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可聽出了什麽?”


    柳雲舒與方雅琳一走,淩思雨沒讓嬤嬤收拾杯碟,泯了尚未冷透的茶水,看向身旁聽完全部話語的嬤嬤,與之問道。


    意思自然是說昨日裏那避子藥,從適才方柳兩位側妃的話音裏,其實還是有蛛絲馬跡的。


    “想來那寧氏的藥是叫人給換了!”嬤嬤在宮裏摸爬滾打這許多年,深知這些彎彎繞繞裏的利害關係,此時此刻,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點破了所有。


    寧幽柔長年累月的吃著坐胎藥,偏偏連那孩子的影子都沒瞧見,原是有人不希望她有孩子,也不希望她借著那孩子登上三王妃之位。


    色厲內荏的寧幽柔不算個什麽,真正算的上東西的是那背後的鎮國將軍府……


    謝氏所生的兒子為嫡子也是世子,背後有謝太傅一族撐腰,謝太傅乃老臣,又是太傅,這朝中關係自然是千絲萬縷。


    而寧家是鎮國將軍,手握重兵是朝中一方不能得罪的勢力,權衡利弊,這最後寧幽柔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哪怕上官恆曾許諾她將來隻要生下兒子便會給與正妃之位,可許諾是加注在兒子頭上的,故而隻要寧幽柔一天沒有兒子,這府中的勢力便不會被破。


    雙方勢力平衡,上官恆手下有最能幹的文武大臣輔佐,這裏頭還真的是頂頂熱鬧的很!


    至於說自己這個遠道而來的和親公主……最好便是她沒有孩子,他日謝氏的兒子成為世子,成為太子,那麽謝家隻會更加衷心。


    等寧幽柔再養兩年,有了孩子,又或者是生下了兒子,有她這麽一個無子的正妻在這其中平衡,這三王府才能夠相安無事。


    “王妃蕙質蘭心……唉……”


    嬤嬤懂這其中的意思,淩思雨也懂了,那麽堂而皇之的送下一瓶所謂的“坐胎藥”意思就在這其中。


    上官恆顯然是知道的,要想掌控文武朝臣的是他,賢妃隻是一個推波助瀾之人,真正揣著那個意思的……


    嬤嬤在此刻這一聲歎是因為淩思雨,就知道,這位三王爺費盡心思的找來淩思雨有著許多的意思,原本嬤嬤看他那樣對待淩思雨還存著一絲寬慰,可如今看來……


    這世上果然沒有那無緣無故的好,這位三王爺的心思深不可測……


    “好好的,嬤嬤怎麽在這兒歎這麽長的一聲氣做什麽。”許是嬤嬤這一口氣歎的太過,倒是叫從外頭迴來的上官恆聽了個正著。


    上官恆進來時便問了嬤嬤一聲,嬤嬤沒想到上官恆此刻便會迴來,忙上前請安過後也沒吱聲,故意看了那從未動過的茶碗一眼。


    三個茶碗,兩個是動過的,一個一動未動,不用嬤嬤說,上官恆也清楚了,嬤嬤也是見慣了市麵的人,此刻臉色略略不鬱的開口“王妃進府不過兩天,寧側妃昨日不請安不打一聲招唿……”


    “今日一早,王妃尚未起身,這方側妃與柳側妃便來請安來了,雖說王妃不興這些,可好歹麵子上總要過一過,這寧側妃連麵子都不過,老奴這才有此一歎,不為旁的,就為那一口氣。”


    嬤嬤這會把矛頭全都指在了寧幽柔的身上,左右是那寧幽柔先不給淩思雨臉麵的,也不怪自己把這鍋甩到她的身上,來擋這一時之事。


    就算是庶女,也是世家出身,世家出身的大家小姐有這麽大的脾氣與氣性,就因為當初她得上官恆的令,生下孩子便封正妃的話麽,那是不是也太過囂張了。


    淩思雨可正缺一個立規矩的人,寧幽柔若再不識趣,那可就別怪淩思雨將她拉出來立威信。


    “嬤嬤去吧,把給王爺準備好的早膳端上來,她不懂事,我們也要跟著一般不懂事,罷了!”嬤嬤把話都說完了,淩思雨已然擰好了熱手巾來給上官恆擦臉,讓嬤嬤別再說下去了。


    “寧氏叫鎮國將軍給寵壞了……”嬤嬤應聲下去之後,淩思雨將手巾交給了上官恆,上官恆在這一刻隻說了這一句。


    這裏頭沒任何責怪之意,倒是多了三分包容,淩思雨一聽這話,點了點頭“原是我搶了她的位置,她不服也是正常,我也不缺這一份請安,愛來不來。”


    一個嫁為人婦兩年的女人,上官恆說是讓鎮國將軍給寵壞了,到底是誰寵壞了誰,這裏頭的意思還真的是說不清楚。


    淩思雨也不添那寧幽柔的一份請安,這會坐在長榻之上,也不管上官恆用早膳,隻歪著翻了手邊的書,很是愜意的樣子。


    嬤嬤出去時那憤憤不平的樣子倒與她此刻那模樣成了天壤之別,上官恆看她那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在這當下隻笑了笑。


    坐在圓木桌前用著早膳看淩思雨連頭也不迴的隻顧看手上的書冊,當下想了想,還是喚來了跟隨自己多年的管事,讓她去寧幽柔處傳話,寧幽柔無視尊卑,以下犯上,抄心經十份。


    管事一聽那話,臉上格外的詫異,十份……這可不是個小數字,這寧側妃入府兩年,這麽久以來自來便是那盛氣淩人的樣子,看誰都不將其放在眼中,上官恆自來都是笑一就過去了……


    今日怎麽說罰就罰!


