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隊長。”讀懂陳小海意思的金言出聲了,“當事人是我們小隊轄區內犯的事,也是我們抓捕的。現在隻是捋清了基本事實,做了筆錄,後續還有一些手續首尾要辦。現在就將人帶走,隻怕不好。”


    聽了這話,潘喜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金隊長,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個中隊長,都管不了你們小隊的事是嗎?”


    “中隊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金言苦笑道,“隻是天庭組織的異能者刑法(暫行規定)中有明確規定,隻要不是涉及人命在案,案值十萬元以下的案件,都可由區縣小隊自行處置。這人犯案金額約在兩萬元東華幣,由我們小隊處置即可。”


    他原來還有著將陳小海押到中隊羈押的想法,可是看著潘喜這種情況,倒真不放心了。


    潘喜揚了揚手中的證物袋,“這裏麵的界石價值,隻怕要在數千萬以致億元以上,早就超過兩萬元東華幣。”雖然酒醉,他的思路還是清晰的。


    “中隊長,那枚界石,隻是作案工具,並能當作犯罪證物來評估價值。律法中從來沒有將作案工具的價值算在案件贓物中作為量刑標準的。”金言耐心地勸說道。


    “你怎麽就知道,他這枚界石不是偷來的?你審過嗎?”潘喜火氣上來了,“他才多大年紀,一個街上的賊偷,怎麽就能能耐弄到這麽珍稀貴重的東西?”


    “隊長,話不是這麽說。”金言說道,“我在經營金水集團之前,自己也通過自己的際遇手段,得到了一枚界石戒指。”說著,他亮了亮手指上的界石戒指。


    潘喜被這話狠狠地削了麵子,像被打了一記耳光。因為到現在,他這個中隊長手裏,也都沒有界石戒指。他對此一直心心念念。


    看到金言如此頂撞中隊長,白遠弘驚呆了,稍一醒神,趕緊上前打圓場:“中隊長、金隊長,你們說的都有道理。要不這樣,我們就在這裏,加緊對這個陳小海的審訊,重點是詢問這界石的來曆?”


    酒醉的潘喜可沒有什麽繼續在這裏審訊的心思,他滿心想著的就是趕緊將這枚界石拿到手。不管它來曆如何,說它是賊贓就是賊贓。屆時弄到中隊之後,還不是自己這一把手說了算?


    不過看看自己為了隱秘起見,就一個人前來,金言仿佛又很堅決不肯妥協的樣子,便隻好改口說道:“既然都這麽說,那就對這小子進行審問吧,好好問問那枚界石的來曆。”


    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歇著氣,翹著二郎腿,向白遠弘說道:“小白,泡壺茶來。”


    “好的,隊長您稍等。”白遠弘趕緊泡茶去了。


    金言一邊打開了執法記錄儀,一邊拿著記錄本,麵對著陳小海問道:“現在,我們要判定你這枚界石是不是賊贓,是不是你偷來的。你,說說它的來曆。”


    “好吧。”陳小海一臉的無奈,“這枚界石不是我的,而是我師傅的。我師傅名為白遠山,原為白藤區白氏武館的館長。武館在白崖市登記注冊過,有據可查。”


    “嗯,你稍等。”金言將這句話記錄完整後,才說道,“可以了,請繼續。”


    “我師父產生異能力後,苦心鑽研異能力和古武武技。他還是一個慈善家,一直在資助小葵花福利院。這福利院經營不善,早就近乎支持不下去。靠著我師傅的資助,才勉強支撐下去,院內的十七個孩子,才能繼續有安身落腳之地。”


    “我曾經向你說過,後來他隨著大家一起到了雷江市楊家嶺深山,參加了那場異界之旅。一個人既要養家,又要顧及福利院孩子們的生活,即使他是異能者也非常吃力。他的武館經營又不算如何好。於是他就想著在異界獲取一些昂貴的物品迴來。他變賣家產,又去借錢交了報名費,進入了異界,卻一去不迴......這些我都說過。”


    “你是說過。可我現在,問的是這界石的來曆。”金言說。


    “有一句話我之前撒了謊。”陳小海低頭道,“他死在異界後,並不是沒有音訊。他的遺骨和物品,被人帶了出來。是雷江市天庭組織的人帶出來的。遺物中有一封死前的親筆信,交待了他所遇到的事情。信中他說,他們進入異界後,就遭遇到了一種殘暴的生靈的攻擊,死傷慘重。他在山林中逃亡的時候,還遇上了一種當地的毒蛇,被其所齧,毒素入體,死期不遠。他在斷氣之前寫下遺書給我,一是要我好生照顧小葵花福利院的孩子們,二是如果我有餘力幫他還清債務但不強求,三就是他在異界偶然得到那枚界石希望能交給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金言問。


    “是的,他夫人早逝,但有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師妹,脾氣不太好,因為不理解他這些年來的樂善好施,覺得我師傅對於那些孤兒比對她還好。三年前一氣之下離他而去。在離開之前,麵對他苦苦挽留,師妹負氣說,她作為異能者最想有一枚界石,什麽時候我師傅能夠給她一枚界石作為禮物,什麽時候她就迴來再認這個父親。我師傅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他拚命進入異界,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多賺些錢給孤兒,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我師妹。”


    說著,他指著界石鈕扣,“信都在裏麵,你若不信,可拿出來看。”


    金言便拿過鈕扣,以異能力激發界石空間,取出裏麵的物品。這界石空間不大,隻有20立方厘米的紙箱大小,裏麵放著些零碎的小東西。金言將之全部取出來倒在茶幾上,然後從裏麵拿出了一封帶有血跡的舊信。


    信是白遠山寫的,裏麵的內容與陳小海所述的基本一致。信的落款也是白遠山。


    “我之所以堅持說這枚界石不是我的,就是因為我要將它帶給我的師妹,白瑩。”陳小海說。


    “你師傅的屍骸從異界帶出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吧。這麽長的時間,你為何不帶給你師妹,反而將界石留在身邊,用以偷竊?你難道不是將之據為已有了?”潘喜聽了這些話大為失望。


    “這是因為,我,我找不到我師妹了。”陳小海一臉糾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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