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被雲淺妝洗得幹幹淨淨就不再哭了,躺在榻上咿咿呀呀,聽得鳳閻呈心都軟了,不過他隻是負手站立,依舊一動不動。


    “你要抱抱他嗎?”


    沒想到雲淺妝會這麽說,鳳閻呈眸裏出現了悅色,“好。”


    雲淺妝讓開了一點,鳳閻呈將小皇子抱起來,不過他不會抱孩子,隻是雙手捧著,樣子有點滑稽。


    “這樣,抱緊。”


    雲淺妝看不過去,親自教鳳閻呈抱孩子。


    “妝兒,他還是這麽小,等迴去,可以養好一點。”


    鳳閻呈看著小皇子說道,在他的想法裏,他們分開都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時間不算長,可是小皇子跟剛出生的時候似乎變化不是特別大,他便認為孩子長得不好。


    雲淺妝隻是沉默著,直到鳳閻呈感覺到她似乎不想說話,他才把孩子放迴榻上。


    替孩子蓋好被子,雲淺妝穿上一件紅色的鬥篷披肩,率先走到房門處,“我們出去聊聊。”


    鳳閻呈劍眉不經意蹙動了下,他能感受到雲淺妝心情不佳,跟著她走出了房間。


    夜晚的溫度比白天低很多,即使雲淺妝戴上了鬥篷披肩,風吹在臉上,還是很冰的,可是她此時並不想在屋裏和鳳閻呈說話,冷風可以讓她更加清醒。


    鳳閻呈一路跟在雲淺妝的後麵,這屋子不大,雲淺妝很快就停下了步伐,這地方是不久前他才來過,廚房門口。


    雲淺妝選擇這裏,是因為這個時候,這裏不會有人來,也離大家的房間相對遠一點。


    “妝兒,朕受不了你這樣冷漠的樣子!你說要朕怎麽做,才能像以前一樣。”終於鳳閻呈還是忍不住先開口。


    “七爺。”雲淺妝一迴頭便喊了他一聲。


    因為這一聲“七爺”,原本焦躁的鳳閻呈愣了一下,隨即心才逐漸柔和起來,他剛剛似乎暴躁了一點。


    他走近她,抓起她被風吹得有點涼的手,“朕剛剛隻是著急。”


    “我知道。”


    雲淺妝沒有掙脫他的手,視線看了一眼他握著自己的手,“七爺喜歡我嗎?”


    “如果朕沒記錯,這問題你以前問過。”鳳閻呈唇角微揚,接著道:“喜歡。”


    “有多喜歡?”


    “……”雲淺妝的追問讓他突然啞口,有多喜歡?鳳閻呈似乎沒想過。


    “妝兒,怎麽這麽問?”


    在他問完這問題,雲淺妝雙臂摟住他的腰身,讓自己的臉貼著他的胸膛,她這樣的舉動,鳳閻呈無疑是驚喜的,也順勢將她摟緊。


    而讓他更加驚喜的是,下一刻雲淺妝就踮起腳尖,去親吻他菲薄的唇。


    鳳閻呈:“……”


    雲淺妝沒有深入吻他,隻是輕微在他唇瓣上點了點,點了點她就想離開。


    她也沒想到鳳閻呈在她腰間的雙手,按著她的腰往他身上貼,他就狠狠擒住她唇,疾風驟雨地啃噬!


    她點的小火苗,在他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


    難得雲淺妝沒有像之前那樣抗拒他,或者掙紮,反而在他的攻勢下,逐漸放鬆,逐漸軟了身子,閉著眼眸,沉淪在他情感的漩渦裏。


    最後一次,當做告別之吻,雲淺妝心想。


    良久過後,兩顆腦袋終於微微分開,隻是彌漫的濃情之意讓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次,雲淺妝先說:“七爺,還記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嗎?”


    她的第一個孩子,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就被壞人陷害得流走了,鳳閻呈自然也記得,“妝兒,朕不會讓人再傷害你。”


    當初北堂心促成了雲淺妝第一胎流掉,鳳閻呈知道她很傷心,此時也隻能這麽承諾著。


    “你總說不讓人傷害我,可是,傷害我身邊的人,傷害我的孩子,也是傷害我。”


    鳳閻呈對雲淺妝說的“身邊的人”特別敏感,他不喜歡她太過在意身邊的人,“妝兒,你總是惦記其他人,可不可以,多分一點給朕?”


    他想,她今晚應該又是為了鳳遇景的事情,不難猜到,她想讓他放過鳳遇景。


    雲淺妝雙眸專注地看著鳳閻呈,一直柔軟的手撫上他的臉龐,“七爺,暫時不說遇景王了,我想問你,當初失去第一個孩子,你傷心嗎?”


    鳳閻呈抓住她的手,讓她的掌心用力貼著自己的臉,才認真道著:“那是朕的子嗣,怎會不傷心,隻是妝兒,朕是皇帝,不可能在人前哭哭啼啼亦或者傷春悲秋。”


    在人前,他必須都是屹立不倒的,不管遇到什麽事情。


    這一刻,雲淺妝很想問他:為什麽在十裏寒霜那麽殘忍,說放手就放手?


