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魏王笑著點頭,目送著她出去,這才帶著諸位王孫貴族,經偏殿的迴廓,往蝶巒殿去了。


    顏千夏被丟上了馬車,和那些綠衣死侍女一起,還被壓到了最下麵,拖到了宮殿的偏僻角落。


    “哎,脫光了,仔細檢查,看是否有麵具。”太監尖細的嗓音響過,幾名侍衛把女子抬下來,幾把就扯光了女子身上的衣物,汙血沾在雪白的身體上,侍衛們的手毫不客氣地在這些剛剛冷卻的年輕身體上摸過。


    當一雙大手摸到顏千夏的臉上時,有人進來了,大喝了一聲,“你們去外麵。”


    “是。”他們迅速下去了,來人到了馬車邊上,把顏千夏扯了起來,解開了她的穴道。


    “池映梓,你吃飽了撐著啊?幹嗎要這樣折騰?”她坐起來,一把推開了池映梓,氣憤地罵道。


    “不是我的刺客。”池映梓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也沒這麽蠢。”


    “慕容絕還是苑棲墨?”顏千夏惱怒地問道。


    “他身邊一向都有這麽多女人,你何必再眷念,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找齊隕石珠,送你迴去。”池映梓拋來一套魏王宮婢的衣裙,冷冷地說了一句。


    “池映梓,我詛咒你……某一天你會深深愛上某個人,然後狠狠地被那個人拋棄,永生永世得不到她的愛情!”顏千夏緊緊地抓著衣裙,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發出詛咒。


    池映梓抬眼看她,唇角輕抿著,默默地轉過了身。


    身後悉悉索索地響過,顏千夏換下了染血的舞衣,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不要亂闖,魏王嗜殺成性,又好色貪色。”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顏千夏扭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那也比跟在你身邊好,你這個虛偽的小人。”


    池映梓的唇抿得更緊了,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抬步走了出來。


    現在他的裝扮是魏王宮的侍衛隊長,守在大殿外的太監們見他帶著女子出來,也不敢多問,隻盯著他們看著。


    “你們進去,好好檢查。”池映梓衝著他們說了一句,他們連忙又跑進了殿中。


    “你要去哪裏找隕石珠?難道去在每個宮殿裏翻?”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他。


    “待晚上,我自會去取。”池映梓淡然說了一句,這張黑臉皮上,那漠然的表情也讓顏千夏氣得腸子疼。


    “池映梓,我真的很討厭你,你不折磨我就會死嗎?”顏千夏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步走向了前方的拱門。


    穿過花園,經過湖心小橋,前方出現更加輝宏的宮殿。


    “站住,去哪裏?”侍衛立刻攔住了他二人,厲聲喝斥。


    “奉詔,去見王後。”池映梓跟過來,舉起手中令牌,侍衛仔細查驗過後,才放二人通過。


    過了拱門就是花園,一群女子正在園子裏遊玩。後宮的女人們可憐,成天關在宮裏,每天隻有這幾朵花兒魚兒看。


    顏千夏一眼就看到了司徒端霞,她天生姿容豔麗,魏王的眾位嬪妃在她麵前都遜色不少,那王後倒是生得美貌,可還是輸了司徒端霞幾分風|流姿態。在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顏千夏能壓下司徒端霞的嬌媚動人。


    她抬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又開始沮喪。


    你瞧瞧,和慕容烈共床共枕這麽久,還和他生了孩子,可是他在看到她原本的臉時,連一秒鍾都未曾停留,根本就認不出她來。那麽,就算她迴去他的身邊,又真的能拴緊他的心,依然像以前一樣相親相愛嗎?


    “去,把這個端過去。”有個侍女推了她一下,遞給她一盤櫻桃,顏千夏看了一眼池映梓,他未出聲,她隻好端著盤子過去。這裏是司徒端霞的地盤,要惹了她,她可倒黴了!


    一盤櫻桃紅豔豔的,像美人司徒端霞的小嘴兒,她伸出兩根玉指,捏了一櫻桃放進嘴裏,旁邊立刻有嬪妃吹捧起她來。


    “公主就是美,就連這櫻桃也抵不上我們公主的半分豔麗。”


    “是呀,瞧瞧,公主的櫻桃小嘴兒,連這櫻桃見了都覺得羞愧呢,隻怕吳國皇帝每日裏都愛不釋手,想著一親芳澤呀。”


    顏千夏心裏一陣惡寒,這麽誇張,也不嫌肉麻死!她正腹誹,司徒端霞用錦帕擦了擦嘴角,笑著說話了。


    “王後娘娘,貴妃娘娘,別笑話端霞了,陛下每日國事繁忙,哪裏能日夜和端霞耳鬢廝磨。”


    “瞧瞧,公主害羞了,吳國後宮隻有公主生下了小王子,這後位自當是公主的,好在那賤婢顏千夏即然已和奸黨私奔,不會再禍害吳國後宮,禍害公主。”王後伸出玉白的手指,輕輕逗弄著懷裏小王子。


