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抬頭看向她,眉頭微擰起來。


    “臣妾沒有別的意思,臣妾也勸過妹妹,不過皇上還是不要心急,讓她緩緩也好,畢竟大國師才去了,若她這麽快變心,也顯得這情份太淺薄了一些。”殊月緩緩說著,臉上帶著柔極的笑。


    “月兒一直深知朕心,朕不會虧待你的。”慕容烈拍拍她的手,低頭用膳。


    殊月也坐下來,拿起金鑲玉的筷子,秀氣地吃了起來。


    這飯吃得太安靜,不像有顏千夏同桌時那樣,她就算是一個饅頭也能啃得美滋滋的,讓人一見,胃口都跟著好起來了。


    慕容烈覺著有些食不知味,越加焦躁不安起來。


    暮色漸濃,晚霞被暗色天空慢慢吞噬,殊月令人收了杯盤,又令人拿上了玉笛,為他吹起了曲子。


    她的笛聲倒還是讓慕容烈欣賞,委婉動聽。


    笛聲傳出殿外,顏千夏看了看其她低頭靜立的宮女,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她和幾個值更的宮女一站就是兩個多時辰,此時腿都有些發麻了,可還有一個時辰才會換值,她得熬下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笛聲終於停了,也不知道殊月娘娘的嘴吹腫沒有。


    殿中匆匆走出一位侍女,對著院中諸人交待道:“快去準備一下,皇上要歇在這裏。”


    他終於要和老婆滾上床上了,她終於也能去睡了,顏千夏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剛要問什麽時候可以換值的時候,那侍女已走到了她麵前,小聲說道:“吳姑娘,皇上傳你進去侍奉。”


    啥?憑啥?為啥?顏千夏的瞌睡都被嚇醒了,慕容烈怎麽就這麽多花樣呢?


    “快點兒吧。”侍女一拉顏千夏,快步往殿中走。


    慕容烈的心思很明確,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主子和奴才的區別,讓她早點醒悟,他可不想像殊月說的那樣,讓顏千夏有時間去緩緩,他一刻都容不得顏千夏心裏還裝著別的男人,隻要一想到這個,他就有些暴躁起來。


    大殿裏飄著龍涎香,他臨幸嬪妃前,都會點上此種香。


    殿中點著龍鳳燭,他們夫妻二人失散一年多,第一次同|房而眠,慕容烈居然有些不習慣。就算是以前,他在殊月房中也不曾盡興折騰,隻因殊月身子一直比較弱,他不敢讓她太過勞累。


    幾名侍婢過去,服侍著殊月褪了羅裙,裏麵是白色的中衣短裙,露出修長白皙的小腿,殊月有些羞澀地轉過背去,接過侍女遞來的香茶含了一口,然後吐迴了茶盆裏,又讓侍女給她的手上抹上了潤香。


    這才迴轉過來,要服侍慕容烈更衣,可一抬眸卻看到慕容烈正盯著顏千夏看著,那目光有些滾燙赤熱,還帶了絲絲怒意。


    顏千夏隻當看不到,反正他們滾他們的床單,別想占她便宜。


    “還不服侍皇上更衣?”順福在一邊提醒著顏千夏,她這才磨磨蹭蹭上前去,拉住了他龍袍,踮著腳尖給他解領口的盤扣。


    有些難解,他也太高大,顏千夏本就站了一天,才踮了一小會兒就累得出汗了。


    “我來吧。”殊月走過來,想親自動手,慕容烈卻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說道:“讓她來,讓她早點學會當一個奴才。”


    你才是奴才……顏千夏在心裏狠狠罵著,手下一用力,盤扣不僅沒扯開,反而把他勒得更緊了,差點沒被她勒得閉過氣去。


    “你這個蠢東西!”他氣惱地一揮手,把她扒開,自己三兩下就扯開了盤扣。


    “皇上英明,皇上早早歇著。”她隨口敷衍道。


    慕容烈伸掐住了她的小臉,狠狠捏了捏,痛得她直呲牙。


    “皇上,算了吧,妹妹也累了一天。”殊月在一邊解圍,慕容烈這才緩緩鬆了手,冷哼一聲,坐到了榻上,這迴不等別的宮婢動手,殊月先蹲下了,親自給他脫著靴,慕容烈這才有些過意不去,拉住她的手,低聲說道:“你別累著。”


    “以前都是臣妾親手侍奉皇上,皇上忘了麽?這兩日一點點想起來,就恍如昨日一般。”她抬起頭來,一雙水眸裏淚光點點。


    “那你還記不記得如何要出府,如何會跌下崖去?”慕容烈拉她坐起,低聲問她。


    “是妹妹約臣妾的。”殊月看了一眼顏千夏,說了一句,又搖頭笑道:“後麵的都不記得了,可能是她要出嫁,要約臣妾聊聊心事吧,都過去了,臣妾這不是已經迴皇上身邊了嗎,臣妾以後再也不會離開皇上半步,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永遠追隨皇上。”


    她柔柔地偎進了慕容烈的懷裏,慕容烈也有些動容,輕攬著她的腰,捉緊了她的手。畢竟這個女人陪了他多年,一直是他最心儀的那個。


    再博愛,他也會分個主次,比如這個替他擋箭,並且柔情似水,又心地善良的女人,應該給她應得的一切。


    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伸手拉下了帷簾,遮住二人的身形。


    哦,古代人,你們兩個好相愛。


    顏千夏解放了,她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快步往外走去。她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這些日子在帝宮,她可沒被他欺負死!


