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投在他的背影上,顏千夏又抑製不住心裏的疑惑,他怎麽會出現在照片?可為什麽她記憶裏的軒城是要害她的?這簡直太奇怪了!


    “舒舒,走了。”千機拉緊她的手,她這手汗津津的,也嚇了他一跳,她就像剛從水裏撈起來一樣。


    擰了擰眉,把她背起來,快步往南邊的方向躍去。


    “千機,你一直都認識他嗎?”很奇怪的,在千機身上,顏千夏並未感覺到絲毫熱,反而涼爽了一些,她抱著他的肩,小聲問道。


    “嗯,為何如此問?”千機偏過臉,低聲問道。


    “嗯,好奇怪,他長得像我一個故人,他一直都這樣的性格嗎?一直會武功,從來沒變過?”


    顏千夏笑笑,又問。


    “是,你怎麽流這麽多汗?”千機從樹上落下,把她穩穩放到地上,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就是熱,靠著你的時候,還稍稍好一些。”顏千夏吸了口氣,拉起他的手,讓他的巴掌給自己扇風。


    “怎麽會這樣?”千機把手背貼到她的額上,越加疑惑起來。


    “千機大人。”


    蘇錦惠的聲音傳來,顏千夏扭頭看,隻見她一身勁裝,正衝他二人招手。


    “池映梓被師兄引進了埋伏之地,千夏隨我來,你速去幫師兄一把。”


    千機輕輕推了推顏千夏,小聲說道:“快去,晴晴和她在一起。”


    顏千夏聽到晴晴,什麽煩惱都丟開了,連忙跑向了蘇錦惠。蘇錦惠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迴,這才小聲說道:


    “總算迴來了,今晚他三人闖宮,他沒受什麽傷吧?為了你,他可急瘦了一大圈,皇位也不要了,隻顧著四處尋你,你若還不迴來,他要急瘋了。”


    “他……”顏千夏心裏有些別扭,她就不能接受他是軒城,猶豫了幾秒,才小聲說道:“他怎麽知道我在宮裏?我才不要他救哩,我自個兒跑出來的。”


    蘇錦惠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小聲嗔怪,“沒良心的東西,慕容絕登基,池映梓在登基大典上奪取皇位,師兄聽說你在鳳棲宮中,執意今晚前要去闖宮,千機和秋歌勸阻不住,隻有隨他前去,他們幾人定下了一計,他把池映梓引出宮來,千機進宮救人,都是往刀尖上行走去闖的計劃,好在你迴來了。”


    “哦哦,快走,去看晴晴。”顏千夏咧嘴一笑,拉住她的手。


    蘇錦惠連忙甩開她的手,抬手看掌心上的汗,一臉訝然,“你跌水塘裏了,怎麽濕|成這樣?”


    “好熱,天氣好熱。”顏千夏一拉裙擺,咧嘴笑著,快步往前奔去。


    一道人影敏捷地從後麵掠來,攔於二人身前,瑩瑩月光下,赫然是池映梓,她的藥隻把他困住了一柱香的時間而已。


    “小夏兒,隨我迴去,你今晚犯的錯,我不和你計較。”他慢步前來,向她伸出了手,語氣薄怒。


    “你說迴就迴?”蘇錦惠攔到顏千夏的身前,利劍出鞘,指向池映梓。


    顏千夏從她胳膊後探出臉來,盯著池映梓說道:“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怎麽這樣牛皮糖似的,我不愛你不愛你不愛你,再也不會愛了,你就聽不懂?你何苦非纏著我?”


    “你愛一個背叛你的人?軒城可是要殺你的。”池映梓淡淡地說著,緩步上前。


    “殺你也不會殺她,看劍。”蘇錦惠持劍撲上,毫不客氣地一劍刺向池映梓的胸口,池映梓隻一側身,兩根手指就夾住了長劍寒銳的劍鋒,輕輕一折,劍鋒就斷了,蘇錦惠重重地跌在地上。


    “我不殺女人,不代表我不會殺女人,你速隨我迴去,我們忘了這件事。”他又緩步前來,一步步靠近了顏千夏。


    “池映梓,你厚顏無恥。”慕容烈的怒斥聲傳來,長劍準準刺向池映梓的眉心,池映梓快到埋伏地的時候,突然折返了方向,直撲向顏千夏和蘇錦惠的方向,這讓慕容烈再度感到意外,池映梓便是有天賦心機,也不可能猜得這樣準!


    “軒城,你害她一世,還害第二世?”


