四處尋找隱身之所。


    “哪裏有誰拖累誰呢,都是心甘情願的。”輕歌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起來,“你和他現在的模樣,很像我當年和宮主的時候。”


    “宮主叫什麽名字?”顏千夏好奇極了,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魔宮宮主,一聽就特別威風八麵。


    “他叫連瀚玥。”輕歌夫人笑得更柔了,那目光簡直柔得像三月的風,暖洋洋的,能融化麵前所有的人,時光流逝,那人還活在她的心裏,就像時刻站在她的麵前一樣。


    不過短短兩年的相守,卻用盡了他們兩個一生的愛情,接下來的歲月,輕歌夫人便獨自在這愛的迴憶裏,讓韶華慢慢老去。


    “舒舒,你們不要學我,一定要好好地相守下去,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放棄,好嗎?”


    輕歌夫人眼中含了淚,輕輕拉住了顏千夏的手指。


    “我會的。”顏千夏點點頭。


    輕歌夫人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又說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婆婆你說。”顏千夏連忙點頭。


    “若在危機關頭,他要為你犧牲,請你千萬攔住他,請你……用生命來保護他,好嗎?我知道這很自私,可是,你看看我,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活得這樣痛苦,又沒辦法再尋死……我答應過瀚玥要好好活下去,現在是生受著折磨,不如讓我們的命來保護好他……好嗎?”


    “我會的。”顏千夏拉住了輕歌夫人的手指,腦中猛地竄進了黑衣蒙麵人的話,要想迴去,須用慕容烈和池映梓的心口之血……


    若要那樣,她不如就化成風,化成水,化成一株小樹,一朵小花,隻要他能好好活下去,她做什麽都願意。


    “謝謝你。”輕歌夫人搖了搖她的手。


    “婆婆 ,不要說謝,我們都愛著他啊、”顏千夏眼兒彎彎,一臉自信的笑。


    “在聊什麽。”慕容烈的身影出現在洞門口。


    “這麽早你去哪裏了?”顏千夏扭頭看向他,小聲問道。


    “我去看了一下陣法和地形。”


    慕容烈沒有走過來,不想讓自己的熱量影響到輕歌夫人。


    “婆婆給你做了雙鞋,你看,真好看。”顏千夏托著鞋過去,蹲到他的麵前,“你換上吧。”


    “我自己來。”慕容烈拉起她,坐到洞口的青石板上,換上了新鞋。


    “其實夫人她離開吳宮之前,給你做到了六歲的衣裳,春夏秋冬,每季兩套,每天隻睡兩個時辰,眼睛都熏壞了,你那天問夫人的眼睛是不是藍色,是藍色沒錯,隻可惜夫人的眼睛很差了,都看不清幾步遠的東西,我用了好些藥水給她洗過,都沒一用,眼睛一直有好多血絲,你們勸勸她,以後不要沒日沒夜的做東西。”詠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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