    宮殿之門緩緩關上,她衷心祝願裏麵兩個人早生貴生,早點忘了她的存在。


    抬頭,伸懶腰,向月微笑……她的目光猛地怔住,就在不遠處的宮殿頂上,一個白袍男子正看向這邊,麵具下,那雙寒眸泛著涼光!


    天啦,那個鬼麵男人居然跑進宮來了!他的渾身充滿了殺氣,一頭青絲在風中亂舞。


    顏千夏掩著嘴就想驚唿……有刺客!可是他卻突然揚起雙臂,騰空而起,像白鷹一樣,快速向後退去。


    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跑進了宮,膽子也太大了!顏千夏又有了拜師的念頭,若她能學到這個男人的武功,以後慕容烈之流就再也欺負不到她了,她想斬他左手就斬左手,想剁他右腳就剁右腳,再不爽,就閹了他!


    顏千夏沒發現,她現在最大的快樂就是在心裏腹誹慕容烈,在心裏一百零八個姿勢地淩|虐於他,她苦悶的小心髒才會得到片刻的痛快。


    尖銳的哨聲突然劃破夜空,有侍衛發現了鬼麵人,吹響了警示哨聲,身後的宮殿大門猛地拉開,慕容烈穿著一身整齊的白色中衣衝了出來,仰頭看向那白衣人退去的方向。


    一輪月懸於遠處,那白衣人就朝月退去。


    慕容烈想也未想就飛躍起來,如獵豹撲向獵物,直衝向那白衣人。


    這人居然敢進宮來,能進宮來,其膽量,其能耐已經超出慕容烈的想像,讓他心中大駭,他不能再放過這個白衣人,一定殺了他。


    數十侍衛圍過去,那白衣人一揮袖,一把細密的銀針飛出,像細雨一般飛向四方,侍衛從屋頂跌落,慘唿聲陣陣響起。


    又有人加入了追殺的行列,是致遠王爺,他一襲紫色鐵袍,手持青峰長劍,劍勢淩厲地刺向那白衣人的胸口,那白衣人隻伸出一手,輕輕夾住劍鋒,一用力——鋥地一聲銳響,那劍鋒就折了,叮咣一聲跌在地上,也讓致遠王爺怔在當場。


    他無堅不催的寶劍,斬敵無數的寶劍,居然敵不過這人的兩根肉做的手指。


    慕容烈追上去,和他一起撲向那鬼麵人,那鬼麵人啞聲低笑起來,“今日不陪二位玩了,改日再見,到時,定取爾等項上人頭。”


    如此猖狂,慕容烈氣得臉色發青,越來越多的侍衛圍攏過來,那白衣人卻輕輕巧巧地灑出一掌白霧,迷花了眾人眼,也迷暈了毫無準備的侍衛們,他卻從這陣白霧裏消失了。


    “這是什麽?”致遠王爺從琉璃瓦上拔出細針,這針比頭發絲還細,銀尖還閃著綠光。


    慕容烈盯著細針看了半晌,扭頭就往辰棲宮走去。


    “皇上,沒受傷吧?”殊月迎上來,憂心衝衝地問他。


    “無事,你去歇著,顏千夏,出來。”他低喝著,大步往殿中走去。


    “妹妹住在偏殿後麵。”殊月在他身後小聲說道,慕容烈這才想起,顏千夏應該住在宮女的屋子裏。


    “順福,帶路。”


    “是,皇上這邊請。”順福連忙拿過一隻燈籠,領著他往後殿走去。


    顏千夏剛躺到榻上,皇帝大戰刺客的戲碼看多了也沒啥意思,已經刺激不到她的腦神經,睡覺比較重要。一屋子住著六名宮女,睡在一張通榻上,她拉好被子,寶珠湊過來給她輕輕捏著腳。


    “謝謝你,寶珠。”顏千夏也伸出了手,給她輕輕捏著手臂,寶珠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的手,小聲說道:“公主,奴才可不敢,折壽的。”


    “我還折紙呢,來,我們互相捏。”顏千夏拉她躺下,寶珠開始還躲,後來就放開來,和顏千夏互相捏著手臂。


    慕容烈推開門,隻看到被子下兩個人影拱來拱去,還雜帶著咯咯地笑聲,他臉色青了青,過去猛地掀來了被子,低聲吼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麽?”


    此時兩個姑娘的手正交叉停在彼此的手臂上,看上去就像是在互相撫摸……而且顏千夏不老實,腿也壓到了寶珠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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