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淺妝趴在雪地上的身體往懸崖邊滑動了一點,鳳閻呈即使再生氣,這時候也不敢不管她!


    害怕她有事,鳳閻呈過去一手就把南凱風拉了上來,然後迅速把雲淺妝抱起來,帶走!


    雲淺妝看到南凱風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鬆了一口氣,此時迴頭看鳳閻呈鐵青著臉,他抿著唇目視前方,一副沒打算理她的樣子。


    暫時還是不要再觸怒他好了,雲淺妝想著便沒有出聲,隻是乖巧地任他抱著走。


    四周有密密麻麻的禦林軍,還有很多雲淺妝看不清的人,她感覺到許多雙眼睛在看著他們,或者說,看著她。


    對啊,她現在的身份隻是個公公,鳳閻呈就這麽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她走!


    於是雲淺妝把整張臉埋進他懷裏,希望少點人認得她。


    隻是她這個躲避眾人視線的舉動,讓鳳閻呈心裏的怒氣消減了一點點,雲淺妝聽到他的聲音從胸腔裏傳出來,“迴去再收拾你。”


    “……”她想她迴去之後裝病好了!


    身後的南凱風,看著鳳閻呈抱走雲淺妝,越走越遠。


    此時君莫笑來到南凱風身旁,南凱風還躺在雪地上,君莫笑半蹲下來,“他沒有追究,也算仁慈。”


    “是嗎?”南凱風視線依舊在遠方,直到他看不到雲淺妝的身影時才收迴視線。


    “若不是那個人有交代,恐怕本宮現在已經粉身碎骨。”南凱風相信了鳳閻呈的話,鳳離驍確實有交代。


    這雪崖山風雪很大,君莫笑打開君子扇,擋在自己的一邊臉上,好阻擋一點風雪,“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下一些怨恨?”


    “個人恩怨是一迴事,雄圖霸業又是一迴事。”南凱風說著站起來。


    他一隻手臂和一隻大腿被鳳閻呈劃了兩刀,隱隱作痛,其中受傷的那隻手臂,就是雲淺妝死死拉住的那一隻,此時袖子上都是血跡。


    君莫笑看到了南凱風眼裏的執著,而這份執著,他想南凱風或許不僅僅是雄圖霸業那麽簡單了。


    “當年他的母妃上位時,你母妃被送去異國,如今,你難道是想?”


    君莫笑後麵的話沒說,但南凱風懂得,“是,本宮想。”


    字麵上,他想拆散鳳閻呈和雲淺妝,私心裏,他想得到雲淺妝了!


    當這一想法明顯地冒出來時,南凱風臉上有了後悔的神情,自嘲道:“嗬,祭祀台的後山,或許本宮不該扔去那兩顆小石子。”


    想起當初為了讓雲淺妝被鳳閻呈抓到,南凱風故意用小石子打了雲淺妝的膝蓋,讓她無法逃跑。


    現在想來,確實失策了。


    君莫笑不去想南凱風的自嘲,他希望南凱風可以放下敵意,“太子殿下,先皇讓他繼承皇位,不僅僅因為他是禎妃所出。”


    他喊南凱風一聲“太子殿下”,對南凱風也是足夠尊重的,所以南凱風也不排斥君莫笑,“你站在這裏當他的說客,不怕他誤會你是細作?”


    “我跟他認識多少年了,他不會。”


    君莫笑彎起唇角,“我覺得南闋國是個美麗的地方,並不希望那裏的百姓因為戰爭而生靈塗炭,所以才留在這裏勸你一句,兩國和平相處,對誰都好。”


    “你無須再費唇、舌,有些事情,已經成了必然。”南凱風話畢隨即抬步離開。


    “先皇曾找過仙台山的吳恩大師算過他的命數,命裏為王,若你不信,可以去問吳恩大師。”


    最後,君莫笑給南凱風留下了這句話。


    ……


    雪崖山山腳,鳳閻呈抱著雲淺妝上了他奢華的龍輦,這龍輦是雲淺妝坐過的最舒服的馬車了,沒有之一。


    所以她一進來,就感覺春天來了一樣,不由得讚歎了一聲,“好暖啊。”


    雖然身上穿著襖子披著絨毛披肩,可是她還是凍得臉頰通紅,鳳閻呈伸手探了探她臉上的溫度,冰的。


    “這麽冷剛才不說?”他又怪她了,鳳眸裏都是譴責。


    雲淺妝手掌在他胸膛拂了拂,訕訕道:“你不是在生氣嘛,說多錯多,還是沉默的好。”


    “你也知道朕生氣?”


