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十幾下板子。”


    話雖這麽說,但鳳閻呈心裏還是有點底氣不足,他不懂她的身子怎會如此嬌弱。


    聽他如此說,秦女醫輕搖了搖頭,“皇上,女子之身怎能和男子相比,何況這姑娘膚質較大部分女子而言,皮更薄,稍微抓掐都能輕易淤青,何況是挨板子。”


    “那你給她上些上等藥。”


    “是。”秦女醫頷首,頓了下,接著道,“皇上,還有一事,她的臉……”


    後麵的話,秦女醫沒有多說,隻是疑惑地把視線落在雲淺妝的臉上。


    鳳閻呈似乎猜到秦女醫的意思,“但說無妨。”


    秦女醫點頭,“看來皇上早就知道,那微臣就直說,如果微臣沒有猜錯,這姑娘是來自南闋國,她臉上的人皮麵具出自我師妹之手,這麵具在她臉上,似有多年之久。”


    “你師妹?”鳳閻呈想,雲淺妝是南凱風送給他的貴女,那給她戴人皮麵具的人又是何種心思?


    秦女醫娓娓道著,“微臣的師妹納蘭清婉,遠嫁南闋國,她製作的人皮麵具極薄,隻要找到關鍵點,易脫易戴,戴在人臉上甚至可以感覺不到麵具的存在。”


    “易脫易戴,確實如此。”


    這一點鳳閻呈已經親自試過,但有一點他不明白,“她臉紅為何看不出,而這般蒼白卻如此明顯?”


    鳳閻呈是想到那日在禦書房,他親了她,她臉色卻毫無變化。


    秦女醫笑笑,“這就是微臣師妹特有的技術,她可以控製麵具隻顯示主人的部分情緒和身體狀況。”


    “秦女醫,此事不可告知第三人。”鳳閻呈最後交代著,一雙鳳眸落在雲淺妝蒼白的臉上。


    “是,皇上,不過……”秦女醫說出心中的顧慮,“盡量別讓其他人靠近她,麵具雖薄,但距離過近,還是容易被發現。”


    叩叩門輕響,福祿公公走了進來,在離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站定,“皇上,遇景王求見,已在禦書房外等候。”


    “秦女醫,她就交給你。”


    鳳閻呈交代後,便前去禦書房,見鳳遇景。


    ……


    禦書房裏,鳳遇景一身赤丹色錦袍,跟他在煙雨樓的穿著一樣,可想他是匆忙進的宮。


    他站在鳳閻呈的書桌前,恭敬抱拳:“皇上。”


    鳳閻呈看著鳳遇景,他的二皇兄,如今的遇景王,鳳眸裏的幽光忽明忽暗,“遇景王深夜見朕,是有何急事?”


    “皇上,本王想向你要一個人。”鳳遇景直言。


    “何人?”


    “雲淺妝。”


    一問一答到此停頓下來,鳳閻呈看鳳遇景的眼神裏,不由得多了一份探究,少頃,問道:“要她作甚?”


    “一見傾心。”


    “她是朕的女人。”


    暫且不管鳳遇景是否真心,鳳閻呈有點不高興鳳遇景的直接。


    而且今晚他還親眼看到鳳遇景抱了雲淺妝,當時的雲淺妝一身紅衣,裝扮是何等的嬌媚撩人心扉,他有種自己的東西投進別人懷抱的感覺。


    更甚的是,雲淺妝沒有反抗鳳遇景的懷抱!


    還在廂房裏頭和鳳遇景聊天!


    如此,鳳閻呈今晚才會如此動怒,一氣之下讓她挨了板子。  而此刻,鳳遇景到他跟前跟他提出要雲淺妝,鳳閻呈心中難以平靜。


    “皇上,她不過是南闋國送來的女子罷了,這等身份不足以讓皇上掛心,還望皇上成全。”鳳遇景再次抱拳請求。


    在來這裏之前,鳳遇景已經知道,把雲淺妝從煙雨樓帶走的人就是鳳閻呈。


    而且就在剛剛,雲淺妝在呈祥殿挨了板子,直至暈了過去。


    想到這,鳳遇景心中有不忍,與雲淺妝接觸的時間非常短暫,但是讓他感覺很放鬆,他不想她受到傷害。


    “遇景王既然知道她是南闋國送來的,想必也清楚她是送來給朕的,在此前提下,遇景王為何還敢抱她?”


    鳳閻呈的語氣愈發地淩厲,問責鳳遇景膽敢觸碰他的女人!


    “進宮之前,本王不知她的貴女身份。”


    鳳遇景隻好隱瞞,就算他明知鳳閻呈不會相信,他還指望著鳳閻呈同意把雲淺妝給他。


    “她於朕還有用。”


    聽著“還有用”三個字,鳳遇景抿唇蹙眉,看來,鳳閻呈不打算把雲淺妝給他,而且還想利用雲淺妝這個女人。


    默默地握了握拳頭,鳳遇景離開了禦書房,帶著一腔鬱氣不得宣泄。


    若不是他的地位不及鳳閻呈,他何須低聲下氣跟他要人?


    若當初繼位的人是他,那雲淺妝理所當然就是他的了!


    踏著夜色微涼,鳳遇景心中不為人知的心思愈發地堅定:終有一天,他可以萬人敬仰!


    在鳳遇景離開後,鳳閻呈從錦袍裏拿出雲淺妝寫下名字的紙張,若有所思地輕念出聲,“雲小花?”


    麵容是假的,出城還用了假名字。


    而且字跡醜陋,作為南闋國禮部尚書府的嫡女,不可能一手字寫得如此糟糕,糟糕到仿佛從未拿過毛筆一樣。


    雲淺妝,你到底是誰?


    於鳳閻呈而言,他戒備雲淺妝,亦好奇雲淺妝,如此,他便不會放她走。


    翌日清早,鳳閻呈從禦書房出發去早朝,而雲淺妝,在他的寢宮裏醒來。


    這在皇宮裏,雲淺妝成了第一個在呈祥殿過夜的女人,也預示著雲淺妝被鳳閻呈所重視。


    當然,她接下來將會受到各方勢力眼線的監視,無形之中,鳳閻呈將雲淺妝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


    雲淺妝受了杖刑暈厥,睡了一、夜,好在秦女醫處理得當,她沒有發熱發炎,但醒來的她仍然感覺臀上火辣辣的痛感。


    秦女醫一早就來看她,見她趴在床上眉頭不展,身子扭動著,便微笑道:“姑娘好生躺著,會好得快一些。”


    看著秦女醫一身質樸但不失尊貴的衣裙,臉上的妝容也是淡淡的,雲淺妝第一感覺她是個醫生,“你是太醫對不對?”


    “是。”秦女醫在她床榻外的凳子上坐下,勁自拿過她的手腕,“我先替你探探脈。”


    秦女醫麵對鳳閻呈時自稱微臣,而雲淺妝暫時無任何位份,不宜稱“臣”,便以日常的“我”自稱。


    “謝謝啊。”雲淺妝向秦女醫道謝,說完又呢喃了句,“我竟然還沒死,哎……”


    “怎麽,你想死?”


    這好聽但要人命的聲音,頓時讓雲淺妝的神經繃緊,鳳閻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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