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寂靜的天空裏響起一聲怪叫,一個黑影從頭頂快速掠過,顏千夏沒來得及反應,一團熱哄哄的東西從頭頂跌落,正巧落在她的眉心,她眨了眨眼睛,腥臭撲進鼻中……


    鳥屎?


    shirt!顏千夏要抓狂了,那珠子就在這一瞬間恢複了寧靜,繼續灰不溜湫地躺在她的掌心。


    “臭鳥,明兒我燉了你吃掉!”她跳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怒吼——不出聲!


    顏千夏怒氣衝衝跳了半天的腳,突然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瞧,慕容烈已經坐了起來,擰著眉,一臉古怪地盯著她看著。


    有什麽好看?顏千夏掏出帕子,狠狠地擦了臉,氣咻咻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跳什麽?想練輕功?”慕容烈伸手過來,在她的小臉上擰了擰,她跳得這樣用力,簡直讓他以為是要地震了。


    顏千夏用力扒開他的手,抹了抹眼睛,趴到了大馬身上。她很委屈,每次心裏湧起小希望,又被現實無情粉碎。慕容烈如果會建個機場就好了,她想著,又抹了把眼睛。


    “怎麽了?”慕容烈貼過來,從她背後抱住她。隻睡了一會兒,她沒走是意外,走也走不掉,暗衛就在附近隱著。意外的是,她好端端的跳什麽,又哭什麽?


    “嗯……舒舒,你哭什麽……”他的唇貼了過來,在她的耳畔輕喃著,舌尖在敏|感的粉色小耳朵上輕輕地舔著。顏千夏抓下他的手,他又攬過來,每次都用更大的勁。她一直在扭動,在他胸前不停掙紮,淚水擾得他心煩意亂。


    “別哭,你每次一哭,朕就……心痛。朕以後,再也不對你動手了……舒舒……讓朕抱抱你。”他的聲音愈低了,像夜色裏最輕的那抹風。


    他的唇貼上來,吻著她的耳垂,用嘴唇輕輕地咬她的耳垂,舌尖一下一下的觸碰她。


    顏千夏如被細小的電流擊中,嚇了一跳,越加用力地和他撕扯推拉。


    他像獵人,並不急於直接掠奪,而是任她反抗,她每每快逃脫的時候,他又把她摟迴身下——於是,她又開始撕扯他,拉他的衣服,拉他的耳朵,抓他的臉……


    她像發狂的小野貓,從未像今晚這樣肆意大膽,積壓在體內的委屈和惶恐全發泄出來,化成了她尖尖的指甲在他臉上和脖子劃過的痕跡,一道又一道,慕容烈也不閃躲,直到她精疲力盡了,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像力氣流光的娃娃,輕輕地、委屈地哭泣著……


    慕容烈這時才慢慢俯下身來,唇瓣慢慢地拂過她的眉骨,她的眼睛,她的鼻頭,她的耳朵……他不吻她的唇,隻在這些地方反複親吻著。


    顏千夏身上似有無數道電流迅猛竄過,身子越繃越緊。她不得不集中精神極力的抑製住那一陣陣的酥麻。


    “舒舒,隻要你放鬆,你會感受到,朕可以讓你快樂……”


    他卻是低笑了起來,吻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轉向自己,這一迴,他終於吻到了她的唇瓣。


    地上全是小石子,單薄的衣衫擋不住咯人的痛。


    慕容烈站了起來,抱她上馬,那馬兒嘶鳴一聲,站了起來。


    “好美,舒舒,你好美。”他讚了一句,不想顏千夏羞怒起來,伸手就去抓他的臉,他連閃開,低低地笑著,不敢再逗弄她,一拉韁繩,低聲說道:“舒舒,來個好玩的。”


    他說著,腿一夾馬肚子,這馬兒便嘶鳴疾奔起來。他如此肆意大膽,就像要深深紮根於她的靈魂之中……


    ——


    數十暗衛悄無聲息地跟在他的後麵。


    迴到營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殊月帶著兩個婢女站在大營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二人過來。她居然也趕迴來了!


    近了,殊月也不似以往一樣迎上前來,隻一扭腰進了大帳。


    殊月吃醋,倒是頭一遭。


    “去準備熱湯,讓那邊挑兩個人,要心細一點的。”慕容烈抱著顏千夏下馬,低聲吩咐著,本想自己親手給她洗幹淨,可又擔心她醒了之後又發脾氣,便讓人從罪奴營挑人過來。


    “月貴妃身邊有婢女……”侍衛才說了一句,目光在慕容烈的臉上停住,顏千夏昨晚在他臉上劃了好些胡子綠眼圈,這一臉墨綠色幹了之後,又被他的汗水衝過,深一道淺一道,讓他的臉看上去實在滑稽。


    慕容烈當然不知道,隻一記銳利眼波就掃了過去,侍衛連忙退下去辦。


    慕容烈剛把顏千夏放到王帳中的榻上,唐致遠就衝了進來。


    “烈兄,你到底交不交人……”他的聲音梗在喉中,一臉震驚地看著慕容烈慘不忍的臉,“你這是怎麽了,遇襲了,中毒了?”


