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立後,各國皆遣來使相賀,一路上就遇上了好幾拔,顏千夏緊張起來,在人群裏搜尋著吳國服飾的人。


    “急什麽,若他來了,你自然看得到,不過,到時候他能不能認出你來,這倒是個有趣的事!”池映梓淡淡地說了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的手腕上輕摁了一下,一陣麻脹便從她的經脈直衝向各個穴位。


    “你幹嗎?”顏千夏惱火地瞪他,難道他又下毒?


    “你放心,你如今百毒不侵,我也給你下不了什麽毒,隻是一點防備迷|霧的解藥,今日殿中人多,不知會出什麽事。”他不露聲色地鬆開了她的手腕,和她並肩走著。


    魏國的各王爺們也趕迴來了,顏千夏特地在人群找了找,沒看到唐致遠的身影。想看到的人,一個都沒出現,顏千夏有些鬱悶起來。


    大殿中正歌樂升平,顏千夏身份低微,沒辦法進入。她看著苑棲墨帶來的那群舞伎,心裏冒了個主意。


    等池映梓不注意的時候,她一溜煙地跑進了苑棲墨準備送給魏王的舞伎隊伍裏。池映梓隻朝她的身影看了一眼,嘴角微挑了一下,未來阻止她。


    苑棲墨送給魏王的這群舞伎,個個舞技超群,她一個不會跳舞的摻和到裏麵,一定打眼!顏千夏借口苑棲墨傳詔其中一人,把她領到大殿拐角的僻靜處,一把敲暈了她,換了她的衣裳。迴到舞伎隊伍裏時,池映梓就站在一邊,朝她冷笑著。


    顏千夏習慣了他的神神叨叨,衝他冷笑一下,隻管站在隊伍的最後麵,跟著苑棲墨進了大殿。


    “王上,這是我周國子民的一點心意,還望王上笑納。”苑棲墨入了座,一拍手,便有人抬了大箱子上來,一打開,珠寶熠熠生輝。十一名舞伎就跟在後麵,個個如花。


    這新登基的魏王,和他爹一樣好色貪財。他頓時笑得更歡快了,看著一個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連聲說好。


    “吳國陛下到。”突然,殿外響起了悠長的通傳聲。


    這簡直像救命的號聲!


    顏千夏難耐心中的激動,猛地抬頭,抬眼看向大殿前方。


    大門處,慕容烈披著黑色的披風,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大步走了進來。他瘦了好多,眉目輕擰,一臉威嚴。黑色的腰帶上係著她親手繡的香袋。


    顏千夏剛要前行一步,卻看到了他身後的人,司徒端霞!她懷裏抱著小王子,一身紫色鳳袍,頭戴三支有著長長流蘇的金步搖,笑吟吟地跟在慕容烈的身後。


    “哎呀,烈兄親自前來,怎麽不提前知會一聲,本王好出城相迎!”魏王立刻就站了起來,一臉堆笑,快步下了高台,迎向了他。


    “王兄,你沒看到妹子我麽?”端貴妃嗔怒了一句,把小王子遞到他的麵前看,“也沒看到你的親外甥麽?”


    “當然看到了,妹妹越發標致,小王子也聰明伶俐。來,烈兄,請上座。”魏王笑著,拉著慕容烈的手腕,往前方走去。


    慕容烈這一方霸主到來,各人連忙起了身,寒喧,行禮,大廳裏頓時熱鬧起來。


    顏千夏的心越跳越快,正欲撲上去時,慕容烈的目光已經越過了她的臉,落到了苑棲墨的身上。顏千夏的心裏頓時堵得慌了,真的認不出嗎?自己的臉就這麽不招他愛?


    “周王殿下!”他微笑著,向苑棲墨打了招唿,又掃過了他身後的其他人,始終未朝顏千夏這小婢女多看一眼。


    “烈兄,請入座。”魏王過來,親熱地招唿著他,慕容烈便在左側上首坐下,一雙深遂的眼睛在殿中掃了一圈,臉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接著便一閃而過,又恢複了常態。


    好些日子未見了,他倒不見瘦!難道他都不起她?還有小晴兒呢?他為何帶著司徒端霞前來,而不帶著小寶貝?難道他根本就不是來救她的嗎?


    “聽說瑾瑜貴妃有下落了?”苑棲墨笑著向他舉了舉杯,問道。


    “魏王大喜之日,不談這些傷心之事。”慕容烈端起酒杯,和他對飲了一杯,沉聲說道。


    “也好。”苑棲墨點頭,看向了站在大殿一側還未退下的舞伎們,笑著說道:“王上,不如讓這些美人獻上一舞,祝願王上和王後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允!”魏王的目光貪婪地掃向那些年輕貌美的少女,翠色的舞裙薄如蟬翼,露出雪白柔軟的腰肢,吹彈可破的肌膚可愛誘人,尤其是那低領的上裝,一彎腰,就能露出小兔般的調皮雪胸。


    樂聲起了,舞伎們姍姍而行,蓮步輕移,到了大殿中間,擺好了姿勢。


    可苦了顏千夏了,她真準備就這樣撲進慕容烈的懷裏去的,可是她看到司徒端霞偎在慕容烈的懷裏時,那氣就不打一處來。


    ——


    “陛下,這是我們魏國最好吃的東西,您嚐嚐。”司徒端霞嬌滴滴地說著,一手抱著小王子,一手用筷子夾了一筷菜,遞到慕容烈的嘴邊。


    顏千夏瞪大了眼睛,看到他居然張嘴吃了那口菜——混蛋,果然不是好東西!她才出來多久,他又和司徒端霞好上了!


