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妝想,這些頭飾就算不值幾個錢,至少也能換來幾個饅頭吧,現在她身無分文,要是沒被殺死卻被餓死,那逃命也逃得太不值了。


    掌櫃抬頭看了雲淺妝一眼,未說一語,接過她手中的珠子飾品認真看起來。


    他思量少頃,眼中有疑惑,隨即問雲淺妝,“小兄弟,你這珠子是哪裏來的?”


    “咳。”雲淺妝清清嗓音,盡量將自己的嗓音壓得低沉一些,“掌櫃的,你這到底當不當啊?不當我找其他當鋪去!”


    雲淺妝很謹慎,她的這些頭飾雖然簡單,也沒有金、玉那麽貴重,但是都是浣衣局統一分發的,她擔心這掌櫃知道太多,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掌櫃這下沒有多想,隨即應承了。


    不多時這掌櫃拿出一小袋的銅錢遞給雲淺妝,“小兄弟,就當這麽多,你看看。”


    雲淺妝拿在手中掂了掂,應該有好幾十個銅錢,不過她沒細看錢有多少,因為就算看了,她也看不懂。


    幹脆他給多少算多少唄,到了這一個世界,除了語言相通以外,其他的很多事情都讓她感到陌生。


    “謝了掌櫃。”雲淺妝將錢袋子裝入胸前的衣服裏,走出了當鋪。


    這掌櫃在雲淺妝離開後,立刻執筆寫下一封信,交給當鋪裏的一個夥計,“阿框,去送信。”


    雲淺妝想著趕緊出城,在路上她已經問明了方向。


    一路走著,看到了一家招牌有點掉漆的“包大哥包子鋪”,臉上不由得一笑,這店鋪名字愉悅了她,而且她剛好要買包子,出城得先儲備幹糧。


    走到包子鋪前,雲淺妝從錢袋子裏掏出一枚銅錢,銅錢上麵有凸字:鳳天通寶,這“鳳天”二字應該就是代表鳳天國吧,她問過藍鵲的,這個地方就是鳳天國。


    “包大哥,十個包子需要多少個這樣的銅錢?”雲淺妝將手中的銅錢遞給賣包子的中年大叔看。


    這中年大叔留著絡腮胡子,但看著慈眉善目,他雖然對雲淺妝不認得錢很驚奇,不過還是笑著答:“嘿,小兄弟,看你年紀小小的,你應該喊我包大叔了,三個銅錢就夠了。”


    雲淺妝迴以微笑,“包大叔,那我要十個包子。”


    雲淺妝將三個銅錢給了他,然後接過用油紙包著的十個還燙手的包子。


    就在此時,她隻有一手抱於胸前的包袱瞬間被抽離!


    “喂!”


    當街搶劫!


    意識到這一點,雲淺妝一轉頭看到一個灰色衣服的小賊已經抓著她的包袱跑遠了!


    “小兄弟,你怎麽愣著不追?”賣包子的包大叔比雲淺妝還著急。


    “當然追!”雲淺妝就朝著小賊逃跑的反方向跑去,沒錯,是反方向!


    “小兄弟,跑反了!”包大叔在她身後喊著。


    其實雲淺妝隻是不想讓包大叔看到她的體型,從而發現她是個女人罷了。


    她現在是逃跑的身份,需要低調行事,那包袱裏就隻有一套衣服,不要也罷。


    好在她的錢袋子是放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裏!


    這寧安街除了一條大街,還有許多的小巷子,想必會有相通的路可以通往寧安城的城門,雲淺妝繞進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


    此時寧安城最大的花樓“煙雨樓”的後院,一處奢華包廂裏,淫靡之氣彌漫。


    老鴇徐半娘帶著一個夥計敲了敲這包廂的房門,包廂裏頭一位著深藍色錦袍的男子替徐半娘打開房門。


    “哎喲,真是有勞芫華世子。”


    徐半娘說著,手中脂粉味濃重的紅色絲巾就朝著上官芫華的臉上拂去,上官芫華即刻有點嫌棄地轉過臉,然後一聲不吭地往裏麵走去。


    徐半娘似乎習慣了上官芫華的冷漠,對他依舊熱情地笑著,隨即帶著夥計進了包廂,並且把房門闔上。


    這包廂很寬敞,在徐半娘麵前的一張圓桌子上,兩個長相不凡的男子分別摟著衣著暴露的姑娘正在喝酒。


    其中一個男子就是剛剛開門的上官芫華,他此刻將酒杯裏的酒水緩緩倒入他摟著的女子的胸口縫隙中,這女子便嬌柔地輕聲說著:“世子爺,人家衣裳濕了啦——”


    在圓桌子的後麵,有兩麵粉紅色落地紗帳垂了下來,這紗帳把裏麵變成一個獨立的內室。


    此時那內室裏正傳出讓夥計聽了臉紅耳赤、讓徐半娘掩嘴偷笑的聲音,無非就是男女正在做那事!