    顏千夏迅速抬頭看向她,她和奸黨私奔?司徒端霞撒謊的時候舌頭不疼的?這些人才是賤婢,全家都是賤婢!她強忍了一下,往後退去。


    “哎喲,你瞎眼了,居然敢踩本宮的腳。”腳才軟到軟綿綿的東西,立刻就響起了尖叫聲。顏千夏轉身一瞧,一個尖下巴的嬪妃正柳眉倒豎,盯著她罵。


    “拖下去,掌嘴二十。”司徒端霞立刻擰了眉,不悅的揮手。王後聽了,一雙水眸向她掃去,唇角的笑意淺了淺,這是魏王宮,不是吳王宮,司徒端霞是迴娘家,卻代行了王後的職責。


    太監過來了,剛拖住了顏千夏,已有嬪妃看懂了王後的臉色,起身說道:


    “前兒才是立後大典,王上有令大赦天下,舉國同慶一月,王後如今初掌鳳印,教導臣妾等要以仁德澤被蒼生,臣妾鬥膽,為這小婢女求個情,王後娘娘,公主殿下,就饒過這小婢女吧。”


    “嗯,柳妃娘娘說得好,準了。”王後娘娘的唇角又揚了起來。


    “還不謝恩?”柳妃看向顏千夏,她隻好跪下去,膝蓋才挨了地,那邊就傳來通傳聲,魏王和慕容烈來了。


    “皇妹,烈兄是一刻也不離了你呀,瞧瞧,非讓本王帶著來尋你。”


    顏千夏扭頭看抬頭,慕容烈和魏王一前一後大步走來,他的目光根本就沒往她身上瞟,直接走向了司徒端霞。


    “端霞,朕有事要問你。”他走過來,司徒端霞起了身,偎向他的懷裏,嬌聲問道:


    “皇上有何事吩咐?”


    “你過來。”慕容烈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說有消息她可能在魏國皇宮嗎?”


    “是可能啊,那也得花時間找呀,皇上,臣妾難道還不夠盡心盡力?”司徒端霞撒起了嬌,拉著他的袖子,那小蠻腰扭呀扭,又拱進了他的懷裏。


    顏千夏聽不到他們說話,看到這一幕,如今不僅腸子疼,眼睛也痛了。她快速磕了兩個頭,爬了起來,低著頭,快步退出了園子。


    該死的慕容烈,慕烏龜,慕討厭鬼……她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而其他人隻以為她是剛剛挨了責罵,沒人放在心上,隻看著她走到了拱門外的樹下站著。


    “別杵著了,還想挨打麽,快去禦膳房傳膳,王後娘娘要單獨宴請吳國皇帝和公主。”一個婢女快步出來,推了推她,推完了又好奇地打量她,“對了,你不是王後宮裏的人呀,你是哪個宮的?”


    顏千夏紅著眼晴瞟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往池映梓身邊走去,他就站在另一側的院牆走動著,真把這裏當成他的家了。


    “這丫頭,被嚇傻了吧?”婢女搖搖頭,又叫過另外一個人去禦膳房傳膳。


    顏千夏走到池映梓身邊,抹了一下眼睛,向他伸手,“給我毒藥,你這樣慢吞吞的,什麽時候能報仇,往飯菜裏一擱,這些王孫貴族全死光了,你的仇也就報了。”


    池映梓果真取下香袋給她,低聲說道:“想想吳國王宮帝王進膳的規矩,再做決定。”


    顏千夏捏著香袋的手垂下,帝王用膳,一定有試菜之人,先死的是太監。她垂手站了會兒,才小聲說道:“不漂亮,男人就不愛了嗎?就看也不多看一眼了嗎?”


    顏千夏太傷心了,又開始有些自卑,她都沒有想過,慕容烈心裏裝著那個的她,怎麽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何況還是個小婢女?


    ——


    夜幕深沉,魏王宮漸陷入安靜,酒宴、美人都醉人,賓客盡歡之後,不少人都已倒下。魏王多金,像這種夜宴幾乎月月有,極度奢糜,讓來賓不舍離開。


    他又送了些美人去給這些貴賓侍夜,於是顏千夏和池映梓每摸過一扇窗子的時候,都能聽到這曖昧的聲響。


    池映梓說紫色珠在紫苑宮的神像嘴裏。


    從屋頂上走過,二人停到了一間大殿的屋頂上,輕輕揭了瓦,往下看去。原來這紫苑宮是司徒端霞母妃的寢宮,後來她母妃去了,她便一直住到出嫁之時。


    現在司徒端霞和慕容烈就在她腳下踩著!


    顏千夏不想看,可是還是忍不住看,司徒端霞已經脫|得一|幹|二|淨了,躺在紫色錦紗垂簾的榻上,青絲如雲一樣在身下展開。慕容烈就躺在她的身邊,也隻著白色的中衣,閉眼睡著了。


    好氣啊!顏千夏要氣炸了,可又能怎麽辦呢?他本來就有後宮三千,如今她不見了,他不睡幾個女人,他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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