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讓娘娘穿著這條裙子,參加晚上皇貴妃冊封大典之後的宴會。”寶珠笑得合不攏嘴:“公主,您可是占盡龍寵了,奴婢聽說,還沒有哪位娘娘能在帝宮過夜的。”


    是啊,可能也沒誰像她那樣被整得那樣慘的,她昨兒被吊了那麽久,骨頭還在痛。


    “太皇太後有請太後。”一名宮婢低頭進來,輕聲稟報。


    顏千夏長歎一聲,躲不過的事,一拔接著一拔,老妖婆要讓她去匯報了。


    小輦穿過了長長的迴廊,到了太後宮,人還沒進去,就聽到了一個男子低醇的聲音。


    “母後不用擔心,皇兒在邊關一切都好。”


    顏千夏透過簾子看進去,慕容絕正坐在老妖婆身邊,溫潤如玉的雙瞳恰巧往她站的地方看過來。


    “太後來了。”太皇太後眼角微揚,衝顏千夏招了招手。


    顏千夏快步進去,給她行了個大禮。


    “夏兒,還記得你六哥哥嗎?”太皇太後笑著看向慕容絕,顏千夏老實地搖搖頭。


    太皇太後的笑容更濃了,轉臉看向了慕容絕,“太後病了一場,誰也不記得了,大國師也束手無策,若王爺在外麵遇到什麽世外高人,就引進宮來,為太後治治這失憶病。”


    “是,皇兒記下了。”慕容絕恭敬地抱拳行禮。


    “哀家乏了,讓太後引著你去宮裏走走,散散心。”太皇太後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下。


    顏千夏心裏暗罵了一句老妖婆,豬都猜得到,她是存心把她推給兩個男人的,她真倒黴,居然淪落到成為悲催的雙麵女間諜。


    太皇太後扶著蓮素的手走進去了,慕容絕轉過臉來看向顏千夏,她隻得裝成扭捏的樣子,揪著手帕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夏兒。”慕容絕幾步上前來,一把拉住了她,“他對你好嗎?”


    “啊……”顏千夏被他突然而來的熱情嚇到了,吭哧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夏兒,我帶你走吧,他不會放過你的。”慕容絕又急匆匆地說道。


    “為什麽?”顏千夏追問起來。


    “你曾經殺了他最寵愛的殊月公主,你這也不記得了嗎?”慕容絕扳著她的肩,小聲提醒道。


    顏千夏搖了搖頭,慕容絕便擰緊了眉,壓低了聲音,“總之,這次我一定求太後讓我帶你走,我不能看你落進他的手裏。”


    “如果可以帶我走,半年前你怎麽不帶我走?”顏千夏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被派去打仗,受了重傷……”他拉開了錦衣,胸前赫然幾朵醜陋的箭傷扭曲著。


    顏千夏怔住,寶珠是個笨丫頭,對公主顏千夏的情史一無所知,沒說她和慕容絕也有一腿啊。


    水性揚花……顏千夏腹誹了一句,扒開了他的手就往外走。若被慕容烈那小人看到了,她就慘了。


    “夏兒。”慕容絕緊跟上來,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太後宮,顏千夏扭頭衝他擺著手,連聲說道:“你別跟著我,我還有事。”


    “你……”慕容絕被她奇怪的言辭怔住,還沒迴過神來,就聽到了慕容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六弟來向太後請安?”他扭頭看去,隻見慕容烈正帶著一眾宮奴們緩步走來。


    顏千夏也走不掉了,隻得停下腳步看向他。


    “小夏兒也在。”慕容烈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落在了顏千夏的臉上。


    顏千夏咧嘴笑了笑,這陰魂不散的人啊,一定是有人向他打小報告。


    “怎麽不坐輦,朕讓人給你抬了一隻金輦去了,你不累麽?昨晚上你還喊腰要斷了。”慕容烈走過來,毫不避諱地摟住了她的腰,說得深情款款,“為何不穿朕賜你的那條白羽裙?”


    “太貴重了。”


    顏千夏胡亂迴了句,他的手指在腰上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害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腰當然快斷了,是被他整的……


    變、態!


    虐、待狂!


    “小夏兒,敢在心裏悄悄罵朕,朕會剜了你的心肝。”他俯下身來,狀似親昵,唇卻貼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


    滾燙的氣息鑽進她的耳朵裏,燙得她聳緊了肩,然後被他緊緊地攬進了懷裏。


    “走吧,今兒皇貴妃冊封大典,六弟和太後理應前去祝賀。”


    他太荒唐了,公然摟抱著嫂嫂去參加老婆的宴會,顏千夏強撐著,在臉上堆著笑意,不讓別人看出她的不爽快。


    隻要她軟弱下去,這宮裏每個人都可以來踩她。


    隻要她沒有利用價值,老妖婆就會想辦法除掉她。


    隻要她反抗慕容烈,他就會往死裏來整她。


    池映梓,你說我的命就該如此,為什麽呢?她側臉看向了一片小湖,陽光落在湖麵上,金光鱗鱗的波紋蕩漾,猶如無數尾被困在湖中的金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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