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婦,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年錦壓低聲音,瞪著血紅的眼睛,嘶吼著。


    顏千夏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這個公主顏千夏到底壞到了什麽程度,人人都不想讓她好過!她真倒黴,附誰身上不好,偏偏附這妖婦身上——


    突然,她腦中嗡地一炸,劇痛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正雙眼盈淚,悲傷地看著她,仿佛在告訴她,不要相信那些人……有著那樣一張臉的公主,真的是個妖婦嗎?


    “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殺我,隻是不想讓你們用我去換殊月。”她捂著頭,等這陣劇痛過去後才打起精神,小聲說道。


    年錦卻冷笑反駁,“我看就是你怕死吧?就憑你曾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死百次千次也不足惜。”


    “趕路。”慕容烈打斷年錦的話,黑馬奔馳得更快了。


    朝陽漸漸升起,一個小城出現在山腳下,這裏距離暮穀隻有兩天的路程了。


    慕容烈下巴上的一滴汗落到了顏千夏的額上,她偏過臉看向小城,霧蒙蒙的,就像潛在人間的一個怪獸。


    “主子,還是繼續走吧,屬下覺得有些不對勁。”年錦看著小城,低聲說道。


    “進城。”慕容烈眸色驀的一沉,他的天下,豈容這些妖魔鬼怪作亂,“朕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攔朕的路。”


    他輕一揚鞭,馬兒奔進了小城。


    早市剛開,首要之事就是給顏千夏買套衣裳。


    綢緞鋪裏有現成的,她順手挑了件月色的絲裙,走進了內室。


    整好裙子,把長發紮成一條長辮,找掌櫃的討了一根妃色的帶子綁好。


    慕容烈和年錦本在看地圖,此時迴頭,正看到她一甩辮子的模樣,額頭的發也全梳到後麵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沒人能否認顏千夏的美,顏千夏的媚,以及現在的顏千夏靈動萬分的神情。


    慕容烈有幾分失神,直到掌櫃的驚唿響起來,“這位大爺,你在流血。”


    他迴頭一看,隻見年錦正在流鼻血,臉色也有些青紫。


    “那些人的武器上都淬了毒,他中毒了。”顏千夏淡淡地說了一句,坐到一邊,端起茶碗喝起茶來。


    “你可知是何毒?”慕容烈擰了擰眉,看著她。


    “恨水,見水之後發作速度加快,他剛喝了三碗茶不止吧。”顏千夏連眼皮都不抬,像是在看戲。


    “給他解毒。”慕容烈立刻說道。


    “讓他繼續活著,天天罵我毒婦妖婦淫婦?”顏千夏終於抬起了眼睛,笑吟吟的。


    “屬下才不讓這妖婦……”


    “行了,以後不許你再罵,小夏兒,你給他解毒。”慕容烈沉下臉色,低聲喝斥。


    顏千夏這才放下了茶碗,慢慢走了過來,手指一勾,抬起了年錦的下巴。


    年錦的臉上因為毒而變紫,又因為她的動作泛起紅色,整個臉就像彩虹一樣,幻出多種彩色來,讓慕容烈看著都連連搖起了頭。


    “三錢胡荽,三錢昆布,三錢凝水石,三錢地錦,三錢沉香。”顏千夏報完藥名,慕容烈便從年錦腰上扯下玉環,遞於掌櫃,請他幫忙抓藥,一並將這玉環抵作衣裳的錢。


    這玉環可是年錦的父親留下的,可買下這十個小城,年錦一臉不舍,還要羅嗦,卻被慕容烈瞪住。


    “慢著。”顏千夏摘下雀兒銜珠造型的金耳環遞給老板,“拿這個吧,這個換錢也快,順便幫我帶點藏紅花和麝香。”


    老板連忙換過來,這金墜子拿在掌心就沉澱澱的,他更樂了,拔腿就去忙活。


    “給你。”顏千夏把玉環還給年錦,小聲說道:“成天罵女人,也不像男兒作為。”


    年錦的聲音梗在喉嚨裏,半天沒發出一個字來。


    顏千夏慢步走到院中,陽光正暖。


    “你要藏紅花幹什麽?”


    慕容烈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她沒迴頭,隻輕輕地說道:“避孕。”


    她已和他春風數度,又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萬一有了怎麽辦?先別說她會不會迴去,想不想生,就算無奈 生下來,那孩子有顏千夏這樣招人恨的娘,也會受罪。


    慕容烈的眉擰了擰,麵色有些不悅。


    “還有,你以後不要那樣粗魯,弄得我很痛。”她扭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惱火地說道。


    “你會痛?”他的手環過來,掐著她的下巴,眉角染著幾分冷意,“顏千夏,不要在朕麵前耍花樣,否則會更痛。”


    他聲音有點狠,顏千夏卻隻一淺淺一笑,脆生生地說道:“你想要就要唄,想殺就殺唄,我又反抗不過你,而且我現在中了碧晴毒,又逃不了,橫豎是你砧板上的肉罷了。不過你要是力氣全花在我身上,若刺客再來,一個人打得過麽?銀梭魚再中毒,就成了一條臭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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