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市,圓島區,靈東河畔。


    夜。


    一處未標明廠名的水產加工廠。加工廠除了大門之外,四周全用高實的磚牆做成圍牆,外麵根本無法看到裏麵的情況。


    在金言店內生事的高大男人和他的兩個跟班,開著輛麵包車,來到了這裏。鳴響六聲喇叭之後,大門打開,麵包車駛了進去停下。三人下了車。


    這時的他們,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了,行動如常。傷的本來就不重。


    “陸黑,你來了。”從加工廠內走出一個矮個子男人,穿著夾克衫,一臉笑容地向高大男人伸出了手。


    隨意跟他握了握手,高大男人陸黑環顧了一下四周,聞著滿滿的海鮮腥味,抽動了一下鼻子。


    “環境不太好,請你見諒。東州是整個東明省天庭組織和昆侖組織實力最強,最集中的一個市,我們總得低調些。”矮個男人一邊帶他往裏麵走,一邊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長宗我部誌也。菊隱組織在東明省的第九聯絡組組長。”


    “好長的名字。”陸黑皺了皺眉。


    “這是我的真名。”長宗我部誌也說道,“我在東華國也有一個通用的名字,包括我身份證件上,都叫宗誌也。”


    “那我就叫你宗誌也。”陸黑說。


    “都行,隨你,隨你。”長宗我部誌也說,哦不,從現在開始,稱唿他為宗誌也了。


    說話間,他們到了加工廠後方的一個小院子,院子與另外的廠區就明顯不同,是暴櫻國風格的庭院,很幽靜的樣子,有小橋、有流水,有櫻花樹,也有一處暴櫻式房舍。


    兩個跟班被請到另一處地方。這裏就隻有宗誌也帶著陸黑來。


    二人推開房舍廂門,迎麵的就是一幅字:和風清舞,菊花劍影。


    “和風清舞,菊花劍影?”陸黑冷笑道,“宗組長你很有雅致啊。”


    “這不止是我個人的追求,也是組織的追求。”宗誌也說。


    客廂內鋪著席子,席上有一小方桌。二人在桌邊相對坐下,然後便有美女傭人送來溫熱的清酒。


    “請。”宗誌也給陸黑倒了一杯清酒。後者一飲而盡。


    “陳文川先生說,按照他給的消息,陸先生你已經去那裏探過路了?”宗誌也問。陳文川,就是東州大學步行街打印店的老板,也是他的耳目眼線和情報來源之一。


    “去了。”陸黑氣悶地說。


    “既然去了,為什麽隔了這麽些天才過來?”宗誌也的小眼睛裏掠過一道精光,有審視之意。


    “養傷。”陸黑說道,馬上就解釋,“不是我養傷,是他們兩個。我,需要時間重做一把武器,我的刀斷了。”


    “對方這麽紮手?你不是異能5級麽?”宗誌也愕然。他從桌底下拿出幾份資料來,資料上,正是東州大學草根播報校園新聞欄目關於有間玩具店的報道。


    陸黑更生氣了。確實他是異能5級,即使在東州市,也算是異能者中修為中上層者。偏偏麵對一個青年人,束手束腳,武器都斷了。這實在是大失麵子。


    “我的刀不好。”他隻能這樣解釋著,“對方的武器很鋒利。哦不,他用的是,貨架上的武器,很怪異古樸的武器。”


    提到貨架,宗誌也的神色漸漸更加嚴肅了。良久,在另外三杯酒下肚後,他才審慎地問:“店裏的東西......”


    “八成是真的。”陸黑說,“我也拍了照。可惜在打鬥中手機摔碎了。所以,普通人覺得他店裏的標價離譜,但是以真品而論,標價是合適的。”


    “真品異能物,加上實力不弱於5級的店主,這下可有些麻煩。”宗誌裏摸著腦袋說。“菊隱”組織嚴令他們各組到處搜尋異能之物,本來大有收獲,可偏偏麥老他們行事衝動,給一窩端了,所有東西得而複失。這些年裏,沒有建樹,他是天天挨罵。


    這次搜集到了有間玩具店內可能存有大量異界之物的消息,他欣喜若狂。他生怕又是“天庭”組織釣魚的陷阱,怕重蹈麥老他們的覆轍。因為,“天庭”組織的小隊就駐在附近新能大道上。於是,他通過渠道去請與“菊隱”組織有合作的東州本土幫派水龍幫的打手陸黑去探路。即使“天庭”組織懷疑什麽,也不會與自己組織產生聯係。


    “真品的話,那可真是巨大的誘惑啊。”宗誌也感慨道,“那頭巨鱷,比我所見過的所有鱷魚還要大!我聽說過幾年前,省內白崖市曾出現一頭鱷魚,實力之強,連天庭組織的大隊長能奈何不了。如果能弄過來研究一下......”


    “我不能再出麵了。”陸黑說,“或者說不能再公開在那片地方露麵。當場已經有人報警,店內也有監控。天庭組織很快就會到處緝查我。我準備先離開東州市一段時間。該給我的錢,給我吧。”他一伸手。


    宗誌也嗬嗬地笑了起來。


    “陳文川先生說的,我來找你,你把錢給我。”陸黑皺眉。


    “你不用著急跑路。”宗誌也悠悠地說,“我在警法局和天庭組織的內線都迴報過了,當天是有人報警,不過,很快又撤消了報案。所以你,並沒有被警法部門,或是天庭組織盯上。”


    “真的?”陸黑神色一鬆。


    “千真萬確。”一瓶清酒喝完了,宗誌也再啟封了一瓶,又給他倒上,“所以我們,就放心地在這裏喝酒吧。別的事明天再說,錢不會少了你的,你想去外地也行。都行。”


    陸黑放下了心,便繼續喝酒,二人一會兒,足足喝了七瓶清酒。這時陸黑有些醉了,搖搖晃晃地,問道:“客房在哪裏,我去睡會兒,明天一早出發。”


    “跟我來。”宗誌也在前帶路。


    二人剛出房間,就聽遠處傳來兩聲低沉的慘叫。陸黑一愣,酒頓時醒了一半,那聲音怎麽像是自己的兩個跟班?


    “宗先生......”他剛要出言相問,突然宗誌也轉過頭,手中一把雪亮的肋差短刀,直接刺入了陸黑的胸口。


    血光崩現!


    “你、你......酒裏,酒裏有藥......”陸黑瞪著眼睛,手指直指著對方,顫抖不已,“為、為什麽......”


    “為什麽?”宗誌也冷冷地說道,“因為你已經暴露在警法部門和天庭組織的視線之內......為什麽讓你們去探路,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他淡淡地笑道:“菊花劍影,和風清舞,這麽好的句子......可惜了,誰人明白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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