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手裏有一本書,記載了一個故事,有一個從異世界來的人,她可以穿越生死,幫我完成不可能完成的心願。我用書裏記載的方法,用兩顆隕石珠,在極陰之夜,令時空交錯,把你帶到了這裏。這些東西,我原也不相信,並且那天殊月墜崖,你卻逃迴皇宮,醒來之後完全成了另一個人,我才信。”


    “這兩顆珠子,都是你故意給我的。”顏千夏握住腰上的小香袋,點了點頭。難怪池映梓一開始就選擇相信她,並且一直對她溫柔有加。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是池映梓的棋子了。


    “那顆藍色的會幫著慕容烈,令他的至陽血氣在短期內暴漲,最後慢慢地死去,看,你都不用求我,我也給了他最爽快的死法。”


    “池映梓,你為什麽不幹脆殺了我?”顏千夏雙手緊抓著他的腳踝,拚命地搖晃著他的身體,“你為什麽這麽殘忍,要推我入局?我知道了……公主顏千夏、她、她以前就喜歡你對不對?”


    池映梓,天下無雙的池映梓,瑤茴族最美的小王子,他在月圓之時誕生,有著月亮一樣柔美的膚色,月亮一樣耀眼的光華,月亮一般溫柔的雙瞳,還有著月光一樣柔軟的雙唇。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男人能和他的容貌相比,他就是月神的寵兒,是大海上那個小島最完美的珍寶。


    可就在他三歲那年,瑤華島被毀,他掉進了海水裏,幾乎淹死,雙瞳裏還映著爹娘被萬箭穿心的慘烈,熊熊的火,淒厲的哭喊,殘酷的殺戮,鮮血把海水都染紅了,幾千屍體在海麵上漂浮。


    這些殘忍的畫麵,一日複一日地在他腦海裏迴蕩。


    仇恨在三歲時就深埋在了他的心底,月月年年,疊加。


    “你的手好冰,千夏,你走吧,你快凍僵了。”他低垂下羽般的長睫,淡淡地說道:“他若知道你來找我,必定魔性大發,你可活不成了。”


    “我求你,不要繼續了,給我解藥,讓我救他。”顏千夏抓住他的衣衫,急聲哀求著他,“你就看在……我曾為你歌唱的情份上……求你……”


    池映梓的腿僵了僵,接著便閉上眼睛,唇輕抿成倔強孤傲的直線,像聽不到她的聲音一樣。


    “池映梓,池大人,師傅……師傅……你要怎麽樣,才能收手?並不是他去了瑤華島,他那時候也是個孩子啊,為何要怨怨相報?”


    池映梓依然不出聲。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是魏子急奔進來了,“娘娘快走吧,皇上醒了,正大發雷霆。”


    顏千夏的心一緊,也不敢再久留,拔腿就往迴跑。


    “除非他忘了你,否則此劫無解。”池映梓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你不再和他糾纏,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顏千夏猛地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這樣,你或許也有一線生機。”他又輕語了一句,嗬出來的氣,在空中凝成白霧,在他的長睫上,又凝成了雪霜。


    “娘娘,快走。”魏子此時焦急,都顧不上禮儀了,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趕迴璃鸞宮的時候,慕容烈就坐在桌前,冷冷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去見他?”


    “我隻是想問問他為什麽這樣。”顏千夏才說了一句,就聽他低斥一聲,


    “跪下。”


    顏千夏還未出聲,魏子和寶珠等人已經跪了下來。是顏千夏忘了,她若惹事,倒黴的是她身邊的人。


    “慕容烈……”


    “朕還要說幾次,在有奴才們在的時候,你要怎麽稱唿朕?”慕容烈抬起眼睛,顏千夏被他雙瞳裏的赤紅色駭住,不敢再上前半步。


    “來人,拖下去,仗五十。”慕容烈起了身,慢步走到了顏千夏身邊,他旨意一下,顏千夏連忙抱住了他的腰,低聲說道:


    “皇上,皇上不要動怒,是臣妾的錯,臣妾認錯,不要責罰下人,否則臣妾心裏不安。臣妾去見他,隻是想了結那件事,若不是皇上攔著,臣妾白天就親手殺了他了……皇上饒臣妾一次……”


    顏千夏都記不住有多久沒向他低聲下氣了,她的聲音顫抖著,想讓他平靜下來,想拖延時間,讓他心裏的暴戾之氣淡下去。


    “還杵著幹什麽,拖下去!”慕容烈低喝一聲,暗衛們連忙進來,把跪在地上的宮奴們全拖了下去,沒一會兒,外麵就響起了板子擊打在肉皮上的聲音。


    顏千夏木然地站著,若放在以往,慕容烈怎會如此暴戾?池映梓分明就是讓他成為暴君,他替池映梓打下江山,然後他再要了慕容烈的命,瑤華島毀了,池映梓要讓七國百姓為瑤華島陪葬。


