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崖中隊隊部出來的金言,滿心都是沉甸甸的。他嚐試著撥打孫飛的電話,電話中一片盲音。打了幾次,都是這樣。


    無奈之下,他隻好撥打了梁銳的電話。


    “事情你都聽說了?”這是撥通電話後,梁銳的第一句說。


    “剛剛在白崖中隊隊部開會,會上說的。孫中隊長,孫哥他,傷得怎麽樣?”金言有些不忍地問。


    “被削斷了一隻手,目前在省城東州市總隊醫院養傷。醫院的專家正在全力為他將手接上,希望能夠保住。”梁銳聲音低沉,“他現在不接任何人的電話,因為他心理上受的打擊,眼見同行者那麽多人死在眼前的打擊是非常重的。他還沒緩過來。”


    金言不知道說什麽好,簡要地將昨夜的事情也說了。


    “你那邊的事我也剛剛聽說。”梁銳說,“在鬼麵人的襲擊下,你們竟然都還活著,真是幸事。”


    “隊長,那些鬼麵人,到底是些什麽人?”金言問道。其實他很想透露那鬼麵人們所在的“菊隱”組織以及那領頭隊長林北一的名字,可是他不能。就算他要掌握鬼麵人的真實身份,也必須要有合理的解釋,合理的證據,而不是暴露真言係統以及覺厲針的存在。


    “不清楚。”梁銳說道,“但是可以肯定地說,他們不是東明省本地的異能者勢力。總隊已經將情況上報給天庭組織總部,希望總部能夠協查。”


    說到這裏,他那邊傳來座機的唿叫聲。


    “我有電話進來,後麵再聊。”梁銳掛了電話。


    金言迴到小隊隊部,隻見陳小海已經到了多時。


    “隊長,你讓我八點半來報道,我來了,一直在等您。”陳小海說。


    “好,你的事情我已經向中隊長說了,他基本上同意。”金言說,“隨後我會為你申領組織的正裝和武器,為你登記注冊。”


    “給隊長你添麻煩了。”陳小海由衷地說。


    “自己人,不怕麻煩。”金言說。


    “昨天我迴到孤兒院,告訴孩子們我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每天要固定時間去上班,上班時間內就不能迴來照顧他們。”陳小海說,“我本以為,孩子們會很失落。可是沒想到,他們非常高興。他們覺得我有一份安穩的工作,哪怕收入不高,也是好事,因為安定。我覺得,我一直以來的想法錯了。”


    “遇上隊長你,是我的幸事,是孩子們的幸事。”


    “肉麻的話就別說了。”金言拍了拍手,向屋內喊道,“所有的人都過來,我有事要說。”


    把小隊的人都集合過來,通報了雷江大隊遇襲之事。


    “孫中隊長帶隊,那麽多人死傷?”王海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鬼麵人早有準備,來者不善。”金言說,“按我的想法,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衝著異界物品來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王海說。


    “如果這兩撥鬼麵人真的同屬於一個勢力,那麽他們應該是兵分兩路,主力去襲擊了雷江市天雷大隊的押運車,另一小部分來襲擊我們。”金言分析道。


    “為什麽說襲擊我們的是小部分?”王海問,“我覺得他們已經夠強了。”


    “如果襲擊我們的是主力,我們可能會到現在還無一人傷亡嗎?”金言說。


    眾人一聽,頓覺有理。


    “我們在明,鬼麵人在暗。”金言說,“接下來,我們一邊養傷,一邊做好應對。我們必須要加強警戒,每時每刻都要有人在外警戒,以防他們再度來襲。”


    “我倒覺得他們未必會再度來襲。”陳小海說,“之前他們一起偷襲了押運車隊和我們小隊,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上風。他們的傷者寧願自殺也不能落在我們手裏,說明他們的實力也強大不到哪裏去,而且藏頭露尾,不願意身份暴露。如果對方將身份的隱秘,看得比下屬的性命還重要的話,那就意味著對方已經沒有後著。如果我們有所準備,他們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有理。”金言誇獎道。在座諸人當中,從目前的表現來看,有腦子的,唯他金言和陳小海耳。


    正在這時,小隊日常所用的報警電話響了。白遠弘本能地去接了電話,然後在本子上做著記錄。一會兒,他掛了電話,一臉遲疑地看著大家。


    “怎麽了?”金言問。


    “是報案電話。”白遠弘將電話記錄本遞給金言,“打電話來的人,是白藤湖白家的鄭管家。她報案說,白家的安保人員在湖畔蘆葦蕩裏,發現一具屍體,身穿黑衣,戴著鬼頭麵具。”


    ......


    十分鍾後,金言和白遠弘二人駕車到了白藤湖畔案發之地。案發之地具體來說還不屬於白家,隻是白家安保人員在白家外幾裏範圍內巡邏裏發現蘆葦蕩裏有異常,駕船過去一看,是一具鬼麵人的屍體。他們將屍體拖到了岸邊,然後警戒起來,報了案。


    外界現在並不了解昨夜在小隊隊部發生的襲擊案。這類案件對外是有著嚴格的保密要求的,一般不予公開。


    現場圍了一圈人。內中還有當地警法局哨所的警士。他們的哨所就在湖畔,來得比金言二人要快。


    “我是天庭組織白崖小隊的隊長金言。”金言擠開人群,向警士們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金隊長好。”兩名警士都很年輕,見到是“天庭”組織的小隊長到來,不由得齊齊立正敬禮。“天庭”組織不管在哪裏,都是頗有威信的。


    剛聽說白崖小隊來了個新隊長。這名隊長好年少啊。他們心裏想著。


    “報案的人呢?”金言掃視了一下四周,不見報案的白家管家鄭裳。


    “白家的人報了案後就走了。他們說這裏不是白家的範圍,耽誤不起那功夫。他們幫忙拖屍體上岸,報了案已經做到位了。”一名警士說。


    “白家的人就是這麽傲氣。”另一名警士說。


    “白哥,我檢驗屍體,你來記錄。”金言戴上手套,開始檢驗屍體。隻見屍體的鬼頭麵具已經被扯下,掛在脖子上。這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臉有刀疤,肢體肌肉虯結,看來生前應該是個苦修武技的異能者。屍體口腔裏有白沫,散發著刺鼻的異味,氣味與之前見到的幾名自殺而死的鬼麵人相同。他身穿黑色勁裝,衣服沒有口袋,也未有任何其它物品。


    在屍體的背後,背著一把置於刀鞘中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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