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梟故意挑眉,邪佞一笑,“這樣不舒服?”


    他所說的“這樣”,是伴隨了他身上邪惡的小動作!


    女子頓時腦門充血,這人!


    她還沒嫁人,但也猜得出他身上的反應是何意思,她有點憤恨地瞪著他:“你想的話,你可以去找軍、妓。”


    咳,北堂梟沒想到她這麽直接,頓時臉都黑了!


    “你再說一遍!”


    北堂梟咬牙切齒,她竟然讓他找軍妓,他可是堂堂北寒國的太子,未來的君主,那些軍、妓哪有資格伺候他?


    女子不出聲也不看他,她感覺到他真的生氣了。


    “哼。”北堂梟冷哼,但對她突然閉嘴還算滿意,眸光一轉,他強烈的視線落在她塗了厚重脂粉的五官上。


    “沈、疏、影?”


    他在喊她的名字,沈疏影被他喊得心裏毛毛的,小聲應答:“做什麽?”


    “你是真的喜歡往自己臉上塗厚厚的脂粉,還是說……”他說著,手指在她臉上流連,“還是說你隻是故意給本主造假象?”


    沈疏影心裏一個咯噔,因為北堂梟猜對了。


    胭脂水粉的味道都很濃重,沈疏影一點兒也不喜歡。


    但是她不能不塗,因為不塗濃重的胭脂水粉,她自身會散發一種令人著迷的體香,這種體香有別於常人的體香,會給她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她平時就算洗完澡,也要即刻往身上塗抹,能塗多少就塗多少,盡量將自己的本色體香掩蓋住。


    “胭脂和各種各樣的香料,我都喜歡。”


    沈疏影口是心非,但說得理所當然,北堂梟不懷疑,隻是她喜歡,他不喜歡,“現在去將臉洗幹淨,本主想看看你的真麵目。”


    “我、這就是我的真麵目啊?”


    此時沈疏影心裏有點擔憂,萬一他強製要洗掉她臉上的脂粉,那就掩蓋不住了。


    他以前都不會這麽要求她的,怎麽突然就要她洗臉?


    在北堂梟還想說什麽時,營帳外傳來北堂梟下屬秦彪的聲音:“主子,南闋軍攻打下來了,鳳天國的護國軍全部出發應戰。”


    全部?


    北堂梟蹙起英氣逼人的眉頭,鳳閻呈讓全部護國軍一同抵抗,也就是說,這軍營就隻剩下北堂梟以及他少部分的下屬。


    目前護國軍人數不足,而從北寒國調動的護國軍又還沒趕到此地,北堂梟若是鳳閻呈,他也會讓全體士兵奮力抵抗。


    從當下情況看,鳳閻呈相當於將營地交給了北堂梟,這裏麵有一份潛在的信任在裏麵,因為趕往此地的護國軍隨時會到達,若北堂梟想對付護國軍完全可以在營地設埋伏,但是鳳閻呈還是沒有讓軍隊留守。


    如此想來,北堂梟倒是佩服鳳閻呈的勇氣。


    沈疏影也聽到了秦彪的匯報,接著北堂梟從她身上起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跟著起來。


    “你留在這裏,別亂跑。”北堂梟交代完,就快速走出營帳。


    沈疏影聽到他對秦彪說“集合所有人……”,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消失。


    北堂梟讓她別亂跑,沈疏影眼眸一轉,這不是提示她可以亂跑嗎?


    這裏不是北寒國皇宮,看守她的人也有限,何況現在是戰亂時期,大家應該顧不上看著她,如果她想逃走應該比在北寒國要容易得多。


    沈疏影走到營帳門口,掀開布簾往外看,四周除了營帳便是黃土形成的山,有高有低,藏人不錯。


    越看她心裏就越激動,眸裏有光,唇角微微揚起。


    ***


    南凱風帶雲淺妝去看了軍事布防圖之後,就即刻發起了攻打護國軍的軍令,打響了兩軍在這千洞縣的第一戰。


    南闋軍占據了地勢的高地,第一戰雖然隻派出了十萬將士,但是已經足以攻擊護國軍的五萬人馬。


    千洞縣的地勢高原為主,區別於一般的高原地勢,這裏很多窯洞,兩軍的戰場就穿梭在窯洞和溝壑小道之中。


    南闋軍的營地在最高點,雲淺妝好奇這裏的地勢到底如何打戰,便站在一處較高的位置,俯瞰下坡的方向,當看到有士兵從某處溝壑竄出,她便知道哪裏有出口,從哪裏消失,哪裏就有入口。


    可以說,這是一處室內室外相結合的戰場!