    徐半娘眼角微微朝後,接下來的話是對她身後的夥計說的:“咱們鳳二爺正在忙著快活呢,你要送的信件急否?若不急,就等鳳二爺完事再說吧。”


    “小的也不知急不急,掌櫃沒說。”這夥計就是當鋪的的阿框,一向木訥且直話直說。


    “噢……唿!”內室突然傳出奇怪的男聲,阿框嚇了瞪大了疑惑的眼睛,接著又聽到內室男子不是很滿意的聲音:“念出來!”


    “嗬!”上官芫華嗤笑一聲,也不知道他是笑阿框來的不是時候,還是笑內室的男子就這麽泄掉了!


    阿框還愣愣的,徐半娘睨了他一眼,歎氣地伸出食指朝他額頭指了一下,“鳳二爺讓你念信,耳聾了?”


    “我、我、我念我念!”


    阿框來過這煙雨樓幾次,每次都是替掌櫃送信,這徐半娘都用手指指過他腦袋幾迴了,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是他知道肯定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他膽子小,連忙將信取出來,接著攤開念起來:“浣衣局有女出逃,女著男衣,臉側有梨渦。”


    “喲,好事啊!”徐半娘眼睛都亮了,數她最高興。


    浣衣局不在宮內,所以有浣衣女逃跑的話,相對沒有那麽容易找迴來,按照以往的規矩,逃跑的浣衣女大部分最後都會落入徐半娘的手裏,成為這煙雨樓的一員。


    當然,這一切都是鳳二爺的人手得力。


    “徐半娘,照舊去辦就好。”被徐半娘稱之為鳳二爺的男子開口。


    “是,鳳二爺!”一臉興奮的徐半娘領命後不再停留,帶著阿框出門去。


    她要趕緊安排人去抓出逃的浣衣女,他們已經把這樣的事情做成了一道程序,幾乎無人能夠逃脫。  包廂裏,徐半娘口中的鳳二爺在一個姑娘的伺候下,穿上赤丹色袍服走出紗帳。


    上官芫華看了他一眼沒出聲,倒是坐在上官芫華對麵的墨綠錦袍男子先開口,“二爺若是不滿意,本公子可以把身邊的姑娘借你雄風再起!”


    他痞痞地說著還伸手抓了一下身旁女子的心口,惹得這暴露的女子嬌聲連連,一直窩在他懷裏磨蹭不斷。


    “恭勳,怎麽說二爺現在可是遇景王,你說的雖然是玩笑,但也算是造次了。”


    慕容恭勳是兵部尚書的嫡子,上官芫華提醒著他,順便將自己腿上坐著的暴露女子推開,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而他剛剛的話裏的“二爺是遇景王”,正好說明了鳳二爺的身份:鳳遇景,在鳳閻呈登基之後,他成了遇景王。


    整個鳳天國先皇的子孫中,年紀最大的就是長公主鳳瑤琴,而大皇子年幼夭折,所以按照排行,所有皇子中最大的便是二皇子鳳遇景。


    排下來還有三皇子鳳遇卿,現在的遇卿王;五皇子鳳遇寧,也封了遇寧王。


    而當今皇帝鳳閻呈,則是先皇最小的兒子,排行第七,過去眾人多稱唿他鳳七爺。


    “哼,慕容恭勳,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一看就知道她被開過苞了,本王喜歡見血!”


    鳳遇景加重了“見血”二字,隨後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來。


    “哈哈!”慕容恭勳大聲笑著,他沒有因為上官芫華的提醒而收斂對鳳遇景的揶揄之意。


    而見鳳遇景都不在乎,上官芫華也沒有再多言。


    “來,親本公子一下,然後迴你房間去,稍後本公子去找你。”慕容恭勳讓懷中女子離開前,不忘調情。


    等伺候上官芫華和慕容恭勳的女子都走出去之後,他們兩個都沒有聽到內室裏頭,剛剛被鳳遇景開苞的女子的動靜,不由得好奇地看著他。


    “本王已經打算納她為側妃。”


    鳳遇景知道他們兩個人的疑慮,便說了這一句,明確了內室裏頭那個在榻上休息的美人兒是自己人。


    煙雨樓是煙花之地,選這裏出身的女子當一國王爺的側妃?


    上官芫華和慕容恭勳對視了一眼,雖不理解鳳遇景為何要做這種有損自己聲譽的事情,但是他們也隻能隨他意,禮貌性地道賀:“恭喜二爺覓得美人歸。”


    鳳遇景沒有再繼續這個納妃的話題,他神情開始嚴肅起來,“三百個秀女裏麵,有多少個是你們的人?”


    “二爺,這人可不好收買呀,我這邊隻有一個。”慕容恭勳挑眉說道。


    鳳遇景點頭,隨即看向上官芫華,上官芫華冷漠的臉上難得勾了一下唇角,“三個。”


    “想把鳳閻呈的後宮掌握,四個足矣。”鳳遇景眼裏充滿了自信。


    多話的慕容恭勳隨即接話:“二爺,這最好讓我們的人當上皇後,隻要掌握了後宮的最高權力,這後續的事情才好辦。”


    “把這四個人的資料完整地給本王,再推選一個最佳人選,一定要助她奪得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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