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帶著一絲陰戾,聲沉而寒。


    野種?


    傅九思被這突來的兩個字震的好半天迴不過神來。


    她剛才的確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說了謊,估計當時辦公室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吧?


    除了溫無相!


    他的反應讓傅九思知道,他沒有相信。


    可是此時看來,不僅相信了,而且還誤會的很深啊!


    嗬!


    傅九思忽然很想笑,她也的確輕笑出了聲。


    “溫無相,那你覺得我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呢?”


    傅九思問這番話的時候低著頭,一隻手正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就好像,她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她,真的懷孕了!


    男人手裏的力道不自覺的收緊,漆黑的眸子裏迸射出一道宛如閃電的寒芒。


    “傅九思,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都不要臉的嗎?”


    溫無相的嗓音很寒,“你覺得這是很榮幸的事,很值得高興?”


    傅九思痛的皺眉,“什麽叫我覺得很榮幸的事,難道野種這兩個字不是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嗎?”


    男人冷哼,每一個字都裹著尖銳的冰,“難道不是野種?有主?”


    聽著男人話語裏的諷刺,傅九思不怒反笑,“是啊,有主。”


    男人的嗓音再次沉了好幾個溫度,“傅九思!”


    “你不用這麽大聲,我耳朵沒聾!”


    傅九思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平靜,又有點認真和玩笑,總之,給溫無相的感覺很煩躁。


    “剛才野種兩個字是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我沒說。所以,是你先承認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而不是你的。”


    傅九思說著笑了笑,像是沒看到男人眼裏一閃而過的異樣,再次開口,“就算我現在說我懷的孩子是你的,你會信嗎?”


    不等溫無相迴答,傅九思自己搖了搖頭,“你肯定不會信的,這點我很清楚。”


    傅九思的一番話說的很清楚,而也在她話落的瞬間,男人握著她手腕的力道鬆了鬆……


    “我今天隻是來找你問剛才的那個問題,不過既然你說不是你拿的,那我也沒什麽好問的了。”


    傅九思說著抽迴自己的手轉身離開,可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對了,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對,打斷了你們的會議,本來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的,可是你也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我們扯平了。”


    說完,傅九思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


    溫無相站在原地,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深邃的眸光被頭頂的燈光恍惚了一下,看不清。


    可是男人剛被傅九思甩開的手卻是死死的握緊,手背青筋爆凸。


    溫無相在原地站了一會,拿出一根煙點燃,可是抽了一半就被他煩躁的給掐滅,然後轉身迴了會議室。


    會議繼續,可這次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卻要比之前的還要詭異和凝肅。


    “倉庫那邊已經有警察介入,那些藥品也已經被收走,現在的情況對公司很不利,所有的媒體也都在盯著我們,隻要那些人說了些什麽,情況就會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溫景勝看也沒看重新迴來的溫無相,整個麵容透著嚴肅和沉冷。


    說完,看向右手邊的一個男人,再次道,“立刻讓公司的公關部隨時做好應對措施,還有派人給我密切關注傅九思那邊,我不想再看到從她那裏流傳出更多的藥品!”


    “是。”那人點頭,想到了什麽,看著溫無相問,“溫總,剛才傅小姐過來找你是因為……”


    話沒說完,溫無相忽然從作為上站了起來。


    “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蕭秘書留下,有什麽情況隨時告訴我。”


    說完,也不等在場的人反應,溫無相已經轉身朝外走去。


    腳步匆忙中帶著一絲急促。


    看著溫無相離開的背影,溫景勝重重的的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氣的臉部的肌肉都在抖動。


    “繼續!蕭秘書,你等會不用跟他報備什麽,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直接報到我這裏來,他不用管了。”


    蕭伯文眉頭緊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溫景勝眉目一寒,“怎麽,現在在公司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


    “沒有。”蕭伯文渾身一激靈,“我知道了。”


    “那就繼續開會,王經理,匯報一下倉庫那邊這次的損失……”


    *


    溫無相剛從電梯出來,急促的朝著公司外走去的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從他的這個角落,可是看到公司的門口,透明的玻璃外,傅九思跟唐晏禮兩人正麵對麵的站在一起。


    “我不是讓你在醫院好好呆著嗎?怎麽跑來這裏了?”


