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棗泥山藥糕易克化,味道清甜又補氣血,桃花姬滋陰養血潤燥,單籠金乳酥和玉露團雕酥也都是她素日裏愛吃的,你們趁早送去吧。”


    也就在楚凝瑛迴來的這一日,安霓裳所居的正院一早上起膳房之中便是煙氣嫋嫋,不曾停歇的忙碌。


    灶上所蒸所食皆是楚凝瑛素日裏愛吃的,在全部打點妥當之後,安霓裳吩咐著嬤嬤將這些東西早早給楚凝瑛送去。


    她如今身在孕中早讓自己的母親與儷貴妃禁止了出行,楚凝瑛病了這些時候,她亦是擔心,如今聽聞好了,自當為其高興。


    安霓裳在這兒仔細的將吃的用的甚至是穿的準備齊全,她知道楚凝瑛為著這一場病,把素日裏的衣衫盡數燒了。


    聽聞這話的時候,她拿出自己手上的錦緞,早早為她裁製了不少新衣,防著她迴來時要穿要用,一時顧不上,可謂心細。


    定國公夫人看著女兒如此盡心盡力,甚為不解,不知為何她會對楚凝瑛這麽上心。


    家中亦不是沒有姐妹,她對這些姐妹們都是淡淡的,唯獨對楚凝瑛不一樣,在怎麽說,那些好歹也是同父異母,總比楚凝瑛這個什麽都不是外人的強。


    “我聽你父親說,太子對九王爺很是忌諱……”見女兒如此勞心勞神,定國公夫人不免與女兒多嘴一句。


    宗室王親,免不了為那個位置撕破臉皮,真要有這麽一天的時候,她怕女兒心上不好過,女兒的位置注定要承受不一樣的辛酸,定國公夫人此刻自然不能馬虎。


    “太子曾經與我說過,可我還是喜歡和她說話,我過的好她替我開心,我過的不好她也不會笑話我,無論我與她說什麽,她也不會告知於外人,母親,你就隨我去吧。”


    安霓裳知道自己的母親想說什麽,她也不是單純到諸事不知,可她還是願意和楚凝瑛交好,楚凝瑛與自己所接觸過的大家小姐甚至是帶著血緣的親姊妹都不一樣。


    純粹的讓她貪心想和楚凝瑛能處一時,便是一時!


    見女兒如此固執,定國公夫人此刻自然是不再相勸,為著楚凝瑛受了那暗算,她也陪著擔心受怕了多日,屋內的佛像前亦是求了多日……


    罷了……


    就在嬤嬤帶著安霓裳所吩咐的諸多東西裝車準備離去之時,這似如春日般的屋內響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輕諷聲。


    “虧得太子妃對九王妃如此眷顧,卻不知你心中所係之姐妹,卻讓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惦記著,小心著,這將來為他人做了嫁衣……這吃不到嘴裏的,才是最好的。”


    不知何時,就在這掛著一排冰淩的廊下,身穿素花繡襖,低束羅裙的楚瓊華帶著三分輕諷顯得有些狼狽的立在門口。


    看著廊下這些錦盒衣衫不免刺心,嘴上自然越發變得刻薄,隻恨這嘴裏不能生出刀子來。


    蕭景軒不在,她廢了好些力氣從東苑裏出來,聽聞楚凝瑛竟然逃過一劫,心有不甘的她到底還是來到了安霓裳這兒,向蕭景軒驗證著自己當日所說出的話。


    她要把一切都告知安霓裳,她要讓安霓裳恨上楚凝瑛,讓安霓裳變成楚凝瑛的仇人,借刀殺人!


    “早聽聞太子爺安排了楚側妃在院中好生休息,怎麽這冰凍的化雪天,楚側妃還出來,門上都是怎麽守著的。”


    定國公夫人比安霓裳的反應來的迅速,一把將安霓裳護在自己身後,似如母雞護著雞仔般不容任何人靠近的模樣,看的楚瓊華心中一陣發酸,更是多添了一份怒火。


    她也有母親,她的母親也曾這般護著自己過,可現如今,因為楚凝瑛,太子設計著自己的母親去了家廟之中修行,讓她沒了母親的庇佑。


    “太子早在去歲上元那日便見過楚凝瑛,甚至去我娘家打聽過,若無我當日從中幹預,你和楚凝瑛哪裏是現在的妯娌,如今居於這東苑的,就該是楚凝瑛。”


    懶得與定國公夫人饒舌,楚瓊華隻以最大的聲音將今兒個來此的目的盡數說出,說完還不忘把證人帶來。


    那小廝原是太子府中的一個雜役,因親戚是這府上的管事,一日二人吃酒時閑聊說起那時慕天前去楚魏國府上一事,恰巧讓楚瓊華聽了個正著。


    自那之後便被楚瓊華威逼利誘,把所有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遍,今兒個讓楚瓊華又一次拉了來。


    已經上了賊船的雜役再也下不來,這會隻能把當初告訴楚瓊華的,當著安霓裳的麵又講了一遍。


    雜役在說這話的時候,楚瓊華的眼裏一直帶著勝利的竊喜,在等著看安霓裳潰敗,甚至是情緒過於激動,一下子把肚子裏那孩子給流了!