    “去吧,抄完了讓她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哪裏做錯了,若沒想清楚,那就接著抄下去,抄到明白為止!”


    見管事的不動,上官恆又加了這麽一句話,管事的聽後忙點了點頭,自往寧氏的院子裏而去……


    “你新來,她冒失,是該讓她抄抄經好好靜靜心。”吃著碗中的粳米粥,上官恆在此刻說了這一句。


    他原不想罰寧幽柔,寧幽柔便是那脾氣,擰巴的很,有什麽全都寫在臉上,可一想淩思雨不過初嫁,多少人看著,若不那寧幽柔做箋子,怕往後不敬的人會更加的多。


    正室就是正室,自然不能叫任何人看輕!


    “她不來,我也不去,左右有你護著,你常來常往,誰也不能委屈了我去!”淩思雨看著書,可這耳朵不聾,從上官恆開始與管事的說話起,她便一直聽著。


    她這話可不是說著與上官恆玩兒的,是真的,那寧幽柔不來,自己自然也不去,她是正妃,左右她寧幽柔也越不過她,況且她的背後還是整個大梁。


    上官恆現在還不會和大梁撕破臉,剛給了五座城池,在沒賺夠的時候,自己的正妃地位穩固的很,至於說以後麽……


    怕還是要好好的修書一封迴去,和楚凝瑛甚至是蕭啟宸好好的說一說,她這段看似佳話的婚姻,好像多了很多“假話”……


    佳話,假話,還真的是很貼切!


    她該感謝飄絮,在那城門前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警醒,不然這會滿顆心全都放在上官恆的身上,她到最後或許會粉身碎骨,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常來常往?”用完手中的粳米粥後,上官恆對於其中那一句常來常往之言重複了一句。


    “嗯!”淩思雨嗯了一聲,不曾放下手中的書籍,隻說道“日常營業,常來常往,表姐說了,您這後府裏的美人太多,若拘著您一個總在我這兒,我一定會變成箭靶子,故而您日常營業,這裏常來常往!”


    淩思雨撚了手邊的果幹放進了嘴裏,一本正經的向上官恆解釋著這句話中的意思,那一句日常營業隻差沒讓上官恆去掐她的臉。


    營業?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一個王爺怎麽被說的好像是個站街的花樓姑娘一樣,這是一個大梁皇後教女兒家說的話。


    這個大梁皇後……


    上官恆這會的臉色著實的不好看,忍不住的舔了舔後槽牙,很是無耐的模樣!


    “表姐說了,讓我想開一些,我隻要讓你的心在我身上,多疼我一點多愛我一點,餘下的不要多奢求,你愛我了疼我了,旁人自然敬我,你是我的天,到了這裏,我能依靠的就隻有你。”


    也就在上官恆的臉色並不好看時,淩思雨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書冊繼續的絮絮叨叨著,將楚凝瑛教給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著。


    這話看著很是平常,可這一字一句,用著淩思雨現如今所處之地,所到的日子,加之適才那寧側妃對她的態度來說,卻是十分的讓上官恆心上為之震動的。


    震動完,上官恆便將淩思雨攬進了自己的懷裏,拿去了她手中的書,隻道她出來前,楚凝瑛都教了些什麽,怎麽盡是這些喪氣之言呢。


    這樣的話一字一句裏都透露著喪氣,似乎都是往那最不好的路上教,上官恆這心上這會很不是滋味……


    “就這些了,父親後院裏沒有姨娘,母親從不懂後院裏女人之間的處世之道,能教我的也就隻有表姐一個,表姐自進九王府便是專房專寵,受了後院極為側妃太多算計,所以她讓我別總拘著你!”


    拘著上官恆便是給自己找麻煩,這女人間的算計非常狠,一不小心可就是就是要命的玩意兒,她這會可沒一點誆騙上官恆的。


    “我喜歡你拘著我,便要你拘著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拘著我,誰敢傷你!”靠在上官恆的懷裏,淩思雨迴答的很是快速。


    話一說完,上官恆的吻便已經壓上了她的唇,而後這叫人能沁出蜜兒來的話便已經從上官恆的口中說出……


    彼時這長榻之上,佳人雲鬢半斜,唇含豆蔻,寫不盡的情深繾綣,旖旎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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