    唐晏禮的臉色很不好看,清俊的五官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不悅和斥責。


    說著,不等傅九思迴話,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傅九思的身上,“也不多穿點,想再感冒?我送你迴醫院。”


    說著抬手拉著傅九思就要走。


    “我不想迴醫院。”


    傅九思站在原地沒動,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道,“我想喝酒,你可以帶我去酒吧嗎?”


    唐晏禮的臉色這次是徹底沉了下來。


    “你胡鬧什麽,大半夜的跑去喝酒,還是在高燒剛退的情況下!你就這麽想折騰自己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夜色的緣故,唐晏禮的嗓音都裹上了一層冷。


    傅九思低著頭,感覺到外套上的餘溫,衝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我就是忽然想喝酒,你要是不想送我去的話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傅九思的這番話說的很輕,輕的好像隨時都能被風給吹走。


    莫名的,在此時的夜晚下,給人一種帶著涼意的落寞。


    唐晏禮就這樣站著原地看了她好一會,沒有說話,眸光隱沒在黑暗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好半天的安靜過後,傅九思緊了緊身上的外套,下一秒後脫了下來。


    “衣服那拿去吧,我不冷。”


    說著就要抬手去攔出租車,可是舉到半空中的手卻被男人拉了迴來,然後帶著朝一旁停著的黑色轎車走去。


    “我說了,我不去醫院,要去你自己去。”


    傅九思說著想要去甩開唐晏禮的手,卻被他攥的很緊。


    “唐晏禮,你……”


    男人迴頭看著她,“不是說要去酒吧,不去了?”


    對上男人沒什麽情緒的俊顏,看不出喜怒,傅九思一時間愣住。


    帶她去……酒吧?


    “你要帶我去?”她有點不確定的問。


    “嗯。”唐晏禮點頭,“要是改變注意的話我現在也可以送你去醫院。”


    “不要!”


    傅九思快速搖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我們現在就走。”


    話落,車門已經被關上。


    唐晏禮站在原地,無聲的歎息了一聲,眸光複雜,下一秒,隻見他已經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係安全帶!”


    “嗯,好。”


    此時的傅九思很乖巧,臉上帶著愉悅的笑。


    “說好啊,我不去情何限,你帶我去別的地方,隻要可以喝酒,哪裏都可以。”


    唐晏禮轉頭,看著女人臉上的笑容,眉眼彎彎,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鋪下了一層淺淺的陰影。


    看起來,好像真的很高興。


    “好。”


    唐晏禮點頭,收迴目光看向前方,然後發動車子。


    黑色的轎車轉了一個彎,離開了溫氏。


    這期間,溫無相自始自終都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分毫。


    一旁有保安忍不住走了過來,“溫總,您是有什麽……”


    話沒說完,溫無相卻轉身走走迴了電梯。


    開門關門間,電梯已經啟動,然而卻是朝底下停車場的樓層。


    保安有點莫名的站在原地,轉頭看了一眼剛才溫無相看的地方,已經沒人了。


    *


    藝術清吧。


    是一間極有格調的酒吧,裏麵的氛圍很好,沒有吵鬧,沒有喧鬧的dj,有的隻是興趣相投的人的各種舉杯夜談。


    徐漢卿百般無聊的看了一眼周圍低聲說話的客人,仰頭喝光手裏的酒,對著一旁的施北安吐槽道,“你這找的什麽鬼地方,無聊透了。”


    施北安看了一眼一旁門頭喝酒的某人,開口,“你不是說讓我找個附近的酒吧,能喝酒的就行,這裏不是有酒給你喝。”


    “可是……”


    徐漢卿還想說什麽卻被施北安打斷,“你說,他這是第幾次拉我們出來買醉了?”


    徐漢卿想了一下,迴,“兩次吧。”


    “那以前這種情況有沒有過?”施北安再次問。


    徐漢卿搖頭,“我二哥這麽有自控力的人,買醉這種……”


    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徐漢卿驚訝的抬頭,對上施北安似笑非笑的目光,“你的意思是說……”


    徐漢卿的話被一旁接完電話走過來的虞仙兒給打斷,“你二哥戀愛了唄。”


    虞仙兒說著一屁股坐到施北安的身邊,端過他麵前喝了一半的酒杯喝了一口,“男人喝酒買醉,多半就是這個理了。”


    “戀愛!”


    徐漢卿有點懵,看了看虞仙兒,再看了看施北安,然後再看向一旁角落裏坐著的溫無相。


    他從剛開始進來到現在就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一個勁的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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