    “那你不是應該很傷心麽,原該是你的,你放棄了,如今一心一意在別人的身上,本不是你的,苦苦求了來,還是將那心放在別人的身上,你的努力,你的算計都白費了。”


    楚瓊華一直在期待著好戲上演,等著安霓裳站不住腳,連定國公夫人聽聞此話之時,亦是大吃一驚。


    可讓楚瓊華所意外的是,安霓裳神色自如,甚至是在那小廝說完一切的瞬間,恥笑著楚瓊華。


    “未出嫁時,常在閨閣之中聽聞內閣首輔楚大人家的二小姐豔冠京華,閉月羞花。”


    “而在出嫁之後我才知道,楚家的二小姐始終不及大小姐,正因為不及,其生母才要處處蹂躪刻薄大小姐,當真失敗!”


    安霓裳神色自若臉帶嘲諷的看著前來示威與自己難堪的楚瓊華,將楚瓊華附送給自己的那些難堪盡數還給楚瓊華。


    原該是楚瓊華看著安霓裳聽聞消息時臉色巨變的場景在此刻顛倒,楚瓊華如今麵色如土氣急敗壞,因為安霓裳的諷刺,她整個青筋在這一瞬間暴起。


    “你丈夫的心都在你待之親如姐妹般的人身上,枉你這般那般的待她如此之好,你也被她誆的團團轉,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嘲笑我。”


    “那也是你的丈夫!”


    楚瓊華因為安霓裳氣到暴跳如雷,隻憤慨的急聲反駁,卻不想,就這麽讓安霓裳以一句簡單的話四兩撥千斤的駁迴。


    這一句話讓她的臉上更添了一層憤怒。


    “你的容貌不如她,你的才情不如她,人不如她伶俐,若無你母親壓著她這麽多年,哪裏還有你的份兒,如今總算是撥亂反正,你也該有些自知之明。”


    見楚瓊華由自己堵得無話可說,安霓裳繼續著自己的話,讓此刻的楚瓊華更覺臉上無光,楚瓊華不甘心。


    這和自己所預想的完全不同,這樣的事情,所有人聽到都該是憤慨的,為什麽安霓裳不如此。


    “這後院之中那麽多側妃侍妾我都容下了,太子爺心上有別的人又能夠怎麽樣,他們之間,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九王妃,名分已定,還有得可以更改麽?”


    “若不能,我為何要吃心?你等著我吃心,是想我胎死腹中,我沒你想的那麽愚蠢,你吃心,是因為你求而不得,你是自作自受。”


    安霓裳似能看透楚瓊華此刻所知所想一般,在楚瓊華的目光不斷在自己身上駐足之時,她將這一番話拋在了楚瓊華的麵前,要的就是她死心。


    想來楚瓊華從東苑裏出來還是廢了一番功夫的,雖是一身時新小襖,可這身上還帶著磚屑,鑽牆洞這種事情,出現在一個側妃的身上,實屬可笑。


    楚瓊華忍了這麽久,就為了告訴自己這樣一件事情,何苦來哉……


    她身為太子的妻子,日日陪伴在太子左右,難道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旁人來告知,自己一點警覺都沒有麽?


    早在新婚之初,接新娘那一夜的眼神中,她已經察覺了異樣,須知,今日告知楚瓊華的話,她每日裏在心裏告知自己無數遍。


    名分已定,除非太子不想要身上的這一身尊榮,若不然太子不敢亂來。


    她也不會傻到因為這些事情和楚凝瑛疏遠了關係,楚凝瑛是所識之人之中唯一不個不會跟紅頂白拜高踩低之人,就算與之說說話,她這心中也舒坦。


    且她隻要見過楚凝瑛,太子總會來她屋中,這樣旁人並不知的事情,由她所知,又有什麽不好。


    她這輩子與太子是成不了如初凝與和九王爺那般的夫妻,可多留太子在自己院中一日,她這太子正妃之位多安穩一日,誰人敢覬覦。


    這樣的話裏多了些諷刺,可她如今已經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她不在乎那一分諷刺。


    “若換了我是你,我此刻一定會悄悄躲起來沒臉見人,父皇賜婚時說你出身不正,其身不正,你早該反思,而非總惹事。”


    “太子爺今日若知道你今日前來挑釁之事,你那牆上的牆洞,怕也鑽不了了……”


    現如今的安霓裳一身冷肅,身上端著那當家主母的款兒,氣勢十足,字字句句嗬斥著楚瓊華,將楚瓊華駁到無話可說。


    楚瓊華無言以對,自己算計良多本以為會大獲全勝的局麵沒了,現如今的她隻是心有不甘的立在一處。


    而安霓裳的另一句話,讓此刻的楚瓊華,覺得自己並不認識這位素日裏看起來桃花為貌楊柳成腰看似弱不禁風的太子妃。


    安霓裳指著地上前來嚼舌的雜役,讓人帶著下去將雜役與之的那位管事一同掌嘴。


    說是掌嘴,那一頓板子打下來,兩個人奄奄一息,滿口牙齒盡數掉落,出氣多進氣少。


    安霓裳素日裏看著纖弱,今兒個借著楚瓊華發了狠,殺雞儆猴,她冷眼看著不敢置信的楚瓊華,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麵前,出言威嚇道。


    “你是太子府的側妃,現如今倚靠的便是太子,若想以後能活,就管住你的嘴,要是不然,他們的下場,就是你往後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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