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梓,你要了我就會破功的,你還要不要?”顏千夏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如同一記重雷,在他心裏轟然炸響。


    “原來這就是媚術啊,攻其心,誘其愛,動其情……池映梓,你也是個凡人。”顏千夏的聲音近乎於譏笑了。


    池映梓慢慢縮迴了手,看著她的臉,急劇地唿吸著,就在此時,顏千夏突然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貼在他的耳朵輕輕地說道:“池映梓,別想了,要了我吧,你的這邪功破了,我看你拿什麽來綁著我?”


    她的唿吸鑽進他的耳洞裏……知道這是種什麽樣的激烈的掙紮嗎?


    箭在弦上,直想攻入他夢寐以求的城池,一擊到底。


    可是,他又不能!


    “聽著,你隻有一次機會,你不要我,以後都別想了,我立刻會走。”顏千夏從他的腰上跳下來,仰頭看著他,手指在他的臉上劃過,一臉的譏笑神情,“看看,你就是這樣的虛假。”


    他的眼睛又紅了,猛地摟住她的腰,用力往岸上丟去,顏千夏被摔得骨頭都要斷開了,他又像一隻雪白的豹子,從水裏躍了出來,猛地壓到了她的身上。


    這一迴他吻得更激烈了,有一種不要天不要地,不怕山崩地烈,不怕玉石俱碎的絕然——


    他的吻離開了她的唇,順著她的下巴一下往下,她的脖子,她的雪肩,她的手臂,她的腰……


    他像膜拜女神一樣,親吻,擁抱。


    顏千夏想破他的功,為慕容烈除去這個最危險難纏的敵人。


    可不必用自己的身體呀,她方才隻是一時氣憤罷了,可不會真幹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她真正想做的是,殺了他!


    她眯了眯眼睛,摸到了自己的小刀,準備從他的側頸狠狠紮入……


    由愛轉成的恨,才是極恨!


    他把她帶來,卻當成了武器,像看戲一樣看她為了活命掙紮奔跑,他的殘忍是她最恨的,他把她的愛踩在地上,狠狠蹂躪,到她痛得不能再痛的時候,居然又來說喜歡!


    多麽可笑!


    “池映梓,我當初有多喜歡你,現在就在多恨你,去死吧——”她仰起頭來,貼著他耳朵輕輕地說道。


    池映梓的身體一僵,她的刀正要抵進他的脖頸時,一聲暴喝就在此時響了起來,


    “池映梓!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顏千夏猛地抬頭,隻見慕容烈就站在二人麵前,一臉鐵青地瞪著她的臉。


    她的腦子裏頓時轟然炸響,耳朵裏全是這嗡嗡的聲音了,眼睛也有些模糊起來。


    她和他該是多投入啊,都沒看到這個男人已經到了麵前!她和他現在可都是衣衫不整,尤其是她的裙子都已經撕壞推到了腰上,她的雙腿還在他的身上纏著的呢!


    “她是我的小妾。”池映梓卻很快恢複了鎮定,拉好了衣衫,把她拔到了身後藏起來。


    顏千夏緊張得身體抖個不停,躲在池映梓的身後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那把刀在他剛那聲怒喝的時候就掉到了草叢裏,此時就踩在她的腳下。


    ——


    “小妾?你出來自己說!”慕容烈抬手指著池映梓,又是一聲怒吼。


    “慕容烈何必動怒?你如今最不能動怒,難道不知道?”池映梓淡然地說了一句,顏千夏把腦袋從池映梓的手臂邊探出來,隻見慕容烈雙目赤火,一臉鐵青,明顯正怒火攻心。


    這裏的三個人都明白,慕容烈此段時間肯定未曾好好休養,顏千夏苦心為他調養,若假以時日,一定能壓製魔氣,可現在卻被池映梓攪亂了計劃,眼看他的雙瞳又燃起了赤火,顏千夏心中暗暗叫起苦。


    “你說,你是誰!”慕容烈又怒斥一聲。


    難道顏千夏此時說我是舒舒,我剛剛和池映梓隻是鬧著玩?她又不敢再拖下去,隻有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我是七弦堂主。”


    她的聲音也變了,略略有些低,不如顏千夏那樣嬌媚。


    慕容烈大步過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從池映梓的身後拖了出來,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再說一遍!”


    “我是七弦堂主。”顏千夏梗著脖子,又大聲說了一句。


    “你……”慕容烈猛地抬起了手,要往她臉上扇去。


    臉不同,聲音不同,可是說話的語調語氣他再熟悉不過,她的香味他再熟悉不過,她的小耳朵他再熟悉不過,她就算化成了灰,就算變成了男人,他都能認出來!