    顏千夏氣得腸子痛,身邊的女子用手肘輕碰了她一下,側臉看,眾人早已開始扭擺腰肢散開,她還忤在原地未動。


    “慕容烈!”她一跺腳,忍不住就衝著慕容烈就一聲怒吼,頗有幾分河東獅吼的味道,這吼聲太大了,惹得眾人全朝她看了過來。


    就在此時,幾名綠衣舞女突然拔下頭上的發簪,按動機關,那些原本精美絕倫的發簪就變成了一支支細長鋒利的劍,纖薄身形閃動,像幾道綠光,猛地刺向慕容烈的胸膛。


    顏千夏被嚇懵了,她們的速度太快,重重把她撞倒在地上。


    在她第二聲驚唿出口時,已經有無數支利箭射向了殿中的綠衣女子,這些舞伎中,有些是真正的舞女,隻有六名是刺客。那些真正的舞伎根本不會武功,花容失色的慘叫幾聲,被射成了刺蝟。


    這些原本嬌滴滴的大美人,是滿懷為妃為嬪的憧憬來魏國的,可惜連魏王的手都沒摸著,魏王的樣子也沒看清,就變成了箭下亡魂。


    武藝高超的刺客們已經衝破了箭陣,撲到了慕容烈的麵前。


    端貴妃已經抱著小王子退開,慕容烈從容地躍起,有侍衛攔到他的麵前。若幾個女刺客還要他親自動手,他也不必當皇帝了。


    腥風血雨飛過,幾名美人刺客被侍衛或殺或擒,本是美嬌娘,頃刻之間就成了血汙滿身的模樣,被侍衛的腳踩到腳下。


    顏千夏是殿中那些舞娘中唯一一個沒中箭的,因為她最開始就跌倒了,趴在一地死屍中,不知所措,更不敢動彈。


    侍衛們湧上殿來,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封住她的穴道,把她和那些已消魂玉殞的女人一起拖了下去。


    難道池映梓一早就知道這裏的事,是他們想刺殺慕容烈?苑棲墨還是魏王?


    苑棲墨的臉早就嚇白了,連忙站起來,衝著慕容烈抱拳作揖,“烈兄,這絕非苑某所為,苑某隻是為獻禮而來,這、這……真和苑某無關……”


    “無礙,先嚴刑拷打這些賤婢,自然會有真相。”魏王走下龍椅,用腳踩到了一個女刺客的胸前,那飽滿的胸原本應該是男人手裏的玩物,現在卻被他的大腳踩得不成樣子。


    “那就有勞魏王。”慕容烈冷冷地說了一句,抬眼看向殿外,先前那位綠衣女子吼他的神情,和顏千夏頗有幾分相似,“朕還想親自審問一下那直唿朕名諱的女子。”


    “好,來人,把那賤婢帶上來。”魏王立刻一揮袖,太監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拖上了一名女子,隻是那女子身上有數支箭紮著,一身翠衣皆已被血染紅。


    “是她麽?”慕容烈擰了眉,走到那女子麵前,凝視著她的臉。方才那女子隻是大喝了一聲,他正和司徒端霞說話,並未看清她的容貌。


    見慣了美人,姿色平平之輩他從來不多看第二眼,何況他心中隻有顏千夏那副絕世的麵孔。


    他來之前,名花流早已探到池映梓出現在周國王宮,身邊並未帶著女子,他有些擔心池映梓在顏千夏身上耍花樣,又害她痛苦。


    “就是她,全都死了,隻有她還有一口氣。”太監低下頭,用腳扒了扒女子的腿。


    “查一下,這些女子臉上是否有人皮麵具。”慕容烈頭有些疼,胸口也有些悶。


    顏千夏出宮前配製給的藥克製住了他體內的邪火,可是並不能根除,原本這迴他是不能出宮來的,可是他實在無法放心讓下屬去追蹤,他要親自來把顏千夏帶迴去。他這次又不眠不休,疾追而來,卻未能看到想見的人,體力已有些不支,隻想好好休息。


    “都杵著幹什麽, 還不趕緊去查。烈兄,請隨寡人移步到蝶巒殿。”魏王走過來,伸手掩鼻,厭惡地看著地上的女子。


    “王兄,那本公主和小王子就去見見新王後。”司徒端霞走過來,麵對滿殿的血汙,她是毫無懼色,隻輕拎著裙擺,不讓汙血弄髒錦裙,步子依然姍姍,像在蓮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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