    “真是神奇的地方。”她不由得感慨道,而腦海裏,逐漸縈繞起構圖。


    半天下來,南闋軍首戰告捷。


    整支南闋軍處於興奮之中,而南凱風自然很高興,繼續讓雲淺妝參與軍事討論。


    因為這一戰開得如此急促,就是聽了雲淺妝的提議。


    事情說迴今早早膳後,雲淺妝看了兩軍的地勢,還有人數等等,就算她不會打戰,但聽將軍們所言,也知道護國軍肯定是需要增援的。


    所以她提議在新軍到來之前,先給護國軍重創。


    所有的將軍都同意即刻發兵,他們心裏都蠢蠢欲動想上戰場大幹一場,因為緊緊人數就足以將護國軍壓死。


    但是雲淺妝提議士兵人數十萬就夠,這樣既可以重創護國軍的同時,讓未出戰的南闋軍將士休養生息,因為增援的護國軍很快就到來,南闋軍不能讓所有將士都處於疲憊狀態。


    再者,雲淺妝還讓領軍的將軍將他們的進攻路線記下來,這是南凱風和眾將軍沒想到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窯洞和密密麻麻的溝壑小道,完全沒有規律可言,反正看到敵人就打,這是他們原來的想法。


    “走過的路線都記下來,這樣二戰開戰的時候,不僅可以進攻,萬一需要設陷阱或者防守都是有利的,而且到時,將對方將士俘虜總比殺死他們好。”


    這是雲淺妝給出的理由,眾人聽著心悅誠服。


    營帳裏,眾將軍還處於興奮狀態,討論著今日的戰況,而雲淺妝坐在一旁,靜靜看著領隊將軍畫下來的行軍圖。


    “妝妝,可看出什麽嗎?”此刻南凱風就在她身邊,看著她盯著圖紙看了很久。


    “我還有疑問。”雲淺妝微微蹙眉,繼而轉向畫行軍圖的將軍:“請問李將軍,這行軍路線確定無誤?”


    李將軍想了一下,“這……差不多就是這樣,當時比較混亂,而且很多窯洞都是差不多大小的,本將軍雖然憑記憶畫,但就算有出入,出入也應該不大。”


    李將軍的迴答是不確定的,而且雲淺妝斷定,這行軍圖的參考價值隻有一半。


    “那這些窯洞,裏頭是石頭還是泥土?”


    如果是石頭,那路線相對穩定,如果是泥土,那不確定性就更大。


    李將軍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好像都是石頭,出了窯洞,外圍就都是泥土。”


    別說雲淺妝,就是南凱風聽了,都覺得這李將軍不夠細心,畢竟這些細節,都是開戰前雲淺妝交代他留意的。


    見南凱風蹙眉不悅,李將軍多解釋一句:“殿下,戰場上確實混亂,末將已經盡力。”


    “李將軍,謝謝你提供的信息。”雲淺妝及時道,事已至此,就算責備李將軍也沒用。


    “少風,我迴去再想想。”雲淺妝說著收起行軍圖。


    南凱風站起來,“本宮先送你迴去。”


    然後不顧眾將軍疑惑的眼神,南凱風和雲淺妝離開了大營帳。


    迴自己營帳的路上,雲淺妝發現南凱風沉默,“少風,你是不是在擔心南闋軍高興過頭?”


    對於雲淺妝的觀察入微,南凱風有點驚訝,“嗬,妝妝,這你都看得出來?”


    雲淺妝輕笑,“你一個晚上雖然高興,但是眉宇啊,就寫著擔憂兩個字,而且我沒有說什麽,你似乎就更擔心了。”


    她說得不錯,南凱風確實有憂慮。


    因為他想,今天的首戰告捷,雖然南闋軍優勢滿滿,贏得理所當然,但是鳳閻呈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這一戰,李將軍等人並沒有取得什麽有價值的信息,純粹就是地理優勢和人數優勢取勝罷了,曆史上以少勝多的戰役不在少數,鳳閻呈今日是親自領軍抵禦的,他的心思肯定在李將軍之上。


    所以,用簡單的一句話表示,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南凱風越想,就越覺得高興過早。


    “不管未來怎麽樣,至少眼前的結局是好的,你先別愁,我看這裏的地勢,變化可以很多。”


    雲淺妝的聲音,一點一點地落入他心裏,南凱風覺得,有她在身邊,他的心特別安定,似乎,這是一種天然的感覺。


    “妝妝,等戰爭結束,我們就可以在南闋國過上安穩的日子,而你父母的仇,也可以得報。”


    他在向雲淺妝傳遞一個信息,這一戰,也是她報仇之戰。


    雲淺妝點點頭。“嗯嗯。”


    其實她腦海裏沒有父母的記憶,也沒有仇人的記憶,南凱風這麽說,她就這麽應答。


    送她迴到營帳裏之後,南凱風就倒迴去大營帳那邊繼續和諸位將軍商討事宜,雲淺妝沐浴過後,便躺在床榻上。


    今日發生了一事,她沒有告訴南凱風。


    站在高低觀察兩軍對戰時,她看到了一抹月牙白的身影,那個身影,沒有參與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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