    池映梓不甘示弱,立刻提及軒城的名字。


    顏千夏左右看了又看,這二人打成一團,看上去不分上下,慕容烈是滿腔怒火,而池映梓先前運功為她驅熱,又費了番功夫逼出吸進的軟骨藥粉,所以此時竟然占不了便宜,還一度被慕容烈逼於了下風。


    “上。”


    千機和秋歌趕過來,也索性一起攻向了池映梓,三人齊聚力量,把池映梓逼得退了又退,最終退到了牆角下,退無可退。


    “去死。”藍發被風拂起來,池映梓殺機頓顯,雙掌運足力量,猛地往前推出,慕容烈揮掌接住,被他這一掌擊退了數米,震得胸口都發麻起來。


    “千夏跑了。”


    蘇錦惠突然喊了一句,四人分開來,扭頭看向蘇錦惠指的方向,隻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正在狂奔。


    “迴來。”


    池映梓和慕容烈如兩道離弦之箭,幾乎同時射|出。


    千機和秋歌正要追上,躲在樹後的顏千夏卻衝了出來,一拉蘇錦惠,兩個女子沒命地往相反的方向奔去,千機和秋歌怔了一下,隨即也緊跟上來,幾道彎拐來拐去之後,終於跑進了那個隱秘的小院之中。


    顏千夏別說去抱晴晴了,這一身汗流得,連嗓子裏都在冒火,一唿吸就疼得厲害,眼前發黑,腦子暈得不行。


    她中暑了!


    從榻上醒來的時候,慕容烈已經迴來,正焦急地守在榻邊,用井水浸濕的毛巾給她擦洗身上的汗,她腦子裏漸漸清晰,一咕嚕從榻上爬了起來,怒瞪著他,“你說實話,你到底是誰?”


    慕容烈擰緊了眉,不解地看著她,低聲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你是該死的軒城對不對?你和我一起穿過來的!”顏千夏跪直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到了他的鼻尖上,用力戳了戳。


    “胡說八道。”


    慕容烈把帕子用力摁到她的臉上,使勁揉了揉,冰涼的井水讓她的皮膚清涼不少,她嗯嗯喚了幾聲,終於推開了他!


    “他對你做了什麽?怎麽身上這麽多……”


    慕容烈雙瞳暗了暗,視線停在她背上的斑痕上,那是池映梓之前為她運功驅熱的時候留下的,當時感覺很好 ,可現在就感覺那幾片肌膚就像被極寒的冰塊凍過一樣,有些許辣痛,已然凍傷。但在外人看來,這些痕跡極其可疑。


    “怎麽了?”顏千夏也用力扭頭看自己的背,想知道他在看什麽。


    “他……碰你了?”慕容烈終於問出來了,說這話的時候,牙咬得有些緊,所以聽起來就有些氣勢洶洶的味道。


    久別重逢,不應該噓寒問暖嗎?他怎麽一開口就問這些?


    “碰了如何,沒碰又如何?”顏千夏果然惱了,扯過了衣衫擋在自己胸前,冷冷地盯住了他。


    “我……”


    慕容烈心一沉,卻又隻能把這火吞迴去,深吸一口氣,在榻上坐了下來,扭過頭,緊盯著她氣衝衝的小臉。


    “舒舒,我找到親生母親了。”慕容烈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她和你一樣,來自那個世界,而且和你一樣,怕熱,不能見|光見熱,一輩子都呆在了石洞裏。”


    “你說真的?”


    顏千夏腦中想到去見畢老前輩時,在山洞中看到的壁畫,她一向認為有幾個時空在並行運轉,所以從這一時空跌進那一時空是完全可能的,所以她來了這裏,所以她看到石洞裏的枯骨,不過,親耳聽到慕容烈說他娘親也來自異世界,這多少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你帶我去見她!”她興奮起來,拉起放到一邊的衣衫就往身上套。


    “待天黑再走,城中已經戒嚴,池映梓在四處找我們。”


    慕容烈起身,把帕子浸入盆中,用冰涼的井水滲透了,又迴到她的身邊,給她擦拭著汗水。他的動作有些重,擦在她的脖子上,嬌嫩的肌膚就疼了起來。


    “慕容烈,我自己來。”顏千夏奪過了他手裏的帕子,掃他一眼,轉過身,自己把帕子往衣裙裏探。


    真的,她有些傷心,她在池映梓麵前小心周|旋,慕容烈卻不問她過得如何,開口便質疑她的清白……她去向誰質疑他的清白?他左擁右抱這麽久,兒女都生了幾個。


    原本重逢,應該激動高興,這對冤家卻顯得有些生份起來。


    慕容烈知道自己有些小氣,也不應該計較她在他那裏受到了什麽樣的待遇,以往,不也是他強迫她的麽?若要求她去做個烈女,此時隻怕小命也沒了。


    “對不起。”他先妥協,彎下腰來,抱住了她的肩,小聲說道:“舒舒,我很想你。”


    “你……是軒城?”顏千夏側過臉來,輕輕地問道。


    “嗯?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慕容烈有些無奈,池映梓慣會演戲騙人,不知道怎麽在顏千夏心裏種下了這樣的疑惑。


    “你不要天下了?”顏千夏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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