    “你有種給我再說一次!”他咬牙切齒,盯著她怒吼。


    “我是舒舒……”顏千夏仰頭看著他,喃喃地說了一句。


    “你的臉呢?你的臉去哪裏了?”他一手摁住她的臉,在她的臉上亂揉著,想找出麵具貼合的地方。


    “姐的臉在臉上!你滾開。”顏千夏怒了,他就那麽愛那張皮?那張皮到底有什麽好?


    “你到底是誰?”慕容烈突然就起了疑慮,沒有麵具,她根本就不是顏千夏!要知道之前他夜夜和顏千夏耳鬢廝磨,也知顏千夏臉上沒有麵具。


    池映梓慣常愛玩這種把戲,用這假的來迷惑他?他拉住了顏千夏的衣衫,嘶啦一聲……衣衫被徹底撕了下來,還未來係緊的肚兜也跌了下來,她玉白的身子就完全暴|露於冰涼的空氣之中,他的目光不客氣地掃過她的胸,到了她的手臂上。


    顏千夏的手臂上有朱砂,經歡愛而更豔麗,可是她的手上卻沒有!白玉無暇的,像段粉嫩的蓮藕。


    他迷惑地盯著她臉,心裏完全亂了。


    明明是這樣的感覺,她軟軟的腰肢被他握在掌心,可是一切又這樣不同,五官,臉型,全都不一樣。


    怎麽可能?


    “到底是誰?”他又念了一句,鬆開了她的手臂,連退了兩步,胸口又是一陣痛,像被鈍鋸鋸過一般,接著便是烈焰焚過的滋味。


    “她是我的小妾,七弦堂主,慕容烈,你左擁右抱,還想和本門主來搶個女人?”池映梓冷冷一笑,脫下衣衫包住了顏千夏的身子,拉住她的手腕,躍上了金色大馬,往小溪的對岸奔去。


    慕容烈見狀,立刻淩空躍起,伸手就抓向了顏千夏的手臂,猛地把她拖下馬來,池映梓也立刻抓著她的另一隻手臂,用力一帶,這一下,差點沒把顏千夏給撕成兩半,痛得她慘叫了起來。


    “慕容烈,你這個臭烏龜,你去抱著你的司徒端霞去!”她眼中一紅,扭頭就衝他吼,慕容烈心頭一震,連忙鬆開了手。


    除了舒舒,誰還這麽大的膽量,總衝他喊烏龜?


    “你就愛那張美人臉,我沒有美人臉了,我就是這樣子!你把晴晴還給我,我們母女兩個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


    聽著她怒氣衝衝的聲音,看著這完全陌生的麵孔,慕容烈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腥紅的血飛濺到了顏千夏的臉上。


    “你要不要緊?”顏千夏連忙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


    慕容烈扭頭看著她的臉,又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池映梓,怎麽辦,他吐血了……”


    “早就應該吐血了,是你拖延了他的毒發時間而已。”池映梓淡漠地說了一句,躍上了金色的馬,向她伸出了手,“我們走吧,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才是死人!你……救他,求求你。”顏千夏跑過來,拉住了他的袍角,輕聲哀求道。


    “那你又把媚術給我施展一次?”池映梓的語氣更冷了。


    顏千夏連連搖頭,急促地說道:“不施展,再也不敢了,我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我給你當丫環當盾牌,隻要你救他,我什麽都肯做。”


    “舒舒……果真是舒舒……”慕容烈深吸了一口氣,頹然坐到了地上。


    “啊,就是舒舒,我沒那張臉了,不好看了,我就是這樣子了,你認命吧。”顏千夏跺了跺腳,衝著他大吼。


    慕容烈低笑了起來,點點頭,低聲說道:“來,不要求他,我的女人,不可以去求人。”


    顏千夏吸了吸鼻子,揚頭看著池映梓,細聲細氣地說道:“池映梓,你開條件吧,怎麽才能救他,把江山給你好不好,我和他,還有晴晴走,你不要再害他了。”


    “好。”池映梓唇角輕抿了一下,拂開了顏千夏的手,縱馬往前馳去。


    “喂,你什麽意思啊?”顏千夏大喊了一聲,轉身就去扶起了慕容烈,又衝著他的馬大喊,“過來啊,瞎了呀?”


    馬兒聽懂了,撒開四蹄到了二人麵前,跪下去,讓二人騎上了馬。


    “怎麽是這麽張臉?”他坐好了,環住她的腰,喃喃地說了句,把頭靠在了她的肩上。


    “是啊是啊,就是這張臉,好看得很!”顏千夏賭氣說了句,看在他還能認出她的份上……還在吐血的份上……不和他這外貌協會的大王計較。


    “江山,還是我和女兒,你自個兒選。”她拉緊了韁繩,雙腿在馬肚子上踢了踢,“還是我幫你選,我選你,你跟我走,我帶你去找齊隕石珠,你跟我迴我那裏去,比這個野蠻的地方好多了,這裏的人隻知道打打殺殺,去我那裏,把身上的衣服首飾當古董賣了,我們一起賺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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