    第一胎失去了,因為北堂心的壞心,而現在第二胎是雙胎,也平安來到世上了,以為彌補了第一胎的遺憾,結果小公主又……


    這麽想著,雲淺妝眼眶愈發的晶瑩,那是她隱忍的淚水。


    “妝兒,為何傷心?”


    深夜的廚房門口沒有燈籠,但是他們已經適應了黑夜,兩個人對視,他自然看清了她眼裏的晶瑩。


    鳳閻呈眉頭擰緊,用拇指擦拭著她的眼角,“別哭,朕會心疼。”


    鳳閻呈這個人,就如上官如錦所言,對人總是冷冷的,但是卻給了她許多柔情,雲淺妝很想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隻是,她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七爺,我想離開。”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他語氣微怒,直直地盯著雲淺妝。


    “我說,我想離開,不想迴去皇宮了。”


    如果不是要替鳳遇景求情,不能說得太絕,雲淺妝不會說得這麽平淡,要不然她會直接和鳳閻呈強烈對峙。


    “妝兒,休息兩日,朕就帶你和小皇子迴去,剛剛你說的話,朕當做沒聽到。”


    鳳閻呈突然變得油鹽不進的樣子,他最害怕的是雲淺妝說要離開,所以他此刻心情很差。


    雲淺妝真的覺得很為難,一方麵她想走,一方麵又要替鳳遇景留後路,之前強烈抗拒鳳閻呈,他一樣強吻她,現在好聲好氣跟他說,他卻當做沒聽到。


    在他眼皮底下,她和孩子要離開,似乎不可能。


    “讓我迴去也可以,你放過遇景王,關於他將我和孩子藏在東允國的事情,一筆勾銷。”


    明顯的,雲淺妝說完這話,鳳閻呈眸裏就淩厲起來,“妝兒,是不是他做什麽事情,朕都要讓著?”


    鳳閻呈是皇帝,雲淺妝選在這裏聊天看來是合適的,他也在顧忌這屋子裏的其他人,說話也刻意壓低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鳳閻呈有點無奈,“你那麽堅決地想離開,可是現在,卻因為他而答應跟朕迴去!”


    雲淺妝有點無法反駁。


    鳳閻呈放開了她,背過身,“之前幾次,你要離開,是因為南凱風,現在,你願意迴去,是因為鳳遇景,什麽時候,你能夠把朕放在第一位?”


    明顯的,他周身都帶上了怒氣,在控訴雲淺妝沒把他放在心上。


    雲淺妝走到他麵前,抓起他的大手掌,放在她心髒的地方,目光灼灼,“七爺。”


    鳳閻呈沒有掙脫,隻是看著她,等她解釋。


    “我當初離開,確實是因為南凱風,可是為何是南凱風?因為他身上有可以幫你解毒血的鮮血,這你不是知道的嗎?”


    聽罷,鳳閻呈心中叮地一聲,之前太生氣了,加上麵對的人是雲淺妝,她總能讓他亂了陣腳。


    “而這一次替遇景王求情,是有私人的情分在裏麵,但絕對不是因為情愛,七爺,你還是這麽的不相信我。”雲淺妝有點疲憊地說著。


    “妝兒,朕不會再讓你離開,而遇景王,朕也不打算放過他!”


    鳳閻呈說得很堅決,雲淺妝張嘴動了動,最終沒有再說什麽,徒留他在這裏,默默走迴房間。


    看著她離開,鳳閻呈眼裏盡是不解和不安。


    兩個人,似乎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翌日,宋懷遠帶人就來到了這宅子,與他同時來的,還有東允國的大皇子納蘭容源,納蘭容源帶了一隊皇家士兵。


    雲淺妝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注定無法安穩。


    鳳閻呈的意思是,迴國再處理鳳遇景的事情,現在在東允國,應當維持著良好的形象,不宜爭鬥。


    於是當天,雲淺妝和上官如錦便隨鳳閻呈等人,去了東允國的皇宮,一進宮,東允國皇帝就設好宴席款待他們。


    原本雲淺妝隻是想著隨鳳閻呈走一趟而已,誰知到了東允國宴席上,她卻成了主角。


    “等一下父皇就會過來,如果你能喊父皇一聲皇祖父,本殿想父皇一定會很高興。”


    因為納蘭容源這一句話,雲淺妝久久迴不過神來,硬是愣了許久才重複問他:“你、你說什麽?”


    於是納蘭容源笑著,把他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雲淺妝還是有點恍惚。


    “當然,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先稱唿本殿一聲舅舅。”納蘭容源挑眉說道。


    他此刻心情特別好,不僅僅是因為雲淺妝現在在東允國的皇宮裏,更因為他自己也成了鳳閻呈的舅舅,雖然他和鳳閻呈年齡相仿,但是因為雲淺妝這一層關係,納蘭容源在輩分上占了鳳閻呈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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