    “皇上,我手好像受傷了,你看看。”雲淺妝不迴答他問題,直接伸出兩隻手腕給他看。


    她手腕處有割傷的痕跡,應該是她趴在雪地上拉南凱風的時候,被冰渣子或者雪堆裏的石子弄傷的,傷口不大,但是有好幾處。


    鳳閻呈看了一下她的手,然後麵無表情地轉身坐到馬車的裏側去。


    他好像不在乎,雲淺妝有點自討沒趣,隻好看著桌子上的小暖爐自圓其說,“其實一點兒也不疼。”


    “英雄這麽好當?”他聲音不大,不過聽得出,他氣還沒消。


    “我這不是沒當成麽,還好有你幫忙,你才是英雄,皇上威武哦。”拍拍馬屁,把他的老虎毛給捋順一點,她才有好日子過。


    鳳閻呈此時把一個木盒子擺在小桌子上,打開,在雲淺妝看到木盒子裏有很多藥瓶的時候,鳳閻呈就拿起她的手。


    原來他剛剛是去拿小藥箱,他倒了一些藥酒幫她擦洗傷痕,然後給她塗了一點藥,全程都沒有出聲。


    因為傷痕不深無須纏紗布,把衣袖放下來就好了。


    在他收好小藥箱的時候,雲淺妝靠過去,坐在他旁邊,“謝謝你,我親愛的皇上。”


    “別以為說好話,朕就能原諒你。”


    話雖這麽說,其實他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雲淺妝抿唇笑。


    馬車已經駛離雪崖山有一段距離,車裏頭兩個都在沉默著,雲淺妝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南凱風的話:“你知不知道,他在給我機會抓你。”


    而當時鳳閻呈迴答是:“南凱風,你比朕想的還要大膽!”


    他們兩個人的這兩句話在她腦海裏不停地重複迴放著,想來想去,雲淺妝不問心裏不舒坦。


    她沒有看他的眼神,隻盯著自己的手,“你是不是早知道南凱風會去雪崖山啊?”


    “是。”鳳閻呈承認得很快。


    這一聲“是”,讓雲淺妝心裏沉了沉,她當時所站的位置越來越往後退,最後站到了最後麵,然後南凱風就出現了。


    這麽看來,真的如南凱風所言,鳳閻呈在給機會南凱風抓她。


    “皇上,為什麽要這樣?”讓她變成南凱風的挾持對象,對他有什麽好處?


    “朕說過,朕不會害你。”


    鳳閻呈今天有點失算,他以為南凱風想讓雲淺妝迴南闋國的話肯定不會真的傷害她,誰知他竟然真的大膽到拿雲淺妝的生命開玩笑。


    “以後不會了。”鳳閻呈將她的手拿到他手裏。


    “你答應過先皇不殺他,怎麽在雪山上那麽狠心丟下他,這樣你父皇……”


    雲淺妝話還沒說完,鳳閻呈就開口了,“你覺得你不去拉他,他真的會掉下去嗎?”


    看著他篤定的眼神,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雲淺妝真的有點淩亂了,“那他為什麽還要抓著懸崖的冰塊,不早早上來?”


    此時於鳳閻呈而言,他不可能告訴她,南凱風也想得到她的憐憫。


    誰得到她的心,誰就能更容易獲得天下!


    “休息一下,很快就能迴宮。”鳳閻呈攬過她肩頭,讓她靠著他肩膀。


    雲淺妝想她就算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得清楚鳳閻呈和南凱風的心思,鳳閻呈也不明說,此事在她這裏,隻能不了了之。


    ……


    這雪崖山上舉行的西茫洲成立大典,雖然有南凱風來打擾一番,但是鳳閻呈沒有追究,也算是順利地記入了史冊。


    蒙達番和蒙爾準備啟程迴西茫洲,而蒙鈴,也迴去。


    這出乎雲淺妝的意料,她還以為蒙鈴會留在宮裏當妃子,沒想到是迴去西茫洲當郡主。


    臨別的這一天,蒙鈴來找雲淺妝,地點自然在龍清宮的某個小院落裏。


    “鳳哥哥說了,如果留在宮裏,免不了被他冷落至死或者被其他妃嬪陷害至死。”


    “這麽恐怖?”雲淺妝挑了下流星眉,“那你還是迴去吧,生命安全第一。”


    聽著雲淺妝毫不客氣地趕人,蒙鈴咬了咬牙,“別得意,等你有難的時候,記得來西茫國找我,不對,現在都叫西茫洲了,說不定我到時願意收留你。”


    其實蒙鈴對雲淺妝,說不上有好感,但是怎麽說雲淺妝勸服鳳閻呈招安了西茫的軍隊,讓西茫百姓的損失減到最少,所以雲淺妝還是有點功勞的。


    蒙鈴語氣雖不好,雲淺妝倒是理解她,“行,先謝過。”


    “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的鳳哥哥。”


    看著蒙鈴這一臉祈求,雲淺妝有點無語,“好,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我走啦!”


    “有。”蒙鈴拉了拉雲淺妝的手臂,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聲,“我父親在北寒國的皇宮裏見過一張畫像,這畫像跟你特別像。”


    “你說什麽?”雲淺妝很激動。


    “小聲點。”


    蒙鈴說完四周掃視了一下,確認了宮人們離她們兩個比較遠才繼續說悄悄話,“你臉上的疤痕退掉之後,我父親看到你的時候還嚇了一跳,這是他偷偷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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