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後,在金水集團護衛的秩序維持之下,來自各方的記者、媒體和自媒體人、看熱鬧的各方人士等,黑壓壓的一片聚集在大門至圍牆一片的地方。大家手裏的各類拍攝錄像設備都對準了大樓下方的既定祭奠區域。


    聞訊而來的還有電視台、電台的記者,架設了設備,進行現場直播。


    看金言把事情動靜鬧得這麽大而事前沒跟自己請示報告或商量過,總隊長汪小強和總監察官薛直都有些不高興。


    金言和金水集團在這裏大出風頭,搞得他們這些高層領導好像無所作為、屍位素餐、竊居高位一樣。


    金水集團出的風頭越大,他們就越感到麵上無光。


    這時候,溫月、白芷、李少鬆等與金言相識者都聞風趕至。他們一一被王海接引至集團內部。


    “海哥,昨晚這麽大動靜,你們怎麽不通知我來幫忙?”白芷說。


    “昨天天庭組織各單位都被下令不得擅自行動,通知你過來,不是讓你犯錯誤嘛。”王海帶著發紅的眼睛說,剛剛因為謝小六等人之死,他已經哭了一場。


    “這麽大的事,還怕犯錯誤......”白芷急了,一跺腳,“你們,你們就一直拿我當外人是不是......最近,最近金言也不對勁,對我明顯......我是哪裏做得不對......”她聲音中近乎略帶哭腔。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抬頭一看,原來是梁銳。


    “副總隊長......”她頓時一呆。


    “白芷,今天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梁銳說。


    白芷頓時明白。這種場合,自己確實要收收性子,便略帶著委屈靜了下來。


    稍頃,她就看見身上纏著繃帶,雙臂仿佛動也不敢動的金言,在甄甜的陪同下來到了廣場正中。甄甜手裏拿了個立柱式的麥克風,放在他的麵前。


    “諸位天庭組織總隊、東州大隊的領導、同事,各位東明省、東州市的朋友、市民們。你們來到這裏,想必看到了現場的情況。”


    “就在昨天深夜,狡詐狠毒的暴櫻國異能者組織菊隱組織,在1名9級、1名8級、1名7級異能者的帶領下,6級、5級異能者不計其數,共約160人對金水集團進行了偷襲,要趁我們出發前往京華市參加防禦作戰的空檔,搶奪集團的財富和武器裝備。”說著,他指向了在場的那一片“菊隱”武士屍體。


    在場幾乎所有衝進來的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場“嘶”聲一片。


    9級異能者,在東州市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貌似整個東州市還沒有如此強者吧。還有8級、7級.....


    “得知他們的惡毒計劃之後,金水集團立即部署,製定了作戰計劃。在菊隱組織到來之後,我們利用部置好的陷阱對他們進行了反襲擊作戰。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血戰,終於,將他們全殲在此地。”


    “根據戰後的統計,菊隱組織此役戰死者共157人,包括9級、8級、7級異能者各1名。三人的名字分別為香口山子、岸田本雄、阿部騰也。”


    廣場上轟然一片。所有的觀眾拚命地拍攝和記錄著現場的情況。


    “此役,金水集團戰死者37人。”金言語氣沉痛地指著另一側已方的戰死者,“受傷者150餘人,其中重傷者40餘人。”


    記者和觀眾們聽到這裏,不再有嘩然,心情亦是隨他一樣沉重下來。


    金言向著集團戰死者的身體走過去,甄甜提著麥克風跟在身側。然後各媒體的直播設備鏡頭緊跟。


    “37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死在了侵略者的貪婪與狠毒之下。”他步履沉重地走過每一具屍體,“他們有的是昆侖組織退役的軍士,有的是天庭組織退役的執法士,有的是從東州市招募異能者遊俠,有的是我們集團木華堂的孤兒。他們有的人有父母親人,有的人從小就是孤苦一身。”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惑心之術”亦揉合在了聲音之中,再加上他自己身上的傷處,使他的語音變得極具感染力。不管是“天庭”組織的人,還是其他所有的來者,或是集團自己人,現場數千人,每個人的情緒仿佛都隨著他的聲音,變得沉痛而共鳴。


    不少人竟然潸然淚下。


    這時候,在電視台、電台以及網絡媒體上觀看同步場直播的無數觀眾們,仿佛亦受到感染,電視機、電台之前,電腦、手機、多媒體屏幕之前,隨著直播鏡頭掠過一具具屍體,無數人亦泣不成聲。


    金言停在了謝小六的屍體前。


    輪椅上的屍體,還保持著之前的姿態,就連臉上最後的笑容也一成不變。


    無數的直播鏡頭凝聚在謝小六最後的笑容之上。


    “他叫謝小六。”金言聲音更加沉痛,“是這37名戰死者之一。他跟大家沒什麽不同,都為著集團的利益,為著人類的正義而與侵略者死戰。如果硬要說不同的話,就是他是個從小雙腿殘疾的孤兒。”


    現場一片寂靜,靜得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不少木華堂的孤兒們都知道這位頗有名氣的學長,很多人還曾與他相見相識,向他請教過。念及其過往的音容笑貌,很多孤兒們都哭出聲來。


    “如果大家還有印象的話,都會記得在去年的青年異能者大賽上,這個我們集團福利院出來的殘疾孤兒,在擂台上力戰強敵的風采。”


    媒體記者們像被喚醒了記憶,如夢初醒般地重點記錄下來。


    “謝小六是平凡的,卑微的,有缺陷的。他出生時就因為雙腿的殘疾,被不知道是何人的父母遺棄在嶺北市福利院的門口。他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名字,真正生日,真正的家庭,他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直立行走。福利院的人就連給他起名字,也起得這麽卑微。給他取姓為謝,是讓他知道,即使在萬般不幸中,也要對這世間還保留著謝意和善意。給他取名為小六,是因為在他之前,還有五個類似遭遇的孩子,他們是謝小一到謝小五。在他之後,也有無數的孩子,從謝小七,到謝小若幹。”


    “謝小六又是幸運的。在嶺北市福利院因為經營不善即將倒閉的時候,金水集團的農場將他和他無數的同伴們接了過去。在農場裏,他們一麵得到了很好的照顧,一麵接受著各方麵的教育。那些教育,之前的福利院因為資金、人手的匱乏根本無法實施。集團為他製作了輪椅,讓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走出去曬曬太陽,在田地和菜畦裏做些力所能及的雜活。”


    “他人生中頭一次感覺到自己不是廢物,是可以為這個世界,為其他人做些什麽的。他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了活著的美好。”


    “生命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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