    “你胡說什麽?我出去找顏千夏去了。”慕容烈擰了眉,這兄弟一直滯留在此不肯離開,而他已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魏王長子寧王為帝,寧王多疑,任人唯親,又嗜色如命,難成大器,不足為患。


    “烈兄……”


    “不用多說,人我是不會交的,若真要打起來,你我兄弟隻能沙場相見。”慕容烈擰了眉,揮手說道,“致遠兄還是先迴去吧。”


    “你……”唐致遠惱了,一屁股坐下,要耍賴。


    “你以為我是為肅王而來,可你知不知道,四王子苑棲墨即將登基,你休要看他悶頭悶腦,可我和他這一路進京,發現他那人實則滿腹鬼胎,你若在此時和魏國起爭執,勢必讓他有時機喘息,壯大勢力。”


    慕容烈不露聲色地扭過頭來,看著他問道:“你發現他有何異樣之處?”


    “他和你六弟來往甚密,你應當知曉,表麵上是為了顏千夏,可是他也是衝著那寶物來的。”


    此時熱水已經抬進帳中,慕容烈瞟了一眼唐致遠,開始逐客,“你先出去,我過會兒和你談。”


    “出什麽出,我不看便是,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見了美人就挪不開眼珠子?”唐致遠正在氣頭上,此時不依不饒,不肯離開。


    “唐致遠,你是不是覺得朕對你太客氣了?”慕容烈拉長了臉,伸手就去拽他。


    “你對本王實在太客氣了!”唐致遠一掌反壓過來,就在帳中和慕容烈打了起來,“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裏打的鬼主意,你想找到寶物,到時候寶物和顏千夏都在你的手中,天下有如你囊中之物,你唾手可得……本王不要寶物也不要你的美人,你今天必須把魏王還給本王。”


    “出去。”慕容烈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往外一丟,唐致遠在空中翻了個筋鬥,落迴地上,繼續和他糾纏。


    正打鬥時,顏千夏醒了,被打鬥的聲音嚇到,猛地就坐了起來,披風從身上滑落,露出一身吻痕,兩個男人同時扭頭去看。


    “唐致遠,你不要眼睛了?”唐致遠的眼睛才看到白晃晃的光,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慕容烈,你為了個女人,你打兄弟我……”唐致遠跳起來,指著他就罵:“你看看你的臉吧!”


    他怒衝衝離開,慕容烈擰了下眉,令人拿了麵銅鏡過來。


    鏡中的九五之尊,吳國之王,像小醜一樣頂著大花臉。他沉下臉色,扭頭看向顏千夏,顏千夏立刻縮緊了肩,往被子裏縮去。


    “你若真的像表現出的這樣怕朕就好了。”他丟開了銅鏡,緩緩說著,拉開了腰帶,褪去黑色上衣,隻著長褲,大步走向了她。


    顏千夏無處可縮了,嬌小的身子被他撈了起來。


    “洗幹淨。”他抱著她放進浴桶裏,丟了帕子給她,自己就在桶裏掬了水,往臉上澆著。


    顏千夏的嘴角抽了抽,她幹嗎要用他洗臉過的髒水洗澡……


    慕容烈擦了臉,抬眼掃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你自個兒洗,朕去湖裏。”


    顏千夏的嘴角又抽了抽,瞪著他心裏暗道,快走快走……昨晚上在馬上的瘋狂,讓她現在想起來都羞得想淹死自己,她怎麽和他一起發瘋了呢?就在馬上,她還扭成那樣……


    “你呀……不強的話,你會死麽?”慕容烈看著她那一臉警惕,無奈地擰了擰她的鼻頭,拿了外袍披上,大步往外走去。


    隻要不吵架就好了,這是慕容烈如今唯一能有的念頭,至於她到底有多麽不聽話,他全認了。


    唐致遠坐在院中的井台上,揉著臉生悶氣。他和慕容烈結拜兄弟多年,這是第一次鬧僵。在他心裏,兄弟情義應該超過一切,怎能為一個女人而翻臉動手?


    “若是你的王妃要沐浴,朕能在屋裏坐著?你還是這衝動的性子,若不改,遲早吃虧。”慕容烈緩步走到他的身邊,銳利的視線掃過他青腫的臉,向侍衛揮揮手,侍衛立即領會,跑去拿跌打藥。


    “你說的什麽寶物,朕不信有真,若當年真有九龍奪天下,何來七國之分?”慕容烈坐在他的身邊,緩緩地說道:“這不過是池映梓胡說罷了,朕如今總算看懂了池映梓,他是不把天下攪混,他不會罷手。”


    “你查出他是何來曆了?”唐致遠扭頭看他,一臉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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