    她還在發怔時,慕容烈已經把她掀翻在了桌子上,幾把扯掉她的衣裙,大掌在她的肌膚上慢慢地撫摸,一寸一寸尋找著可疑的痕跡。


    或者,他已經誰都不信任。


    她的背上,腿上還全是他先前在浴池裏弄出來的痕跡。


    那個人還是吊著的,可他已經不信任她了,認為她去看望了老情人,他的神智已經被魔性控製。可以說,每個人的體內都有魔性,池映梓了解人性,利用人性,用藥物引|誘人性,慕容烈心中的善被擊倒,取而代之的是這濤濤湧上來的邪戾暴虐。


    “舒舒,你也會和殊月一樣,背叛朕?”他俯下身來,輕咬著她的雪肩,低聲問她。


    “不,我愛你,慕容烈,你知道的,我們一起……”顏千夏連聲說著,盼望他能冷靜下來。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麵無表情地覆了下來。


    “慕容烈,想想晴兒,我是舒舒,我是你的舒舒……”她痛哭起來,身子被他死死摁著,長發淩亂地散開,被他抓進了掌心,他肆意擺弄著,根本聽不進她的哭聲.


    “砰……”突然,慕容烈的後腦被重重砸了一下,栽倒在了她的身上。


    顏千夏扭頭看,隻見蘇錦惠舉著一隻花瓶,漲紅了臉看著她。


    “是魏子派人去通知我的,怎麽會這樣?”蘇錦惠都能看出不妥了,她丟掉了花瓶,撿起被撕裂的衣服包在顏千夏的身上。


    “是池映梓……他來複仇,他要我們給瑤華族民陪葬……”顏千夏哭著,用力扶起了慕容烈,又拿來安神香給他聞了,讓他老實地睡著,否則知道蘇錦惠打過他,蘇錦惠也活不成了。


    蘇錦惠也慌了,連忙讓人去請年錦過來,一同商量解決辦法。


    幾人坐了一整夜,一點法子都想不出。顏千夏看向了辰棲宮,猛然想到,殊月曾說過,她要取代她,成為慕容烈最受寵愛的女人。難道殊月也有了私心,要背叛池映梓,到慕容烈的身邊來?或者,她是幹脆要長期當慕容烈身邊的那棵棋?


    “池映梓說,除非他忘了我,否則這心魔就不會除。”顏千夏用力揉了揉臉,疲憊地地說道。


    “這畜牲,瑤華島之事與我們何幹?”年錦拍案而起。


    “畢竟是先帝爺做的事,他不報複吳國,報複誰?”蘇錦惠拉他坐下,看向了顏千夏,在等她拿主意。幾人還在商議之時,卻突然聽到了慕容烈低沉的聲音。


    “兩位愛妃,還有國舅,誰來跟朕解釋,朕的後腦勺是誰打的?”


    那安神香,居然隻讓他睡了半個時辰!三個人連忙起身,慌亂地看向他。


    “是、是臣……”年錦想認罪。


    蘇錦惠卻一拉他,上前說道:“是臣妾失手,因臣妾看貴妃……”


    “拖下去,禁足一月,任人不得擅見皇貴妃,違令者斬。更衣,上朝。”慕容烈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走到了顏千夏的身邊,摟著她的纖腰,在她的唇上親吻了一下,低聲說道:“等我迴來陪你,乖乖的,不許出去。”


    完全陌生的慕容烈!


    顏千夏呆呆地看著他遠去了,璃鸞宮裏靜若無人,一種無力感排山倒海襲來。她不停地問自己,怎麽辦,怎麽辦?


    蘇錦惠也被關了起來……她還能尋求誰的幫助?


    對了,端貴妃!她進冷宮的時候就淡定極了,難道她已知道今日會發生的事?


    顏千夏換了宮婢裝束,從角門出去,匆匆趕往冷宮。


    端貴妃正坐在桌前縫製衣裳,見她進來,還沒說話,眼眶已經紅了,吸了吸鼻子,才小聲說道:“原來這麽早,他還好吧?”


    “你知道?”


    “我有何不知,我司徒家也不是廢物,早就查出了些端倪,可惜他不待見我,不許我再碰政事,我若再多嘴,隻怕他更厭惡我,隻能強忍著,等著你來找我。顏千夏,我愛他,不比你少半分,我甚至可以為他死,你能嗎?”端貴妃的語氣有些顫抖,手裏的繡花針,猛地紮住了手指頭,眼淚忍不住大串地跌落下來。


    “你知道怎麽救他嗎?”顏千夏坐下來,盯著她問道。


    “自然知道。”端貴妃的唇角翹了起來,“他是我的夫君,我怎會看他受苦,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繼續呆在他的身邊,若你不離開,我寧可和他一起去死,也不再忍受這種夫妻分離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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